《[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136、风来吹皱一池水

　　波尔蒂略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平平淡淡，但奇怪的是，卡座里的每一个球员，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似乎有片刻的凝滞，弗朗西斯科·帕文往这边扫了一眼，搂着怀里的长腿妞起身溜下舞池，阿尔瓦罗·阿韦洛亚和罗伯托·索尔达多带着勾搭来的妹子随后跟上，卡座里便只剩下几个自己人。

　　古蒂盯着他们的背影，波尔蒂略有些干涩地道：“阿尔瓦罗也留不住了。弗朗西斯科如果不是被俱乐部轰轰烈烈地立成标杆，俱乐部不放人，恐怕早就走了。他们都有实力，你知道的，尤其是阿尔瓦罗，如果这个冬窗期俱乐部没有买西西尼奥，而是把阿尔瓦罗顶到右后卫上，他也能胜任。”

　　“我当然知道。”古蒂的视线，仍然留在帕文身上。他才是最可惜的，“齐达内+帕文”政策的头号牺牲者。

　　什么是“齐达内+帕文”政策？就是前场一个接一个地引进巨星，与此同时，为了表示“人家才不是雇佣兵的国际纵队呢”，后防线就从本土青训小将里面提拔。

　　十几岁的小毛孩，舆论上就与齐达内这样的巨星比肩，要让古蒂来说，这不是架火上烤么！

　　后防线可比攻击手更吃经验。作为门将前的最后一道闸门，哪个中后卫不是在不断犯错中成长起来的？然而年轻的帕文太早被立成标杆，一方面是拔苗助长，另一方面，他也没有了容错空间，每一点疏漏都被放在显微镜下吹毛求疵。想想前几年皇马那个前场快要爆炸、腰子疲软无力的阵容，坑的不只是卡西，第一个坑的就是帕文！

　　西媒的节操，早就交给英格兰的舰队街吃掉了。各种指责、诋毁和黑料没顶而来，那种感觉古蒂最清楚不过，久而久之，年轻的帕文在千夫所指中越来越颓废，身上也被牢牢钉上“不堪大用”的标签，遭到弃用。可实际上，“齐达内+帕文”政策实行了五六年，帕文今年多大呢？才25岁！原本应该是职业球员步入成熟巅峰的时间！

　　19岁的帕文之所以被立成本土青训的标杆，是因为他是这一代后卫中表现最好、潜力最高的。

　　可惜的是，现在没人能知道他原本的上限能有多高，因为他已经够不着了。

　　于是，当19岁的拉莫斯逐渐成为主力中后卫时，俱乐部和球迷都开始有意地淡化他的影响，减轻他的压力。当拉莫斯脱缰野马般前插进禁区，球迷画风是这样的：哇，我们的小太阳有一颗前锋的心！好可爱！

　　当拉莫斯进了乌龙球……这个，都特么赖埃尔格拉！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啦~o(￣ε￣*)

　　境遇对人的影响之大莫过于此。

　　不过……古蒂回头看看卡座里的几个小年轻，勾起一抹得意的狐狸笑。

　　大环境不好？那就改变大环境！

　　费尔和雷东多他们辛苦筹划大半年是干什么的？主席都换了一个，雷东多还满世界的跑，就连隐居瑞士的普斯卡什和迪斯蒂法诺老爷子都拜访到了，前阵子还把2000年被佩雷斯气走的皮里给请回来主管青训和球探工作，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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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波尔蒂略还在扳着指头：“锋线上，罗尼、劳尔、罗比尼奥、巴普蒂斯塔、卡萨诺，还有你的顺位都在我前面，即使我回来，也只能是第七前锋，一个赛季能出场几次？不是说下赛季卡佩罗先生要来执教吗，卡萨诺的出场时间肯定要多了，竞争更加激烈，我不走还能……”

　　古蒂回过神，打断他的话：“卡佩罗不会来了，新主席上任不久，谈判就终止了。”

　　“啥？”波尔蒂略一愣，下意识问道：“没听说呀。那新教练是谁，有人选吗？现在还有哪位名帅赋闲在家？”

　　说完又摇摇头，苦笑道：“不管是谁，恐怕都没有我的位置吧。”

　　“不一定哦~”古蒂笑弯了眼睛，“这赛季咱们双线都很有希望，罗尼私下跟我说过，不管是联赛还是欧冠，再拿一个冠军他就准备回国米了。下赛季球队缺正印中锋呢，正好就是你的位置。”

　　波尔蒂略愣住了，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敢相信，眼中满是患得患失。鲁本·德拉雷德忍不住插嘴问道：“罗尼走了，不引进新的巨星吗？”

　　“应该不会了。俱乐部已经调整了策略，下赛季准备大力培养年轻人呢。”

　　此言一出，几个小家伙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胡拉多伸直了腰背，急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何塞？”

　　古蒂瞥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你不是~已经~快要跟马！竞！达成协议了吗？”

　　马竞两个字，是咬牙切齿的重音。

　　胡拉多的背一下子弯了下来，半晌才苦笑道：“可是，我已经住到宿舍顶楼四年了呀……”

　　这是拉法布里卡的传统。U6到U12的小朋友由于年龄太小，一般都是走读的，从U13~14的小队员开始，皇马原则上要求他们住在青训宿舍里过集体生活，便于养成“以俱乐部为家”的观念。

　　低年龄梯队的小球员住在宿舍底层，每上升一个梯队，就搬上一两层楼，等进入卡斯蒂亚之后，住的就是宿舍楼顶层了。这是告诉那些年轻球员们，你们已经升无可升，你们的未来不在这里，要么进入一线队，要么远走他乡，再无他路。

　　这是俱乐部这个“大家庭”教会他们的职场第一课，直白而又残酷。

　　俱乐部整个搬进巴尔德贝巴斯训练基地之后，这个传统仍然得以保留。

　　作为上赛季卡斯蒂亚升入西乙的功勋球员，胡拉多和阿韦洛亚一样，已经在青训宿舍住了4年。他还记得自己年仅16岁就搬进顶楼的兴奋，从宿舍窗户看出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踩在脚下，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现在呢？

　　他才20岁，与其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没顶，倒不如走出去，拼出一片天地，然后等待母队的召唤！至于去隔壁……这不是没办法吗？倒不是没有其它球队追求他，但西甲就这么几支强队，除了皇马、巴萨，往下数就是马竞了，作为卡斯蒂亚的中场组织核心，对那些抛来橄榄枝的下游球队，他看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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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蒂仔细打量着胡拉多的表情。

　　西班牙人的长相一般分两种，一种是金发蓝眼的日耳曼裔，一种是黑发黑眼的匈奴裔。古蒂是一种，胡拉多是另一种。

　　这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家伙。唔……古蒂总觉得，或许这批小家伙当初都是看脸挑的，长得歪瓜裂枣的，早在梯队的层层筛选中就掉队了。

　　今晚，古蒂的目标除了波尔蒂略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胡拉多了。因为费尔告诉他，“原本”这个时候，马竞已经向皇马提交了报价，胡拉多将在夏歇期以300万欧元的身价转会马竞。2006年，作为一个只在国王杯出场过两次的小将来说，这已经算是天价了。

　　在床单军团，年轻的胡拉多成长飞快，没两年就成为马竞的核心指挥官，在俱乐部高层内斗激烈的时候，还能带领马竞拿到俱乐部队史上第一座欧联杯冠军。

　　2010年，德甲的沙尔克04对他发起追求，那时刚刚24岁的年轻指挥官以1300万欧元的身价转会沙尔克04，成为该队雷打不动的中场主力，与老队长劳尔再续前缘。他属于被主流舆论低估的实力球员。

　　总的来说，目前的胡拉多就是一个弱化版的古蒂，可前可中，能突能传，脚法细腻，控制不错，视野比较广阔，大局观也不错，但如果把整个中路交给他镇守，那他绝壁会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所以需要给他配上足够硬度的支撑者，就好像皮尔洛身边需要一个加图索一样。

　　对现在的皇马来说，这还叫事儿吗？不说巴普蒂斯塔的身体素质、巴博罗·加西亚的扫荡能力，只摆出一个小雷东多，就能保证身后稳如磐石无转移。你的前方是开阔的星辰大海，上吧小伙子！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留下来给自己打两年轮换，反正只要战绩好，年年三线作战到最后，就不缺上场机会。一旦自己状态下滑，正好无缝交接，简直完美！

　　想到这里，古蒂又扫了一眼德拉雷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鲁本能保住，皇马的后腰十年都不缺人了，年年三线作战都不怕！

　　按照费尔的说法，这孩子攻守均衡，有良好的大局观，是皇马青训营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可以在一队站得稳脚跟的年轻球员。他承载着多少人的梦想和期待？

　　只可惜……

　　费尔惋惜的表情，古蒂一直记忆犹新。听费尔说，他去年刚进卡斯蒂亚时，就找借口拉着德拉雷德去做过全面的体检，尤其着重检查了心脏功能，可惜什么器质病变都没查出来，也只得提醒他定期检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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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塞……何塞？喂喂，你说下赛季不买巨星了，是真的吗？之前不是有媒体说，俱乐部要买曼联的范尼吗？”德拉雷德被古蒂看得心里发毛，这种“我知道你丢了五百万但是你自己还不知道”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古蒂回过神来，横了胡拉多一眼，慢条斯理地啜了口果汁，清清嗓子，然后再啜一口：“唔……刚才动作大了点，好像小腿有些抽筋……”

　　卡列洪跳起来，扑到他身旁：“大哥！大爷！我给你捏腿！”

　　“唉哟我的腰好像也扭了……”

　　格拉内罗也顾不得腼腆：“……呃，我给你捶一捶？”

　　“乖啦~就是我这背……”

　　不知何时潜行回来的阿韦洛亚站在卡座外，毫不客气地伸出肘子。埃尔格拉也横眉怒目：“少卖关子！赶紧说清楚！”

　　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紧张和期待，这里是他们熟悉的家，谁会平白想要离家出走呢？

　　古蒂艰难地从锁喉中挣脱出来，举手投降：“别急，别急！我听说下赛季会走不少人，俱乐部准备开始换血了。是好兄弟才给你们通风报信的，你们要是信我呢，就先别急着走，观望半个赛季再说。要是实在没机会，就等冬窗好了，我保证，到时候俱乐部会尽力为你们联系强队，不会给你们设置任何障碍的！”

　　众人静默片刻，阿韦洛亚犹豫道：“何塞，你哪里来的消息，准确吗？”

　　“当然准确了！”古蒂洋洋得意，“老子可是从主席那里拿来的一手消息。另外，新教练也快到位啦。本来是说好下赛季再履新的，没想到现在两条战线都很有希望，卡罗先生毕竟只是代理教练，关键时刻这能力还是……总之，为了保险起见，新教练这周末之前就会上任，正好带咱们打第32轮联赛。”

　　“新教练是谁？”阿韦洛亚眼神闪闪发亮。春天就要来了吗？

　　古蒂笑着摆摆手：“这个先保密，等发布会吧。总之，我保证你们都会喜欢他哒~”

　　“……不管是谁，反正我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上场的……”胡拉多犹豫着摸出手机，翻到经纪人的电话，手指在上面虚虚地划来划去。

　　是走？是留？是带着希望放手一搏，还是干脆死了这条心？

　　酒吧的夜景五光十色，那种细细的、浅浅的，滴落在盛着粘稠液体的酒杯中，慢慢沉下去的感觉，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古蒂看着小伙子们沉默下来，静静地想心事的样子，心情却越来越飞扬。

　　他不由得第一万次感谢上天，送给他一个来自星星的小王子！

　　“嗷嗷——”邻座传来一阵欢呼声，夹杂着“绝杀”、“我买赢了”的大喊，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寂静，气氛变得活泼起来。

　　小伙子们突然反应过来，动作整齐划一地打开手机，同时进行的两场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关头。

　　巴萨2：0战胜本菲卡，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要是连葡超球队都踢不过，小罗就栓根面条上吊去吧。倒是AC米兰和里昂打得意外胶着，两队首回合打成1：1平，今天米兰踢得很艰难，直到第88分钟竟还是1：1平，幸好最后一刻，舍瓦门前抽射不中，因扎吉抢到第二落点，补射入网。

　　“菲利浦又偷了一个！”古蒂咋舌，“打鸡血了吧这是？今天都偷了两球了……”

　　“你补射入网才叫偷呢=_=”埃尔格拉毫不客气地怼他，“人家因扎吉那是基本操作好伐，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哼= =他除了抢点、补射之外，还会什么？”

　　“嗯，还会反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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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sleepeat、蠢鱼一条、今天也是丧丧的咸鱼、米米、云襟、lilith几位亲的地雷，感谢所有收藏、订阅、留言、打赏、灌溉的亲们，今天的蠢苏也在努力！
各位小仙女们，求留言求灌溉求打赏各种求~留言少了感觉好寂寞，亲们伸出你们的双手，让我看到你们的爱呀~( ′▽` )
PS：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这个赛季快结束了，新主席带来的影响也在渐渐展现，训练方式、新设备这些的影响都是长远而潜在的，建队方针的改变才是最明显，立竿见影的。我想在文里建立起一队和卡斯蒂亚良好通道，多留住几个优秀的年轻人，让这里的皇马留住一口气不泄，不至于年年沉沦，落到需要用惨痛的0：5来唤起血性。
有谁能猜到新教练是谁？^_____________^
话说，这一批人真的是拉法布里卡二三十年的精华，那之后的卡斯蒂亚再也没有这样井喷式出产过大批一流球星，结合皇马球探走遍五湖四海挖好苗子的一贯风格来看，这明摆着是青训体系出了问题。
但是16/17我古还能拿到小三冠，说明小球员的质量还是很高的，那为什么一入卡斯蒂亚就萎了呢？我只能阴谋论地认为是内耗所致，毕竟U20以下都只是青年队，卡斯蒂亚却是真正的职业球队，江湖水深啊……
PPS：一边码字，一边看皇马VS赫罗纳的比赛。今天双方踢得还挺文明的，只希望皇马保健些，再保健些，节奏慢点，省点体力，冬歇期之后连续一周双赛还没停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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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就不能立FLAG……发这章之前还是1：0呢，发出去之后就成了1：1，再一看索拉里的换人……尼玛，四个前锋这是什么操作？！当时就是后背一凉。三个前锋已经撑死了，居然下半场没多久就敢上四个！搞到中场严重缺人，进攻后腰没人接球，防守后腰不在位置，中场攻防转换不起来，对方一打身后一个准，找死呢这是！
果然，到最后1：2，我感觉不能怪□□的射术，也不怪贝尔拿球，甚至不怪队宠和奥利奥套边回不来，这完完全全就是索拉里的锅没得推！战术混乱，换人不当！！关键在于，联赛好不容易起势了，这场一输就此打住，甚至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现在皇马可是在三线作战的……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