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114、豪门水深大不易

　　入夜，马德里西南部的马哈达翁达，一栋小巧精致的两层别墅里。

　　别墅的装修风格雅致简约，大量采用了黑、灰、蓝等冷色调，家具器物的风格都是男性化的，可以看出这里并没有女主人。但是从客厅里的大量绿植、茶几上花瓶中盛放的鲜花、厨房中齐全的厨具、调料等细节中可以看出，这家的主人富有生活情趣，且爱好厨艺。

　　沙发上坐着一个金棕色长发的清秀少年，他百无聊赖地拿起电视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发现到处都是有关皇马高层动荡的新闻，便烦躁地关掉电视，拿牙签扎起茶几上果盘里的草莓，朝着厨房方向招了招手：“嗨Blus，过来，有好吃的哦~！”

　　厨房门口蹲坐着一只全身褶子套褶子、大眼短吻方下巴的斗牛犬，看体型应该还没成年，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屁股一动不动，小眼神里透着嘲讽的味道，看起来贱萌贱萌的。

　　“嘿，最近脾气见涨了啊！”少年扑过去按倒斗牛犬就是一阵大力揉搓，把狗子吓得落荒而逃，少年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一时间客厅里鸡飞狗跳。

　　厨房里传出一个无奈的声音：“塞尔吉奥，不要欺负blus，你要是实在无聊，就过来帮我盛汤。”

　　“来啦来啦！”拉莫斯立刻精神奕奕地冲进厨房，“可以开饭了吗？”

　　金发青年关掉抽油烟机，回眸一笑：“是啊，快点洗把手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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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哈达翁达位于马竞的训练基地附近，这一带的小区环境、安保都不错，有很多马竞的球员和高层在这里置产。托雷斯父母家在马德里的富恩拉夫拉达区，离训练基地可不算近，因此他成年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在这里买房独居。

　　这栋小楼以前挺安静的。在足球场外，托雷斯非常低调，他的两大业余爱好竟然是烹制美食和看电视节目，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宅男。他还很重视私人空间，哪怕身为队长，也很少在家里招待队友。不过从这赛季开始，家里的平静就时常会被不请自来的拉莫斯打破。

　　他和拉莫斯是目前的西班牙国家队里年龄最小的两个，无形中就走得比较近。这个少年自来熟、爱笑爱闹，虽然偶尔熊孩子属性发作时实在很欠抽，但好在不记仇，真被他抽过之后也还会笑嘻嘻地凑过来。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成了不错的朋友……嗯，好朋友……对，可以说真心话的好朋友……呃，还是可以时常在对方家里留宿的铁哥们……见鬼！他可是马竞的队长，从小就敌视皇马，到底是怎么不知不觉和一个皇马的球员关系走到这样近的？！甚至在他吐槽自己日子过得太沉闷之后，还去买了条斗牛犬……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生理年龄只比自己小两岁，但心理年龄恐怕比blus也大不了多少。现在他们两个成了好玩伴，每次看到一人一狗趴在地毯上顶着头吵架，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两个娃，而且还是熊娃……

　　托雷斯头痛地叹了口气，眼中却带着不自觉的温柔笑意。他把简单的晚餐摆上餐桌，海鲜烩饭、烤加利西亚章鱼和西班牙冷汤，非常典型的西班牙风味。拉莫斯熟门熟路地摆好餐具，又把早就烤好放凉的一块半生的肉排夹进食盆里放在桌脚，这才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大勺海鲜饭送进嘴里。

　　“呜~~好吃！尼诺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嘿嘿~~”拉莫斯含糊不清地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冷汤，满脸陶醉。

　　托雷斯有点好笑：“慢点，没人跟你抢的。有那么夸张吗？”

　　“哪里夸张了？味道真的很棒，对吧blus？”拉莫斯轻踢了桌下的blus一脚，斗牛犬头也不回，只发出一声威胁的“grrrrrrrr”，就又一头扎进食盆里。

　　拉莫斯讪笑一声，继续风卷残云。他是真的饿了——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再开车从马德里北郊的巴尔德贝巴斯跑到西南郊的马哈达翁达，这会儿早就已经前胸贴后背，更何况尼诺的厨艺真心不错——他花了很多业余时间来研究这个呢。还有啊，西班牙冷汤又叫做安达卢西亚冷汤，这可是他家乡的经典风味，自己每次来做客，尼诺都会做这道汤，以慰自己的思乡之情，贴心得简直像个天使！

　　饭后，两人一狗移师客厅，拉莫斯抱着blus瘫在地毯上发愣，手里把狗子揉得东倒西歪。托雷斯递过来一杯茶：“你们新主席的上任，对你影响很大吗？”

　　拉莫斯一愣：“你怎么会这么问啊？”

　　托雷斯笑道：“你突然跑过来吃饭，我事前也没什么准备，就做了海鲜烩饭——这是最快的了，五六分钟就出锅，就这样你还等得不耐烦，可见你本身心情就不怎么好。”

　　拉莫斯鼓了鼓脸颊，有些不甘心被看穿了：“……哼= =”

　　托雷斯边开电视，边不紧不慢地分析道：“佩雷斯走了，但是继任主席是他的智囊出身，而且负责核心足球事务的，依然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总经理布特拉格诺。还有，听说他的班底一个都没走，对吧？常务经理雷东多（并非东哥，只是同姓）、市场部经理桑切斯、外联总监安东尼奥·加西亚……从总经理到内外实权部门都是他的人，短时间内，皇马不可能发生整个经营方向上的转变。”

　　“你的处境也不应该有什么变化才对。”他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所以你在烦什么？可别告诉我你是在担心德比战，如果你还记得我是谁的话。”

　　“切~”拉莫斯翻了个白眼，“德比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自己也是一团乱麻，老希尔主席去世之后，小希尔和塞雷佐都快斗出狗脑浆了好吧？也就是趁着我们大轮换的时候赢了一场，侥幸而已。我可跟你说啊，新主席走马上任第一场比赛，我们教练下了必杀令的，万一要是打出个惨案来，你可别怪我。”

　　“是吗……”托雷斯也不恼，微笑着作势欲站起：“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拉莫斯秒怂：“别别别！我说我说！我就是觉得人心好复杂啊主席辞职的内幕好深新主席要拿罗尼开刀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老主席的意思而且罗尼这两天情绪不好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可是我偶像呢……”

　　托雷斯静静地听完这一串机关枪似的问题，想了想道：“豪门水深，只要不影响你的处境，何必追根究底呢？至于罗纳尔多……豪门就是这么残酷，就算他回到国米，表现不好一样会处境艰难，咱们也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但是……”托雷斯正欲反驳，正好电视上出现一个画面，30余名球迷拉着横幅在训练基地外发泄不满，上面写着：[卢西奥，把猪圈清理干净！][佩雷斯主席，这不是你的错。但是，请从这个伟大的俱乐部滚出去！]

　　画面里，西班牙四台的外景女主持口吻辛辣：“综合各方面的细节我们可以看出，成绩和巨星政策都只是表象，他辞职的真正原因还是为了自家生意。西甲俱乐部主席有到现场观赛的义务，既然已经跟在皇马身后赚得盆满钵满，就该轮到回家享受生活了，一个亿万富翁，何必跟着球队南征北战呢？至于皇马今后该如何？他的亲信可是一个都没走呢。”

　　拉莫斯耸耸肩：“你也看到了，球迷对佩雷斯主席意见很大。我就是好奇嘛……以往我感觉球迷还挺拥护他的，但是为什么他一辞职，就冒出来这么多人骂他呢？我今天去问了下何塞，他说……”

　　“你们皇马内部的事，可以告诉我吗？”托雷斯打断他。

　　拉莫斯摇摇头：“不是什么秘事，就是一些陈年旧事，有心人都可以打听到的。”

　　被冷落的斗牛犬不甘心地躺倒，四爪朝天向他扭动，他伸手慢慢抚摸着狗子的肚皮，回忆起古蒂那时候面无表情的样子和毫无情绪的冰凉的嗓音：

　　“大家都说，美菱格们对雷东多一直怀着歉疚，你知道为什么吗？”

　　“呃……因为没能阻止功勋队长被卖掉？”

　　“不，是因为会员大会上，多数人最终同意了把雷东多卖掉。当年声势浩大的游.行，到最后不了了之，因为90年代末的皇马经营不善，负债2.7亿美元，那时候皇马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商人主席，能够为俱乐部赚钱，能够扭亏为盈并且一直盈利下去。他们选择了佩雷斯。”

　　“……那雷东多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那么敏锐，更何况他还是学经济学的。只是他认为，和吸金能力比起来，佩雷斯的政策对俱乐部根基的伤害更大，得不偿失。”

　　“……”感觉，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2004年，我们经历了一个颗粒无收的赛季，但是那年的主席大选，佩雷斯还是以95%的高票当选，因为大家都记得他的功劳：他把门多萨主席留下的老体育城地皮卖掉，用这笔钱还清欠债，还兴建了巴尔德贝巴斯体育城。所以即使他打着俱乐部的旗号给自己公司拿贷款、捞项目，5年来身价涨了十几倍，大家也视而不见。甚至他挑选球员的前提不只是竞技水平，还有能不能为他的海外公司带来市场和项目，也没有人向外界抱怨过。”

　　“这、这样吗，呵、呵呵……”

　　“如果他现在仍然是主席，大家还是会记得他的好，就算不满也会强压着，但是他这样提前辞职，把很多人的情分都消耗光了。其实……这样也好，皇马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懂足球、重体育的主席，足球俱乐部哪怕商业开发得再好，最终还是要回归竞技层面。就看新主席的手段了。”

　　讲到这里，拉莫斯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豪门的确是水深……原来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有我是真糊涂。”

　　托雷斯挪了挪位置，坐到他身边，一下一下顺着他的长发，柔声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还小，专心涨球就是，豪门背后的那些事儿，看多了慢慢也就会了。”

　　拉莫斯放松身体，将脑袋搁在他膝盖上，闷闷地道：“你也就比我大两岁……”

　　“但是马竞内部可比塞维利亚混乱多了。”托雷斯凉凉地道，“皇马更混乱，多的是热闹给你长见识、看乐子，急什么？”

　　只有这个时候才深切感觉到自己和尼诺身处两支敌对的球队。拉莫斯不满地撇了撇嘴，眼睛一转，突然笑道：“唉呀尼诺，我突然发现，你这脸上雀斑怎么又多了？啧，要好好防晒啊！我女朋友——唔，就是上次带你见过的伊丽莎白，今年的西班牙小姐——她用的防晒和遮瑕效果挺不错的，你等等啊，我问问她什么牌子在哪买……”

　　他刚掏出手机，就发现自己腿上多了个小红点，他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尼诺温柔地微笑着，用激光笔对准他，清脆果断地下命令：“Blus，上！”

　　安静趴在一边的斗牛犬立刻如弹簧般跳了起来，蹭的一声扑到拉莫斯大腿上就要咬。拉莫斯嗷的一声，手脚并用冲了出去：“不是吧你闲的没事居然训练blus咬我？！blus你醒醒啊！是我啊我是你兄弟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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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如水的月光漫过马德里街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

　　卡罗和他的教练组还在加班开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拿下罗纳尔多，是个冒险的决定，他们必须把赛前的准备工作做得更细致一些，确保顺利拿下比赛。

　　罗纳尔多则下定决心，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是的。下一轮我连大名单都没有进去……嗯，我正好休养几天调整状态，明天你跟马西莫（指莫拉蒂）联系一下。”

　　与此同时，卡萨诺正在夜店的包厢里左拥右抱，和一群莺莺燕燕调笑着，一语双关：“很快就让你们知道我行不行！”

　　劳尔坐在书桌前，面色如常地关了通讯软件，把马曼递过来的热牛奶一饮而尽：“我很快就好了，你先睡吧。”

　　古蒂打了个呵欠，放下手机关掉床头灯：“不等你了我睡了。”

　　小雷东多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俯身过去给他一个晚安吻，在唇齿间轻声道：“你不问我做了什么吗？”

　　古蒂迷蒙着扎进他怀里：“不用问……想也知道……”想也知道，就你俩这种执拗的理想主义者，认定的事情八百年也不会变的。你们既然认为佩雷斯不适合皇马，那就肯定会寻找更适合的人选，再结合雷东多此前几个月的行程……或许连迪斯蒂法诺、皮里、巴尔达诺、米歇尔这些名宿都站在你们背后吧？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新主席，应该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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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梨花和joy亲的地雷，好开心嘤嘤嘤……
昨晚蠢苏深切感受到了大宇宙的恶意，已经码完新章正在修改的时候，笔记本突然黑屏，顿时一脸懵逼，还没上传啊啊啊啊啊，只能重新用手机码字……我的天简直崩溃TAT
现在替换的章节比之前多了近千字哦，算是对之前点进来的亲们的补偿。谢谢体谅么么哒~~~
昨天看到一个消息让我感觉很解气：“皇马高层现在要气死了，因为球员反对他们的决议。根据零点电台的消息，皇马球员认为二队主帅索拉里和高层过于亲近，因此拒绝他成为皇马的新任主教练。”
但同时我又很希望他们答应啊，要是索拉里上一队，卡斯蒂亚空出来让狼崽回家，多么完美！一队帅位不稳一天，我就担惊受怕一天，万一要是征召狼崽咋办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