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112、佩雷斯即将滚蛋

　　第二天是周日，下午古蒂和劳尔来到训练基地，立刻就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从停车场到更衣室，一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显得心不在焉，打招呼也比平时慢半拍。两人疑惑地进了更衣室，发现里面也安静得反常。

　　这会正是球员抵达更衣室的高峰时段，里面有七八个人在换衣服，有本土帮也有国际帮，大家表情各异，但都是安静如鸡。两人对视一眼，劳尔带着一贯的笑容道：“日安。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发生什么事了吗？”

　　更衣室里这才响起乱七八糟的招呼声。

　　罗纳尔多摔上衣柜门，拎着毛巾和水壶，径直出门去了，路过他们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古蒂笑着问好，他也听而不闻。

　　古蒂心里咯噔一下。罗纳尔多和劳尔作为更衣室里两大山头的老大，关系一向不怎么好，除了在场上必要的配合之外，场下一度连个招呼都不打。但是他和罗纳尔多的关系还不错，两个人都是大咧咧的脾气，哪怕是上半程卢森伯格的巴西帮和本土帮闹得最僵的时候，他们也照样有说有笑的啊。

　　“这是怎么了？”他不由问劳尔。

　　劳尔回以一脸懵比：“你问我我问谁？咱俩可是一起来的。”

　　卡西凑了过来：“怎么你们早上没看新闻吗？现在小道消息都满天飞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掏出了手机。

　　他俩上午的确是都没看新闻。比赛日的第二天照旧休息半天，于是古蒂今天直到日晒三杆才从床上爬起来，按着酸软的老腰简直想跳脚骂娘。然而小雷东多一大早有事出门去了，他一腔怨气无从发泄，憋了半晌，干脆跑到劳尔家吐了半天槽，蹭了顿饭，才算是心平气和下来，又蹭着指环王的车来上班。

　　他们打开常去的体育网站，首先跳出来的就是“皇马主席辞职疑云”。这次可不是外人臆测了，前皇马副主席奥涅瓦跳出来，声称佩雷斯早在去年9月份就放出风声，不准备干到本赛季结束：“他越来越控制不住巨星政策了，屡次换教练都被巨星架空，再加上过去两个赛季颗粒无收，因此他决定提前辞职。但是随着赛程的深入，球队的成绩看起来还不错，辞职的决定暂时被搁置；圣诞节前那段时间，更衣室出了一些问题，导致球队的成绩很差，他认为是时候了。”

　　“到现在为止，主席先生还没有站出来澄清。”卡西神情忧虑，“我听洗衣房的贝蒂大婶说，罗尼今天提早来了，在主席办公室里待了很久……”

　　“？”古蒂斜眼看他，“这么短短的时间，你都打听消息到洗衣房去了，怪不得人家叫你八卦小王子呢！”

　　“哎呀这个不重要！”卡西摆摆手，“重要的是，如果主席先生真的要辞职，会在什么时候——咱们接下来两个月的赛程紧张得要命，他要是这期间辞职的话，我担心罗尼的状态……”

　　怪不得罗尼心情那么差呢！古蒂明白了，在昨晚对阵阿拉维斯的比赛里，皇马的3个球都与罗纳尔多无关，他踢了60分钟没有任何表现，甚至没有一次射门，伯纳乌一时间嘘声震天。主场球迷的嘘声让他郁郁寡欢，如今再听说自己最大的保护伞要撤了，他恐怕已经开始找下家了吧！

　　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吧？皇马队史上从没出现过半途丢下球队走人的主席，尤其是把俱乐部带成烂摊子之后半途走人，要是这点责任心都没有，那可就吃相太难看了……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要走，怎么也得等赛季末吧？马上就是魔鬼赛程了呢。”

　　劳尔想了想，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去找主席打听一下。不管他想怎么样，至少先公开表个态，不能任由外界看皇马的笑话。

　　=================

　　出更衣室之前，古蒂和卡西盯着门后的赛程表看了很久。

　　冬歇期之后，皇马的赛程还算轻松顺利，除了国王杯半决赛和马竞硬刚了一场之外，也就属毕尔巴鄂竞技还算有点分量，其他球队威胁不大。不得不说，联赛中得以连追6分，反超巴萨，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然而从现在开始，皇马就要进入一段魔鬼赛程了。

　　欧冠联赛将于下周二重燃战火。按照规则，小组第一名对战小组第二，赛程是先客后主，也就是说，明天，也就是周一，皇马全队就要飞赴荷兰，客场挑战埃因霍温队；周末是背靠背客场，西甲第25轮挑战马洛卡；再下周就是马德里德比；接着周中又要迎战埃因霍温的次回合……

　　这一类连串紧凑的赛程足以让任何球队看得头皮发麻，更重要的是，这些比赛，任何一场都不容有失！目前皇马在联赛中的仅领先1分，优势微乎其微，只要平一场就可能会被巴萨反超。欧冠的重要性就更不必说了。

　　然而要命的是，球队内部问题越发严重，更衣室经过卡罗短暂的弥合，最近又开始出现分裂的趋势。

　　另外还有锋线无力，最近4轮联赛中，进球的全是中场和后卫，你要问前锋干吗去了？罗纳尔多状态雪崩，劳尔重伤初愈，巴普蒂斯塔和罗比尼奥都更适合作为10号或9号半，唯一可以顶到锋线的卡萨诺初来乍到，还没磨合好呢！再往下，就是偶尔从二队抽调的索尔达多和内格雷多，关键时刻指望不上啊！

　　“真是不好办啊……伤了那么多人，连轮换阵容都不好排，要是一套阵容打到黑的话，到关键时期体力跟不上可就完了。”

　　“那也没办法，如果说安切洛蒂是出于个人习惯，喜欢坚持一套阵容，那咱们就是因为……嗯，必须坚持一套阵容，顶多做些微调，卡罗教练已经尽力了。”

　　“哼，不就是因为巨星政策吗？！劳尔也好，大卫、罗尼、齐内丁也好，都是往死里用，只要曝光率和赞助，根本不管成绩。其实我倒觉得，佩雷斯赛季末下台挺好的，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

　　“何塞！”

　　“干吗？”

　　“……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行了少说两句吧……”

　　======================

　　小雷东多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迟到。

　　这天下午的训练课是以比较缓和的恢复性训练项目为主，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教练组招呼着球员们往多媒体室走，针对后天的欧冠对手埃因霍温，还有一节战术课要上呢。

　　小雷东多追上古蒂，递给他一张大毛巾，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古蒂白了他一眼，接过毛巾胡乱往脑袋上擦，咬牙切齿的话从大毛巾下传出来，有几分含混：“下次我把你架到洗手台上你就知道了！”

　　“我的错，下次再也不会了。”小雷东多看起来挺好脾气，“早上我应该陪着你的，给你按一按会舒服得多。但今天实在是有事儿，下次吧……”他凑近古蒂耳边，用气声道：“下次换健身房怎么样？”

　　不怎么样。回答他的是带着怒气劈头盖脑抡下来的大毛巾，以及肚子上狠狠的一拳。

　　好像……自从何塞有一次突然醒悟“对哦，费尔你反正不容易受伤”之后，下手就越来越狠了？小雷东多有些苦恼地收起毛巾，考虑一秒就下了决定，狠就狠吧，这孩子恼羞成怒的样子多可爱啊，怎么舍得罢手不撩呢？

　　他笑眯眯地紧走几步，跟在古蒂身边，欣赏他炸毛的样子。

　　古蒂却越走越慢，环视四周确定附近几米没人之后，犹豫着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说……嗯，在你那个时候，佩雷斯是什么时候下台的？刚才劳尔去和他谈过了，也没得到确切的话。”

　　“很快的。”小雷东多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那时候皇马和巴萨分差就要拉到两位数了，欧冠、国王杯也早早出局，眼看就要连续三年四大皆空，必须有人为此负责。于是他就赶在马德里德比前夕辞职了。事实上那是一次金蝉脱壳，把他的亲信推出来做恶人清洗巨星，他自己经过‘引咎辞职’洗白名声，就可以下次选举再回来。”

　　“什么？！”古蒂吓了一跳，“那德比成绩怎么样？”

　　“那一场大家提着一口气赢了，后来几轮就一泻千里，到最后竟然只排名联赛第五名，连欧冠名额都没捞到。”

　　“……”古蒂握紧拳头，扭曲着表情，半晌才从牙缝里道：“这一次成绩好得多，他是不是还想赖着不走？”

　　“当然。”小雷东多笑容慢慢扩大，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的巨星政策已经让俱乐部财政濒临崩溃了，不过咱们打进了欧冠淘汰赛，可以得到巨额奖金来给他续命的。谁知银行会正好开始清查不良资产和贷款违规操作……哦，还有信贷贿赂呢？奖金被银行收走了，新的贷款申请也没通过，这一团烂摊子他迫不及待想扔掉呢。”

　　古蒂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不会是，桑坦德银行吧？”

　　小雷东多点头：“是的。多出来的我必然会引发蝴蝶效应，既然是我使得球队成绩好转，进而让佩雷斯坐得更稳，那我就要负责把他拉下来。而且，确保下一个继任者会比原本的更好。”

　　古蒂眯起眼睛，气势从闲适温和一下子变得锋锐凌厉。小雷东多坦然回望他，眼中满是真挚和坚定。

　　良久，古蒂放松了肩膀，懒懒地挥手：“随你便吧，只要确定是对皇马有利的就行。”

　　============================

　　2月21号，荷兰埃因霍温市飞利浦大球场。

　　欧洲冠军杯1/8决赛首回合比赛。

　　皇家马德里客场挑战埃因霍温。

　　荷甲三强——阿贾克斯、埃因霍温、费耶诺德向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近几年另两队有些没落，埃因霍温在荷甲竟隐有一枝独秀之势。上一年，他们获得了荷甲联赛、荷兰杯的双冠王，欧冠也进入四强，最后惜败在AC米兰脚下，未能进入决赛。

　　荷兰足球的大环境一向追求全攻全守，喜欢酣畅淋漓的对攻，在这种情况下，防守就成了埃因霍温在荷甲联赛表现出色的本钱。该队的主教练——荷兰名帅希丁克重视比赛的节奏，强调高位拼抢，就像这次面对皇马时一样。

　　事后再回想起这场比赛，小雷东多几乎记不起来多少细节了，印象最深的还是飞利浦大球场淅淅沥沥的雨、到处是泥坑的烂草坪，以及看台上统一身着红色、白色雨衣观战的双方球迷……哦，还有古蒂的笑容。

　　据说当地的雨已经下了三天，这种情况下卡罗也无计可施，只能布重兵在中后场，先确保不丢球，其他的等回到主场再说吧。

　　糟糕的场地使皇马球员的细腻技术无从发挥，速度跑不起来，传球失误率高到让人会以为这是一只英冠或英甲之类的糙哥队。反正是以防守为主，进攻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于是这一场齐达内就在替补席上坐着，只余古蒂在前场穿针引线，给罗纳尔多输送炮弹。

　　砍狼战术大名鼎鼎，希丁克当然早有耳闻，便布下重兵去遏制他，这让古蒂在整个上半场都很难获得机会，只好更加频繁地跑位，体力加倍消耗。小雷东多也不着急，只按照自己的节奏，忽快忽慢地把球往两条边路分，逐渐就把古蒂身边的人引开了。

　　就在上半场补时阶段，所有人都以为比赛会是以0：0收场的时候，皇马却猛地发力。

　　小雷东多突然一脚过顶直传，精准将球送到了禁区内。罗纳尔多立刻反跑，带走了一名中卫，古蒂甩开防守人员斜插禁区，然后吧唧滑倒在地！他不由得露出苦笑，然而戏剧化的是，出击的埃因霍温门将麦戈斯不知为什么，竟也脚一滑，五体投地倒在他面前，球在两人撞击之下，顺着烂泥地向禁区外滚去。最终还是哭笑不得的罗纳尔多收下了这份大礼。

　　到最后，皇马凭借着罗纳尔多在第46分钟的进球，客场1：0小胜埃因霍温。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这么糟糕的客场体验，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回了！

　　拉莫斯：何塞你好厉害！你一笑，那个门将就滑倒了哎~！

　　古蒂&小雷东多：滚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joy亲的地雷，亲爱哒爱死你了么么么么~~~
实在不好意思，昨天临时有事外出，所以只发了半章。现在补全整章，比之前多了近千字哦2333333
PS：对佩雷斯的评价，我的文中可能会夹带少量私货，但我可以保证，绝大部分关于他的资料都是真实的。他就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商人，同时也是负分的足球俱乐部主席。真希望明天一早起来就听到他再次滚蛋的消息，不要再继续祸害皇马了！
PPS：很矛盾，不知道如果佩雷斯真的丧良心召狼崽回来背锅，该不该支持他回来。好想看到他早日绽放万丈光华，又不想他老是这么傻乎乎的，更害怕这口一百吨大锅他背不起来。但是，如果真的有征召，想必他自己是愿意的吧，即使明知道只是个背锅侠，但他也会很乐意把自己的才智、激情，乃至名声都贡献出去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