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110、驯狼是个水磨活

　　惨白的灯光、刺耳的欢呼、模糊的叹息与抽泣，扭曲成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古蒂眼前忽明忽暗，他耳中的嗡鸣逐渐重了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再也无力支持全身的重量，抱着腿倒在地上。

　　和他同时躺倒在地的还有好几个，有的是因失望而宣泄情绪，也有的——比如齐达内——和古蒂一样，因脱力和抽筋。

　　小雷东多冲过去跪在地上，扳起古蒂的脚尖用力往上压，古蒂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抬起胳膊盖在双眼上，挡住刺眼的探照灯光。

　　良久，他才开口：“好了……”他声音有些嘶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可以了，拉我一把。”

　　他在搀扶下站了起来，慢慢走了几步，感觉到虚软的四肢开始有了些力气，和同样刚站起来的齐达内相视苦笑。这次真是拼得太狠了，可惜窟窿太大没填上，真是……不甘心啊……

　　他环视四周，马竞球迷们在看台上载歌载舞，红白条纹的队旗被他们舞得呼呼作响。一部分白衣球迷正在火烧屁股一样离场，但也有大半球迷仍在激动地高唱队歌，将床单军团的声势死死压制住。大概是他们觉得……这场比赛还算值回票价？

　　高音喇叭里的声音有气无力：“我们踢了一场伟大的比赛，只差一球就能完成惊天逆转，可惜始终欠缺点运气，最终未能进入决赛。我们的骑士们都拼到了最后一分钟，但足球就是这样残酷，你付出了却不一定有回报……狗屎，你们这些该死的马竞混蛋，要庆祝就滚回卡尔德隆去！”

　　教练组已经进了场，队医正在做检查，卡罗一个一个和球员们拥抱、拍肩安慰，轮到罗纳尔多时，他青着脸挥开卡罗的手，自顾自走了。

　　摄影机镜头就像见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迅速围了过去。

　　古蒂皱起眉：“上一场教练轮换太多人导致没能晋级，大家都很不甘心，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最近赛程太紧，皇马毕竟是老将太多，体力不足以支撑三线作战，而欧冠和联赛的优先级都在国王杯之上，从一开始大家就有共识，如果要放弃一个，只能是国王杯。如果不是因为第一回合被同城死敌打得太惨，面子里子都没了，这一场也不会全主力尽出，动了真格。

　　虽然在付出巨大的努力之后，所有人都希望获得一个完美的回报，但足球场上有时候没有道理可讲。他们都尽了全力，4：1的比分也足以向球迷交差了……吧？

　　小雷东多若有所思地望着罗纳尔多的背影道：“路易斯的反应这么大，恐怕不光是因为不满教练组的轮换。”

　　古蒂一愣：“那是为什么？”

　　齐达内已经回过味来了，苦笑道：“这场比赛，马竞的战术和上半程马德里德比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全场逼抢，丢球后收缩防守伺机反击。何塞，你想想那场比赛咱们是怎么赢的？”

　　都是顶级组织者，古蒂也是一点就透：“中锋！那一场主要是靠罗尼强行凿穿阵地，搅乱阵型。但现在……”

　　他迟疑着停住了，齐达内却冷静地接口：“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种攻坚能力。冬歇期过后，罗尼状态下滑很快。其实我也一样。等下赛季我退役了，还有你挑大梁，罗尼的位置却必须买个顶级球员补上，否则阵地战光靠远射，就只能像今天一样看运气了。”

　　“不用等到下赛季，接下来的对手很快就会把这场比赛研究透。如果教练组不改变打法，恐怕咱们很快就会遭受狙击——不，就算改变打法，锋线上暂时也无人可用。”小雷东多面色平静，“何塞，明天开始加强远射练习，如果局势真的糜烂至此，就只有增强中场的运动战得分能力了。”

　　有些事情如草蛇灰线，难以察觉，一旦点破却又一目了然。

　　齐达内眯着眼将小雷东多打量了一遍，不愧是雷东多的继承人，这种全视野和大局观让他忍不住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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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原来是托雷斯作为马竞队长，按照球场礼仪来找古蒂握手。

　　看到跟在托雷斯身后那台摄像机，齐达内和小雷东多点点头便转身离开，招呼球员们集结起来，鞠躬答谢球迷去了。

　　古蒂挂起礼貌的微笑，右手和托雷斯的手一沾即放：“恭喜晋级。这下子，皇马的报价说不定会调高不少。也许我应该提前欢迎你？”

　　托雷斯的笑容淡了下来：“谢谢。我不会离开马竞的，这里是我的家。而皇马，是敌人。”

　　古蒂挑眉：“反皇马的球员，最终又加盟皇马的先例还少吗？……或者你想去巴萨？当然，过了今天，巴萨的报价也会提高的。”

　　摄影师给了两人的脸部一个大特写，记者兴奋地小声抽着气，把话筒戳到托雷斯嘴边。后者面色不变：“有人愿意坐在皇马的板凳上，等着为它出场10分钟，我在马竞有足足90分钟，为什么要走？”

　　古蒂绽开骄傲的笑容：“当然是因为，即使是这里的10分钟，也比别处的90分钟更伟大！最好的球员就该来皇马，我是最好的，你也是。”

　　镜头中的两个金发美人仿佛闪着光，他们还未打理仪容，金发汗湿成绺粘着脸颊，俊美的脸庞透着英气；球衣青一块黑一块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美修长的身材，无差别散发着青春野性的荷尔蒙。一个如野玫瑰般热烈张扬，一个如蟹爪兰般明快活泼，当他们齐齐转向镜头，那两双蔚蓝的和棕色的眼睛，仿佛能一瞬间把人的小心肝都勾出来。

　　比如说这位摄影师的小心肝就怦怦直跳。他还是个老熟人——马德里综合频道的马里奥，他深知这两朵花都是带刺的，赶紧知情知趣地呵呵两声，拉着小记者逃了。

　　古蒂和托雷斯并肩向更衣室走去，这会儿就放松多了。

　　托雷斯先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不吃亏，比赛输了就来将我一军。”

　　古蒂认真道：“我是说真的，你自己也清楚，以马竞的财政，很快就会卖掉你。这和我那时候的情况还不一样。”

　　托雷斯面色淡淡的：“如果有一天，我的离开对马竞更好，那么我会去国外。”

　　“国外？去哪里？”

　　“哪里都行，去英超、意甲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运气好的话，哪怕在欧战中也抽不到马竞，那就一辈子都不用攻破她的球门了。”

　　古蒂脚步停顿了一拍，叹了口气：“我看马竞的混蛋们没一个顺眼的，你是唯一的例外。”

　　“不用例外，谢谢。”

　　“切~”

　　过了一会儿。

　　“喂！”

　　“嗯？”

　　“我还以为，你会去跟我们家那个小家伙换球衣？或者至少安慰他几句，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这会儿过去，他会直接给我发脾气甩脸子。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免了，等会儿我去球员停车场等他好了。”

　　“去停车场，他就好说话了么？”

　　“那边没人，不行我可以揍他。”

　　“……”古蒂脚步猛地一停，诧异地看向托雷斯。

　　后者脸上还是那样温柔腼腆的笑容，仿佛邻家男孩般和善可亲：“怎么了？”

　　“……你们这些当队长的，真没一个省油的灯。”古蒂摇摇头，“还好劳尔快回来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大嘴巴副队吧，最近老实了太久，浑身别扭。”

　　“劳尔恢复得怎样？什么时候能上场？”

　　“唔，大概周末的联赛就可以让他上场5分钟找找状态了，接下来几轮再慢慢增加时间……对了，今天还要谢谢你。”

　　“怎么？”

　　“关于塞尔吉奥。这场比赛对他触动很大，你也算是好好给了他一个教训，也让他冷静一下，看看自己和顶级前锋还有多少距离。”

　　托雷斯悚然一惊：“国家队快两个月没集训了，我也不清楚塞尔吉奥最近的训练……情况有这么严重了吗？”

　　古蒂点头：“赛季初的时候，我们中后卫位置缺人，塞尔吉奥一来就顶上去，慢慢的就成了主力。但实际上他现在的能力还称不上顶级，面对中下游球队还好，面对豪门时就显出不足了。他最近还开始增加射门练习，忽视了后卫的基本功，这是个危险的兆头。不过少年天才嘛，哪有不飘的？大家及时把他按地上就好。”

　　“说得也是。”托雷斯放下心来，戏谑道，“当年伯纳乌的未来之星飘得有多高，全马德里都耳熟能详。”

　　古蒂回过身，发现这会没有摄像机对准球员通道里的他们，便随手呼到托雷斯后脑勺上，笑骂：“仗着老子年纪大了不跟小辈一般见识，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滚滚滚，赶紧上停车场守人去。别打脸，其他随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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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回合马德里德比，以马竞大优势领先，被追到只剩一球，再扩大优势、再被追近的方式结束了。

　　次回合比赛跌宕起伏，整个西班牙，乃至整个欧洲的媒体都在讨论这场半决赛，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解读。

　　不过无论他们用什么方式解读，对皇马来说，今年的国王杯已经结束了。日子还得向前看，联赛第一、欧冠小组第一的名次，足以让球迷对球员们宽容以对。

　　这场比赛以后，古蒂的感受就是疲惫，老是被侵犯，肌肉和体力都会受到考验。回到家倒在客厅沙发上之后，他就觉得身体哪哪儿都不舒服，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然后？当然是发动大召唤术咯。一会儿召唤兽就从地道里钻了出来，热杯牛奶喂他喝了，然后把他抱到健身房的理疗床上，细细地给他按摩放松肌肉：“明天上午休息，我刚才已经约了医生和理疗师，明天来给你做个检查。看看情况，要不明天下午也跟先生请个假吧？反正他说了周末给你轮休。”

　　古蒂舒服得哼哼唧唧：“嗯……不，不用……哪儿那么娇气……以前也有拼到脱力的时候，不也这么过来了……失败者没有休息的权力……嗯，明天下午……咱们早点去训练……”

　　“好好，都听你的。”小雷东多眼含笑意看着眼前放松的金发青年，手下不停，一直按到他渐渐睡着。他轻柔地把青年抱到卧室床上，给他换上睡衣，在这个过程中，青年一直闭着眼睛赖在他身上，只偶尔哼唧几声。

　　他也换了睡衣，上床关灯，把青年抱进怀里，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晚安吻。

　　嗯，你不娇气，一点都不^_^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现在只觉平时阅读量不够，以致搜索枯肠，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愉悦心情。慢慢在生活里下着水磨功夫，看着青年从在他面前收起桀骜不驯的爪牙，小心翼翼迎合他的兴趣、习惯，到慢慢习以为常地融入他的生活，再到如今这样，一见到他就会放松下来露出本性，爱笑、爱撒娇、爱粘人的娇气包，唔……还真是成就感爆棚呢。

　　对，就是这样，摊开四肢露出肚皮。我会继续宠爱你，宠到一旦离开我，就连内裤袜子都找不到，你呢就继续抬起头，把咽喉也交给我，好不好？

　　当然，这话不能明着说出口，不然这只日渐幼龄化的狼崽子要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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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blade、joy、27556435亲的地雷，感谢所有灌溉、收藏、订阅、留言的小姐姐，亲爱的们多点推荐、多点留言，蠢苏会更有动力哟~~~23333
今天本来很开心，难得西甲、英超的比赛有这么早的，7点皇马VS莱万特，7点半切尔西VS曼联，可以不用熬夜等。所以蠢苏早早买好了啤酒和最喜欢的蟹黄瓜子、蛋黄锅巴，就差进球了……
结果……看得简直要气哭，妈蛋数据好看有个毛用？临门一脚都快偏到西伯利亚了！马里亚诺射术简直掉渣，你前任七号结合球那一下当世第一，你连球都找不到在哪，调整调整调整就是不射，调整一秒钟足够几条彪形大汉围堵上来了！失误多，丢球多，带着球身边没人防着都能把球带丢，我真是日了哈士奇！
主场输给莱万特，这特么已经没底线了，谁都敢输！下一场国家德比怎么办？难道又惨案？！
相比之下，你抬2：1拿下红蓝大战都算是顺风顺水了，什么波霸背锅啦，卢卡库成后卫啦，小意思……能有吾皇百年记录被破事儿更大吗？！
PS：看球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国家德比之前双方球迷不是互怼，而是齐心协力想办法，争取让双方教练一起下课。洛佩特吉和巴尔韦德这算不算是创造历史了？
不，我都不知道明天一觉起来，洛佩特吉还在不在位子上……啊啊啊啊啊我要下楼跑两圈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