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11、该卖萌时就卖萌

　　临近午夜，正是西班牙人夜生活的开始。正值周末，小镇的街道虽然称不上人群川流不息，但也有不少年轻人描眉画眼、穿戴一新地出门狂欢。两个非主流打扮的少年勾肩搭背地路过，尖利的笑声惊醒了定定地盯着车主的小东哥。

　　他回过头，东哥已经下车走过来了。

　　短短几步路的功夫，两人都已经调试好了心情。雷东多从来都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如果不是自己面对“自己”剖析内心，谁也不能让他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之态。

　　东哥向探出头的古蒂微笑着道声辛苦，给了小东哥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两人轻轻交谈了几句，便上车的上车，回家的回家。

　　小东哥系上安全带，转头就发现古蒂一边开车，一边自以为隐晦地打量他。他失笑道：“看什么？有什么事就直说。”

　　古蒂眨了眨眼，犹豫了下，决定略过娜塔莉亚和孩子们的话题，起一个安全点的开头：“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神秘。”

　　小东哥沉默片刻。他想到古蒂估计是从体育城就跟出来，在门外等了那么长时间就为了送他回家，有些心软了：“他说，痛苦就是被迫离开原地。我回答他，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看到古蒂有些迷茫的表情，他解释道：“这两句都是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的原话。人总是本能地被‘当下的痛’而非‘未来安逸的预见’驱使着向前走。快乐鼓励我们保持力量，但无法诱惑我们进入未来，痛苦反而会驱使我们求变，找出新的建议或计划……呃，就像你，会为坐替补席而感到痛苦，才会付出努力争取更多首发。”

　　古蒂：仍然蚊香眼.jpg

　　小东哥耸耸肩，结束了话题。他还没有说，康德最著名的一句话是：“有两件事物我愈是思考愈觉神奇，心中也愈充满敬畏，那就是我头顶上的星空与我内心的道德准则。”

　　小东哥一直很赞同康德的理性批判观念。在这位哲人看来，所谓良心（Gewissen），就是自己对自己做出裁决的判断力。他在跑车平稳的奔驰中闭上眼睛，审视着自己的内心。

　　他很清楚，刚刚古蒂出现的那一刹，自己心中的激荡之大。自己的心已经被几十年的人世浮沉包上一层厚茧，今晚的一时软弱，就像是在茧上敲开一丝裂缝，古蒂就在这一刹那正好出现，用强光穿透裂缝，短暂地照见茧壳后柔软的内里。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他其实并不排斥。

　　阿根廷的民族性挺矛盾的。在这个97%以上国民均为欧裔的国度，人们一直保持着欧洲人理性严谨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可是他们又处在矛盾中——国土通向世界尽头，他们的身份在多民族的碰撞中既清晰又模糊。于是，阿根廷人的性格中带有几分冷峻和独立——你可以说这是自豪，也可以说这是自负，热血上头的时候就会不管不顾，认为真男人就应该洒脱、有坚持、有个性，还应该包容别人的坚持和个性。

　　对小东哥来说，老马和卡尼的世纪之吻其实不叫事儿，为了“学位”或者“长发”放弃世界杯也不叫事儿，生命中总有比荣耀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尊严，比如自我，比如本心。他做某件事的时候，不会是因为外界环境的影响或者社会的压力，而是因为他想去做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升上一线队，重新征战顶级联赛，重新征服那些忠诚的、念旧的、可爱的美菱格，重新站在欧洲之巅，并向世界之巅发起冲击。

　　在这之余会发生什么事？他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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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东哥在闭目养神，古蒂收回视线，咬了咬唇，心中有些烦躁。

　　他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费尔来自十几年后，却从不曾问过后来发生的事。一方面，费尔既然到了这里，很多事想必会发生改变；另一方面，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对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有些心理准备。他前半生孜孜以求的，无非是感情的归依——皇马，自由，以及眼前的人，或者一个能让他安心停驻的家庭。不管是在皇马坐板凳，还是被眼前的人一度恶语排斥，又或者是和阿兰查结婚再离婚，都算是求仁得仁，他不会后悔，对努力之后的任何结果都能坦然接受。

　　这也导致了他情感上的惶惑不安。

　　他知道自己在小东哥过去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但那又怎样呢？现在的小东哥那么年轻，职业生涯正要重新开始，他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古蒂不知道过几年不会再出现惊才绝艳的小妖、年轻貌美的小鲜肉，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符合费尔审美观的女记者、女主持，太过重视使他患得患失，所以才会失态地一路尾随。

　　这都不像自己了。古蒂唾弃着，他一向是洒脱的，即使是年少时求而不得，也没有真的放下身段，劳尔老是吐槽他骨头太硬，但凡他能撒个娇服个软，在皇马的日子就能好过点，也能挽回点在雷东多心目中的印象。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果然是因为有了期待吧。

　　古蒂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努力一把，今晚回去就上亚马逊下单，多买几本书回来看看。至于卖个萌撒个娇什么的……也许可以试试？劳尔说得对，早就不是叛逆期的少年了，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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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乐部为小东哥在体育城附近租了一套公寓，古蒂开车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他踩下刹车，语气轻快地说：“先生，您的目的地已到达。如果您对本次服务满意的话，麻烦点个赞哟亲~~”

　　面对小东哥诧异的目光，他撑不住笑场了：“费尔费尔~~你们今晚吃大餐，我就惨了，只啃了一个汉堡，喏，包装袋还在那扔着呢。这会儿好饿呀，撑不到回家啦，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吃的？看在我给你当司机的份上！”

　　说完，还不等小东哥回应，他就自顾自地把车移到路边停好，下了车，一马当先走进了公寓楼。

　　小东哥跟在他身后上楼，开门开灯，还在换拖鞋呢，就见他卷起袖子，一副主人翁的架势进了厨房。

　　小东哥打开客厅的电视，刚接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厨房就传来古蒂的喊声：“费尔费尔~~意面你放在哪里了？洋葱呢？来帮忙嘛~~”

　　小东哥叹了口气，走进厨房，看到古蒂正在切西红柿，就摘下门后的围裙递给他：“做饭就先把围裙穿上。”

　　没想到古蒂两手一伸：“我手刚洗干净的，你帮我穿吧^__^ ”

　　小东哥愣了愣，把围裙给他套上，然后绕到他身后系上带子。古蒂撇了撇嘴，继续让他找这个干那个，把他支使得团团转，小东哥竟也十分配合。

　　老式吊灯放出暖黄的光芒，映在古蒂利落的短发上，反射着亮眼的金光。小东哥退后两步，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单以美貌而论，直到他回来之前，整个足坛也就只有卡卡能和古蒂相提并论，就连贝克汉姆和托雷斯也要稍逊半筹。他可是听说过的，这人将来退役当教练，三四十岁了还被称作老清新，每次带队出去打比赛，哭着喊着去看他的小姑娘比看他手下那些小鲜肉的加起来还要多。

　　青年因为长得好、天赋高，从小被周围的人宠爱过度，一度被养得有些天真过头，脾气又大，即使现在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加深，收敛了许多，但那种骨子里的心高气傲却从没有被生活磨平过。他就像是一个吉普赛人，有着美丽而桀骜不驯的灵魂，跳着热烈明快的弗拉明戈，慷慨、狂热、豪放，不受拘束。

　　真没想到，古蒂现在也会……嗯，撒娇卖萌？看着那双充满信赖的欢快的蓝眼睛，小东哥感觉自己受到会心一击。

　　这才是真正宾主尽欢的一顿晚餐，轻松而又愉快。说实话，古蒂的手艺……嗯，也就是能吃，不过小东哥还是很给面子地把一盘意面吃完了，待会再去书房上器械活动一会，晚点睡也就是了。

　　等古蒂把厨房收拾停当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打了个呵欠，软软地说：“吃饱了就犯困哎，咦，已经这么晚了……”

　　还没说完，小东哥就接过了话头：“所以就赶紧回家睡觉吧，别出去玩第二摊了。还能坚持开车吗？不行的话我给你叫个代驾。”

　　古蒂愣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小东哥温柔地微笑着。

　　古蒂打了个寒颤。

　　古蒂拒绝叫代驾的提议，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还把门不轻不重地摔了一把。

　　小东哥不禁失笑。今年晚上的青年有点不一样了，但那种被宠出来的傲娇的小脾气到底是压不下去。其实偶尔逗逗他也挺好玩的，看到高傲的狼崽子露出哈士奇一样的傻笑和懵逼脸，他连饭都能多吃两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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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小剧场：
　　狼崽（发短信）：费尔~我到家啦，勿念。

　　小东哥（秒回）：哦。已经睡了，又给你吵醒。

　　狼崽：天啦噜费尔今天刚踢完比赛一定很累很困了我还打扰他这下他生气了肿么办肿么办……

　　小东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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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越要干了一碗日天”的地雷，感觉充满了力量，嗯~
昨天临时得知，今天要加班到半夜，于是现在就把这章放上来吧。明天再捉虫，下一章还是周三见^_^
上一章的评论很少，新手表示很惶恐，不知道是哪里不好，让人不满意。自己写的东西，自己总是会一叶障目，如果哪里有问题，还请亲们给我指出来，帮助蠢作者成长。大礼拜谢！
PS：这两章比较日常，内心戏多了些。我尽量加快剧情进度，赶紧到新赛季。
PPS：码这章的时候，我一直循环播放着AKI杰的老歌《挑兰灯》，来来回回也不过为了听最后那句“郎鞍驻一程，妾袖湿一生，天涯世味凉薄，千万自珍重”。所以说，年少时候真是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360度空翻推荐AKI杰，阿姐的歌好多都是经典，强推《挑兰灯》、《大风起兮》、《礼仪之邦》、《荣耀·征途》、《牵丝戏》等等。喜欢古风的一定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