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复西归》音乐水果Joyce

49、第四十八章 红眼睛

　　第四十八章红眼睛

　　马车并不颠簸，西怜坐在里面却很难受。
　　不是想吐，也不是头晕，就是浑身山下都不舒服，那些伤口还叫嚣着疼痛。
　　看着西怜如坐针毡，司徒百川将人拽进自己的怀中，比起马车的垫子，西怜窝在他怀里肯定更软。
　　“有血。”西怜嘟囔道。
　　“无碍。”司徒百川话音刚落，就见西怜放心地靠着她，至于自己被血染红的白衣，他并不在意。
　　马车往影宫驶去，西怜疼得一抖一抖的，她拼命地去嗅着司徒百川身上的薄荷香，等到了影宫，竟有些迷糊。下车时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好像……身体不听使唤了……
　　司徒百川索性把人抱回去，这抱的姿势无比熟稔，既不会颠到怀里的人，也不会让她的头与脚磕碰到哪里。
　　西怜晕乎着就躺在寝殿的床榻上，她浑身酸疼，在司徒百川去拿伤药的功夫，费劲地翻了个身坐起来，瞥到铜镜中的自己时，吓得她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
　　眼睛！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像血一样！
　　变成妖怪了。
　　她趴在地上，顾不上磕碰得膝盖疼，将脸埋在了手臂间，不安地想道，是秘籍让她变成妖怪？还是和顾朝城的切磋触发了什么？此刻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那双如血的红眼睛给她的刺激太大，上一世她再草包也没变成妖怪，这成妖了就不是人了，会不会被赶出影宫？师傅会不会不要她了？江湖人会不会像前世那样追杀她？
　　各种悲剧结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西怜怕得浑身发抖。
　　司徒百川带着宫人们进来时，就见床榻空空如也，地上多了个人，那个人头也不抬地闷闷道：“出去。”
　　不是声嘶力竭，却有点心灰意冷。
　　司徒百川挥了挥手，宫人们放下东西就出去了，他们想，这师徒二人又闹别扭了？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过争执了，大家都快忘了大小姐，哦不，是代任宫主曾经的叛逆，现在这个场景，到让宫人们生出点怀念的感觉。
　　放下伤药，司徒百川走到西怜身旁，蹲下后抚了抚她的发顶，见小丫头也不躲，软声询问：“不舒服？”
　　“师父……”西怜低低地叹了声，哎，会吓到师父吧？她是害怕自己变妖怪，但更怕司徒百川不要她。
　　“我在。”司徒百川手落在了西怜的后脖颈，捏了捏，声音更暖，“哪里不舒服？”
　　“如果我……我变妖怪了……师父……你会怕吗？”西怜断断续续地问道，她把头死死地埋在臂间，就怕司徒百川一个用力让她仰头，在没得到令她安心的答复之前，她岂敢抬头。
　　再也不想看到嫌弃的表情，上一世看够了。
　　妖怪？变丑了？丑了好，司徒百川想道，丑了就没人跟为师抢你了。
　　没有听到回答，西怜哼了声，哼，她就知道，师父就会看脸！
　　“不会怕，哪怕你神志不清醒，我也不会不要你。”司徒百川收了手，抓住她的后衣领，直接将人从地上提起来。
　　西怜不敢直视，她垂眸盯着寝殿的地面，直到下巴被捏住。
　　要抬头了，要吓死师父了。
　　心一横，牙一咬，西怜瞪着司徒百川。
　　眼睛变红了？司徒百川眼神一滞，不像猫咪，反而像兔子。
　　“眼睛疼？有什么感觉？”他握着西怜的手腕，探了探脉搏问道。
　　“伤口疼，没了，”西怜撇撇嘴，“你怎么不害怕？我都成妖怪了。”
　　“不是妖怪，是兔子。”司徒百川下了个结论，口气里都是不容置疑，“我帮你包扎伤口，把衣服脱了。”
　　“师父！”西怜叫道，重点错了吧，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鬼族有许多毒药，在江湖上并没有流传，恐怕顾朝城是想毒死你。”司徒百川解释道，趁着西怜用心听他说话的功夫，将人抱回了榻上，掀开她的衣服，用湿毛巾擦了擦周围的血迹，将伤药涂上，确认伤口不深后，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测，“你虽不是百毒不侵，但你是药本身，又修炼了秘籍，就自带了排毒功效。”
　　西怜应了声，有个见多识广的师父真好。
　　“眼睛红没事，等你体内把毒都排出去，眼睛就不红了。”司徒百川取了身干净的衣衫，利索地给西怜换上，就像他照顾幼时的西怜一样。在他眼里，她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在她长大之前，他会一直守护。
　　西怜又应了声，有个居家旅行必备的师父真好。
　　“饿不饿？累不累？睡一会儿？”司徒百川擦了手，继续问道。
　　摇摇头，西怜只觉伤药凉凉的，覆在伤口上很舒服，即使身上的酸疼还在，她也被司徒百川低沉的声音安慰了。看着忙前忙后的师父顶了张年轻的脸，她心下一动，完全忘了还担心自己是妖怪的事：“你都跟我一般大了。”
　　司徒百川挑眉，怎么？
　　“那我能不能喊你的名字，”西怜歪着头，像想通了什么，唤出了在心底念了许多次的两个字，“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