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传说》独家欣雯

81、蒲牢篇（2）

　　翌日，我和我四哥以及其他八名通过考验的人站在蜀山大殿之上。一名年约27岁左右的男子在这时走了过来。他穿着蜀山弟子的服装，个子很是高挑。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股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

　　我后来才知道，他便是蜀山大弟子霂殷，前任执剑长老的入室弟子，也是蜀山未来的掌门。

　　他从我的身旁走过时，我竟然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压抑。雪芙姑娘和霂清少侠跟在他的身后。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干蜀山弟子也在这时走了过来。

　　雪芙姑娘朝着我和我四哥微微一笑。出于礼貌，我们也对着她回以一笑。

　　霂殷师兄身旁的一名蜀山弟子在这时看着他说道：“昨日第一场考验，通过的，便只有现在在大殿上的这十个人。”

　　蜀山招收弟子，前来参加报名的有上百余人。但最后通过考验的，就只有我和我四哥以及其他八个人。

　　霂殷师兄点了点头，他在这时向着我们每一个人投来了目光。正当我以为他只是打量一番时，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我和我四哥的身上。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跟前。“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霂殷师兄看着我和我四哥说道。

　　许是有些意外，我在那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四哥在这时说道：“在下龙四，这位是我的妹妹，龙十。”

　　龙四，龙十，我正想着我这几个哥哥取名的水准一如既往的平庸时，霂殷师兄却目光犀利的看着我们问道：“是真名吗”

　　我被他的话吓出一阵冷汗时，我四哥却神情坦然的说道：“我家中兄弟姐妹共有十人。父亲为了省事，便按照出生顺序来给我们取名。”

　　霂殷师兄一笑，我不知他在那时是否相信了我四哥的话。只是片刻以后，他看着我四哥问道：“既是兄弟姐妹十人，想来也应该是大户人家。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家住何方？父母，又是做什么的？”

　　我掌心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时,我四哥却只是微笑着说道：“我兄妹二人住在东海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父亲，是当地比较有名的捕鱼大户。”

　　“真是这样吗？”霂殷师兄问。

　　我心中暗想这人真不好对付时，雪芙姑娘却在这时走过来道了一句：“大师兄。”

　　霂殷师兄并没有去理会她，我四哥却在这时反问道：“霂殷师兄这是不相信我的话？”

　　霂殷师兄微微一笑，我却觉得他的神情很是冰冷。他看着我和我四哥说道：“若真是如此，你二人身上为何会携带妖气？”

　　他一句话，使得大殿之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蜀山弟子向我们拔剑相向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昨夜因与那狐妖接触过，我和我四哥身上还携带着一丝妖气。

　　旁人察觉不到，但身为蜀山大弟子且又是未来掌门的霂殷师兄一眼就发现了我们身上的异样。
　　雪芙姑娘和霂清在这时看向了我们，我知道他们在担忧些什么。但我身为东海龙宫的十公主既然答应了替他们保守秘密，那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在霂殷师兄目光凌厉的看着我们时，我却只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师兄觉得我们身上的妖气是来自于哪里呢？”
　　霂殷不语，我便又继续说道：“蜀山虽是仙山，但历年来盘踞在山脚下的妖魔却是无数。我们昨日在山脚呆了一夜，身上带了点妖气并不奇怪啊。”

　　我话落，霂殷便看着我冷冷的笑道：“哼~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我还没有说话，蜀山掌门清虚子便于远处踱步而来。

　　他穿着一袭蓝黑色的长袍，一支木簪将满头银发尽数盘起。虽说他已七十有余，但却依旧步履矫健。

　　他一走进大殿之中，蜀山弟子便纷纷双手握剑向他行了大礼。

　　我和我四哥正站在原地时，他却已经走到了大殿正堂中央。

　　霂殷师兄在这时道了一声：“掌门。”

　　清虚子掌门轻轻点了点头，他随后便看着我们十个人问道：“他们几个，就是新入选的蜀山弟子吗？”

　　霂殷师兄回答道：“启禀掌门，这十个人确实是我蜀山新入选的弟子。只是有两个人行迹比较可疑，弟子正在审问他们。”

　　“形迹可疑？”清虚子掌门眉心微蹙，“是哪两个？”

　　他话刚落下，霂殷就将目光落在了我和我四哥的身上。

　　清虚子掌门也在这时看向了我们，当他见到我和我四哥时，他顷刻间就变了脸色。
　　雪芙姑娘走到了他的跟前，她刚要开口替我们求情，清虚子掌门却忽然看着我和我四哥说道：“你们两个，随我来偏殿一趟。”

　　他说完，便立马向着偏殿走去。

　　我和我四哥在彼此互看了一眼以后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偏殿之中，我和我四哥还有清虚子掌门站在一起。我正想着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时，清虚子掌门却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说道：“不知东海龙宫的四殿下和十公主来我蜀山，是有何要事？”

　　我顿时一惊，看着他开口问道：“你，你知道我们？”

　　清虚子掌门微微一笑，“老夫不才，却也能识的二位正是东海龙宫的四皇子和十公主。”

　　我见身份被他识穿，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四哥在这时说道：“真人既已发现我们的身份，那我们也就不再多做隐瞒。”

　　我四哥顿了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东海之上前几日忽生异象。我父王于龙珠中看到，蜀山，未来将会出现一位千古妖魔。我父王为了查清此事，所以特意派了我兄妹二人前来调查。”

　　“你说什么？！”清虚子掌门听闻我四哥的话立刻大惊：“我蜀山将会出现一位千古妖魔？这怎么可能？”

　　“真人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四哥看着他问道。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清虚子掌门看着我四哥说道：“我蜀山弟子各个都是贤良方正之徒，又怎会成为一代妖魔？”

　　清虚子掌门的反应也在我意料之内。毕竟蜀山历来正派，又怎会出现一代千古妖魔呢？

　　我四哥在这时说道：“我知真人一时间无法相信，所以我兄妹二人才想要偷偷调查此事。若是将来发现妖魔一事与蜀山并无关系，我们便会立刻下山离开。”

　　“龙珠既已出现这样的预言，那想来这千古妖魔与我蜀山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清虚子掌门看着我们说道：“这样吧，我令霂殷霂清两大弟子随你们一同调查妖魔一事。这样，也可以早日还我蜀山清白。”

　　“不可。”他话落，我四哥便立马说道。“妖魔一事，现如今只是我龙珠中显示的预言。若是现在就告诉蜀山弟子，岂不会造成众人猜疑？如果最后发现妖魔一事与蜀山并无关系，那这一切岂非都是蒲牢之过了？”

　　我四哥一番话甚有道理，清虚子掌门也在这时轻轻点了点头。“四殿下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蜀山规矩众多，你二人若是想要调查此事的话，怕是会遇到诸多阻碍。这样吧，四殿下和十公主若是不嫌弃，那么从今日起，你们便拜入我清虚子门下。若是以我入室弟子的身份去调查此事的话，你们应该也会方便一些。”

　　清虚子掌门的话刚落下，我四哥便将双手抱于胸前称呼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原本还有些扭捏，但见我四哥已经这样说了，我便立马学着他的样子道一句：“师傅在上，也请受我一拜。”

　　就这样，从那天起，清虚子掌门变成了我的师傅。而霂清和雪芙姑娘，也正式成为了我的师兄师姐。

　　成为了清虚子掌门的弟子以后，我和我四哥便回到了蜀山弟子给我们安排的房中。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说提一句。蜀山不愧是地大物博的地方，就连安排给我们这些新弟子的房间也是极其宽敞明亮的。

　　我四哥在桌子前坐下，他刚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便立马看着他问道：“四哥，你说这千古妖魔一事，会不会与霂清有关？”

　　“你想，他现在与狐妖生情。将来若是被蜀山发现，他也许就会因此坠入魔道。”

　　“我不知道。”我四哥喝了一口水回答道：“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我们要不要先从他身上查起？”我看着我四哥问道。

　　我四哥还没有回答，雪芙姑娘就在这时叩响了我们的房门。“雪芙姑娘。”我一时间有些惊慌。

　　雪芙姑娘笑着走了进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叫我师姐才对。”雪芙姑娘笑着说道。

　　我一时间有些不大习惯，但还是在片刻以后看着她道了一声：“师姐。”

　　雪芙姑娘微微一笑，她还没有说些什么，我四哥便已经看着她开口问道：“师姐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四哥一句话，使得雪芙姑娘在这时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其实也没有什么。”她看着我们说道：“只是霂清他正好有事叫你们过去一下。”

　　雪芙姑娘一句话，使得我和我四哥在那一瞬间都有些错愕。我们在彼此相望了一眼以后便跟着雪芙姑娘一起走了出去。

　　清竹院，是霂清师兄所居住的别苑。我和我四哥走过去时，他正好站在月色之下。他身后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佳肴。

　　我和我四哥走过去叫道：“师兄。”

　　霂清师兄转过了身来，他看着我们道了一声：“你们来了。”

　　“师兄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四哥看着他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霂清师兄说道。“只是师姐说，你们今日在大殿上没有将小白的事情说出来，便要我感谢你们一下。”

　　“感谢我们？”我看着他。

　　“是啊。”霂清师兄微笑着说道：“师姐她做了一桌的菜，说是你们昨天一整天肯定没有吃好东西，让我借此机会向你们表达一下谢意。”

　　“师弟。”他话落，雪芙姑娘便立马在一旁看着她叫道。“你怎么全都说出来了。”她像是有些不满的斥责道。

　　霂清师兄微微一笑，他看着雪芙姑娘说道：“师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今日之事都是由你安排，我又怎能抢占你的功劳呢？”

　　“这有什么关系？”雪芙姑娘看着他，“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过是帮了你一点小忙，你又何必跟我分得这么清？”“而且你这样说，让师弟师妹心里怎么想？”雪芙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对向了我们。

　　霂清师兄也在这时看向了我和我四哥，“既是要向他们表达自己的谢意，又怎能弄虚作假。”霂清师兄说道。

　　他的话，让我心中顿时滋生了几分敬意。

　　我四哥虽然没有说话，但我却见他的目光中透着几许赞赏之意。

　　霂清师兄在这时继续说道：“师弟，师妹，谢谢你们今日在大殿上替我隐瞒小白的事情。这杯酒，我敬你们。就当做是我对你们的感谢。”他说着，便拿起了石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师兄，你太客气了。”我看着他刚刚道了一句，我四哥便已经在我身旁拿起了酒杯说道：“师兄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敬师兄一杯。”他说着，便举头饮尽了杯中的美酒。

　　霂清师兄微微一笑，雪芙姑娘也在这时看着我们说道：“那我们赶快吃东西吧，再这样下去，饭菜都要凉了。”

　　我们三人点了点头，而后，我们便在石桌前坐了下来。在月色之下小饮了几杯以后，雪芙姑娘看着我和我四哥问道：“对了，师弟师妹，今日在大殿上，我爷爷突然把你们叫去偏殿是有什么事吗？”

　　“你爷爷？”我一时间有些微愣。

　　雪芙姑娘微微一笑，“你们还不知道吧，掌门，其实就是我爷爷。”

　　“哦，难怪霂清师兄年纪比你大，但却要叫你师姐。”我点着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雪芙姑娘笑着说道：“是啊，霂清他因为入门比较晚，所以就成了我的师弟。”

　　我继续点了点头，当做是对雪芙姑娘的回应。正当我拿起筷子继续品尝眼前的美酒佳肴时，雪芙姑娘又看着我们继续问道：“对了，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我爷爷突然把你们叫去偏殿，是有什么事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我四哥却只是平静的看着她说道：“没什么。”

　　“真是如此吗？”雪芙姑娘问。

　　我心中早就猜到这个回答蒙混不过去时，我四哥却依旧一脸坦然的看着雪芙姑娘说道：“师姐还记得我昨夜跟你说过，我兄妹二人幼时曾接受过一位高人的指点。其实那位高人，就是掌门师父。”

　　“真的啊。”雪芙姑娘显然很是震惊。她看着我们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那你们这次拜入蜀山门下，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吗？”

　　“正是如此。”我四哥道。

　　“难怪了，爷爷他今日一见到你们会那样意外。”雪芙姑娘说道。“我原本还在想，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毕竟爷爷这么多年来，只收了霂清一个徒弟。可是今日在大殿上，他却偏偏收了你们两个为徒。”

　　“原来你们两个，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接受过他老人家的指点了。如今又成为了他的入室弟子，这缘分还真不小。”雪芙姑娘笑着说道。

　　许是因为心虚的关系，我在那时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我四哥在一旁微笑着，他似乎一点也没有为他的这些谎言感到心虚。

　　雪芙姑娘在这时举起酒杯说道：“师弟，师妹，我再尽你们一杯，就当做是，庆祝你们与我蜀山之间的缘分。”

　　“谢谢师姐。”我四哥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美酒下肚，我四哥的目光忽然朝向了霂清师兄。“对了，我还没有问霂清师兄，和昨天那只小狐妖是什么关系？”他虽然微笑着，可神情中却带了几分严肃。

　　在他的话落下的那一瞬间，霂清师兄的神色也有些微变。

　　“师弟。”雪芙姑娘在这时轻声叫到。

　　我四哥笑了笑，“我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应该。所以师兄如果不想说，那我也不会勉强。”

　　“不是我们不想说，只是。。。”雪芙姑娘轻声说着，她的神情在这时显得有些为难。

　　“没有关系。”霂清师兄忽然开口说道：“他们现如今既然已经成为了我蜀山弟子，那就有权利知道小白的事情。”

　　“可是。。。”雪芙姑娘看着他。

　　“我相信他们。”霂清师兄甚是坚定的看着我们道了一句。

　　他一句话，竟让我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雪芙姑娘点了点头。她随后便将霂清师兄与小白之间的事情说给了我们听。

　　原来三个月前，雪芙姑娘和霂清师兄在下山途中忽然差距到有妖气。他们追至地狱岩附近时，就见一只小狐妖正在河边喝水。

　　出于蜀山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主旨，他们二人立刻对着那只小狐妖拔剑相向。

　　那小狐妖年纪虽然看着不大，但毕竟是有百年修为在身。她一时与霂清师兄和雪芙姑娘打斗在了一块。

　　霂清师兄在这之后使出了一招十三剑式，小狐妖虽然以法力勉强脱身但却依旧受了伤。就在霂清师兄又要上前去收住她时，地狱岩的岩浆忽然喷射了出来。

　　霂清师兄因为一个不稳险些掉下去时，那只小狐妖却及时的上前去拉住了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霂清师兄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心头蔓延了开来。

　　雪芙姑娘也在一旁看着，她在那时才发现小狐妖的一侧肩膀上正有鲜血在慢慢地渗出来。

　　危险散去以后，雪芙姑娘替小狐妖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霂清师兄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在这时才知道，那只小狐妖名叫小白，是附近狐狸洞里的一只小狐狸。她虽说是狐妖，但却从无有过害人之心。

　　雪芙姑娘本就心思单纯，她在那之后竟与小白成为了要好的朋友。而霂清师兄与小白之间，更是因为在地狱岩边上的那一次深情对望而彼此生出了情谊来。

　　在听完了霂清师兄与小狐妖之间的事情以后，我只觉得那只小狐妖与当初在蛮荒山上的小人参精一样心地善良。回想着昨日在蜀山脚下的与她初次相遇，我倒真没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几分伤人之意。

　　在暗自庆幸没有误伤了她的同时，我心中却又多了几分疑虑。在沉默了片刻以后，我便看着霂清师兄和雪芙姑娘问道：“既然霂清师兄和小白是相互喜欢，那为什么又不在一起呢？”

　　我一句话，使得霂清师兄的目光当场暗淡了下去。在他站起身来的同时，雪芙姑娘却看着我们回答道：“并非是霂清不想和小白在一起，而是不能？”

　　“为何不能？”我一时间有些不解。“蜀山，历来是以降妖除魔为主旨的，若是让人知道霂清与妖相恋，那世人又该如何看待我蜀山？”雪芙姑娘看着我说道，她的目光中透露着几许小小的无奈，\"而且霂清，还被看做是下一任的执剑长老，身负重任。如果他和小白在一起了，那蜀山一众师兄弟，又该如何自处？”

　　“这有什么？”我听完雪芙姑娘的话一时有些不忿，“如果彼此真心相待，那么就算神仙妖魔又能怎样？”

　　我话刚落下，雪芙姑娘立马紧张的看着我说道：“你这话，千万别让大师兄听到了。他是最痛恨妖魔邪道的，若是让他听到了这话，非要好好训斥你一番。”

　　“大师兄。”我看着雪芙姑娘。

　　“就是今日在大殿上跟你说话的霂殷师兄。”雪芙姑娘道。

　　“哦~”我在反应过来的同时，也忽然觉得身上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雪芙姑娘在这时看着我继续说道：“如果让大师兄知道了霂清和小白的事情，那他一定会认为是小白勾引在先，欲将小白除之而后快的。”

　　“为什么？”我看着他，“难道只要是妖，就算是好的也不行吗？”

　　“霂殷师兄向来痛恨邪恶，对他来说，只要是妖，就不得存于这世上。”雪芙姑娘说道。

　　她的话，让我眉心紧蹙了起来。我四哥在这时看着雪芙姑娘问道：“他为何会这样痛恨妖魔？”

　　雪芙姑娘抿了抿双唇说道：“霂殷师兄幼时，曾遭遇过妖魔袭村。他的父母亲人，全在那一次袭击被妖怪杀死。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却被妖怪打成了重伤。”

　　雪芙姑娘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眉心在这时越蹙越紧。

　　“后来他遇到了执剑长老，执剑长老不仅治好了他的伤，还收他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大师兄很感激他，他和执剑长老之间的感情，就像是父与子一般。可是三年前，镇妖塔中的妖怪忽然跑了出来。执剑长老为封印他们，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功力。最后伤重离世。”

　　“大师兄在这之后，便更加痛恨世间的妖魔了。”

　　雪芙姑娘的话，让我忽然间想起了屠木春。他也是因为经历了丧妻丧子之痛，所以才会在最后变得那样疯狂。

　　想到这里以后，我忍不住道了一句：“说到底，霂殷师兄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我话落，雪芙姑娘便沉默了下来。

　　霂清师兄依旧背对着我们我们不知他是思考着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是在想着他心中的那只小狐妖。

　　我四哥在这时说道：“天下苍生，本因无人界，妖界之分。若是彼此能够真心相待，那么神仙妖怪又有何区别？”

　　我四哥话落，霂清师兄便在这时转过了身来。他看着我四哥说道：“龙师弟说的没错。但霂清身为蜀山弟子，实在不能因为感情问题置蜀山于不顾。”

　　他说的无奈，我和我四哥也就不好去责怪些什么。也就是从那一日的彻夜长谈以后，我们四人的关系，变得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