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社团果然最难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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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熙今天同样顶着一双颜色均匀的黑眼圈去学校。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艰巨地缓缓向前迈步，腿上彷似被套上了一个铅球，举步维艰。走在前头的真田偶尔回头看望，唇边漾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个星期连续七天，由于有把柄在手，东野熙都非常听话准时凌晨四时正起床，跟真田到道场找真田弦右卫门学习剑道。
「小熙。」真田轻声唤道。
「在……」东野熙的回答气若浮丝。
对于东野熙的惩罚足够了，于是真田很爽快地说︰「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去道场。」
而且看见最疼爱的表妹累成这样子，失去以往的活力，真田怎会不心疼。
东野熙如释重负，瞬间恢复往日的活力，高举双臂，展露出久日未见的灿烂笑容，「太好了！」
牺牲七天的睡眠时间换取日后的安稳，怎么看很划算，所以她才这么听话，真是值了。
每天十点就得强制上床睡觉，惯常十一点才入睡的人怎会睡得着，而且以她性格居然能忍七天已经很厉害了。
真田回去自己的班级前不忘叮嘱道︰「小熙，你上课要专心，不能开小差，还有你……」
东野熙忍不住打断他，「小弦，你愈来愈像我妈。」
「甚么？」真田微微一怔。
东野熙思索了一会，纠正道︰「噢不，你根本就是我妈。」
真田彻底愣住了。
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怎会无缘无故变成同龄人的老妈！
东野熙见势头不对劲，赶紧溜之大吉。趁真田还未改变之前，赶紧逃之夭夭。
一回到教室就见到户板惠梨香坐在座位上，笑瞇瞇地盯着她。被盯得发毛，她不自在地扭动了身躯，问︰「……惠梨香，你还好吧？是我今天太美勾起你的邪念，还是你今天嘴巴有事？」
户板迅即收回笑容，面无表情地说︰「去死。」
东野熙放好书包，拿出等会要用的英语课本，好奇问道：「你到底在看甚么？」
户板再次露出刚才笑得令人心寒的笑容，凑近来神经兮兮地问︰「你觉得真田怎么样？」
「小弦？」东野熙疑惑地重复一遍，歪头思考了一番，随即认真回答，「一个很像我妈的表哥。」
户板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表情僵硬地问︰「……甚么鬼？」
「小弦就是一个想当我妈的表哥啊。」东野熙一脸理所当然。
这是东野熙的真实感想，基于多年来对真田的印象。
听见东野熙的另类答案，户板已经给不了任何反应 。
东野熙反问︰「你忽然问这个干甚么？」
隔了几行座位的堀内真希当然不会错过任何调侃户板的机会，只见堀内俏皮笑道︰「她这个人除了满脑子情情爱爱还能干甚么。」
东野熙旋即回意过来，她半瞇着眼睛瞪着户板，没好气地说︰「你把我和真田之间纯洁的兄妹情当成甚么？」
户板摇摇头，配上一副你甚么都不懂的表情，说︰「难道你不知道在日本，表兄妹结婚是合法吗？」
「……我又不会嫁给小弦，你跟我说这个干甚么？」东野熙充其量只是半个日本人，有些观念始终根深柢固，比如说在香港表兄妹结婚根本不流行，甚至令人避而远之。
世界上的男人如此多，为甚么偏偏要选择一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结婚？完全搞不懂日本女生的思想。
不灵活的脑袋经过快速运转，东野熙最终得出一个答案——
「惠梨香，你是不是看太多《兄妹恋人》？」
这一节课，户板都没有跟东野熙说话。
好不容易熬过英语课和数学课，终于到了学生最期待的午饭时间。
下课的钟声一响起，老师前脚离开，户板后脚便拿出便当盒，堀内亦拉着新山走过来，四个人把桌子合并，围成一桌。她们四人从不担心冷场，因为户板和堀内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比如说今天的话题是即将到来的修学旅行——二年级生最满心期待的活动之一。
堀内咬着玉子卷，甜笑道︰「说起九月，除了开学典礼便是修学旅行了。」
「没错，二年级生最期待的活动。」户板也一脸向往。
「修学旅行？」
东野熙只在小学六年级时参加过毕业旅行，不过同学们都是男女分组，所有六年级学生都一同乘坐旅行巴士到目的地，一般都是郊外的渡假营地。
「是哦，小熙你应该不知道吧？日本学校的惯例都是在二年级举办修学旅行。」堀内仔细讲解道︰「而且一定要在外住宿，目的地都是遥远地区。」
户板兴奋地点头说︰「今年是去冲绳哦！可以去感受阳光与沙滩，我要跟阳光玩游戏！」
受到二人高涨的情绪所感染，安静内向的新山也难得染上一丝期待，「我第一次跟你们一起去旅行，感觉有点小兴奋。小熙，你呢？」
「当然！」东野熙用力地点头，脸颊红润，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此时激动的心情，「我还是第一次跟朋友一起到这么远的地方旅行，啊……真想快些到旅行的日子……」
「对啊对啊！修学旅行结束就是海原祭了！」堀内的思维太跳跃了，东野熙差些跟不上。
「海原祭？类似文化祭的玩意？」
「对对！小熙你怎会这么清楚？」
「因为我平时有看少女漫画。」东野熙数着手指，逐一说︰「许多漫画都有提及到文化祭，《爱丽丝学园》、《好想告诉你》等等都有说……我当时就觉得日本的校园生活真是丰富。」
「欸——原来你有在看少女漫画啊！我这些都看过！」堀内彷彿找到知音人似的，猛地握住东野熙的手，眼睛突然一亮。
「我当然有看啊。」东野熙实话实说︰「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肯定要自己画一个故事。」
「不会画画可以练习啊！你……」
由于堀内过度兴奋，话题的方向再次转变，户板不耐烦地打断她，摆摆手，说︰「海原祭是很期待的没错，可是准备功夫太麻烦了，我不止是要为班级活动，还得为烹饪社准备……光是用想象的，也够累人。」
新山微笑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转头向东野熙问道︰「对了，小熙，你好像还没有参加社团吧？」
东野熙顿了顿，才说︰「是啊，一定要参加吗？」
新山点头，肯定地说︰「学校规定每位学生至少参加一个社团。」
堀内整个人靠后坐，懒洋洋地斜睨了户板一眼，「该不会是班级委员长没跟你提过吧？」
户板娇躯一震，口齿不清地说︰「我……我……我忘了……」
「班级委员长……」
在堀内鄙视的目光下，户板亡羊补牢，赶紧说︰「所以小熙你在修学旅行之前一定要选个社团加入。」
「欸？我哪知道学校有哪些社团？」东野熙彻底懵了。
户板谄媚笑着，提议道︰「看你身手不凡，你可以考虑去加入格斗系的社团哦。」
东野熙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才不要。」
她向真田许下承诺，再也不去跟人干架，怎么可能加入这样的社团，户板这混蛋分明是陷她于不义，她可不想再一大清早就起床训练，会死人的。
「小熙，要不你放学后到学校到处参观？因为有些社团是在空教室举行活动的，你可以会选到一个喜欢的。」新山声线温柔，为人友善，提出的建议也是非常实在。
「好的，结衣你比惠梨香真是靠谱多了。」东野熙不忘鄙视户板。
户板不满地嘟嚷道︰「切，要不你加入烹饪社算了。」
「才不要。」东野熙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你想我把学校的厨房给烧掉吗？」
「……不想。」
放学后，东野熙果真听话地走在倘大的校园，漫无目的地闲逛，手里拿着户板从班导求来的社团列表。看了这么多的社团，竟然没有一个社团勾起她的兴趣。运动系社团会出汗她不喜欢，文系社团过于文静她也不喜欢，制作系社团要求手灵手巧她没有所以更不喜欢，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社团适合她。
她震惊了，从未想过自己除了打架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专长，于是她慌忙跑去网球部找真田，但是不幸地，她迷路了。本以为穿过面前的教学楼就能直奔网场部，谁知道她来到一栋从未踏足过的短层建筑物。
受到好奇心所驱使，东野熙走了进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影印本，有数个社团在这里进行活动。
音乐啊，她只会一些吉他而已。
东野熙打算从顶层开始参观，于是一口气爬上最顶层的五楼，幸好她平时体力不错，腿不软气不喘，到处张望。这栋建筑物似乎主要作为特殊教室用途，比如说理科实验室、多媒体教室、音乐室、美术室等等。
她正低头看着社团列表有哪几个社团在这里进行活动的教室，忽然听见从远处的传来轻松活泼的吉他声。抬头仔细倾听辨认，是前方走廊尽头的教室发出的，而且不是木吉他而是电吉他。
她被电吉他轻快的节奏所吸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方走去，此时又多了一个乐器加入演奏，富有节奏且刺激听觉较为强烈的鼓声，伴随着鼓声加入的是轻柔的男声。
略微单薄的嗓子细腻柔美，彷彿在耳边呢喃细语。
前奏的歌声都是偏向柔和，向人们诉说自己的心情，进入副歌时，歌声突然一下子爆发出来，配合着弦乐和敲击乐所组成的合奏，发出沉重的吶喊，以及当中的无奈。
在中学生的标准是近乎完美的演出，东野熙不知不觉来到教室门前，十根手指头模拟吉他弹奏时的指法不停扭动。
一曲终，她立即推门而入，大声喊道︰「我要加入！」
里面的人没有预料会突然有人闸进来，四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贸然冲进来的东野熙，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留着一头粉红色鲍伯头的矮个子女生。
她饱受惊吓地抱着吉他，吃惊地问︰「你谁啊？」
站在乐队中央的蓝色刺猬头男生直接忽略东野熙，径自来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喝水。身上挂着贝斯的红色长发的女生身材高挑，走上前向东野熙友好微笑道︰「请你不要介意，他就是这样子。」
她指了指蓝发男生，尴尬一笑。
东野熙摇头道︰「没事，是我太唐突。」
红发女生这才松一口气，止不住好奇问道︰「你刚才……是说想加入我们？」
「是啊，不行吗？」
东野熙环视周遭，都是音乐室的摆设，有一部三角钢琴，但是没有人在用，地面接驳了不少电线，均是属于吉他和贝斯的音箱。
红发女生一愣，良久才说︰「那个……我没有那个意思……」
一直躲在鼓后的黑发男生坐不住，干脆走上前礼貌问道︰「请问你是谁？」
东野熙爽快报上自家门户后，三人一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粉发女生细声嘀咕道︰「难怪会想要加入我们，原来是转校生。」
东野熙一时没听清楚，于是问︰「嗯？你说甚么？」
粉发女生一惊，连忙摇头摆手，「我没说甚么啊。」
然后她迅速溜到蓝发男生旁边，胆怯的神情犹如受惊的白兔。
黑发男生无奈地搔头，苦笑问道︰「你为甚么想要加入我们？」
东野熙真诚地说︰「我刚才听了你们演出，非常出色，水平远远超出中学生的程度，所以我想加入。」
面对东野熙诚恳的目光，黑发男生跟红发女生对视一笑，双双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不明所以地问︰「请问有问题吗？」
红发女生眼神飘忽，「没有……只是……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除了这个社团，根本没有其他社团适合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蓝发男生突然开口问道︰「即使这个社团是由我们几个问题儿童创立的也没有关系？」
东野熙纯真地眨了眨眼睛，反问︰「这个跟我想要加入你们有甚么关系？」
蓝发男生一时语塞，想不出反驳的理据。
见四人都不说话，东野熙好奇问道︰「难不成一定要是问题儿童才能加入你们？我曾经是问题儿童算不算？虽然我现在已经从良了，但是开学第一天我还是忍不住跟外校生干了一场。」
四人惊呆了，没想到看似娇小柔弱的东野熙竟然如此暴力。
粉发女生追问︰「那你是赢了还是输了？」
东野熙立即喊道︰「当然是我赢了！」
开甚么玩笑，她怎会输给那几个废物。
闻言，粉发女生向她投向崇拜的目光，「你好厉害啊！」
东野熙顺势接受粉发女生的赞赏。
黑发男生认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那……东野同学，你会乐器吗？」他怕东野熙听不懂他的意思，于是补充道︰「我是指……乐队那种，比如说吉他、贝斯、鼓或者是键盘。」
东野熙点头道︰「我会吉他。」
黑发男生眼中浮现出一丝欣喜，但没有全然表露出来，相反粉发女生立即递上自己的吉他，「你要不试试看？」
在众人热切的注视下，东野熙接过吉他，先是试了几个和弦，才凭记忆弹出刚才他们演出的歌曲，由于歌词是英语，所以她无法立即记住。
弹了一小段，蓝发男生忽然站起来，走到桌子拿来一张纸递给她，「你能边弹边唱吗？」
东野熙扫了一眼，原来是整张曲谱，上面填写歌词。幸好都是些简单的英语，她点头道︰「能。」
蓝发男生向粉发女生颚首，后者立刻搬来谱架，并把纸放上去。
东野熙许久没有在人们面前自弹唱，有些小紧张深吸一口气，接着熟练地拨动弦线，两片粉唇微微张开，徐徐吟唱。
「Hey，slow it down，what do you want from me……what do you want from me……」
不同于蓝发男生细腻的声线，她的嗓子清脆甜美，偏向女高音的音色，低音时却能表演出沉稳沙哑，投放的情感也恰到好处，不至于毫无感情也不会过度投入，无论是前奏的低声吟唱或是副歌是爆发力都不比蓝发男生逊色，实力意外地跟蓝发男生平分秋色。
一曲终，蓝发男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其他三人更是惊叹不已。东野熙放下吉他，没有急着归还，而是安静地坐着，听从他们的发落。
四人对视而笑，看来他们的意见一致。
由黑发男生作为代表，向东野熙伸出一只友谊之手。
「欢迎你加入由立海大四位的问题儿童组成的轻音乐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社团果然最难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