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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玉笙院位于宁国公府的西面,院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临近二奶奶的凝香院,当初三奶奶选这个院子的时候,可费了一番功夫。因着二奶奶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她住的院子自是府里比较好的院子,并且还与老太太住的清莞院相邻,三奶奶不用猜也知道二奶奶选这个院子究竟安的是什么心。秉承着膈应二奶奶的心思,三奶奶便选了这玉笙院来作为自己的院子。

      沈长漓平日里几乎很少会来三奶奶的院子,若不是因为这是自己母亲的院子,他可能连院门都不会踏进去半步,原因无他,玉笙院的旁边不仅有二奶奶的凝香院,还有二少爷沈长殊的卓华院。

      沈长殊是二房的嫡子,也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小的时候,沈长漓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很少与府里的少爷们一起玩闹,渐渐的沈长漓便被府里的其他少爷给孤立了起来,待他身子慢慢好转起来的时候,再去和他们一起玩,便已经不合群了。

      那个时候的沈长漓不仅上学堂比他们慢,甚至连骑马射箭也是在他们之后才学的。而沈长殊却不一样,他从小便天赋异禀,无论学什么东西总是比旁人要快上一步,加上宁国公和老太太对他又偏爱至极,便养成了他一副极其刁钻的性子,任是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沈长漓五岁的时候才开始上学堂,比起同龄的孩童,他已经慢了许多,好在当时三奶奶疼惜他,早就为他请过一个教书先生,来教他读书认字。而那个时候的沈长漓,眉眼已经慢慢开始长开,加之他之前又一直与药物同食,便使得他的脸庞比旁人要白净上许多。

      沈长漓本就生得好看,五岁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娃娃一般,当时的沈长殊有六岁,他在学堂见到沈长漓的第一眼,就嘲笑他男身女相,不仅如此,他还联合府里的几个少爷一起逼迫沈长漓穿上女装。当时的沈长漓被他们逼迫的穿上了女装,羞愤至极,哭着回了宁国公府,三奶奶知道此事后,气的差点就将二奶奶的院子给砸了个底朝天。

      二奶奶虽是老太太的外甥女,身后有老太太为她撑腰,可三奶奶却从来没有畏惧过她。三奶奶是定远侯府的嫡次女,她的亲姐姐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淑妃娘娘,论起靠山,三奶奶的靠山要远远压过二奶奶一筹,所以即使那次二奶奶被三奶奶给砸了院子,她也只能将这口气往肚子里咽,就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告到老太太那里去了,老太太也只会让她息事宁人。

      自己的院子被砸了,二奶奶心中肯定是气的,虽然这事一开始就是她儿子闯的祸,但是二奶奶却从来不觉得沈长殊有错,竟是怪三奶奶生的沈长漓长的太偏女气了,这话传进了三奶奶的耳朵里,着实将她给气坏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长漓的性格便渐渐的开始变得乖张起来,为了不让人瞧不起他,他整日没日没夜的苦读诗书,花比旁人一倍甚至两倍的努力去学习骑马射箭,有好几次他都是带着满身的伤痕回来,三奶奶见了十分的心疼,几度劝他不要这么拼命,可他不听,依旧坚持不懈,最后终于做到了让府里的少爷们全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如今的沈长漓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沈长漓了,有了淑妃娘娘的这层关系,三奶奶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将他送入宫中,与皇子们伴读。不仅如此,宫里的八皇子和九皇子向来与他交好,两人时常出入宁国公府来看望沈长漓,加之沈长漓的性子变得乖张难揣,久而久之,府里竟没有一个人敢惹他了,就连宁国公和老太太,也不由得对他看中了几分。

      玉笙院内,几个丫鬟正拿着笤帚扫着院子里的积雪,抬眼见到沈长漓带着玉树走了进来,丫鬟们急忙站直了身子,齐齐朝着他行礼。“七少爷。”

      沈长漓没理会她们,径直走进了堂厅。

      那些丫鬟们看着沈长漓的背影,一个个全都羞红了脸。

      “几日不见七少爷,好似比平日里更加俊朗了几分呢。”其中一个丫鬟捂着脸说道。

      “再怎么俊朗啊,也轮不到你我去伺候他,你还是乖乖的在这儿扫雪吧。”一旁另一个丫鬟嘲笑她说道。

      “那可说不定,我昨日听春桃姐说,好似三奶奶准备给七少爷找几个通房。”说到这里,那个丫鬟弯下腰身,左右看了看,对着身旁的几个丫鬟招了招手,那几个丫鬟便瞬间就围了上去。“听说七少爷到现在为止,院里连一个通房也没有,三奶奶正在为这事发愁呢,甚至还怀疑七少爷是不是……那里有问题。”

      几个丫鬟听后,瞬间脸变得通红起来。

      只见一个丫鬟红着脸小声的说道:“就算、就算是七少爷那里真的有问题,让我去他院里天天对着他的那张脸,我也愿意。”

      几个丫鬟一齐起哄的看着她。

      “你们全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干活了吗?”一声怒吼声在她们身后响起,将那些丫鬟吓的立刻四散开来。

      “一个个没规没矩的,今日的活没干完,晚饭就别吃了!”说话的是三奶奶身边的老人余妈妈,余妈妈这会子刚从小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几盘糕点,她说完话,便扭着身子趾高气扬的朝着堂厅内走去。

      都说从下人的身上,便能看出主子的习性,余妈妈都如此,那自是不用说三奶奶的性子了。

      “哎!七少爷来了啊?来来来,这是厨房里刚做好的糕点,七少爷正好尝尝。”余妈妈才刚进门,抬眼便见到了坐在三奶奶身旁的沈长漓,她一改先前的模样,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朝着沈长漓走去。

      沈长漓朝着她点了点头,冷淡又疏离。“余妈妈。”

      余妈妈是他的奶娘,又是跟着三奶奶一起从定远侯府过来的,三奶奶对她十分的倚重,沈长漓待她自是比旁人要尊敬几分。

      “糕点就放这吧。”三奶奶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伸手点了点身旁的小桌子。

      三奶奶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她平日里极为注重自己的容貌,将这副面容保养得极好,是以她的模样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比起府里的几位奶奶,她要稍显年轻了许多。这些功劳自是大多都来自于她在宫里的姐姐,每次淑妃娘娘在皇上那里得到了什么好的赏赐,都不会忘记差人送一些来给三奶奶,于是日复一日下来,三奶奶屋里的好东西,也比其他院里的要多上许多。

      “哎!”余妈妈笑着将糕点盘全都放在了小桌子上。

      “最近天寒,你身子骨又不好,就不要总是在外面走动了,这些事情,交给下面的那些丫鬟去做就好了。”三奶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余妈妈走路不太利索的腿。

      余妈妈喜上眉梢,对着三奶奶弯着腰身说道:“老奴这不是怕下面的丫鬟伺候您伺候不周嘛。”

      “你若不放手让她们去做,又怎会知道她们伺候不周?凡事不需你自己亲力亲为,到了这个年纪,你也该学会享享清福了。”三奶奶抬眸看了余妈妈一眼,遂将头转向一旁的沈长漓。

      余妈妈的眉眼微微一跳,抬头看向三奶奶,见她将目光放在沈长漓的身上,便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今日入宫,你姨母除了让你带回来这些,可还有同你说些什么?”三奶奶目光如炬的看着沈长漓。

      对于他这个儿子,三奶奶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沈长漓从来就没有辜负过她的期望,可恨的却是在怀着他的时候,才知道他爹早就背着她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这事她惦记了十多年,也怨恨了十多年,即使这十多年来,夫妻俩还是会时不时的同床,即使三老爷再未纳过一房妾室,也难以泄愤她心中的怒火。

      可沈长漓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眉眼长相又与她极为相似,犯错的是他爹,她又多少不忍将怒火转移到他的身上,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要亲近不亲近的样子。

      沈长漓点了点头,他一直低垂着头,并未直视三奶奶。“姨母让孩儿回来多下点功夫,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

      三奶奶眼前一亮。“她当真如此说?”

      沈长漓不置可否。

      三奶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伸手拍了拍沈长漓的臂膀。“听闻二房的那个也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但是以你的才学,定是能压过他一筹。这些日子,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尽管同母亲开口,母亲都替你去置办。”

      “多谢母亲!”沈长漓自是知道她高兴的是什么,淑妃娘娘说出来的这句话,可比沈长漓自己说去参加秋闱更让她放心许多。三奶奶对自己这个姐姐的性子,还是十分了解的,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能为沈长漓谋个好官,淑妃是万不可能让他去参加秋闱的。

      三奶奶原本想着让沈长漓赶紧回去用功读书,可转眼便看见了从门外走进来的春桃和春岚,她突然记起前些日子二奶奶嘲笑她的事情,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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