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尘》妖色

5、第四章 算计

　　西索耶彩虹军事学院。
　　彩虹军院是整个历西维亚联合国中最著名最高极的军士学院，录取分数极高，非精英不收。学院中分了八大系，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金。其中除了金色系是从各系二年级生中挑选出来加入外，其他的都是直接以高分招入的，而金色系也招入一些在役的表现特别出众的人才，从金色系毕业的就会成为联合国最精锐的金色彩虹中一员。
　　但在不久前，彩虹军院高层突然收到国王的任令，要新开一个黑色系，而教官则由国王陛下亲自任命，他们的行动也只需向三王子汇告情况而就连院长也不可以干涉。此消息一出，立刻在军院中掀起千层浪，无论是教官还是学生都在纷纷议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的特权，而国王又为什么要再加一个系……

　　得意洋洋的站在校台上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凌日的兴奋显而易见。反倒是他身边的萧月却是一脸惋惜担忧，但两人同样出色特异的外表却无可否认地吸引了一大票“学生”的注意，这也是他们会涌跃报名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天生爱现的性格令凌日即使在“万人景仰”的情况下依然面不改色笑容可掬，就连声音中也隐含着某种阴险的兴奋。“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凌日，将会成为你们两年学习生涯中的最高教官！他是萧月，是你们的副教官！自今日起直到你们毕业，除了我们两人外，你们可以无视任何外来的军事上的调遣和命令，同样的，我们的命令必须被百分百不打折扣的执行下去！在这里除了合格毕业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在这里绝不容许任何混水摸鱼的行为，甚至连想想也不可以！无法达标毕业的人只有一种命运，那就是毁灭！”
　　最后一句话被他用一种森冷的语调说出来，引来台下近万人的哗然。萧月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心里却泛起淡淡的苦涩，以前师傅们也是这样说的，也彻底的执行了那句话，最后可以离开那个地方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凌日了，那个时候觉得这样做很残酷，可是在以后的无数次出生入死中却体会到了师傅们的用心良苦，“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香扑鼻来”。
　　“轰！”在话后一直冷眼看着台下人起哄的凌日突然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往空中扔去，在轰然巨响中台下众人同时掩耳惊呼趴倒，惊魂甫定后齐用一种惊惧的眼光看着那个把微型手雷在低空中引爆的“疯子”——凌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下次再打岔就按军法处置！”冰冷的语调配上一脸寒霜确实震慑住了一票人，就连萧月也不由自主更肃立。“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我已经取得国王陛下的授权，从这里毕业出去的学生，可以由我按成绩进行军衔颁赠，而我的最大授权是上校！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表现得好，一毕业后即可成为校级军官！”
　　又是一个震撼，但性质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一般军校中毕业，因为没有真正的军功，所以无论表现得多好也只能得个士级的，能捞到下上士已经可以大肆炫耀了。就算是彩虹军院中最令人向往的金色系，最高的授勋也只是尉级，没想到凌日的授权尺度竟然这么高，竟然直接跳过了准尉级和尉级而到了校级，与这种诱惑对比起来，生命的威胁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扫视着下方人群，金眸中隐藏着阴险的算计，他就知道这种诱惑是他们不可抗拒的，接下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尽情“凌虐”他们了。“听着，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决定的机会。确定要加入的就到萧教官那边办理入学手续，不愿意参加或是对自己没信心的，”顿了一下，眼睛缓缓扫过台下众人，嘴角微微上弯出一个嘲讽的弧：“校门就在你们身后。”
　　面对大群兴致勃勃向自己扑来的少年，再想起那份“生死契约”，一阵近乎低不可闻的叹息溢出萧月唇瓣，正兴高采烈的人们丝毫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命运，愿上帝保佑他们！

　　皇宫，御书房。
　　“星瑟，这样好吗？”
　　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国王约尼的脸上没有一贯的从容。对于成为宇宙第一强国的渴望虽然令他暂时抛开疑惑听从星瑟的建议，却并不代表他容易被摆布，无论他有多么欣赏这个儿子，该知道的事情他也绝不含糊。
　　“父王，凌日他们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说，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都有可媲美一个军团的强大力量。可以想见，由他们亲手训练出来的人将会是比金色彩虹还要更出色的士兵。”稍停了一下，星瑟轻轻敲了敲桌面，那里正放着一份关于凌日和萧月的行动报告，以及那一份入学必签的“生死契约”。“再说，因为要重质，他们的训练方法有可能很严酷，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中途退学的会是大有人在。”
　　皱了皱眉，约尼并不完全接受他的说法，“如你所说，如果只是为了仿止学生中途退学，那大可以订立别的规章，可是这份……这可是‘生死契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在学期间，如因不胜负荷训练强度伤亡者，属学员天资低劣，教官概不负责’，还有这里‘如在演习中意外身亡，属学员能力问题，与校方及教官无关’，这绝对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行为！”
　　强忍着笑，星瑟事先也没有想到凌日居然能写出这么不负责任又逗笑的“生死契约”，却不知道这份契约其实是出自看似严谨慎度的萧月之手。“父王，他这样想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若非是极致的训练，又怎么能培育出极强之人呢？”
　　眉心依旧深锁，道理约尼是知道的，但……“报名的人是什么身份你不会不知道，贵族、政要、军部高官……都是那些手握大权身处高位的人的子弟，这样的人一旦出了什么事，就算事先签下‘生死契约’也无法令他们不报复，到头来还是要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艾米那个老狐狸之所以不反对就是这个原因！”
　　微微沉吟，星瑟当然了解父亲与总统之间那种“面和心不和”的情况，事实上，笑脸相对的两人都恨不得马上把对拉下马好能独霸历西维亚的统治权，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同样的，他也知道如果让总统拿着此事大做文章会有什么后果，不过……
　　“父王，如您所说，那些人的身份有异，如果只用一般的手法又怎么能令他们驯服呢？不驯服他们又怎么能把他们练成绝世精英呢？”脑海中浮起那双灿然金瞳中闪现的强大自信，星瑟不觉溢出一丝浅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没有付出又谈何收获呢？”
　　约尼怔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星瑟脸上会露出这么温柔甚至可称之为多情的笑，而他的话也确实令他心动。这些人都是经他精挑细选而出的，一旦训练成功，他手上就等于马上多出一批强大的战力，只要，自己能抵受住训练期间因“意外”带来的影响……
　　看着自己的父亲，星瑟十分清楚他最后的决定为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约尼，不但因为他们是父子，更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野心。

　　总统府，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两个人，两个在历西维亚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人——总统艾米·历西和元帅风若临。
　　艾米看着风若临一头火红的发，心里翻涌不息。他曾无数次看过风若临指挥作战的录影，那红就似一把火，时刻燎烧着他的心，却又不可接近。
　　“总统阁下。”被人打量着，风若临没有丝毫不适，他早已习惯被那种带着迷恋与掠夺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只要不妨碍到他就好，但现在他有点无聊。“您找我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收摄起心神，自风若临俊逸的五官中抽回视线，艾米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平静安稳：“你对于这个所谓的‘偷天计划’有什么看法？”
　　深红的瞳仁微闪，风若临的手缓缓拈起桌面上一张小巧的磁盘，轻轻把玩着：“那可是阁下亲批的计划，我无论有什么意见也不及您吧！”
　　眼看着风若临如此漫不经意，艾米只觉自己的牙又犯痒了。这男人是一只兽，一只燃烧着艳丽火焰的兽，可惜只至此刻，依然没有人能掳获他。“怎么会，你可是堂堂元帅，又怎么会一点意见也没有？”
　　“有总统大人和国王陛下共同决定的事还会有什么问题呢？”轻轻笑着，风若临当然知道艾米在想什么，但他就是要玩，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拐弯抹角的人，所以他喜欢战场多于政场，不过他也不否认这是一种官场中的生存之道。因此，当对方要玩时，他自也必须奉陪。忽又想起那天约尼看到自己坐在艾米这边时的表情了，他一定是认为自己倒向了总统阵营吧，真好玩。
　　缓缓吸了一口气，艾米也笑了，“若临的意见很重要，我想知道若临是否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如果总统阁下相信，若临自然不敢不信。”玩味的笑着，风若临知道就连艾米也认为自己站在了他这一边，可事实呢？呵呵……
　　“那，如果我不相信呢？”艾米盯着那双火瞳，虽然知道是无功，但总是抱着一丝奢望想在其中看到些什么，却终是徒劳。
　　“总统阁下这么说想必有你的道理，愿闻其详。”轻描淡写中挥开对方的拮问，风若临心时里有丝厌烦。不期然间，他想起那个猖狂外放的凌日。
　　虽只见过一次，但那人予人的印象却极深，他的狂狷似要把自己印在所有人心中，抹之不去。想起凌日，无可避免的也想起他身边的萧月，一个柔和似水的人，站在凌日身边却没有半分失色，那种与凌日截然不同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想看他，想在他身上寻求安定。
　　艾米没想到风若临居然会这样回他，心底不由暗气，却偏拿他没办法，只好强笑道：“密斯兰已经是三殿下的人了，若要为他遮掩什么应该不是难事。”
　　“哦？”密斯兰真成了星瑟的人？真是有趣。
　　“密斯兰虽然是超级院士，可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在研究院里只手遮天，哼哼！”艾米故作不屑，眼角却在细察风若临的反应。
　　“听别人说院长洛西克是总统阁下的挚交，现在看来确有其事。”淡淡的语调似毫不放在心上般无所谓，能坐上元帅的位置，除了战功赫赫外，某些手段也是必需的。对于情报的收集，则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官场中都同样必不可缺。
　　艾米心中一凛，他当然不相信风若临是如他外表所表现的只是一个好战分子，但没想到他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就不知他还知道了多少。
　　“呵呵……若临，有时候你真是精明得可怕啊！”不否认风若临的话，却也并不代表承认，模棱两可一向是最好的手段之一。
　　不置可否地一笑，风若临站了起来，“其实无论这个计划的内容到底为何，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阁下只要确定它是成功的，而且对你有益，那不就好了？”抛了抛手里的磁盘，微扯嘴角道：“如果没有什么事，请容我先告退。”
　　点了点头，艾米笑着说：“不愧是历西维亚的最高军官，我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若临。”
　　挑了挑眉，风若临对于他话语中意有所指的暧昧不予置评，直接开门离去，踏出房门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