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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

  •   赵今夏一觉醒来,和以往一样,在习惯中的时间内出门。
      拉开门,哭声入耳。
      赵今夏愣住,站在门口,看着邻居家门口的小女孩。小女孩趴在门边上,望着门内,小声地哭着,叫着爸爸妈妈。
      女人走出来,满脸泪痕,抱着小女孩离开。
      警察和大厦的安保从里面走出来。

      赵今夏听到了“自杀”字眼,想起凌晨的事情,眉头微微一皱。
      在下面等人的古裕成见赵今夏迟迟没下来,主动上来接她,看到警察,心里下意识一紧,拉住赵今夏的手腕,“怎么了?”
      赵今夏摇摇头,“没事。”
      古裕成放下心,看了眼走廊上的警察,听到安保的对话,才知道赵今夏邻居因为破产而自杀的事情。他拉紧了赵今夏的手,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拉了赵今夏的手腕,他回头看赵今夏,赵今夏低着头看着他的手。

      古裕成笑了。
      赵今夏抬头看他,“还不松手?”

      古裕成立即松开了手,手心里那一抹触感还残留着,就跟以前跟她一起放学回家时一样,因为考试没考过她,他得背着她回家,她趴在他背上,得意洋洋,故意在他耳边讲解他做错的那些题目。

      无论过去多久,那个感觉是一样的。

      “走啊。”赵今夏进了电梯,看向还在原地不动的古裕成。
      古裕成回过神,看着赵今夏,莫名其妙笑了一下,跑进电梯,跟她汇报昨天的事情,贺文案件之后,即便有人喷也无关紧要,反而有更多人找过来找赵今夏。

      赵律的名气大得很,好坏皆有,就是得花钱才请得动她。

      “我已经知道了。”赵今夏看着电梯镜面,“你不用事事跟我讲,这些事情韩茹会跟我说。”

      说了很多次,他不是她的助理,不用事事都跟她说,工作上她有自己的助理,可他对她事事照顾到位,赵今夏不喜欢这样的照顾,却也在漫长的相处时间里习惯了。

      赵今夏的律师事务所很大,但里面的人不多,加上赵今夏也只有六个人,这五个人都是老相识。赵今夏原本想自己单干,古裕成是死缠烂打跟着她,她没办法。有三人是古裕成和赵今夏共同认识的同学,因为相处有几年时间,知根知底,工作上才好做事。古裕成找来这三人,赵今夏没反对,古裕成给她找了个助理,她也没反对。

      她坐在办公室内,韩茹送来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赵今夏看了眼,韩茹细心到几乎每页都做了标注。

      “赵律,有个事情有点奇怪。”
      “什么?”
      “贺文和杜静怡和好如初,按理来说,发生这些事情,杜静怡那样要强的女生怎么可能还会和贺文在一起呢?”

      赵今夏手里的金属笔轻轻插进笔筒里。她也觉得奇怪,但奇怪归奇怪,不归她去思考。

      “你去问问古裕成贺老板的钱款到账了没有。”
      “好。”

      韩茹出去没多久,古裕成发来了信息,是转发自银行系统短信通知。钱款已经到账。赵今夏看到上面的数字,便是心满意足。

      *** ***

      硬币扔进收银箱里的声音吵醒了江湛。
      咖啡馆已经开始营业了。
      江湛睁开眼看到罗斯正在清点昨天的账目,他眯起眼睛,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上午十点了。

      今天咖啡馆人少,大概是因为上班日的缘故。
      从时代大厦回来,罗斯就觉得江湛不对劲了。他看着躺在沙发上消沉的江湛,权当是他怜悯心发作,为袁家文的灵魂才会这样消沉吧。

      江湛躺在沙发上,一闭眼就是那个跛子女人的眼神。
      人类会有那样坚定的眼神吗?好像真的能穿过黑暗看到了他一样——

      昏暗的走廊上,拐棍穿过他腹部的同时,就好像什么东西被那个女人的眼神抓住了,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属于回收灵魂的夜晚,人类看不见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靠在门面,看着那个女人放下拐棍,沉思皱眉,手指越过他的胸膛。

      女人肤色白到近乎苍白的那种,有些病态,却因为那双眼睛而溢出有力量的病态而心惊。

      江湛看着她的眼睛,她目光焦距越过他而聚在他身后的门上……
      ……

      他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滚下来,身子重重跌在地板上,吓了罗斯一跳。

      “魔王,你没事吧?”

      江湛爬起身坐在地毯上,呆呆地看着外面,没心思回罗斯的问题。

      他怎么可能没事,他有事,大大的有事。

      上午的时间过了一半了,恶魔需要睡个回笼觉。
      他站起身,拽下领带,脱了一身地狱公务员制服,随手搭在肩上。这一身黑的制服真是难看极了,下次无论罗斯怎么说,他绝对不要再穿这么难看的衣服了。

      罗斯问他去哪。
      他头也不回,“回去洗澡啊。”

      收了灵魂,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他这么爱干净的人哪能受得住?

      罗斯趴在桌上,看着魔王离开的背影,心想今天又是自己看店了,真无趣,算了,反正魔王在的话也就是跟手游过不去,压根就没心思管这小店。他继续清点昨天的账目。

      江湛回到自己的豪宅,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洗完澡进自己的六十平方左右的衣帽间挑选今天他睡觉要穿的衣服。
      恶魔好不容易离开了臭烘烘的地狱,来到人间,比做人时还要挑剔——他啊,现在有享用不尽的财富,来自地狱的财富,他没必要省。

      江湛挑了件米色棉质睡衣,穿好后就倒在大软床上睡觉。只是,莫名其妙了……见鬼了怎么还睡得着啊?他一闭眼就是那个跛子的眼睛。
      烦躁之下,他起身,又走进了那六十平方左右的衣帽间,站在镜子前脱了睡衣,赤着上半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刺眼的疤。
      遍布全身。
      这些疤痕有一部分是他的荣耀,在战场上留下的荣誉,而另一半是来自地狱、天堂给的耻辱。

      江湛抬手,凭借记忆,在整理有序的衣帽间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衬衫。
      他是真挑剔,衣服材质都要最好的,连一粒扣子都要要求最好。他转身,在中间位置的表柜里找出一款黑色表盘的腕表戴上。

      恶魔打扮好自己的形象,自己看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人。
      属于人间的人。

      江湛转过脸,手一抬,帘子拉开了,外面的日光洒了进来。衣帽间的灯光灭了。他摸着袖扣,感受着上面的纹路,一路走进的工作室。

      他打电话给罗斯,问袁家文股市里的那笔钱怎么样了。罗斯夸张地告诉他:“你不知道啊!今天某股暴跌,幸好我及时收手,要不然袁家文的钱一毛都不剩了。”
      江湛挂了电话,在书架里找到属于袁家文的灵魂清单文件。

      灵魂一旦回收,有些财产也要进行整理,作为灵魂交换,当初顾客的抵押之物地狱公司也要还回去,这是得到他们灵魂的一个算是“无耻”的回报。

      江湛回了地狱一趟,拿着清单文件进了地狱灵魂管理局。

      管理局的那些正在打扫卫生的小鬼们见到江湛就一阵哆嗦。江湛坏心一起,作势吓唬了他们一番,最后只剩下扫把扫帚和灰尘在原地。

      他“嗤”了一声,笑骂他们:“没出息。”

      江湛拿出工作证,刷卡进去。

      管理局二楼。
      江湛将手里的文件扔进窗口里,不小心打到了正在里面工作的老女人。老女人眼睛一瞪,见是江湛,也不敢骂人,只得在心里骂上一两句。

      “哎哎哎,你怎么能骂人呐?”江湛趴在工作窗口上,笑眯眯地望着里面的老女人。
      表面是笑,心里是各种翻脸。

      老女人翻开文件,确认之后盖章,将文件交给江湛时正好瞅到江湛的笑脸,老脸一僵,别过视线,“去五楼拿东西吧。”

      一个毫无人性的魔王,出了地狱,去了人间,怎么回来就好看许多?难道人间真的这么养人吗?老女人想到电视机上那些偶像组合,少年们帅气的面容让老女人春心一漾……

      江湛哼笑一声,捏着文件一角,坐电梯直奔五楼。

      灵魂管理局的五楼是存放顾客一些东西的地方,经过申请确认之后就可以拿走东西。

      江湛将文件交给五楼管理员,抬手在柜上按上指纹后抽屉柜便开了,袁家文的抵押物便在这里。他拿到里面的盒子,想起几年前袁家文交易时的模样,一无所有,为了喜欢的女人,想要打造一个给她的好世界、好生活,可最后结局却是脱离了初心,还是一无所有。

      袁家文的抵押物是一枚戒指。
      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戒指,却是存放了袁家文所有真心的戒指,是送给他妻子的第一份礼物,一贫如洗时真心是小心翼翼的,又是绝对的真心。

      真惨,人若是学会满足,也许就没这样惨了。

      江湛抱着盒子回到家中,下楼选了辆稍微有些普通的摩托车开了出去。

      时代大厦临街,23号大街的公寓。
      这一条街的公寓都用于出租,白领很多,包括袁家文的妻子也在其中。

      江湛将车子停在停车区,佯装快递员进了公寓大楼,将东西放在袁家文妻子那一号房对应的邮箱里。这会儿,她应该在袁家文那边。

      这些事情本该是罗斯去做的,他做这些无聊事情的目的纯属就是为了经过时代大厦。

      他戴着头盔,开着摩托一遍一遍地去经过时代大厦。
      也不知道围着时代大厦转了多少圈了,太阳都要把他给融化了,他也没等到那个叫人头皮发麻的女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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