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黑心女》火因青色

18、第十八章

　　菜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土豆炖猪肉，韭菜炒鸡蛋，拍黄瓜，炒青菜，还有一锅白米饭。

　　“秀英，出来吃饭了。”孙大娘敲了敲门喊道。

　　这丫头特不懂事，家里有客人来还赌气锁起门来了。

　　秀英没有应声，她埋在枕头里嘴巴嘟得都可以挂起油瓶来。等了等，奶奶没有喊第二声，她想了想还是要起来吃饭。

　　家里来客人了，她不出去，爸爸肯定会生气。而且家里有客人的话，饭菜肯定很丰富，她可不能让那个小乞丐都吃了！可不能便宜她了！

　　“小珍，快过来吃饭。你坐在这里，妈妈去看看弟弟醒了没有？”何新萍接下围裙擦了擦手道。

　　“好，妈妈。”小珍乖巧道。

　　“强军，来尝下大娘的手艺。”孙大娘热情地笑道。

　　她盛了一大碗饭放在强军的面前，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大肥肉放到强军碗里。

　　“大娘，你客气了。”强军看着碗里的大肥肉憨憨地笑道。

　　“强军，别客气了。吃吧，你大娘的手艺可好着呢。吃完了，我让人开车送你去车站，不会误了点。”国荣笑道。

　　“谢谢，首长！”强军大声应道。

　　“呵，这小子……”国荣摇头笑道。

　　小珍看着面前的米饭，没有动手。虽然她的肚子已经饿了，但她想她应该再等等。

　　“小珍，怎么不吃饭？快吃吧。”国荣看着坐在身旁的小珍怯怯的不敢吃饭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很多。

　　他夹起桌上的炒肉，鸡蛋，放在了小珍的碗里，他怕这孩子不敢夹菜。

　　“谢谢爸爸。”小珍看着新爸爸眼睛亮晶晶地抿着嘴笑了。

　　这是一个懂事乖巧的惹人喜爱的孩子，跟她妈妈一样让人心疼。

　　赵国荣看着孩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心情很好。

　　秀英臭着一张脸出来了，她看到爸爸给那个臭丫头夹菜了，还笑得那么高兴。真是讨厌！

　　“秀英，快过来吃饭。下午还要上学呢。”孙大娘看见孙女满脸的不高兴，眨了眨眼提示道。

　　这孩子怎么就学不乖呢，有客人在还这么不懂事。唉，都是前头那个儿媳妇不会教孩子，看把她好好的孙女教成什么德性了。

　　国荣看了一眼女儿秀英，什么话都没说。可这一眼，也让秀英知道爸爸不高兴了。所以她也不敢再任性了，赶紧坐下来吃饭。

　　没办法，家里她最怕爸爸了。虽然爸爸没有打过她，没有大声骂过她。可爸爸只要严肃地看着她，开口讲道理，她就能难受得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下来。

　　桌上吃饭，没有像她以前看过的人家一样边吃饭边说话。爸爸跟叔叔吃饭就像打战一样，吃得又快又多。新的奶奶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偶尔给姐姐夹菜的时候说一两句。

　　妈妈过来后也是这样，除了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也没有说话。城里人果然跟乡下人不一样，吃饭就和书里说的食不言寝不语一样。

　　吃好饭后，强军叔叔就要走了。

　　孙大娘提着一袋东西死活要让强军带走，“强军，听大娘的话。这些东西带路上吃。你不要拒绝大娘，大娘想着你这一路上这么辛苦，心里就不好受。你接着，不然大娘不高兴！”

　　“大娘，别这样。我这……”

　　“好了！强军同志，这是命令！你必须拿着！”国荣看着这两人在门口推推拉拉地直接下命令道。

　　“是！首长！”强军条件性反射地敬礼道。

　　敬完礼后，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珍看着强军叔叔有点泛红的耳朵，眼里盛满了笑。

　　“呵呵呵，还是国荣厉害。来，强军拿着，这是命令。”孙大娘笑着把袋子塞到强军手上。

　　她虽然不高兴不欢迎赵小珍的到来，但是对于强军这孩子她还是挺喜欢的。

　　“强军同志，这次实在是太感谢你了。祝你一路平安。”何新萍再次感激道。

　　“叔叔，谢谢你。”小珍在她妈刚说完话，就接口道。

　　这时候，她觉得说再多感激的话都显得很苍白，最终还是只说声谢谢。

　　强军看着小珍，笑着摸了她的头，“小珍，你要好好的。首长大娘他们都是好人，你要好好听话。”

　　“嗯。”小珍哽咽着应了声。

　　“真乖。”强军揉揉小珍的头发笑道。

　　强军叔叔走了，他坐上军车走了。

　　小珍站在门口处看着远去的车影，心情很复杂。

　　“小珍，进去了。妈妈给你烧水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何新萍看着小珍身上破旧不成样的衣服，微微皱眉道。

　　“好，妈妈。”小珍局促不安地缴着拉毛的衣角回道。

　　“小珍，在家听妈妈的话。爸爸要去部队了，晚上回来。”赵国荣边整着军装边说道。

　　“爸爸，我会乖乖的。”小珍轻声却又坚定道。

　　“好。妈，我去部队了。晚上回来。”国荣朝着屋里喊道。

　　“知道了。”孙大娘站起来走到屋门口小声应道。

　　看着强军上车后，孙大娘就回屋看孙子去了。她怕孩子万一翻身不小心掉下去了。

　　“哼。”秀英看着门口那融洽的场面，不爽地哼了一声。

　　爸爸走后，小珍就跟在妈妈身后，看着她在屋里翻找着衣服。

　　“小珍，这里有两件你姐姐以前的衣服。她现在穿小了，你过来我比划比划看能不能穿？”何新萍手里拿着两件衣服对着小珍身上比划道。

　　“小珍，你姐姐这衣服还新着呢。你先穿着，回头妈妈给你扯块布做件新衣服。”

　　“嗯，还行。衣服看起来应该合身，走。妈妈带你洗澡去。”

　　小珍没有说话，她妈妈从进屋后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一直都是在那感觉很忙碌的样子，话也是一茬接一茬下去。

　　何新萍这么多年来没有见到女儿，她现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人在的时候还好，她不会想很多。

　　只要关心她，一副很愧疚的样子就行了。可现在两个人单独相处，面对着女儿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她突然间不敢说些什么了。

　　说什么呢？看着女儿现在的样子，那些话都不用问，就知道她过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活。那些虚伪，在孩子，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前，突然间怯了。

　　小珍看着妈妈的背影，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原来，妈妈也会心虚啊。

　　怎么？现在就不敢面对她了？

　　那等会儿看到她身体的样子，可要怎么办呢？

　　何新萍兑好了洗澡水，她笑着对小珍说道，“妈妈，好久没给你洗澡了。来，妈妈给你脱衣服。”

　　“妈妈，不用了。我自己来。”小珍拽着衣服有点害怕地看着妈妈。

　　“小珍，不怕。妈妈，会轻轻的。”何新萍说着就拉下小珍的手，直接开始脱衣服。

　　脱下衣服后，何新萍沉默了。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残忍，可以这么可怕地对待自己的女儿。她好像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看着眼前这副瘦弱的身躯，那上面一道两道三道交错的伤痕，那一个两个三个明显的烫伤，还有那些已经都快看不出来的细细疤痕……

　　何新萍哭着抱住了女儿，她滚烫的泪水滴在了小珍的肩膀处，然后滑了下来。

　　小珍低着头，额头上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低垂的眼眸。她感受着滑落在身上的泪水，还有那用力的怀抱。讽刺地笑了。

　　“小珍，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妈妈，不要哭了。你哭，小珍好难受。”小珍听到自己用着颤抖的声音安慰着妈妈。

　　“小珍，妈妈不哭。妈妈以后会对你好的。小珍，妈妈会对你好的……”何新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小珍好的诺言。

　　小珍用着很认真的语气安慰妈妈道，“妈妈，不哭。小珍以后也会对妈妈很好很好的！”

　　“好……”听着女儿稚嫩的话，何新萍愧疚地哽咽应道。

　　何新萍不敢再看女儿身上的样子了，她从头到尾地低着头快速地给小珍洗头洗澡。

　　“小珍，洗好澡了。等会我们出门到隔壁兰姨家里让她给你剪个头发。她的技术很不错，肯定会给你剪个漂亮的发型。”何新萍边给小珍穿衣服边说道。

　　“好。”小珍轻声回道。

　　衣服很合身，这是她穿过最好看的衣服。

　　蓝色的上衣补着两个灰色的口袋，裤子是黑色的，没有一个补丁。

　　布料应该很不错，摸着很柔软，不像她以前的衣服，穿着很膈人。

　　“小珍，你先坐着等下妈妈。我找你奶奶有话说。”何新萍把脏衣服放在盆里说道。

　　“嗯。”小珍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回了一声。

　　秀英要去上学了，她背着书包路过客厅。

　　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白白净净长得很好看的臭丫头，不爽地骂了一声，“呸！小狐狸精！”

　　“姐姐，什么是狐狸精？”小珍笑眯眯地看着秀英问道。

　　秀英被小珍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上下打量着臭丫头，不怀好意地开口道，“那是夸你长得漂亮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姐姐也是小狐狸精。”小珍开心地夸着姐姐。

　　“呸呸呸！你才是狐狸精！”秀英边呸边不高兴地跑出门上学去了。

　　小珍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哈哈哈。

　　真以为她是乡下的蠢丫头，什么都不懂啊？

　　呵呵，这个姐姐的战斗力跟乡下的小伙伴们比，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