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竹马的他》酒三迭

41、章四十一

　　浅川望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

　　似乎才过了一瞬，又似乎已过了很多年。其实算算时间，一个月都尚未过完——在入江正一制作的装置里呆着的日子。

　　十年前的他们回去的时候，十年后的他们就苏醒了。她从装置里出来的那刻，十年前的她在十年后所经历的一切全部传输到她的脑海。

　　记忆混乱地翻腾在一起，浅川望有些茫茫然。最终她勉强地在这些记忆中扒拉出了一条——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而言或许并不重要——但依然被第一个整理出来——十年后的泽田纲吉，假死的这个事实。

　　她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内心应当是喜悦的，可眼睛又痛又酸涩。

　　……像个傻子一样，浅川望想。

　　他又不是当年那个真的需要她保护的泽田纲吉了。跟瓦里安那群白痴混蛋呆久了导致她的脑子也秀逗了。泽田纲吉是谁啊，彭格列的BOSS，黑手党的教父。还需要她……还需要她？他走的路想必比她走得更加艰难。各个家族间的应酬，虚与委蛇的对话，隐藏着的导/火/索。他怎么当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呢？

　　她居然就抱着干脆自己也死掉的想法跑到了密鲁菲奥雷的基地……回想起来——一直以来被她刻意冷淡下来的关系——这样看来，如同笑话一般。

　　根本就没有放下。

　　她强打起精神，在其他人都还没醒过来之前，先行一步离开了彭格列基地。她还有好多思绪要整理。

　　比如十年前的她终于明白了想要的东西，可以踏上属于她真正想走的未来。而不是像她当初那般，说糊里糊涂也不算是，但也依旧是迷茫着成为了黑手党。

　　再比如十年前的她与十年前的泽田纲吉互通了心意，虽然可能回去就要分开。可至少隐藏的感情被传达出去，而不用等到风干的那一天。

　　这些都是好事。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要让自己身上发生几件好事？

　　退出黑手党是不可能的。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以及尽管不想承认——好吧，可能的话她还是想留在泽田纲吉身边。

　　那么转职去门外顾问或者技术部门……财务部门也可以。总之，瓦里安的云守她是不想干了。再呆下去她迟早会成为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啊这么一想，在云雀恭弥麾下干活也行，如果他愿意接收。不过这种高级干部的人员流动大概依旧要经过泽田纲吉的同意。

　　所以还是要去见泽田纲吉→可泽田纲吉肯定也收到了十年前他的记忆→虽然告白的是十年前的她但总觉得和十年后的她好像也没差→而且还被泽田纲吉知道了她像个傻子一样地跑去密鲁菲奥雷送死的事→不知为何羞耻到愤怒→想暴打泽田纲吉。

　　总之，一切都是泽田纲吉的错。

　　还是从彭格列离职吧！

　　……吃完这个蛋糕就去办理离职手续，浅川望阴沉着脸狠命地用叉子在蛋糕上戳戳戳。

　　“望……再这么戳下去这个蛋糕就不能吃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似乎还带了笑意。

　　“？！”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的浅川望被动地发挥了杀手习性把蛋糕当作武器扔到了来人身上。

　　“呜哇。”

　　想躲可偏偏废柴属性发作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上导致蛋糕落到了来人的头上。

　　周围的人纷纷听到动静看着这边。

　　意大利最强黑手党首领似搭讪女子失败并被扔了一头蛋糕甚至当众摔倒……这一定能上头条。

　　“B……B……BOSS。”浅川望结结巴巴地开口，实在是这些年来叫的太顺口了。她看着泽田纲吉狼狈的模样，这一幕多久没看到了……心情有点微妙。“那个……你应该不会扣我下次任务的工资吧？”

　　啊……不对，她都准备要离职了。

　　“……噗。”

　　笑了……

　　“望原来会在意这个吗？”

　　“不……倒不如说玛蒙会很在意。毕竟我一半的工资都会（被坑）给他。”

　　说起来，浅川望看着泽田纲吉站起来，拍了下衣服上的尘土，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头上。蛋糕……还在头上。

　　“……你和玛蒙关系很好？”他问。

　　浅川望盯着泽田纲吉头上的蛋糕：“……我觉得重点不是这个。”他是没有发现吗？“你没有发现吗？”浅川望犹豫了下，思考着要不要说。

　　泽田纲吉不太明白：“？”

　　结果是真的没有发现！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当BOSS的啊！

　　浅川望万分愧疚：“蛋糕……扔在了你的头上。”

　　眼前的人再次手忙脚乱起来，浅川望不忍直视，在泽田纲吉没有引起更糟糕的连锁反应之前，拉着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就好像曾经拉着他的手从吉娃娃面前逃走一样。

　　“我记得这个公园有个水池，清理一下吧。”

　　他们最终跑到了并盛公园，浅川望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泽田纲吉。

　　“谢谢。”

　　她心情莫名变得别扭，语气又开始疏远起来：“……总不能让BOSS丢脸。”上下级，他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望……”

　　浅川望假装没有听到他叫她的名字，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泽田纲吉很快清理完毕，来到她身边，坐在她身旁。她的身子僵硬了一秒，随后主动往旁边挪动了几厘米。

　　泽田纲吉注意到了这点，他握住了她的手：“望。”语气柔和，然而柔和的语气中又包含着某种决意。

　　浅川望猛然转头，盯着他们相握的手。她下意识想抽回来，好像泽田纲吉的手成了某种无形的枷锁。可枷锁又岂是那么容易逃脱的。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嗯嗯。”浅川望勉强附和着应道，她还在努力着把手抽回来。搞什么嘛泽田纲吉的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说好的废柴呢？！“我说……”实在抽不出来，浅川望抬头决定与泽田纲吉好好理论一下。

　　视线相碰。她突然意识到泽田纲吉一直在看着她。对方的眼神让她愣了一下，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就跟十年前的她跟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告白那时候一样。

　　她心猛地跳了一下。

　　应该不可能……都过了十年，中间还有四五年没怎么相处……再怎么情深意重，也早在时光中被消磨掉了。就算她自己，也不敢信誓旦旦地说她对泽田纲吉的感情依旧和曾经一样。何况他们的感情连芽都没开过，还是颗种子的时候就被掐死了。

　　“我喜欢你。”

　　他说出来了，放开了浅川望的手。

　　“……”

　　结果……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也喜欢你。”她语句颤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呢？”

　　他和她都应该明白的。他们只是暂时的，被十年前的记忆迷失了思绪。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能保持理智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曾经平稳的生活不好吗？

　　“我……”泽田纲吉沉默了一瞬，“想要直面自己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逃避吗？”

　　“我不是这种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什么直面自己的感情，不就是在讽刺我吗？明明喜欢你，结果却一直刻意疏远你，直到你假死才像个蠢货一样跑到白兰那里去？现在你醒来后什么都知道了吧，浅川望一直喜欢你。但是她是个懦弱，胆小的蠢货，她什么都不敢说！”

　　“望，你太激动了。”

　　泽田纲吉试图上前安抚她，被浅川望拒绝了。

　　“不需要，我不需要。”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的，“因为我的确就是在逃避。我承认了，可以了吧。泽田纲吉，你可以走了。”

　　结果……十年前的她有了勇气，十年后的她反而什么都没有。真丢人啊。

　　“我不要。不管望是拒绝还是接受，我都要留在你身边。”

　　“你是牛皮糖吗！”

　　“如果你说是的话。”

　　“蠢货！”

　　“嗯，是蠢货。我到现在才发现望的心意。如果能早点发现的话，就不会让你这么痛苦了。”泽田纲吉双手牵住浅川望的手，“我……大概还是个废柴。虽然能打倒很多敌人，但是却无法给喜欢的人足够的安全感。”

　　“如果望要说自己是个胆小鬼的话，那么我也是。在成为十代目后，我明明知道了你的家庭状况，你在害怕什么。可我还是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说服自己，说不定你在瓦里安呆着也挺好的。一旦你不主动，我也就没了勇气。我和你一样懦弱……不，我比你还懦弱。”

　　“说出来你可能会嘲笑我，我现在的这份勇气，这份决断的决心……其实还是十年前的你带给我的。你看，我比你还没用。”

　　浅川望一边止不住泪一边又想笑：“……这算什么？自我批判会吗？”

　　泽田纲吉擦掉浅川望的泪：“或者说‘历经艰辛终于心意明了的恋人恋爱现场’？”

　　“也太长了吧！”

　　“那么？”泽田纲吉眨了眨眼，“浅川小姐，请问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可以。”浅川望假装认真思考了几秒，同意了。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出来，“不过我觉得XANXUS一定很想打你。”

　　泽田纲吉也跟着她笑了出来：“是啊……他一直看我很不顺眼。”

　　之后大概会看更不顺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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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说下瓦里安众人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XANXUS：什么都没说但捏碎了很多酒杯扔掉了很多食物砸掉了很多桌子把每一个见到的瓦里安成员都揍了一顿。最惨的受害者是斯库瓦罗。
　　斯库瓦罗：非常嫌弃地说了句祝福，然后就忙着和XANXUS打架处理XANXUS造成的各种糟糕后果。
　　玛蒙：以后望做任务的工资还能不能给他一半？望会不会继续在瓦里安当云守？如果不当了去其他职位赚的工资能不能给他一半？
　　列维：非常开心特别开心十分开心，以后不用在被浅川望毒舌欺压了。
　　鲁斯利亚：哭了一场。但是女儿长大了总会离家的，瓦里安永远是你的家，被欺负了就回来。
　　弗兰：有点遗憾以后不能经常和浅川望一起吐槽贝尔列维还有其他人了。
　　贝尔：因为我是王子←这样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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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好难写啊ORZ，结果最后写出来的和一开始的设想完全跑偏了，一个字都没对上。
那么到这里就正式完结了。
之后如果有更新也就是对前文进行修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