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946、众人拾柴火焰高

　　一看文穆杨已经走了，郝红梅贴着曹秘书耳边说道：“你到门岗去问问文穆杨坐什么车走的，要是能找到他住的地方更好。”

　　秘书是领导的贴心人，郝红梅小声的一说，小曹明白什么意思了，“是部长。”

　　文穆杨打车来到市招待所，一问服务员焦玉恒还没过来，“那麻烦你给我开两间最好的房间，有人找我叫她们到房间来，谢谢。”

　　文穆杨到房间先给黄文源打电话，“市长大人好。”

　　黄文源一听是文穆杨，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偷偷摸摸的就跑了，不管发生什么就不能打个电话，还有没有这个市长朋友，一拍桌子吼道。

　　“你小子什么意思，一竿子没影了你想干嘛，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市长，有任务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文穆杨一笑，说一声，你让我说什么，告诉你贾顺平把我踢了，还是说你要接书记了，我才走三天就都沉不住气了，我文穆杨在你们的心里这么重要吗？

　　想归想，但文穆杨不能说出来，“息怒首长，这次任务急，谁都没告诉，我不对，虚心接受您的批评，我明天就赶回去向您报到。”

　　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臭小子谁都没告诉，不能在急头白脸了，黄文源缓和了一下语气，“穆杨，我心里有些急，说重了你多担待，我没什么事，工作忙完了再回来吧。”

　　黄文源这么一说让文穆杨还不好意思了，不论从王贵红来说，还是从黄海波来说，黄文源都值得追随，可是有贾顺平在先，如果要是易主，不仅破坏了规则，也会一切的努力都白费。

　　何况文穆杨不存在易主的问题，他把他们都了解透了，说利用也好，说保护伞也好，他们都在为他保驾护航，有朝一日他们就会明白他现在的动机。

　　“黄叔，我从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写了一段话我感触挺深，不管你多么真诚，遇到怀疑你的人，你所说的就是瞎话，不管你有多么天真，遇到比你还天真的人，你说的就是笑话，我的意思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顺其自然开开心心就好。”

　　这话黄文源能不明白吗，但他在思索文穆杨为什么要说这段话，是暗示和贾顺平的紧张关系，还是说不要争这个位置。

　　最后黄文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确实厉害，说的话让我这个市长都费解。

　　但黄文源有一点非常明白，不能让文穆杨为敌所用，从王贵红对文穆杨的看重，再到黑包公王贵山对文穆杨的褒奖，都能看出来这个小伙子的发展前途充满阳光。

　　“穆杨，最近和你贵红叔联系没有，你民赞哥可是来电话问候你了，你和金彬海波你们都是同龄人，要多联系多沟通，未来属于你们这一代年轻人。”

　　黄文源一句话把王家年轻人都给漏出来了，但把王民赞放在了前面，意思是王民赞是王家未来的希望，王民赞也好王金彬也罢，文穆杨早把他们套牢了，谁都出不了他的掌控，倒是黄海波，以后会让文穆杨操心。

　　“黄叔，招商大会时陈家大小姐陈晶晶来了，唉，都为了省里市里这块肥肉来的，您让胡悦山局长一步到位吧，他能把治安搞好，再加上您的开拓进取精神，静南就会被评为招商引资工作的模范示范城市，那时候老百姓会感激您的。”

　　虽然文穆杨说的很含蓄，但黄文源听懂了，书记的位置被陈小姐拿走了，自己没戏了，但把胡悦山提上来，他这张常务票为他所用，这个可以，当不了书记还不给个名额，这小子说的含蓄，是不是示范城市到来的时候才能动呢，这小子说的太深奥了，费脑筋。

　　黄文源听说过文穆杨的聪明，口气一变道：“穆杨，有些话等你回来再说，你这站到哪了，还得几天回来，要不我下去溜一圈？”黄文源还是透出了着急。

　　黄文源着急文穆杨不能急，他这次不仅为了躲避贾顺平，还带着梁爷爷的计划，如果虎头蛇尾，梁豫东还能来找他。

　　“黄叔，您现在可不能溜达，招商大会刚结束，后续工作千头万绪，光指着韩书记邢部长他们可不行，您必须亲自坐镇，我这边忙完了马上回去办手续。”

　　黄文源没明白文穆杨为什么提到韩枫德和邢元奇，而是对办手续上心了，“办手续，办什么手续穆杨？”

　　文穆杨想先给他透个风，别到时候说不够意思，“对不起黄叔，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泥石流，把部里的吉普车给毁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我负主要责任，军装肯定得脱了，不过没关系黄叔，我已经联系好去处了。”

　　黄文源一听震惊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说，眼珠一转明白了，肯定是这个贾顺平为了落井下石，把这件事给压下了，文穆杨立下了汗马功劳，竟然不保他，反而让他转业，太，太什么。

　　黄文源一拍脑袋明白了，这是不让文穆杨为他所用，贾顺平啊，真有你的。

　　“穆杨，转业之后给我当秘书，名正言顺，我看谁敢放个屁，什么玩意，恩将仇报。”

　　文穆杨对着电话一笑，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董小宛一起都办了，你们谁都阻止不了，再加上郝红梅出手，你们将助推我的离开。

　　“黄叔，我不能为您服务了，我要到深山老林里闭门思过，但您一个电话我保证回来。”

　　说得好听，深山老林里有电话吗，黄文源可在不上他的当了，“不行穆杨，你把电话撂了，我先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黄文源挂了电话。

　　文穆杨放下电话拍了拍胸口，你们了解去吧，弄得满城风雨才好呢。

　　文穆杨又打给了胡悦山，“你好胡局。”

　　胡悦山一听是文穆杨，“叫大哥，这里没有局长。”

　　跟胡悦山可不用客气，“大哥，你心里是不是也长草了，沉住气，新书记是来镀金的，对你没有影响，老爷爷不是说过吗，任凭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配合中枢精神，把这次严打搞好，你就是首功一件。”

　　胡悦山拿着电话琢磨开了，我这个兄弟厉害啊，我都不知道要来新书记，他在外面却先知道了，有这样的兄弟多好，还是老爷子有先见之明啊。

　　“兄弟，有什么指示？”

　　文穆杨虽然隔着电话，但胡悦山的心理他也能听明白，一听胡悦山转变了口气，这是心理的自然反应出来了，但可不能忘乎所以。

　　“嘛呢大哥，我可是时刻听从您的指示，不过这次小弟请你帮个忙，把赵牧之调到土山县林同公社派出所去。”

　　胡悦山一听就炸了庙了，“老弟你想干嘛呀，你转业了到深山老林去修炼，还想把赵牧之给我拐走，你还想不想让大哥进步了，赵牧之刚成手，我需要他，你不能把他调走，对了，你刚才说把他调土山县去，兄弟，你想什么呢，土山县不归我管，那是碑海市的地盘儿。”

　　“大哥，我知道那是碑海市的地盘，还知道土山县是全省最贫穷的县，林同公社是全省最贫穷的公社，其它公社都改成乡镇了，就它还是公社，人民群众还有的点不起煤油灯，还有的穿不上衣服，还有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有的不知道什么是汽车火车。”

　　文穆杨一边说，胡悦山在一边思考，原来文穆杨是想去改变哪里的落后面貌，使人们过上好日子，但他先想到了穷山恶水出刁民，把赵牧之调过去先占场子，治安环境好了，脱贫就有希望了，好，大哥支持你。

　　“兄弟，你的想法让大哥佩服，大哥支持你的决定，赵牧之给你了，但是，你把我的胳膊砍了一条去，大哥我有什么好处啊？”

　　开头用兄弟，结尾用大哥，胡悦山摆着是在开玩笑，但开玩笑肯定是有目地的，左膀右臂虽然是形容词，可他表明赵牧之在胡悦山心中的地位。

　　“大哥，赵牧之是您的兵，是您花费心血培养出来的，他走到哪里都是你的兵，如果在土山县干出了成绩，您这个老师也光彩，但兄弟之间不说虚的，黄市长说副市长、政法副书记您随便挑。”

　　忽悠了半天只给个副市长，上次孔老四按件结束就让胡悦山上副市长了，但他没干，政法副书记也是平级，还不如局长冲在第一线舒服，但怎么听着这话不是黄市长说的，应该是这个臭小子说的，不行，得弄清楚。

　　“兄弟，我刚才琢磨了一下，碑海市我没有认识的人，赵牧之这个事难办。”

　　你个胡老大，直接上书记这话我能说吗，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让我出血，那我再剌你一刀，“大哥，反正已经少一条胳膊了，把另一条也给我得了？”

　　胡悦山是什么人，一听声音就高了，“你想干嘛呀特派员，赵牧之给你还不行，还想要焦攀柳，这个绝对不行，全市的治安案件都指着他呢，你把他再调走，我这局长就没法干了，这个没得商量，绝对不行。”

　　文穆杨小声的嘿嘿一笑，我没提焦攀柳，你倒先说了，那我将计就计，“大哥，焦攀柳真的那么重要么，你手下可是有不少能人呢？”

　　胡悦山不假思索的就说：“我的手下谁都比不上焦攀柳，他的能力是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特派员兄弟，把焦攀柳给我留下吧，大哥求你了。”

　　本来就没想要焦攀柳，想要大姐袁平锦，你上当了，“大哥，我是你的兵，我不支持你支持谁呀，焦攀柳我不要，要袁平锦大队长怎么样，她你得放行吧？”

　　要袁平锦，胡悦山一琢磨，袁平锦是臭小子大姐，我不可能阻挡的了，但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呢，用焦攀柳打了半天哑谜，靠，又上当了，那我也不能便宜你。

　　“兄弟，一句话，一步到位。”

　　一步到位，黄文源就能办到，贾顺平走了，黄文源主持工作，这段真空时间是王贵山给黄文源创造的，因为王贵山也憋屈，省城书记自己说了不算，那就让黄文源制衡他。

　　“谢谢大哥，袁平锦到碑海市局当一把手，他会把静南市局的先进经验和工作方法带到碑海去，但您这个老班长可得时刻指点她，要不她该退步了，呵呵。”

　　话都说到这了，胡悦山全都明白了，“兄弟，焦攀柳接袁平锦，那他的副大队位置呢，你有么有合适的人选？”

　　这就是哥们，文穆杨眼睛潮湿了，“谢谢大哥，把圈县康水调回来吧，您现在去找黄市长，他在办公室里等您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