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903、鱼儿已上钩

　　夜幕降临，市武装部大门紧闭，但院内却灯火通明，大门口外的站岗士兵由原来的单人变成了双人，但都没有背枪。

　　文穆杨在禁闭室走廊和焦攀柳赵牧之交谈完之后，对副部长牛志明一抱拳，“牛老哥，这里就交给您老人家了，我睡一觉半夜来换你。”

　　牛志明知道文穆杨不可能睡觉，他要抓蚊子，一个立正说道：“请老弟放心，前半夜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但后半夜你要是把蚊子带来，可就咬不着我喽。”

　　文穆杨做了个拍蚊子的动作，“牛老哥，我很想拍蚊子，但就怕他不敢来，哈哈，焦处长赵同志，我送你们去休息，下半夜咱们一起拍蚊子，走。”

　　文穆杨带着焦攀柳赵牧之来到李喜沉办公室，焦攀柳赵牧之给李喜沉敬礼，李喜沉心情大悦，又倒茶又递烟，“焦处长赵同志，听说这次抓捕嫌犯惊心动魄，但你们公安干警不畏艰险圆满的完成了抓捕任务，恭喜你们啊。”

　　焦攀柳一个立正，“李部长，这都是您和文主任运筹帷幄的结果，要说圆满还不一定，但抓捕成绩的取得，应该有你们一半，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当当。”

　　副部长张志军推门走了进来，“李部长，贵客迎门哪，二位公安同志好，文主任你好。”

　　文穆杨一个立正，“张副部长好，两位公安同志来向部长汇报案情，正好您来了，焦处长赵同志，我就不陪您们俩了，再见。”

　　李喜沉不知道文穆杨什么意思，自然地一摆手，“你怎么能走呢文主任，这次的抓捕任务你是导演，你走了我们这些演员还怎么往下演，坐下坐下。”

　　张志军一听文穆杨是导演，皮笑肉不笑的对他一个立正，“文主任，既然你是大导演，那给我这个小副部长也安排个角色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焦攀柳一听这个张副部长是来找事的，赶紧一摆手说道：“张副部长，这次的抓捕任务，是在市委市府和市局领导的直接指挥下，进行的一次秘密行动，贵部只有李部长牛副部长文主任知情，您要是出演角色首先要严肃保密纪律，其次是要承担风险责任。”

　　“焦处长，保密纪律我明白，怎么还要承担风险，什么意思这是？”

　　李喜沉敲了一下桌子说道：“老张，虽然你没参加任务，但嫌犯的情况你肯定了解，这帮飞车党都是一些局处长家的公子哥组成，还有的是高级领导干部的子女，焦处长的意思是把他们抓了会遭到打击报复，你能有这个承受能力吗？”

　　如果张志军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打击违法犯罪是全社会的责任，义不容辞，一定要参与，文穆杨就会给他机会，可张志军却说了另一番话。

　　“部长，我怎么听说撞人的是最后一名带红头盔的骑手，其他骑手都冲过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焦处长，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焦攀柳听明白了，但他不想对张志军透露案情，看向了文穆杨，文穆杨对赵牧之一使眼色，赵牧之一个立正说道。

　　“张副部长，犯罪嫌疑人已经交代了，他们不只是撞了外商，还抢了我们公安干警的枪对外商实施威胁恐吓，两名犯罪分子还对外商进行了身体攻击，还有，还有的案情不方便向您透露，总之与您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这么严重，看样子道听途说不准确，我官僚了，部长，给我个重新认识案情的机会，我要看看这帮小子为什么这么无法无天？”

　　李喜沉一笑，“张副部长，案件已经接近尾声了，你还是下班休息吧。”

　　张志军一个立正，“部长，我是一名老党员，一定坚守秘密，不会向外人透露半个字，给我个机会吧，文主任，给个机会？”

　　张志军这就叫不打自招，文穆杨果断的一挥手，“张副部长，案件你已经了解了，如果你还想深入了解，那我这个小导演就给你安排个角色，坐在办公室接电话。”

　　张志军也不傻，“什么，你不让我参加任务？”

　　李喜沉明白文穆杨什么意思，对张志军一挥手，“张副部长，抓捕任务和审讯工作已经完成了，各级领导会来电话询问，你的任务角色就是总值班员，这是总导演贾政委的命令。”

　　一听说贾政委的命令，张志军蔫了，“好吧部长，我执行命令，在办公室值班。”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张志军神经紧张的拿起来电话：“你好，我是张志军，找部长，稍等，部长，大门口警卫找你。”

　　李喜沉先看了文穆杨一眼才接起电话，“你好，谁找我，办公厅柴副主任，告诉他我有重有任务，晚上不方便接待客人，明天上班再来吧。”

　　李喜沉刚放下电话，另一部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张志军没接电话，因为这里不是值班室，李喜沉拿起电话，“你好，找焦处长，稍等，焦处长，找你的。”

　　焦攀柳拿起电话，“我是焦攀柳，请讲，全交代了，好，我知道了，告诉袁队胡局长，我这里也已经审讯完了，一会去向他们汇报。”

　　焦攀柳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李喜沉抓起电话，“你好，非要见我，告诉他我没时间，让他明天来，你是谁，哦，柴副主任，柴副主任，夺士兵的电话与你的身份不符吧。”

　　李喜沉“啪”的把电话扣上了，“一个办公厅副主任竟敢抢夺士兵电话，以为这里是公共电话亭吗，走，到大门口看看这位副主任仗着什么这么嚣张。”

　　来到走廊，张志军一指办公室，“部长，我到办公室值班。”

　　“好，有电话找我就说我在大门口。”

　　来到楼下大门口，文穆杨碰了李喜沉一下说道：“喜子首长，兔子来了。”

　　李喜沉冷静的向院子里一扫，然后向执勤卫兵下了命令，“关闭院子里的照明设备。”

　　赵牧之可是知道兔子的含义，一个箭步冲下台阶，“兔子在哪儿呢？”

　　文穆杨一招手，“稍安勿躁赵同志，这只兔子可不是普通的兔子，他比野兔子还狡猾，你马上到禁闭室通知牛副部长，其他嫌犯都可以见家属，就是带纹身的人不可以，因为他是主犯，要由你们局长签字才可以。”

　　“是。”赵牧之一个敬礼向禁闭室方向跑去。

　　其实文穆杨这话一半是对赵牧之说的，一半是说给李喜沉焦攀柳听的。

　　三个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到大门被拍的“咣咣”响，还传来女人威胁辱骂卫兵的污言秽语。

　　文穆杨靠近李喜沉说道：“这个女人就是董明篱老婆，和焦处长夫人在一个单位，有些话焦处长不方便说，我看您就直接把他们轰走得了，我看孔老四怎么闯进来。”

　　李喜沉一碰文穆杨，“小幺，撵人也需要策略，钓孔老四这个大鱼更需要技巧，你和焦处长在门里等候，看我怎么让孔老四上钩。”

　　里面的执勤卫兵先给李喜沉敬礼，李喜沉一摆手，“把小门打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放进来，如果有人硬闯可以采取强硬措施。”

　　门外的人听到了李喜沉和卫兵的对话声，女人不骂了，大门也不被敲了。

　　文穆杨隔着门缝往外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先，中年妇女在后，她应该是董明篱老婆，再往后看，躲在面包车门边的正是保外就医的孔老四。

　　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对李喜沉一抱拳，“李部长，我是省府办公厅副主任柴玉福，奉领导之命来看望几个孩子，行个方便吧？”

　　李喜沉一摆手，“看孩子你们应该去幼稚园，我这里没有孩子。”

　　柴玉福后面的女人一指李喜沉，“我们已经知道焦攀柳把孩子关到你们这里了，你一个大部长睁眼说瞎话什么意思，认为我们这些人好欺负吗？”

　　李喜沉可是市武装部部长，穿军装的副师职干部，董明篱跟他说话都要客客气气，一个泼妇竟敢说他睁眼说瞎话。

　　他怒道：“放肆，我们这里关的是公安同志抓来的嫌犯，都是成年人，没有你们说的孩子，柴主任，我们这里关着嫌犯是机密，你们从哪里知道我们这里关着嫌犯的，请你如实回答我？”

　　李喜沉这么一问柴玉福突然蒙了，但他毕竟是成年人，几秒钟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先对董明篱老婆一摆手，然后才恭恭敬敬的对李喜沉说道：“您息怒李部长，女同志们想孩子心切，话语有些不当请理解，明篱副省兼着双拥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是他命令我们来的。”

　　文穆杨一听这个意外收获，使劲一拍脑袋，可是没想到，手掌拍到了同样挨着他向外看的焦攀柳脑袋上，焦攀柳一捅文穆杨，小声说道：“你打我干什么？”

　　文穆杨回头对着他耳朵说道：“意外收获。”

　　李喜沉一听柴玉福终于把董明篱搬出来了，沉思了一下说道：“柴主任，既然明篱副省命令你们来的，这个面子我给，但有几位嫌犯不能跟家属见面。”

　　董明篱老婆抢先说道：“李部长，别人让不让见我不管，我要见我儿子董长海。”

　　李喜沉一摆手，“这位夫人，谁都可以见，就是董长海不可以，他是主犯，谁都不能见。”

　　董明篱老婆一听又发疯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不能见，柴玉福，给老董打电话，告诉他我这个副省夫人到这里不好使，快点打电话。”

　　柴玉福也怒了，“安静一下韩处长，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给首长打电话有用吗，县官不如现管，咱们好好求求李部长。”

　　董明篱老婆安静下来，柴玉福又对李喜沉点头作揖道，“李部长，您就通融通融，家属们看一下孩子就走，绝不给你们找麻烦，求你了。”

　　见柴玉福软了下来，李喜沉对卫兵一摆手，“放家属进去，然后带到接待室等候。”

　　又对柴玉福说道：“柴主任，我可有言在先，家属和嫌犯见面要注意纪律，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到时候谁来了也没用。”

　　“是是李部长，我们一定守规矩，那我叫他们下车，然后排队进入。”

　　文穆杨一推焦攀柳，“你赶紧去禁闭室，董长海只能在禁闭室跟家属见面，孔老四一冲动肯定在禁闭室动手，到时候咱们一起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