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899、老哥跟你干了

　　牛志明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了，一听汪文舒把重要事情忘了，进来一指汪文舒，“汪副主任，今天下午的表彰大会穆杨主任是主角，你说你要是通知不到他是不是耽误大事了？”

　　汪文舒不能反驳，一个立正，“对不起牛部长，我净顾着写总结了，下次一定不会忘了。”

　　牛志明一摆手把文件递给了文穆杨，“穆杨老弟，这是下午表彰大会的议程，李部长说让你先看看，汪副主任，是不是对我的批评生气了，怎么不给我倒茶？”

　　文穆杨没接材料，而是抢过汪文舒的茶壶给牛志明倒茶，“牛部长，这也就是你老兄给我送材料，要是换了别人我把他赶出去，这样的材料是我这个小主任应该看的吗，李部长那是开玩笑呢，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你请喝茶老哥。”

　　牛志明尴尬的接过茶杯，微笑着一指文穆杨说道：“你小子这是对我批评汪副主任有意见了，实话跟你说吧老弟，李部长确实是说了让你先看，但某个人不想让你看，认为你没有资格，凭你这么聪明是不是冤枉老哥了。”

　　文穆杨一笑，“老哥，你知道我也不是说你，哈哈，咱们哥俩彼此彼此，汪大姐给牛部长添茶，我们哥俩好好聊聊这次表彰大会。”

　　差点让文穆杨给绕进去，牛志明给了他一拳，“你小子真是个鬼精灵，老哥有你这个小兄弟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汪副主任，麻烦你把这几份材料复印一下。”

　　汪文舒走出去之后牛志明低声说道：“老弟，你这几天不在部里，有些事你不知道，班子成员研究立功受奖人员名单时，喜沉部长说你在抗洪抢险中表现最为突出，向上级党委提议授予你二等功称号，可是某人竟反对，说你…。”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牛志明虽然在向文穆杨靠拢，但他还加入不了他的战队。

　　文穆杨及时打断了牛志明，“老哥，这次抗洪抢险确实涌现出了不少英雄事迹，但给我荣立二等功确实有些过了，班子成员说的有道理，咱们不应该记恨人家，更应该克服缺点再接再厉，不断完善自己，你说是不是老哥？”

　　牛志明一摆手，“不对穆杨老弟，你的先进材料是我准备的，我到静南市府去整理你的先进材料，贾政委特意叮嘱我要挖掘你的动人事迹，大力宣传你在抗洪抢险中表现出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你说政委都发话了，某人还为什么不知趣？”

　　文穆杨当初让牛志明上来就知道有今天，本来张志军有望扶正成为部长，谁知道李喜沉下放当了部长，也行，当不了部长当二把手也行，没想到面临退休的牛志明冲了出来，硬是跟张志军来了个一分天下，老奸巨猾的牛志明处处针对他，其实这正是文穆杨希望看到的。

　　“老哥，在市府我就跟贾书记说过，这次的抗洪抢险我是做出了点儿成绩，但我年轻，以后机会还有的是，所以把市府授予我的称号我都给推了，咱们部里的称号我也不想争了，谢谢你老哥，你的情意兄弟记下了。”

　　“这你说的可不对了老弟，我整理的材料都是真实可靠的，不但有证明人，还有电台电视台相片为证，可不是弄虚作假，再者说你的事迹材料都经过了有关方面的核实，是真实有效的，你这个二等功是实至名归，你要是推脱下午的表彰大会怎么开，老弟，别谦虚了？”

　　市里召开抗洪抢险表彰大会前文穆杨就把自己的名字拿掉了，为此贾顺平黄文源还对文穆杨发了脾气，但文穆杨认为自己是政府的临时工作人员，受表彰名不正言不顺，但身为市武装部第一政委贾顺平怎么可能让文穆杨受屈，就责成李喜沉整理文穆杨的先进材料。

　　“老哥，小弟不是谦虚，小弟真的不想领这个特殊奖励，但你老兄这么诚恳，那我就执行命令听从指挥，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兄弟。”

　　“老哥，一是我不参加表彰大会，二是把我的照片放到大门口光荣榜里去，就这两个要求，你老兄能答应吧？”

　　牛志明认为文穆杨想显摆一下，没往深处想，一摆手，“不行穆杨，表彰大会有高级首长要来，你不参加表彰大会我做不了主，但照片放到光荣榜里我能做到。”

　　文穆杨打开抽屉拿出来一张照片，“老哥，这是我上大学时照的，麻烦你就用它当我的上榜照吧，现照相已经来不及了。”

　　牛志明拿着照片端详了半天才说道：“穆杨老弟，你这不是在学校照的吧，怎么背影像是酒店，还是新照一张把，用不了几分钟就成了。”

　　牛志明想的是这样的照片贴出去不严肃，可文穆杨想的是，这张照片孔老四一看见就会想起当年的锦星之耻，他就会来找自己，自己就不用满世界去找他了，这就叫钓鱼。

　　“老哥，你拿着这张照片去找李部长，他一看就不要我参加表彰大会了，我要用开会这段时间去禁闭室打扫卫生，准备迎接客人的到来。”

　　“迎接客人到禁闭室，我说穆杨老弟，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我跟李部长说了他会相信吗，你别逗大哥了，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文穆杨这是钓牛志明，“牛老哥，你真想知道我干什么，我要是说了你就是知情者，不光是保密那么简单了，你要参与进来，我先声明，这件事有危险，不单单是生命有危险，还有可能解甲归田，你想清楚了再说想不想知道干什么？”

　　虽然牛志明不了解文穆杨底细，但文穆杨做的几件事让他佩服，你个臭小子都敢干，我一个面临退休的老头子怕什么，反正你不能见死不救。

　　牛志明狡猾的一个立正，“穆杨老弟，我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了，你说吧，我保证不退缩，坚决跟你干到底，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牛部长，飞车党撞人的事您听说了吧？”

　　牛志明一听瞪大了眼，“你要参与这事，我说穆杨老弟，老哥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这件事大家都议论纷纷，说这件事背景太深，一般人不敢处理，你老弟不是想出风头吧？”

　　文穆杨再抛鱼饵，一摆手说道：“老哥，这件事我本来不想管，但受害者是我们招商办请来的客人，我怎么能处身事外，况且贾书记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责成我们招商办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受害人一个交代，既然贾政委下命令了，我就是一个人也要完成任务。”

　　牛志明的狡猾是出了名的，但他也会审时度势利用机会，否则他不可能在部里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眨了眨眼说道：“穆杨老弟，既然贾政委下命令了，作为老大哥我协助你，你说吧，让我这把老骨头干什么？”

　　文穆杨拍了拍牛志明肩膀说道：“谢谢你老大哥，既然你想跟我干，那我就发挥你这个老骨头的作用，这件事我在明你在暗，嫌犯被抓来我负责接收，你负责在禁闭室看管。”

　　牛志明一下子没跟上节奏，“接收，你不亲自去抓罪犯？”

　　“老哥，抓罪犯是公安的事，我怎么可能越俎代庖，他们抓来咱们俩负责接收和看管，但接收和看管也不是简单的事，老哥，你社会经验丰富，你说这几个小子会心甘情愿来这里蹲着吗，肯定会有波折？”

　　牛志明一瞪眼，“到了咱们这里能有什么波折，难道还敢有人阻挠甚至抢人，胆大了他们，这可是军营，站岗士兵手里的枪可不是烧火棍。”

　　文穆杨摇了摇手指说道：“老哥，你都说了他们各个有来头，贾政委才决定把他们抓住后关在咱们禁闭室，他为什么不把他们关在派出所呢？”

　　牛志明没明白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文穆杨，文穆杨单手一划拉然后攥成了拳，“就是这个意思老哥，明白了吗？”

　　牛志明眨了眨眼一拍脑袋，“我明白了穆杨老弟，擒贼先擒王是不是？”

　　其实牛志明真的明白了什么意思，这几个小子各个不凡，放小抓大，但他不敢说。

　　文穆杨知道他明白了，但故意微微一笑说道：“什么呀老哥，这是钓鱼，钓大鱼。”

　　文穆杨这个钓鱼是牛志明想法的进一步补充，意思是你想的是对的。

　　老奸巨猾的牛志明不说话了，因为在说话就明了，这就叫明白事糊涂干，干明白了有人明白，干糊涂了有人也会装糊涂，要不怎么说难得糊涂呢。

　　见牛志明不说话，文穆杨给他添上茶说道：“老哥，这件事虽然艰巨，但有贾政委运筹帷幄，李部长现场指挥，加上咱们哥俩和兄弟们的配合，一定能取得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

　　牛志明一听文穆杨给自己吃了定心丸，一举拳头说道：“穆杨老弟，自古邪不压正，违反了法律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这场战斗哥哥跟你干了。”

　　“好老哥，为即将到来的特殊战斗咱们哥俩先干一杯壮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