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868、友以诚为贵

　　宴请柴科曼安排到了市委招待所进行，既然把这次的招商引资的功劳让给了邢元奇韩枫德，文穆杨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

　　跟贾顺平黄文源汇报了一下陪首长调研的事情，文穆杨出了招待所来到侦查处小院。

　　文穆杨一敲门，副处长王可刚把门打开了，“处长好。”

　　王可刚虽然是十三姨秘书，但对文穆杨非常尊敬。

　　文穆杨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刚，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

　　王可刚憨厚的一笑，并且挠挠脑袋，“报告处长，柴科曼是咱们的服务对象，嘿嘿，您一出招待所我就接到了通知。”

　　侦查处的工作就是掌握外来人员的动向，这是国家的需要，“走，到房间去说。”

　　来到文穆杨的房间，何师傅已经在等候，他要给文穆杨倒茶，文穆杨却一摆手，“何师傅，我已经两顿饭没吃了，先给我来碗面条好不好？”

　　王可刚一听这还了得，怎么能处长挨饿呢，“哎呦处长您太辛苦了，何师傅，赶紧给处长下碗海鲜面，要大碗的。”

　　文穆杨对王可刚一伸手，“坐可刚，艾秋卡耐中印敏怎么样，跟二位老爷子混熟了没有？”

　　王可刚一个立正，“报告处长。”

　　“在房间你客气什么，坐下说。”

　　“是处长，处长，毕伍甲老爷子真是不简单，这么些年了外语还是咔咔的，不但跟他们俩混熟了，还把他们俩的业务掌握了，王忠舜老爷子更是厉害，把他们俩带来的图纸都已经研究明白了，只要先进机床一到就可以生产了。”

　　先进机床已经到了虹口，运来之后两位老人家就会如虎添翼，再加上两个老外配合，某些高科技产品就会加速生产。

　　“可刚，我就是为先进机床的事来的，先进机床已经到了虹口，明天你派人跟柴科曼去虹口提货，到了虹口找虹口站长韶春海，他会协调你们把先进机床运回来。”

　　一听处长都安排好了，王可刚还能亲自参与，他高兴，“好的处长。”

　　何师傅端着面走了进来，“处长，海鲜面条来啦，您快点趁热吃。”

　　“谢谢你了何师傅。”

　　文穆杨一边吃一边说道：“可刚，柴科曼要从虹口直飞城里，你派人把他安全送到京大团委林书记那里，然后再跟着他回来。”

　　王可刚在文穆杨面前从不问为什么，就是坚决执行，“是处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没了，你去忙去吧。”

　　文穆杨吃完面条先把电话打给了赵牧之，“胖子，书县的治安情况摸清楚来没有，要多向老前辈学习，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向焦处长请教，他可是老侦查员。”

　　赵牧之是文穆杨从京大一手带出来的，还没毕业就把他放了下去，就是让他积累经验，提前适应新情况，在实践中锻炼成长。

　　赵牧之也知道文穆杨的良苦用心，虽然老大比他还小一岁，但老大的办事风格，行为态度，都是他学习的榜样。

　　“放心吧老大，虽然只来了两天，但我已经交下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志，他们都很配合我，我计划下个月开始进行辖区的治安整顿，你有什么指示？”

　　进入状态倒是挺快，但书县的情况还很复杂，马小兵虽然去学习了，但他的手下不会一下子易帜，还要慎之又慎。

　　文穆杨语重心长道：“牧之，要在焦处长领导下开展整顿工作，否则你一个外来户别出师未捷身先死，书县的环境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牧之反应挺快，一下子就听出了文穆杨的担忧，“我明白了老大，整顿之前我先去请示焦局长，在他的指挥下开展工作。”

　　焦攀柳不仅是老侦查员，而且人际关系也非常广，不止在系统内部，就是在组织内部也很有威望，这次跟张晓静一同去书县，让他更进了一步。

　　“好，你一会儿给赵叔打个电话，叫他明天去城里谈一个汽车合作项目，老外叫柴科曼，城里的联系人是咱们团委的林书记，告诉赵叔见了林书记要谦虚谦虚再谦虚，不该说的千万别说，邵武也去，叫赵叔听邵武的就行了。”

　　赵牧之可是知道邵武的能力，他更知道邵武是老大重点培养对象，“是老大，我一定告诉我爸少说话，别像个暴发户似的瞎咧咧。”

　　文穆杨心里一笑，但嘴上却批评赵牧之，“怎么说话呢你，没大没小的，工作中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挂了。”

　　文穆杨又把电话打给了林若霖，“您好林书记，我是学生文穆杨，没打扰您工作吧？”

　　林若霖是林若曦哥哥，一听文穆杨，笑声先传了过来，“呵呵，文大才子，干什么那么客气，听你小溪大姐说你到地方工作了，怎么样，新的环境还适应吧？”

　　别人不知道林若霖的未来，文穆杨可知道，恭恭敬敬道：“谢谢林书记关心，我现在是穿军装的地方干部，暂时任武装部安置办主任。”

　　“行啊文副书记，一毕业就是科级干部了，恭喜你啊。”

　　文穆杨说这些是让林若霖认为自己还是军人，对一会说柴科曼的事情做个铺垫，要不你一个军人怎么管起招商引资的工作来了。

　　“谢谢林书记，我做的还很不够，还要多向其他同志学习，要是跟不上其他同志的前进步伐，那不丢京大的脸，愧对了您对我的关心和教导吗。”

　　“你个臭小子会说话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林书记，我本来想找大姐的，但大姐要坐月子了，我想就直接麻烦您得了，我外教的哥哥柴科曼从米国来了，他想到城里投资轻型汽车产业，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运作，是独资合资还是合作我都不明白，请您接手可以吗？”

　　林若霖肯定希望接手这件事，但他作为京大的团委书记，也要斟酌一下得与失，停顿了一下才对文穆杨说道：“穆杨，对方的投资规模多大，计划生产几个型号的汽车，是不是领先的技术，是希望独资还是合资合作办厂，工厂准备建在什么地方？”

　　文穆杨不能隐瞒，实话实话道：“林书记，他说投资规模要上千万米金，计划生产吉普车，应该是七十年代末的技术，他希望独资办厂，但办厂地址没说。”

　　在全民经商，全员招商引资的情况下，林若霖这个团委书记也不例外，但他在皇城根下，信息渠道比较丰富，知道的要全面和先进。

　　林若霖思考了一下才说道：“穆杨，要是让他独资生产汽车，对于外方实现制定的目标，实现产品的销售有促进作用，但不利于咱们的资源利用，不利于咱们的员工学习他们的先进技术。”

　　文穆杨暗暗佩服林若霖的分析能力，“学生受教了林书记，那合资办厂呢？”

　　“穆杨，有些问题我也说不太清楚，这样吧，我明天去外贸部咨询一下相关的外商投资政策，你让他来城里找我，我和各方面的专家跟他见见面，毕竟这是一笔大的投资项目，各方面利益都要考虑到。”

　　文穆杨找林若霖，就是让他全权做主，“好的林书记，但柴科曼有个同学在明珠工作，柴科曼的意思是跟他同学合作建厂。”

　　林若霖是什么脑袋，文穆杨一个但字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明珠的同学，干什么工作，叫什么名字。”

　　文穆杨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叫邵武林书记，是明珠黄洋集团的执行经理。”

　　林若霖没显得惊讶，但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顺着说道：“黄洋集团可是个大集团，那你叫邵经理也来城里，我们一起谈谈。”

　　电话打了半天了，要懂得收放，但文穆杨不敢跟林若霖玩心眼，客客气气道：“好的林书记，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话语权交给了林若霖，他可不像文穆杨的战友，他是文穆杨的引路人，虽然文穆杨在校团委工作时间不长，但干了几件漂亮工作，让林若霖刮目相看。

　　“穆杨，你已经离开学校快两年了，我和张校长都很想你，你小子有没有兴趣回学校来工作，团委的副书记职位可是一直给你留着呢？”

　　文穆杨的志向可不是在温室里，而是在广阔天地，自己还很年轻，只有在广袤的大地上经风雨见彩虹，才能丰富充实自己。

　　“谢谢林书记和张校长的抬爱，我现在还穿着军装，回学校工作不现实，但林书记，您看我报个研究生班再丰富一下学识如何？”

　　“好啊，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既然你有这个愿望我来帮你办理，你想学经济还是哲学，有没有你想跟随的导师？”

　　学经济符合时代潮流，学哲学改变自己的世界观，但林若霖问这话肯定有目的。

　　“林书记，学生一切听您的安排，您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您让我跟随的导师我一定跟随他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希望。”

　　林若霖非常高兴文穆杨这么恭敬他，也没客气就说道：“那就这样穆杨，我和张校长商量之后你等我的通知。”

　　“谢谢林书记，也谢谢张校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虽然谈的时间不长，但林若霖对文穆杨的器重又增加了一分，“祝你在新的环境里努力工作刻苦学习，在大风大浪里茁壮成长，再见。”

　　“再见林书记。”

　　文穆杨平复了一下又给邵武打电话，“邵武，米国之行还顺利吧？”

　　邵武跟文穆杨就随和多了，“非常顺利班长，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目的，在秦大姐协调下初步和三家米国高科技企业达成了合作意向，我抽时间向你具体汇报一下？”

　　“邵武，你明天先去城里见一个老外，他叫柴科曼，准备在城里投资轻型汽车产业，你和他见面之后把国内的投资形势和未来的发展趋势告诉他，至于是独资合资还是合作你听一听林书记的意见。”

　　邵武不认识林若霖，也没客气，直接问道：“林书记，是大首长吗班长？”

　　可文穆杨认为这个问题暂时还不能告诉邵武，文穆杨变换了话题，“邵武，我已经联系了赵牧之老爸，他明天也到城里，你们仨一起去见林书记，林书记说怎么办就这么办，但我认为林书记会考虑周全的。”

　　邵武已经成熟了，一听就懂了，“我明白了班长。”

　　林若霖的事情不用多说，凭邵武的聪明，见了面他就知道了，文穆杨还是说起了邵武的米国之行。

　　“邵武，米国的三家高科技产业要逐步掌控在咱们手里，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有钱就是老大，用钱能砸倒的事就用钱把它砸倒，但要培养咱们自己的高科技人才，否则永远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面走。”

　　这话直白明了，邵武坚定道：“是班长。”

　　“你和柴科曼把城里的事情搞定跟他一起来静南，他还要在静南投资建个重型汽车制造厂，咱们的客车已经完成了测试，下一步跟他联合搞重型汽车制造厂，重型车辆这块在国内还是空白，发展潜力还是巨大的。”

　　“是班长。”

　　文穆杨哼了一下，然后有些训斥的意思道：“你别只是答应，想没想到让谁来配合柴科曼搞这个重型汽车制造厂？”

　　没想到邵武没在乎，“班长，我想到了，但我不敢说。”

　　虽然隔着电话，文穆杨也知道他想说什么，“跟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说。”

　　“班长，你是不是想用石玲她爸石利群？”

　　文穆杨听了哈哈一笑，“哈哈，邵老弟，这回你可是猜错了，一个企业要想发展就要广招高技术人才，弄成家族式的可不成，你认为石玲她爸是高技术人才吗，我是想用温志坤，你问问温志坤想不想来当这个中方代表？”

　　邵武没惊讶，反而沉思了一下才说道：“班长，温志坤行是行，但他是学金融的，对企业的管理没有经验，能和柴科曼配合好吗？”

　　“邵武，你的谨慎我很欣赏，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让温志坤当中方代表，并不是让他管理企业，和柴科曼配合还得找一个有管理经验的总经理，你还记得明立机械厂的老厂长谢长友吗，把他调过来当这个总经理。”

　　“班长，你的想法我真是猜不到，但温志坤只是当个中方代表是不是浪费人才？”

　　“很好邵武，你终于有自己的想法了，温志坤是学金融的，我让他当这个中方代表的目的是让他逐渐掌控这个企业，因为柴科曼不是搞金融的，明白什么意思吗？”

　　邵武如醍醐灌顶，他真想不到文穆杨的想法，“高，班长你真高。”

　　“少说废话，明天给我送两台大客车和三十台挎斗摩托车过来，摩托车刷上公安的标志，就这样，赶紧睡觉吧，别忘了跟赵纯利联系一下？”

　　“班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