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786、如茶如酒如水

　　文穆杨周兵滕大峰下班之后来到了省招，袁平锦由于有工作，吃完饭已经走了，就剩下朱虎周卫东和黄海波还在拼着酒。

　　三人一见老大进来了，慌忙起立，“老大好，老大好，二位首长好。”

　　文穆杨一弹朱虎，“看你们仨喝的，我来介绍一下，我的二位哥哥，人防办的腾科长。”

　　三人同时立正，“腾科长好。”

　　文穆杨又介绍周兵，“这位是政法科的周科长。”

　　“周科长好。”

　　文穆杨一指朱虎，“二位哥哥，他们仨都是我的小兄弟，自己介绍一下，从朱虎开始。”

　　文穆杨这可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为了炫耀人脉，滕大峰没有根基，但人忠诚可靠，以后周兵扶正，需要滕大峰来辅佐，也就是为武装部未雨绸缪。

　　朱虎一个立正，“朱虎，人称小朱子，京城人氏，在校学生。”

　　朱虎打了样，周卫东会说了，一个立正，“周卫东，明珠人氏，人称东子，某部队服役。”

　　黄海波虽然不明白文穆杨介绍他们俩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位小老大常有惊人之举，一个米式军礼，“黄海波，明珠人氏，人称黄海波，自由职业。”

　　周兵真不白给，刚才文穆杨介绍他们，他就心里画了个弧，一听黄海波来自明珠，听出了门道，“海波兄弟，你是和家长一起来的吧？”

　　黄海波没回答，而是看向了文穆杨，文穆杨也不能说，一摆手，“二位哥哥，咱们是哥们儿，他的家长也是咱们的长辈，咱们哥们儿先一起喝一杯。”

　　虽然文穆杨这个回答冠冕堂皇，但周兵彻底明白了，黄海波就是黄公子，“来哥几个，你们仨喝了不少了，我一口闷一个，欢迎你们来静南。”

　　滕大峰憨厚，不知道什么意思，周兵喝完他也举起了杯，“欢迎你们，相逢就是有缘，我一口闷两杯，来兄弟们，我先干为敬。”

　　朱虎一看还得喝，“老大，我再要两个菜？”

　　文穆杨交朋友跟小朱子他们不一样，喜欢直接，“两个哪成，要四个，再要一瓶红酒，你们仨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咱们喝点红酒说说话。”

　　朱虎出去点菜去了，文穆杨看向了黄海波：“海波，你这自由职业干的舒服吗，我给你安排个紧张的工作怎么样？”

　　刚才没说就走了，黄海波心里想了半天为什么，赶紧一个立正，“听从老大安排。”

　　黄海波老大不小了，黄文源要来上任，儿子却是无业游民，这对领导的影响不好，文穆杨决定给他们找个营生，最起码能自食其力。

　　文穆杨一摆手，“都是自家人就别客气啦，坐下，我们安置办要跟广川的安保学校合作办个培训学校，他们的王校长委托我找个分校长，我看你在教学管理方面很有天赋，我向王校长推荐了你，他们过两天就来谈合作办学的事宜，具体的运作你们见面谈。”

　　黄海波是个公子哥，干了几种工作都没长久，这次来静南，就是想听听文穆杨的高见，没想到让他园学校梦，他喜欢这个工作。

　　“谢谢老大，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让王校长看上我。”

　　文穆杨又向周卫东摆手，“东子，猜到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周卫东一个立正，但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老大，请老大明示。”

　　“你不是今年要考学吗，我怕你考不上，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提高成绩。”

　　周卫东豁然大悟，还是有老大好啊，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

　　周卫东一个立正，“知我者老大也，今年考军校的复习题非常难，我已经蒙圈了，谢谢老大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一下子就考上。”

　　周兵滕大峰正嘀咕文穆杨的人格魅力呢，突然听见文穆杨问他们俩，“二位哥哥，知道今年的军校考题为什么难吗？”

　　周兵滕大峰都摇头，文穆杨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因为今年是军校招生改革的第一年，以后上军校都要经过考试才能上学，所以万事开头难就是这个意思。”

　　周兵一笑：“穆杨主任，再难对你来讲都是小儿科，你有什么高招我们也听听？”

　　文穆杨一拉周卫东手腕，“东子，你身体素质好，身上连个皮儿都没破过，你报考空军指挥学校，以后我们坐飞机就方便了。”

　　滕大峰嘿嘿一笑，“穆杨主任，你坐的飞机是民航，不是战斗机？”

　　朱虎推门走了进来，“老大，菜马上就上来。”

　　朱虎是文穆杨的铁哥们，他对他一直关照有加，对他一伸手，“你过来小朱子，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有么有把握考上？”

　　朱虎大大咧咧道：“差不多老大。”

　　“差不多能行吗，是不是想投机取巧，兄弟，这是不行的，咱们兄弟要凭真本事考上，还要凭真本事毕业，坐下，我给你加加油。”

　　朱虎可是知道文穆杨的能耐，把头伸给了文穆杨，没想到文穆杨“啪啪”给了朱虎两个耳光，“你这朱脑袋是该打一打了，崔安宁的事办的不错，有时间你们可以去看看他。”

　　这俩耳光可不白挨，朱虎立即变聪明了，“老大，崔安宁解足了，我们去看他方便吗？”

　　文穆杨嘿嘿一笑，“有什么不方便的，他老子还不知道是你窝藏了他呢。”

　　一听‘窝藏’二字，朱虎摆手，“老大，那不叫窝藏吧，应该叫奉命行事。”

　　文穆杨可不想让这件事在发酵到自己这来，一点朱虎脑袋，“你奉谁的命了，那是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比别人先知道了消息而已，小哥们之间相互帮助吗？”

　　朱虎瞬间明白，“是老大，回去的时候我们去看看他，到家我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她？”

　　文穆杨那是什么脑袋，他和她是两个人，“带去我的问候，安排人继续保护她。”

　　保护老大的女人，朱虎兴奋，“是。”

　　文穆杨一举酒杯，“兄弟们，时间不早了，干了杯中酒早点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乒乒乓乓’一起喝了一杯，放下酒杯朱虎问文穆杨，“老大，没什么事情我们哥仨明天就去广川看看崔安宁，然后就回去了？”

　　来一趟就说这么几句话，那不如打个电话得了，文穆杨摆摆手。

　　“别介，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不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你们仨明天早上在酒店等着，我安排人领你们到城郊的绿秀山风景区去看一看，那里可是天然的氧吧，但看完了要写出心得体会交给家长验收。”

　　一听交家长验收，黄海波先反应了过来，站起身一个立正，“穆杨老大，你的目的是利用我们宣传一下这个天然氧吧？”

　　黄海波很聪明，但文穆杨却摇摇手指，“你说的是其一，钦安这样的地方非常多，可以说全省都是，我的意思是要保护好这片绿水青山，不能为了眼前利益而让子孙后代骂我们。”

　　黄海波是真服文穆杨了，处处为大局考虑，处处能想到别人的前面，这样的人值得永远跟随，“是老大，我明白了，我一定把这篇心得体会写好，保住这片绿水青山。”

　　文穆杨知道改革开放的大潮早晚会席卷钦安，有些人为了眼前利益肯定会破坏绿水青山，但自己尽力就行了，关键看黑脸包公王书记的胆识了，能不能顶住各种诱惑。

　　文穆杨和周兵滕大峰出了省招，文穆杨向前一指，“二位哥哥，到我宿舍喝杯茶怎么样？”

　　周兵滕大峰都明白文穆杨这是什么意思，一般人是不会邀请不熟悉的人到自己住处的，文穆杨邀请他们，证明已经把他们俩当成了自己人。

　　周兵看了看方向，一碰文穆杨，“穆杨主任，尤主任给你换宿舍了？”

　　文穆杨左手搂周兵右手搂滕大峰，“二位哥哥，看见前面那个小院了吗，那是步校的房产，归步校营房处管理，是首长们来省里开会的临时住所，我当党办秘书时给我留了一间宿舍，今天咱们来个重温旧梦。”

　　周兵滕大峰对文穆杨的话深信不疑，跟着文穆杨来到小院门口，还没等敲门呢，小门打开了，一名便装年轻人走了出来，“处长好。”

　　文穆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你们辛苦了，我们哥仨来喝杯茶聊聊天。”

　　值班员一伸手，“请进各位首长，何师傅还没休息，我去招呼他泡茶。”

　　文穆杨想拒绝又放弃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考察他们一下，“你领二位哥哥去会客室，我去找何师傅，看看他有什么好茶。”

　　“是。”

　　周兵滕大峰和守卫进了屋，文穆杨一声呼哨，“出来见个面。”

　　从四周跑出了三个矫捷的身影，来到文穆杨面前敬礼：“处长好，处长好。”

　　文穆杨挨个和他们握手：“辛苦了辛苦了，现在不是战时，你们四个可以换班休息，告诉可刚处长明天开始执行。”

　　“是，是。”

　　一位一看就是厨师模样的中年人跑了过来：“对不起处长，我底盘重跑得慢。”

　　文穆杨拍了拍何师傅肩膀：“何师傅，我给你个四字秘诀，只要坚持保证你跟他们一样苗条，这四字秘诀就是吃饭时细嚼慢咽，坚持住肯定有明显的效果。”

　　“谢谢处长，明天开始我就细嚼慢咽的吃饭。”

　　“好，各就各位，何师傅你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泡茶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处长，我新学了茶道，水平还算可以的，我给您露一手。”

　　文穆杨也会茶道，但该装还得装一把，“那好吧，尝尝你的手艺。”

　　周兵和滕大峰在客厅欣赏字画，而警卫却像木头一样在门口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文穆杨笑了笑，“你去忙吧，何师傅泡茶就行了。”

　　“是。”

　　周兵一指出了门的警卫，“我说文主任，这是什么部门的警卫，让人感觉心里发渗。”

　　“保卫首长稀里马哈的那成啊，就是要高度紧张，否则不让坏人钻了空子，请坐二位哥哥，尝尝何师傅新学的茶道。”

　　文穆杨自己就会茶道，但他不说也不动手，而是跟周兵滕大峰聊起了房子，“二位哥哥，这房子怎么样，跟你们住的宿舍相比怎么样？”

　　周兵明白文穆杨绝对不是真说房子，肯定另有所指，“穆杨主任，人就像房子，朋友就像窗户，窗户越多房子越亮，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何师傅把茶递给他们三位，悄悄地退了出去。

　　没有外人了，文穆杨对周兵一竖大拇指，“兵哥说的极是，就像何师傅沏的这茶，喝的时候是苦的，但一细品又很甜，让人回味无穷。”

　　滕大峰觉得也应该说点什么，对文穆杨一举杯，“穆杨主任，好茶要用好水泡，好酒要用好粮造，好的朋友如茶如酒如水，希望咱们做永久的朋友，亲密的兄弟，我敬二位一杯。”

　　朋友就要肝胆相照，三个人举起杯，“干，干。”

　　文穆杨一看时机到了，拿出笔纸砚墨写了两个字，“二位哥哥，这是一个苦字，这是一个各字，知道什么意思吗？”

　　俩人看了半天摇摇头，文穆杨又写了两首诗配上：若不撇开终为苦，各能捺住即成名。

　　这下俩人明白了，周兵随手要卷起来，滕大峰不干了，“周科长，这可是穆杨老弟难得的墨宝，咱们俩得一人一张，你不能自己独吞。”

　　文穆杨一笑，“我再给你写一幅，但我可是要收费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