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750、再放大炮

　　文穆杨刚要回答田雅玲，贾兆华推门走了进来，“谁说我不去了？”

　　一听贾兆华笑眯眯的接话，文穆杨一个立正给他敬礼，“你好二姨夫，我们没说你，说我呢，说我呢。”

　　贾兆华先对喝茶的穆皖生一招手，“你好穆师长，这小子又有什么把柄落他二姨手里了，不会是外国女朋友跟他吹了吧？”

　　穆皖生一听儿子交了外国朋友，端着茶杯站了起来，“他有外国女朋友，兆华，快讲讲他外国女朋友怎么回事？”

　　石玲、国苏莹他们都知道，但爽利柴还没浮出水面，文穆杨赶紧一拉贾兆华，“您可别乱说二姨夫，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外教老师的妹妹，二姨，你们俩在飞机上说了一路，她说是我女朋友了吗？”

　　上次杨倩絮跟爽利柴同一航班去明珠，俩人进行了深入交谈，最后成了好朋友。

　　一听大外甥问这么严肃的问题，当着这么多人她可不能开玩笑，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我看她那眼神对你含情脉脉的，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她在哪儿呢，你们俩现在还联系吗？”

　　文穆杨眼观六路，从穆皖生眼里看到了期待，就试探着说道，“穆首长，我要是真找个外国女朋友，违不违反现行政策？”

　　穆皖生作为父亲，当然希望儿子找的越多越好，一笑，“你要是穿着军装肯定是不允许的，但你要是脱了军装应该可以，现在改革开放了，咱们正在张开怀抱迎接各国来华投资的友好人士，你找外国女朋友应该没问题。”

　　穆夫人一听丈夫鼓励文穆杨，她也说话了，“穆杨，那咱们就找个外国有钱的女朋友，让她到咱们这来投资兴业，这也符合国家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

　　穆皖生的意思文穆杨明白，择优录取，穆夫人代表政研室的态度，那心里有底了，“好，那我就听夫人的，去找一个有钱的外国女朋友。”

　　一听文穆杨又叫穆夫人，穆皖生眼珠一转，臭小子你应该叫后妈，但现在应该叫阿姨，叫夫人显着多生分，摆摆手说道。

　　“穆杨，你总是夫人夫人的叫着多别扭，要不叫婶要不叫姨，叫名字也行，你姨叫董舒颖，就叫舒颖姨吧，听着亲切。”

　　一听她叫董舒颖，文穆杨立即想到了董青涛书记，这样的人怎么能直呼其名，连连摆手，“直接叫名字显着不恭敬穆师长，还是叫姨吧，你好董姨，那我就叫您董姨得了，反正都是娘家人。”

　　一听娘家人，穆皖生又给转移了话题，“什么娘家婆家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从今天开始咱们都是一家人，来，兆华倩絮，以茶代酒庆祝咱们一家人团聚。”

　　都举起了茶杯，“好，一家人团聚，干，干。”

　　贾兆华是带着任务来的，放下茶杯，走到文穆杨近前，“穆杨，既然咱们是一家人，那我就不说两家话，我这里有一份来钦安省任职干部的名单，你先看看。”

　　看任职干部名单，这可不行，文穆杨赶紧摆手，“不不二姨夫，这个名单就是一家人我也不能看，这不符合规矩，要是传出去您就别在中组局干了，我不能看。”

　　贾兆华抽了文穆杨一下，“还上纲上线了，这是第一书记叫你看的，执行命令。”

　　王贵山也不行，文穆杨还是摆手，“不行贾副局长，就是第一书记叫我看的我也不能看，这违反组织原则，更违反政治纪律，我坚决不看。”

　　穆皖生暗暗高兴，臭小子知道轻重了，也知道藏锋了，贾兆华是你二姨夫，不看他不会说什么，但要是看了在他心中的分量可就轻了。

　　穆皖生一摆手，给文穆杨解了围，“兆华，穆杨是不应该看，虽然和王书记咱们都不是外人，但组织纪律都要遵守，上级不提倡搞小圈子小集体，特别是涉及到组织的任命，这是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他做得对，不应该看。”

　　贾兆华也暗为文穆杨竖大拇指，但他不看完不成任务，“好，你不看我说，我说到谁你点头或是摇头就行，这不违反原则吧？”

　　文穆杨已经知道了王贵山的意思，让贾兆华试探自己，既然知道了，那就坚决不看，“不不二姨夫，现在这些人还没上任，正在酝酿中，您给提前曝光了不好，这也是违反政治纪律的，这个问题翻过，谈下一个话题。”

　　贾兆华一看文穆杨就是不看，把王贵山搬了出来，“穆杨，王书记真的说叫你看看，不是我假传圣旨，你要是不看我这不白来了吗，你怎么着也得给提点建议？”

　　提建议倒是可以，文穆杨看向了杨倩絮，“二姨，您把刚才咱们讨论的文章内容告诉二姨夫，这个就可以做为任命考核的标准。”

　　杨倩絮那是什么脑袋，给自己的丈夫提供素材，废那二遍事干什么，一点文穆杨，“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忘了，你再重复一遍。”

　　文穆杨比她更聪明，“好，你们两口子就欺负我吧，但为了钦安的发展和稳定，为了老百姓尽快的脱贫致富过上好日子，我就再卖弄几句，请各位斧正。”

　　杨倩絮一听掏出了录音机，文穆杨一弹自己脑袋，“二姨，您能不能用脑袋记，用这个东西我心里发慌，要是说错了我可就没有更改的机会了？”

　　杨倩絮心眼多啊，录了音放给老爷子听，他老人家要是说好，贾兆华传给王贵山还能错。

　　杨倩絮狡猾的摆手，“穆杨，当着穆师长和大嫂呢，我对灯发誓，这个录音我只自己听，保证不对外公布。”

　　文穆杨知道她录音的意图，但阻止不了，一伸手，“君子一言。”

　　杨倩絮‘啪’的和他击了一掌，“驷马难追，我保证。”

　　文穆杨喝了口水才说道，“第一书记不是人称黑脸包公吗，那就所有调进钦安的人由他亲自过堂，把那些思想品德过硬，工作作风扎实，矢志不渝的坚持改革开放，甘愿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开拓型人才留下。”

　　穆皖生一听儿子提出的标准，心里暗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说可以，做起来难，“文大公子，你说的这些条件没有几个人能合格吧？”

　　知道穆皖生是在提醒，不要说这些做不到的表面文章，但文穆杨却坚定的说道：“穆师长，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那就一个不留，宁缺毋滥，但这样的干部肯定有，就看我二姨夫怎么去挖掘他们了？”

　　贾兆华也在琢磨这些到底能不能实施，一听文穆杨更加坚定了语气，无奈的摇摇头，“穆杨，你说的这些条件，是一名干部最起码应该具备的素质，但咱们的国情有些特殊，一个不留甚至少留首长要挠头，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文穆杨明白贾兆华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人情大于法的时候那就看政治立场了。

　　“二姨夫，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人情与法交织的时候看政治立场，我们的事业要想发展，要想成功，必须要有坚定的政治立场。”

　　董舒颖听出门道了，碰了穆皖生一下，“这个文穆杨同志别看年纪小，但问题讲的非常尖锐，非常深刻，我这个政研室的研究员都自叹不如。”

　　文穆杨听到了，郑重的对董舒颖敬礼，“谢谢舒颖大姨夸奖，我这是放大炮，有不正之处，还望您这个理论专家给与批评指正。”

　　董舒颖一看小大人还挺谦虚，笑了笑一指文穆杨，“你这可不是放大炮，你这些观点应该叫不同凡响，上级首长多次提到了这些问题，没想到让你小子在这给抛了出来，兆华倩絮，你们俩来一个活学活用挺好的。”

　　一听董舒颖表扬了文穆杨，贾兆华也坚定了信心，高兴地拍拍手，“文大学士，纸上谈兵可不行，给首长来点实际的？”

　　什么是实际的，这就是考核干部最实际的办法，如果这些做不到，不仅大炮白放了，整不好还要接受调查，不过，总算杨倩絮董舒颖明白了。

　　“二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抱着你落泪吗，我是激动的，因为您来了我就解放了，否则这些问题我怎么跟别人说，谁会相信一个孩子的心声。”

　　杨倩絮明白了，过来又拥抱了文穆杨一下，“让你受委屈了大外甥，二姨把它写出来，让你的心声落到实处，兆华，回去向首长汇报时别说是大外甥说的。”

　　“别别二姨夫，光说这些太肤浅，黑脸包公比我熟记这些，要说就说些新颖的，您不是担心人情吗，把那些满足这些要求的直接派下去开展工作，那些稍微欠缺一点的送到党校去学习，然后做副职，那些对党忠诚，同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政治意识强，大局意识重的可以破格提拔。”

　　文穆杨这番话一说完，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看他们都在思考，文穆杨咳嗽了一下，可董舒颖率先鼓掌，“好，穆杨说的好，领导干部就是要勇于担当，以求真务实的作风，把中枢的决策部署落实到实处。”

　　穆皖生有了泪光，兴奋地看着文穆杨，大儿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穆杨，我看你非常符合这些标准，现在让你当个县长怎么样？”

　　他知道穆皖生这话不是随便说的，但他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一摆手说道：“哎呦穆师长，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过去二十几岁就当军团长的时代了，我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吧。”

　　“当当。”敲门声响起。

　　李凯红推门走了进来，“各位首长，饭菜准备好了，是不是边吃边谈？”

　　贾兆华一看表，“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中午了，那就上菜吧。”

　　李凯红出去上菜去了，贾兆华一拉文穆杨，“你出来一下，我单独跟你说两句。”

　　文穆杨跟贾兆华来到门外，贾兆华看了看没人才说：“穆杨，王书记担心贾书记做的太激进，想让他稳一稳放慢速度，你是不是跟你二伯聊一聊？”

　　贾兆华拉着文穆杨，却问这样的问题，这不是找挨批评吗，文穆杨没客气。

　　“二姨夫，这话是王书记说的吗，是你对亲哥哥担心吧，贾书记是你亲哥，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亲哥哥，我认为二伯做的还不够，还应该加大改革力度，你不但不能跟王书记说这些担心，还应该配合王书记做的比二伯更激进。”

　　贾兆华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一听这话更担心了，“穆杨，虽然有你辅佐他，但他是市里的一把手，那些小神仙们会让他不好过，甚至起副作用，你有对策吗？”

　　文穆杨对贾兆华的想法无语了，还不能再深说，一拉他胳膊，“回去吃饭二姨夫，你的主要任务是给王书记把关，并考察中高级人才，二伯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贾兆华知道文穆杨话里有话，但李凯红推着餐车走了过来，他不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