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681、草草了事

　　还没等吹起床号文穆杨就来到了招待所，可进了大门一看，胡盛宁正在火炬松底下打着太极，办公室主任王里杰拿着条毛巾在旁边观看。

　　文穆杨悄悄的来到王里杰旁边，然后一个立正敬礼：“王主任早上好，我来报道。”

　　王里杰没被吓着，反而做了个“嘘”的动作，文穆杨微微一笑，摘下挎包挂在了树上，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站在胡盛宁前面，接着他的四十八式太极拳打了起来。

　　打了几式胡盛宁嘴角翘了翘，意思是文穆杨比他打的好。

　　二人一起收了式，胡盛宁接过王里杰递过来的手巾擦着汗说道：“里杰，你看穆杨和我谁打的好，不要奉承我，要说实话。”

　　文穆杨对季珉的态度王里杰看在了眼里，胡盛宁对文穆杨的爱护他也记在了心头，虽然打太极与工作没有关系，但胡盛宁这话可不是随便问的。

　　王里杰虽然没当过办公室主任，但是现学也来得及啊，他先看了看文穆杨，然后比划着太极动作说道：“首长，您打的比较柔，文穆杨同志打的比较钢硬，但您打的比较舒服。”

　　胡盛宁知道王里杰不敢说真话，微微一笑指了指王里杰，“你呀，文穆杨同志那是大师级，我连个小学生都算不上，要不他个臭小子敢站在我前面。”

　　文穆杨也知道胡盛宁是给自己挣面子，走过来给胡盛宁捏着肩膀说道：“胡组长，我给您松松筋骨，三天之后让您也是大师级，王主任您信不信？”

　　文穆杨说完给胡盛宁肩井穴注入了真气，胡盛宁只觉得肩膀微微发热，但四肢百骸都透着舒服，“王主任，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回去洗漱。”

　　王主任陪胡盛宁洗漱去了，文穆杨来到了卜中田楼层，韩子在卜中田门口站着。

　　韩子一看文穆杨来了，悄悄地对文穆杨说道：“文穆杨同志，来的挺早啊，有个事告诉你，卜组长昨天晚上感冒了，也不知道好了没有，你这个通讯员？”

　　你是首长的警卫，首长感冒了问我怎么办？

　　文穆杨向房间一指，“韩子同志，你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看？”

　　韩子够憨的，没听出文穆杨什么意思，“嘘，首长还没起来呢，最好不要打扰。”

　　文穆杨伸手敲门，里面传出卜中田的声音，“进来。”

　　第一天工作，别让卜中田说自己不懂规矩，文穆杨打开门对韩子一伸手，“韩子同志，看看首长拾掇好了没有？”

　　没想到卜中田声音传了出来，“穆杨来了，你们俩都进来吧。”

　　韩子和文穆杨俩人一起进来，一起给卜中田敬礼：“首长好。”

　　卜中田一指暖壶，“韩子，打壶开水来。”

　　韩子拿着暖壶，有水，明白了，韩子出去了。

　　韩子出去之后，文穆杨赶紧给卜中田按脑袋和肩膀，“卜爷爷，昨天晚上您为什么不招呼我，看您烧的，脸都发紫了，是不是一宿都没睡好？”

　　卜中田一听文穆杨这么关心自己，拍了拍他的手臂，“穆杨，这两天事情比较多，昨天晚上可能是睡晚了，不过你小子来了我就没事了。”

　　文穆杨知道卜中田说的话什么意思，但这么大领导有时候会耍小孩子脾气，“那怎么行呢卜爷爷，不管多忙都要好好休息，您说我今天要是不来呢，您就不能工作了，还得去打针。”

　　卜中田摆摆手，“穆杨，你卜爷爷这辈子没打过针没吃过药，这不也好好的，小小的感冒抗两天就过去了，你怎么样，消气了没有？”

　　文穆杨一听卜中田关心自己，嘿嘿一笑，“您说什么呢卜爷爷，我是乐天派，根本不会生气，好了卜爷爷，咱们去吃饭，吃完饭您就全好了。”

　　正好韩子拿着暖壶走了进来，“好了吗首长，胡副组长请您去吃饭。”

　　卜中田晃晃脑袋伸伸胳膊，“好了，人是铁饭是钢，走，吃饭去。”

　　来到了小餐厅，胡盛宁王里杰坐在沙发上说着话，一见卜中田进来了，胡盛宁上前跟卜中田握手，“卜组长，感冒好了吗？”

　　“好了好了，劳驾你惦念我。”

　　王里杰给卜中田拉开椅子：“坐首长，首长，您喝小米粥，按文穆杨同志的说法给您加了红糖的，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卜中田一指文穆杨，“谢谢你啊穆杨，你们俩也一起吃吧。”

　　俩人同时答道：“谢首长。”

　　一边吃饭卜中田一边说道：“胡组长，咱们都来了一周了，从今天开始正式工作，王主任，吃完饭通知其他人员开个短会，九点钟开始工作。”

　　胡盛宁先看了一眼文穆杨，然后问道：“卜组长，不等季副组长了？”

　　季珉走了一直没跟卜中田打电话，卜中田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不等他了，别的小组都已经有了成效了，咱们小组不能在耽误时间了，今天必须开始工作。”

　　胡盛宁一笑，“好，听卜组长安排。”

　　吃完饭来到临时办公室，王里杰给了文穆杨好多整联组的文件，“文穆杨同志，这些文件都是内部传阅文件，看完后注意保密。”

　　“是王主任。”

　　王里杰看了看门口，小声的说道：“穆杨，你们学员队有个叫赵文华的吧，他原先是我们团的通讯员，在战斗中表现突出被保送到了你们这里深造，他现在还保持着野战部队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吧？”

　　文穆杨明白了，赵文华跟王里杰有关系，那就如你所愿，“是的王主任，赵文华同志就在我们区队，他表现的非常出色，学习和训练在队里都是拔尖的。”

　　王里杰一听露出了笑容，“很好，穆杨，你要多帮着他，让他尽快的成长起来。”

　　“是王主任，保证完成任务。”

　　王里杰知道文穆杨明白什么意思了，向外一指，“你太客气了穆杨，你先看文件，我到组长那里去看看。”

　　王里杰走出去之后文穆杨笑了笑：“关系真是无处不在，没想到王里杰是赵文华娘舅。”

　　文穆杨正看整联的文件，韩子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文穆杨同志，带着笔记本到会议室，今天的工作开始了。”

　　文穆杨一个立正，“好勒韩哥，对了韩哥，指点指点兄弟，我是第一次参见这样的活动，我应该注意点什么，指点指点？”

　　没想到韩子一摆手，“这个事别问我，我也是第一次，我的工作是就是保卫首长的安全，你的任务就是做好记录，走吧。”

　　文穆杨挠了挠脑袋，跟着韩子到了会议室。

　　进来一看，卜中田、胡盛宁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校首长崔先章、狄晓武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旁边有几位参谋干事。

　　文穆杨一进来胡盛宁就向他招手，“过来文穆杨同志，这张桌子是你的记录台，你不仅是通讯员，还得负责会议记录。”

　　到了这里就是整联组的人了，“是首长。”

　　卜中田对王里杰一摆手：“开始吧王主任。”

　　王里杰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对韩子一摆手，“叫炮兵教研室丁磊同志进来接受询问。”

　　丁磊是个四十多岁戴眼镜的中年人，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真有事，战战兢兢进来敬礼问好，“各位首长好，我叫丁磊，炮兵教研室正团职□□。”

　　胡盛宁一伸手，“请坐丁□□。”

　　丁磊连连摆手，“不，不坐，我站着就可以了。”

　　卜中田敲了一下桌子，“丁□□，站客不好伺候，你还是坐下吧。”

　　丁磊看了卜中田一眼还是摆手，“我不坐老政委，站着可以的。”

　　卜中田看了王里杰一眼，“既然他愿意站着就站着吧，王主任你开始询问。”

　　王里杰一指丁磊，“丁□□，说说你的简历，什么时候到的桂石步校，通过什么渠道来的，一直以来的自我评价。”

　　丁磊看样子真有事，文穆杨心里想到。

　　“报，报告首长，我六三年入伍，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后…。”

　　卜中田一摆手：“说你提干的事，谁给你提的干，什么原因提的？”

　　一听说提干，丁磊好像放下了什么，直了直腰说道：“是首长，我是当战士两年后提的干，谁提的我，我不知道。”

　　王里杰弹了弹稿纸，“丁□□，你的简历上注明你下连队之后给团长当警卫员，是不是团长杜庆文提的你？”

　　一提杜庆文，丁磊又紧张了，“我不知道首长，我真的不知道。”

　　卜中田一拍桌子，“那我问你，有一天杜庆文叫你给汪某某秘书打电话，你跟他说了什么如实回答？”

　　丁磊一听汪某某秘书，汗下来了：“首长，我没跟汪某某秘书打电话，没有。”

　　文穆杨把打电话记录成了接打话，就这一字之差救了丁磊一命。

　　卜中田使劲一拍桌子，“没有？你不老实丁磊同志，我们这里有杜庆文的交代笔录，你可得考虑清楚了，到底有没有？”

　　丁磊吓坏了，连连摆手，“没有首长，真的没有。”

　　丁磊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哭了，文穆杨看了胡盛宁一眼，胡盛宁对韩子一摆手：“把他带回去，这种情况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了。”

　　文穆杨把记录本递给了胡盛宁：“胡组长，您看看我的记录，没问题我就封存了。”

　　胡盛宁那可是当过交通员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出了文穆杨把打电话写成了接电话，看了文穆杨一眼点点头，“很好，封存起来。”

　　第二位进来的也是一位□□，这位□□可比刚才的丁磊狡猾多了，进来就笑眯眯的敬礼说道：“各位首长好，我叫葛忠吉，现任军需处副处长。”

　　胡盛宁摆摆手：“坐忠吉同志，今天找你来是谈谈你的成长经历，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但要实事求是的回答问题，先说说你的简历。”

　　葛忠吉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各位首长，我是当知青的时候被特招入伍的。”

　　“特招，你有什么特长，为什么非得招你？”卜中田问道。

　　葛忠吉起身立正：“政委，我插队的地方是边界，文化生活非常贫乏，我没事的时候就用树皮吹哨，巡逻的士兵听到后就跟我学，还请我到他们连队教他们，后来他们团长就把我招去了。”

　　王里杰一敲桌子，“葛忠吉同志，招你的团长是不是叫史九青，谈谈你跟他的关系，重点是你提干的事。”

　　葛忠吉眼球转了转，“首长，我跟史九青就是上下级关系，他推荐我上了艺术学校，我毕业后再也没见到他，听说他牺牲了。”

　　卜中田一拍桌子，“严肃点，你以为这就死无对证了，说说你给某某吹笛子的事。”，
　　葛忠吉没慌张，“给某某吹笛子？首长，那是给首长汇演，不是我自己。”

　　卜中田看向了胡盛宁，胡盛宁摆摆手：“你的问题先谈到这里，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某某跟你们说了什么。”

　　“是首长。”韩子陪着葛忠吉出去了。

　　卜中田对崔先章狄晓武说道：“二位，是不是今天就到这，下午两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