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627、回到家乡

　　飞机降落在城郊机场已经天黑了，文穆杨领着四个人也没远走，打车来到了狮子桥附近的晓月酒店。

　　文穆杨到前台给他们办理了住宿手续，然后领着赵牧之爸来到了他住宿的房间才说道：“赵叔，您给牧之打个电话，叫他过来陪你们吃饭，我回老家一趟，这里离我老家挺近的。”

　　赵牧之爸知道文穆杨老家是双塔的，不能到家门口了还让人家陪着，那有些不近人情，赶紧摆手，“好穆杨，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你是现在走还是吃了饭再走？”

　　文穆杨嘻嘻一笑，“赵叔，我现在是归心似箭，您和老郭牧之陪着曲经理多喝几杯，你们好好聊聊酿酒的事情，但别让老郭喝多了。”

　　赵牧之爸连连点头，“放心吧，我控制老郭，不让他喝多了。”

　　文穆杨真是归心似箭，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好的赵叔，我就不跟他们打招呼了，我现在走，明天上午赶回来，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文穆杨在酒店买了些点心，出了晓月酒店，打了个出租车奔家乡而来。

　　由于天已经黑了，路上车辆行人都少，没用四十分钟出租车就到了黄土岗村头。

　　文穆杨付了车钱，拎着点心就往家跑，刚跑到胡同口，看见二舅和表兄文景窄从胡同里出来：“二舅表哥，这打后晌的你们俩干嘛去？”

　　二舅眼睛不太好，还没看清文穆杨，文景窄给了文穆杨一拳：“是你小子，你这是才回来吗，我和你二舅去蔬菜大棚瞧瞧。”

　　望着二舅两鬓的白发，文穆杨心里一阵感慨，改革开放好几年了，二舅也搞起了蔬菜大棚，富民政策深入人心啊，“二舅，弄上蔬菜大棚了，都种了什么哪？”

　　二舅文富这才听出来是文穆杨：“是小羊羔子啊，才开始弄，就种了点黄瓜和西红柿，你放假了，赶紧回去看你姥爷去吧。”

　　文穆杨看了看表兄文景窄，“二舅，现在大棚里不笼火，冬天笼火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让煤烟子熏着，这盒点心给您二舅，我家走了。”

　　文穆杨把点心往二舅文富怀里一塞，跑进了胡同。

　　文景窄回头看了看文穆杨：“这小子书没白念，长大了。”

　　文穆杨几步就冲进了家门：“姥爷妈，二弟三弟，我回来了。”

　　文穆杨也是回家心切，没看见院子里的自行车，门一开大美女石玲先窜了出来：“穆杨，姥爷妈，穆杨回来了。”

　　石玲也不矜持了，把思念化成了动力，冲下台阶就抱住了文穆杨：“穆杨，穆杨，你想死姐姐了，你这是去了哪儿了？”

　　文穆杨也想念石玲，抱着她的后背拍了拍，跟她开了句玩笑，“石大美女，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还是今天晚上本来就不想走了？”

　　石玲一听小心思被情郎识破了，使劲捶打文穆杨前胸：“你还说你还说，你说你这几个月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二弟迎庆三弟欢庆跑了出来，“你回来了大哥。”

　　三弟迎庆抓起了点心就跑，“姥爷，大哥又拿好吃的回来啦。”

　　文穆杨松开石玲，摸了摸二弟迎庆脑袋：“迎庆，学习怎么样，这段时间让你嫂子好好教教你了没有。”

　　二弟迎庆憨厚的看了一眼石玲：“嫂子教我了，但是我太笨。”

　　文穆杨使劲拍了拍二弟迎庆的脑袋：“好好跟你嫂子学，明天就不笨了。”

　　石玲拉着文穆杨进了屋，文穆杨“噗通”一下，给坐在炕沿上的文姥爷跪下了：“姥爷，我回来了，您好吗？”

　　坐在小柜上的文兰妈妈赶紧拉文穆杨：“起来穆杨，你这是干嘛呢，快起来快起来，你姥爷身体好着呢。”

　　文穆杨一转身又给文兰妈妈磕了一个头：“对不起妈。”

　　石玲把文穆杨拉了起来：“起来穆杨，姥爷和妈都好着呢，我虽然不如你，但我也经常给姥爷和妈调理。”

　　文穆杨站起身拍了拍石玲：“谢谢你了玲玲，你没事的时候就过来替我尽尽孝。”

　　石玲一点文穆杨：“知道了。”

　　“穆杨，玲玲可是经常来，她比亲闺女对我都好，你可不要欺负玲玲，否则我跟你没完。”

　　文姥爷下了炕：“臭小子，让姥爷瞜瞜又长高了没有，你可是半年多没回来了吧，怎么过年的时候都没回来，那么忙吗？”

　　文穆杨亲了文姥爷脑门一下：“姥爷，您到炕上躺下，我给您调理调理，明天咱们一起去城里玩玩儿。”

　　三弟欢庆一听放下点心：“哦，明儿去城里玩喽，大哥，这回得带我们去了吧？”

　　二弟迎庆也用期盼的眼光看着文穆杨，文穆杨拍了拍二弟迎庆：“迎庆，这回姥爷妈和你嫂子咱们一起去，还有你庆爹庆妈也一起去。”

　　石玲碰了文穆杨一下：“你竟搞突然袭击，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他们明天不一定有时间，地里的活儿现在忙着呢。”

　　文兰妈妈一看俩人这么亲热，一点石玲，“玲玲，你和穆杨都这样了，也叫我妈了，我们亲家早就该见个面了，你怎么着也得叫他们一起去。”

　　石玲可不敢做主，还是看向了文穆杨：“穆杨，我说不一定好用，还是得你这个姑老爷子亲自出面才行。”

　　文穆杨识破了石玲的小心思，摸了石玲脸颊一下：“玲玲，请岳父岳母大人那是应该的，我给姥爷和妈调理调理，然后咱们俩去请。”

　　石玲娇羞的看了文兰妈妈一眼：“妈，我和穆杨去请我爸我妈，要是太晚了穆杨就不回来住了。”

　　文姥爷一摆手：“要去就趁早儿，三更半夜的去了成何体统，玲丫头，把这些点心给你爷爷奶奶拿着，我和你妈就不去了，请亲家别抻着。”

　　“不用了姥爷，我爷爷奶奶在我叔家住，您留着自给吃吧。”

　　文姥爷一看文穆杨不知怎么办，一拍炕沿子，“发什么呆呢臭小子，再去买几样礼品，别骑洋车，雇个车去，到村头走着去岳父岳母家。”

　　文穆杨终于明白了姥爷的用意，刚才以为文姥爷生气了呢。

　　“好好姥爷，我和玲玲现在就去，您老还有什么要求？”

　　“别忘了到玲玲爷爷奶奶那里去看看，该讲的老规矩老理都要做到。”

　　文穆杨亲了文姥爷脑门一下，“得嘞姥爷，我和玲玲现在就走。”

　　二弟迎庆一拉文穆杨：“大哥，让我给你去呗？”

　　文兰妈妈敲了迎庆一下：“你大哥去看岳父岳母，你跟着去干什么，早点睡觉，明天好去城里玩。”

　　文穆杨从文兰妈妈的口中听出了不高兴。

　　文穆杨拉着石玲来到胡同口：“玲玲，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明天咱们在大桥头汇合。”

　　石玲拉住了文穆杨：“穆杨，我知道你刚回来就走不好，可是我爸妈我真的说不动，要不你去了再回来？”

　　没有老人会对自己的孩子生气，那是爱，文穆杨当机立断：“走，到桥头去堵车。”

　　文穆杨说完拉着石玲就跑，石玲也是有功夫的人，紧紧跟着文穆杨来到大桥头儿。

　　俩人在桥头打了个面的，先到了城里鼓楼商店买了水果和点心，然后来到了石玲家胡同口。

　　“玲玲，先到你叔家看爷爷奶奶。”

　　石玲幸福的搂着文穆杨胳膊：“你是家主，什么都听你的。”

　　到了石玲叔家门口，石玲敲门：“叔，婶，我是小玲，开开门，穆杨来了。”

　　院子里的狗“汪汪”叫了起来，有人走过来开大门，文穆杨一碰石玲：“你叔混得不错呀，都套上院墙了？”

　　石玲掐了文穆杨一下：“我叔是生产队会计，当然比我们家过得好了。”

　　大门一开，一位和石玲爸长得差不多中年人打开了大门：“小玲，这就是你对象文穆杨，你好文穆杨。”

　　文穆杨伸出双手：“您好叔，我是文穆杨，您好婶儿。”

　　后面的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文穆杨：“玲子，你真有眼光啊，这文穆杨长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跟小说里说的英雄人物一样，快请屋里坐。”

　　文穆杨进屋一看，石玲爷爷奶奶和一个半大小子正围着八仙桌听岳飞传，怪不得石玲婶出口成章呢！

　　文穆杨一个鞠躬，“爷爷奶奶您们好，我是文穆杨，来看看您们。”

　　半大小子抬起头说了一句：“你好姐夫，你先坐会儿，等我们听完了这一段。”

　　石玲爷爷也讲老理儿，“啪”的关掉了半导体：“坐文穆杨，你和玲玲怎么大后晌的过来了，吃饭了没有？”

　　文穆杨一笑，这是什么话，后晌来就是混饭来的？

　　“您好爷爷奶奶，我和玲玲白天上城里了，后晌吃了饭来的，叨扰您们了。”

　　石玲爷爷还是不冷不热地说道：“什么叫叨扰，你和玲玲都是稀客，你们来了我们都高兴，随便坐，石磊给你姐夫倒水。”

　　文穆杨一听明白了，老爷子这是挑石玲不经常来了，瞪了石玲一眼，意思是老爷子挑你不经常来看他们了。

　　石玲多聪明啊，上前搂着奶奶说道：“奶奶，我不是上学不经常回来吗，等我毕业了我天天陪着您听半导体好不好？”

　　石玲奶奶摸着孙女说道：“别听你爷爷的，他就是个倔老头子，这个半导体要坏了，你给他买个大的半导体就好了。”

　　石玲又搂着爷爷说道：“爷爷，明天我和穆杨去京城，您和奶奶也跟着去呗，到了商店您随便挑大的半导体，买个录音机也行。”

　　石玲爷爷很容易满足，一听买半导体，露出了笑容，一摆手：“你们俩有这份孝心就行了，我可不跟你们俩去，要不让石磊跟你们俩去吧。”

　　得，石玲自找麻烦了，赶紧看向了文穆杨，文穆杨拍了拍石磊：“小舅子，一会早点睡觉，明天姐夫领你去吃好吃的。”

　　孩子更容易满足，“哦，我明天跟姐夫吃好吃的去喽。”

　　石玲婶打了石磊一下：“没见过大天儿，明天跟你姐夫好好学学，看看你姐夫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文穆杨对石玲叔一笑：“叔，明天您和婶有工夫吗？”

　　石玲叔连连摆手：“穆杨，现在大队正在分地，我是没有时间，你问问你婶吧。”

　　石玲婶也摆手：“我就不去了，我得在家做饭。”

　　“叔，现在是对外开放对内搞活，也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婶子在家可以养些鸡鸭鹅狗猫等副业，以后肯定能赚大钱。”

　　石玲奶奶笑了：“穆杨小子，养些鸡鸭鹅狗生产队倒是让养，但养猫生产队能让吗，再者说家家都有猫，养牠能卖钱吗？”

　　“奶奶，穆杨说的是养宠物猫，就是拿着玩的猫，现在城里人都玩这个，可赚钱了。”

　　石玲爷爷跟文姥爷一样，摆摆手：“玲丫头，来了半天了，我不是轰你们，你们俩回去吧，太晚了家走不好。”

　　石玲看了文穆杨一眼，但文穆杨拍了拍石磊：“小舅子，明天早清儿早点起来，起来晚了我可就走了。”

　　文穆杨的意思是我根本就没想走，我今天晚上住下了。

　　石玲爷爷胡子翘了起来，石玲奶奶一捅石玲爷爷，意思是你个老脑筋少管闲事。

　　但石玲爷爷没送文穆杨。

　　文穆杨拉着石玲出了石玲叔家，石玲爷爷对石玲奶奶说道：“老婆子，你看出来没有，文穆杨这小子不简单，咱们老石家要沾文穆杨的光了。”

　　文穆杨和石玲手拉手向家里走来，突然石玲一拍脑袋：“老公，点心和水果都放爷爷家了，咱们俩空手进家呀？”

　　文穆杨拍了拍腰包：“空手怕什么，老公我腰里有银子，给银子不比买点心实惠啊？”

　　石玲依偎着文穆杨说道：“老公，我现在才明白文姥爷为什么让咱们俩先来看我爷爷奶奶，这是告诉咱们俩不要丢了老理儿，嘻嘻，是不是这意思老公？”

　　文穆杨弹了石玲一下：“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你个吻。”

　　石玲一听，蹦起来挂到了文穆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