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564、跟赤脚医生学的

　　文穆杨迎着卜福青“啪”的一个军礼：“卜姐姐好，你怎么没回学校？”

　　卜福青兴奋地拉着文穆杨说道：“穆杨，你怎么知道我从这里出来，咱们俩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

　　咱们俩这不叫心有灵犀，应该叫未卜先知，但不能说，文穆杨拉着卜褔青就走。

　　文穆杨拉着被动的卜福青到了旁边大树旁：“你先别打岔卜姐姐，我问你怎么不去学校，你总是这样逃课可不好。”

　　卜褔青把文穆杨的责备当成了关爱，“穆杨，爷爷已经同意我到野战医院实习了，他说过几天就让我回学校办手续，这几天在家休息不用上课了。”

　　文穆杨一听卜政委动作挺快，证明他理解自己的意思了，但还是绷着脸说道：“那怎么行，一天没办手续你还是医校的学员，今天晚上回学校去，别耽误明天上课。”

　　卜褔青感觉不对了，“穆杨，你干嘛对我一本正经冷若冰霜，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能不能给我点改变的时间？”

　　文穆杨一听卜福青口气变化挺大，肯定是卜政委跟她说什么了。

　　“卜姐姐，首长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卜褔青又得意了，“是呀，我爷爷好一顿把你夸，说你虽然是农村家出来的孩子，但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走到现在不容易，还说你聪明好学有上进心，反正都是夸你的话，穆杨，我不管你的出身和家庭，只要咱们俩。”

　　文穆杨一听这不像是卜政委的话语，眼珠一转明白了，这是她奶奶的意思。

　　“停卜姐姐，不要往下说了，咱们俩有缘成为了朋友，但我知道我自身的条件，咱们俩只能成为朋友，不可能发生超友谊的关系，谢谢你看得起我卜姐姐。”

　　卜褔青一听文穆杨口气不对，“不穆杨，我一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聪明能干有头脑，年纪轻轻就当了区队长，在爷爷帮助下，你以后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吗穆杨。”

　　文穆杨还是有些留恋，“卜姐姐，该说的那天在车上我都跟你说了，咱们俩真的不适合，现在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比你小更不知道，所以咱们俩只能成为好姐弟，真的卜姐姐，对我这样看中不值得。”

　　“不穆杨，我求求你不要拒绝我，我是真心的。”

　　卜福青说完抱住了文穆杨，把文穆杨的手掌往自己的咂上按。

　　文穆杨心想：卜老爷子您这是何苦呢？一边给她灌输抓住我的思想，先拴住我，等待着我的进一步表现，一边又告诉她我是农村穷小子，让卜福青心里留着对我高高在上的感觉，什么意思你们这是？

　　“卜姐姐，咱们俩年龄都还小，还不到谈情说爱的时候，现在主要是以学习为主，等咱们俩真正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再说好不好？”

　　“不穆杨，我现在就爱上你了，而且永远永远爱你，走，跟我回家，我奶奶让我来找你。”

　　果不其然，但现在去无异于找人取笑，“老奶奶要见我，这样吧卜姐姐，我下午还有课，你跟老奶奶解释一下，礼拜天我去找你行不行？”

　　“不行穆杨，我奶奶说一不二，就是我爷爷都怕我奶奶，现在去吧，求你了穆杨。”

　　丑媳妇早晚见公婆，去看看卜奶奶什么意思，说不定卜福青的变化真是老奶奶怂恿的呢。

　　“卜姐姐，咱们俩先说好了，见见老奶奶我就得回队里，我没跟队长请假，要是下午安排我值班就麻烦了。”

　　“好穆杨，现在就我奶奶自己在家里，你见见奶奶就走，肯定不耽误你下午上课学习。”

　　到了卜政委家，卜福青拿钥匙开了门就喊：“奶奶，文穆杨来了。”

　　卜福青这一声喊不要紧，从客厅里一下子冲出了好几个人，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身穿白衬衣绿军裤，后面是两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穿的都很时髦。

　　这种场面对文穆杨来讲太小儿科了，文穆杨“啪”的一个军礼：“哥哥姐姐你们好，我就是文穆杨，让你们久等了。”

　　白衬衣先给了文穆杨一拳：“你就是文穆杨，你也太年轻了吧，是不是还没有我妹妹大，你今年十几了。”

　　“报告大哥，我今年虚岁十六，没有卜姐姐大。”

　　后面一位女孩子说话了：“文穆杨，你才十六，还没有我大呢，你应该叫我二姐，文穆杨，你这皮肤抹了什么了，怎么这么水嫩？”

　　“报告二姐，我什么都没抹，天生就是这样。”

　　另一位年轻人说话了：“你好文穆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卜福青叔伯哥，我叫卜福劲，在红原上大学。”

　　“你好福劲二哥，你们学校放假了还是专程回来看我？”

　　“当然是回来看你了，奶奶说你今天来，我是特意坐飞机回来的，我说穆杨老弟，这飞机票你得给我报销。”

　　“二哥，你撒谎都不会，刚才卜姐姐才告诉我奶奶叫我来，你不会是坐火箭回来的吧？”

　　“嘻嘻，说漏了，我昨天就回来了，是专门回来看奶奶的，奶奶病了，爷爷说你会治病，我们专程等你呢。”

　　“喂喂，你们俩怎么说个没完没了，文穆杨，我叫卜福君，卜福青亲大哥，原奉城军区后勤部正营职助理，刚调到静南军分区。”

　　“该我介绍了，文穆杨，我叫蔡英景，比你大一岁，现在念高二，六月份参加高考。”

　　“你好二姐，考大学准备念那个大学啊，有没有具体的目标？”

　　“嘻嘻，穆杨老弟，我学习不好，听福青姐姐说你是京大的高材生，你有时间辅导辅导我呗，别到时候我连大学都考不上。”

　　“没问题二姐，但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看看奶奶怎么了，二哥，奶奶在那个房间？”

　　“在楼上。”

　　“我领穆杨上去。”

　　“卜姐姐，我要批评你了，为什么奶奶病了不明说？”

　　“穆杨老弟，是我不让福青妹妹说的，你别批评她，要想批评就批评我吧。”

　　“你这话说哪里去了大哥，我跟福青姐姐开玩笑呢，走卜姐姐，你领我上楼。”

　　一帮人来到了楼上主卧室，卜褔青握着奶奶手说道：“奶奶，他就是文穆杨，我把他叫来了，您那里不舒服告诉文穆杨。”

　　文穆杨先给敬了个礼：“奶奶，我就是文穆杨，小时候拜师学过中医，我给您瞧瞧。”

　　“你好小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文穆杨捏着卜奶奶手腕答道：“奶奶，我今年十六了，是不是长得显老，像二十六似的？”

　　“二十六倒不像，听你说话像三十六，你以前跟师父出诊练习过看病吗？”

　　文穆杨有些尴尬，心想这老太太说话也太不含蓄了，“老奶奶，我没给人家看过病，师父说我不适合当大夫。”

　　卜奶奶抖了抖手腕：“文小子，你先到旁边坐会儿，褔君，扶奶奶起来，奶奶该喝药了。”

　　“卜奶奶，我扶您起来吧？”

　　“不用了，你到旁边歇着吧。”卜奶奶已经看不上文穆杨了。

　　文穆杨看了一眼卜褔青，乐呵呵站到了旁边。

　　卜褔君把卜奶奶扶了起来，文穆杨一看卜奶奶上穿衬衣，下面却穿着薄棉裤，跟刚才自己诊脉判断的一样，卜奶奶是阴阳体质，就是上体虚热，下肢实寒。

　　卜老太太靠着枕头叫卜褔青给她端汤药，文穆杨一伸手把汤药碗接了过来，用鼻子闻了闻味道儿：“卜奶奶，这汤药好喝吗？”

　　“不好喝也得喝啊，良药苦口利于病，但喝了快一个月了没见效果，这腿越来越凉，肚子还不好，你师父跟你说过这是什么症状吗？”

　　我虽然没出过诊，但我知道你的病情，“卜奶奶，这个药别喝了，您不是腿凉吗，我给您按摩按摩腿，我按摩的手艺也学的挺好的。”

　　卜奶奶翻了文穆杨一眼，“不用了，这副药吃完我还是到中医院去看吧，褔青丫头，把药碗给我，褔君，白开水准备好。”

　　文穆杨微微一笑，看样子卜老太太非常强势，真的是说一不二。

　　卜老太太刚要喝药，文穆杨悄悄的一点卜褔青，卜褔青脚下拌蒜把药扣在了卜老太太腿上，卜老太太伸手就是一巴掌：“慌什么，端个碗都端不住，褔君，再给我热一袋儿。”

　　卜褔青吓得一下子就跪下了：“对不起奶奶，您别生气，我再给您热一袋儿去。”

　　“不用你了，这么大姑娘一点都不稳当，你们都出去吧。”

　　文穆杨一看这样不行啊，用绝招吧，文穆杨一拉卜褔青的同时使出了隔山打牛，屋里所有人瞬间都闭上了眼。

　　文穆杨出手如电，迅速的点了卜老太太前胸胳膊大腿的曲池、阳溪、阳池、中脘、天枢、大巨、商丘、太溪、昆仑、解溪、三阴交、涌泉等穴。

　　这一切都是在五秒钟内完成了。

　　点完之后拉起卜褔青说道：“卜姐姐起来吧，老奶奶睡着了，咱们下楼说话。”

　　其他人也被文穆杨震醒了，蔡英景一拉卜褔青：“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大姐给老太太换衣服。”

　　卜褔君一摆手，“下去吧，下去吧，穆杨，到楼下喝茶。”

　　刚出了门口，蔡英景一声大喊：“不好了大哥，老太太不会动了。”

　　卜褔君转身跑了回来，文穆杨却迅速的向楼下跑了。

　　卜褔君见奶奶闭着眼，伸手探了一下老太太鼻息：“奶奶，你怎么了奶奶，您睁开眼啊奶奶。”

　　卜褔君赶紧掐老太太人中，老太太没反应，卜褔君急了：“文穆杨，快过来文穆杨。”

　　根本没有文穆杨的回声，卜褔君跑到门口一看没有文穆杨的影子，又回来掐老太太人中，老太太睁开了眼：“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奶奶，您醒了奶奶，您哪里不舒服，你们俩赶紧给奶奶按摩胳膊腿，我去找文穆杨。”

　　“不用找他了，一看就是跟赤脚医生学的中医，病人一晕他倒先吓跑了，什么师父教的徒弟这是。”

　　“奶奶您没事了？”

　　“有事，我现在全身没劲，手都抬不起来了，送我去医院吧。”

　　“好，送奶奶去医院，你们俩给奶奶换衣服，我给爷爷打电话。”

　　卜褔君拿起来电话就打：“爷爷，奶奶全身没劲手脚都不会动了，我们要把奶奶送医院，您给安排车。”

　　“怎么突然全身都不会动了，文穆杨呢，我不是告诉你们找文穆杨了吗？”

　　“爷爷，文穆杨来了，但他一看奶奶不会动吓跑了。”

　　“什么，吓跑了，不会吧，你奶奶是他来之前不会动的还是他瞧了之后不会动的？”

　　“他来了之后给奶奶号了脉，奶奶说他年轻没经验不用他治，然后奶奶就全身不会动了。”

　　“我知道了，你奶奶不用去医院，你们几个好好伺候你奶奶，我估计你奶奶睡觉前就好了。”

　　“爷爷，奶奶好像得了半身不遂，还是送医院吧，别耽误了。”

　　“不用送，我一会儿回去看看。”

　　“奶奶，爷爷说您不用去医院，一会就好了。”

　　“一会就好了？这个死老头子，我要死了他都不管，那就不去了，让我死在床上得了。”

　　“您别生气奶奶，爷爷说马上回来，褔青，你给文穆杨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意思，蔫吧悄悄地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