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540、专治各种不服

　　文穆杨睡到半夜，听到门外有两次脚步声徘徊，一次是干妈的，一次是陈新的，但她们都没敲文穆杨的门。

　　天刚蒙蒙亮文穆杨就起来了，穿好衣服悄悄地洗漱，当背着挎包要出门时，李老师叫住了文穆杨。

　　“穆杨，干嘛走这么早？妈给你做饭，吃点东西再走吧。”

　　文穆杨做了个“嘘”的手势：“妈，我到队里去吃，大姐的事您要坚持住，别让她反悔，这可是关系到大姐一辈子的大事。”

　　“穆杨，这么严重吗？你能不能跟妈说说怎么回事？”

　　“妈，等大姐走了我再跟您说吧，另外您给爸打个电话，告诉爸大姐调走的事，还有就是一定要让姐夫调回来。”

　　“穆杨，你直接打给你爸得了。”

　　“妈，还是您打吧，我走了妈。”

　　文穆杨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李老师没送文穆杨，文穆杨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件事的影响和后果。

　　大姐调走，干爹能想到原因也会无奈的接受，但陶敬龙调回来恐怕够呛了，干爹的作风是不可能让陶敬龙再调回来的，姐夫你保重吧。

　　走到学校大门岗，因为文穆杨穿着军装，站岗士兵立正给文穆杨敬礼，文穆杨还礼走进了大门口。

　　走到二门岗，刘连战正打扫门口的卫生，一看文穆杨过来了，停下来给文穆杨敬礼：“文区队长早。”

　　“刘副班长早。”

　　文穆杨说完继续向里走，刘连战想说什么，但最后放弃了。

　　到了学员队小操场边上，文穆杨看见三名早起的学员已经开始练习器械了，文穆杨没说话就站在树下看着他们仨。

　　其中一名学员在器械上边练习边盯着文穆杨看，文穆杨扫了他一眼，脑海里对他没有印象，这时队长宋功手拿武装带跑了过来。

　　三名学员停止练习给宋功敬礼：“队长早上好。”

　　“你们好，继续练习。”

　　“是。”

　　“叔，兄弟，早来了吧？”

　　文穆杨给宋功敬礼：“没有，我也才到，这几天学员的情况都摸得差不多了吧？”

　　“兄弟，真像你说的，有那么十几个刺儿头，怎么说都不听，那天差点跟教导员干起来。”

　　“反了他们了，不是跟教导员商量好了吗？一会儿不出操了直接分班，把那些刺儿头全分到我区队去，你看我怎么让他们嗷嗷叫的。”

　　练习器械的那个学员还在用眼瞟文穆杨，文穆杨一碰宋功：“那个学员是尖刀师来的？”

　　“他啊，他叫高光海，是三团的战斗英雄，不过他可不是刺头，他积极要求上进刻苦训练，这几天表现的非常不错。”

　　文穆杨相信穆皖生的带兵能力，“尖刀师一共来了几个？”

　　“来了四个，表现的都不错。”

　　“把高光海分到我们区队，其他的每个区队分一个，让他们把尖刀师的精神发扬光大。”

　　“好，一会我向教导员汇报，让其他区队长先挑，剩下的刺头都归你，让他们看看小叔你专治各种不服的手段。”

　　文穆杨一个立正，“你又忘了，咱们是哥们加同志，我是你的区队长。”

　　宋功一挠脑袋，“呵呵，情不自禁，学员们都出来了，马上要吹起床号了。”

　　“你跟教导员说一下，先不要介绍我，先出早操后分班，让其他区队长挑，剩下的我跟他们自我介绍。”

　　“好，我去找教导员。”

　　宋功去迎教导员王学文，文穆杨背着挎包来到了操场旁。

　　“滴滴答答”的起床号吹响了，学员们从楼道了跑了出来，副队长金容湖下了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金容湖转身看到队长正和教导员说话，给副教导员柳德林敬礼：“副教导员同志，全队集合完毕，是否出操请指示，区队长金容湖。”

　　柳德林还礼看向了宋功，宋功一摆手：“跑一小圈回来分班。”

　　“是，听我口令，围着小操场跑一圈，跑步走，一二一。”

　　副队长牛旭光、一区队长雷里、三区队长郭全彪、四区队长朱祥国都向文穆杨走来，宋功一摆手：“都去出操，穆杨也不是外人。”

　　“是，是。”

　　几个人跟着队伍跑了。

　　文穆杨来到教导员面前敬礼：“报告教导员，文穆杨销假。”

　　“你小子神出鬼没，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教导员，文穆杨请求归队。”

　　“你一直在岗上，刚才队长对我说了，你回来咱们班子就齐了，一会把班分了，总是这样也不好管理。”

　　“是。”

　　金容湖带着学员们跑了回来，“立定，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队长同志，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请稍息。”

　　“稍息。”

　　宋功走到了队伍前面：“讲一下。”

　　学员们全都立正，宋功一个敬礼：“请稍息，到今天为止你们已经入队四天了，在这四天里，通过学习和训练，你们的个人情况和表现队干已经熟悉了，我们队干决定利用今天早操时间把区队分了。”

　　宋功说完对副教导员柳德林看了一眼说道：“下面请副教导员柳德林同志宣布各区队学员名单。”

　　柳德林拿着名单站到了队伍面前：“一区队队长雷里。”

　　雷里一个立正敬礼：“同志们好。”

　　“一区队四个班，一至四班的班长是，一班长…。”

　　四个班的班长出列向学员们敬礼。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就是一区队学员，陈海裤。”

　　“到。”

　　“路宝林。”

　　“到。”

　　…

　　柳德林把一区队三十六名学员名字念完了，区队长雷里和四名班长到旁边分班去了。

　　柳德林又宣布了三区队区队长郭全彪，四区队长朱祥国及八位班长，念完两个区队的学员名单，他们也到旁边分班去了。

　　操场上还剩下了三十六人，除了高广海外，这三十五名学员明显与其他的学员不同，各个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样子，有的留着长发，有的戴着图腾，有的腰里还别着匕首和小工箭。

　　柳德林看了一眼文穆杨，文穆杨对金容湖看了一眼，柳德林大声宣布：“你们三十六名同志是二区队学员，二区队长由副队长金容湖同志兼任，你们二区队还配了一名副区队长，他就是文穆杨同志。”

　　文穆杨背着挎包一个敬礼：“同志们好，我叫文穆杨，是你们的小老弟，你们这里没有比我还岁数小的吧？”

　　一个大个子学员嘿嘿一笑：“文穆杨，你还是高中生吧，是不是把你爸的衣服穿出来当区队长了？”

　　“闭嘴，这是大队任命的副区队长文穆杨同志，你刚才没听见柳教导员宣布吗？”金容湖指着大个子训道。

　　大个子即没立正也没敬礼，“金区队长你开什么玩笑，他是副区队长谁信呢？你们信吗？”
　　除了高广海没说话，其他学员有的摇头，有的随声附和说不信。

　　文穆杨一摆手，向大个子面前走了过来，“说出你的姓名原单位。”

　　大个子向前跨了一步一个立正：“高中生，我叫玉恒进，来自高炮团四连，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你听说过我吗？”

　　文穆杨笑眯眯的扫了一眼其他学员：“谁还立过战功请举手。”

　　三十六名学员都举起了手，文穆杨“啪”的一个军礼：“我对你们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致以崇高的革命军礼，我们应该向你们致敬。”

　　大个子摇头晃脑的碰了碰身边的学员，意思是他文穆杨怕了。

　　文穆杨敬礼的手一直没放下，高广海不愧是尖刀师出来的，“啪”的举起了手给文穆杨敬礼。

　　“高广海出列。”

　　“是。”

　　高广海跑步出了列，然后给文穆杨敬礼：“报告区队长，高广海准备好了请指示。”

　　文穆杨一摆手对其他学员说道：“你们都立了功受了奖，在战场上勇敢杀敌都是英雄，但你们不是合格的军人，看到高广海了吗，他才能称为军人。”

　　文穆杨突然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谁敢称自己是合格的军人，回答我，有没有人称自己是合格的军人？你，你，还有你，回答我。”

　　这些学员们都不说话了，文穆杨指了指领章帽徽说道：“我们被称为最可爱的人，为什么我们可爱？为什么我们被人尊重，不是因为我们是军人，而是因为我们担负的责任，你你，你们知道你们的责任吗？”

　　见学员们不说话，文穆杨又说：“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首先要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要政治合格纪律严明，你，你，你的纪律严明吗？说话不请示报告，还怀疑我的身份，你政治合格吗？”

　　文穆杨挨个点着学员们：“还有你们，立过功受过奖，想躺在功劳簿上睡一辈子吗？忘了它，那都是过去，谁能回答我为什么你们站在这里？”

　　大个子还有些不服，但他先喊了报告：“报告区队长，我们站在这里因为我们是精英，因为我们是最棒的。”

　　“错，因为你们还活着，还有未完成的责任，所以你们被尊重，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们不被尊重吗？那些脱了军装的战友们不被尊重吗？他们一样被人尊重。”

　　“区队长说得对，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你是嘴上明白心里不服，大个子玉恒进高光海入列。”

　　俩人入列之后文穆杨下了口令：“立正，我知道你们有不少人心里不服，我现在给你们机会，你们可以使用任何招数，可以使用任何兵刃和手段，谁出列跟我比试一下？”

　　大个子玉恒进左右看了看战友们，一声报告出了列：“区队长，我和你比摔跤可以吗？”

　　文穆杨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比摔跤可以，但你一个人不行，你再找三个人，你们一起来。”

　　旁边的金容湖担心了：“文区队长，能行吗？”

　　文穆杨一指大个子玉恒进：“金队长担心我不行，你也是这个心理吗？别做梦，赶紧找三个人出列。”

　　玉恒进不服气的点了三名膀大腰圆的战友，四个人出列一起给文穆杨敬礼：“区队长，我们四个人可以吗？”

　　“可以，但从吃早饭开始你们要减肥，把一身的废肉减掉，军营里不需要摔跤选手，而是需要钢铁战士，来吧。”

　　文穆杨两臂平举，两腿岔开，摆了个‘大’字。

　　“你们四个人用什么招数都可以，只要让我单脚离了地，以后你们在区队里就可以横着走。”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意思是文区队长太能吹牛了，俩人迅速的把胳膊，俩人抱腿，就把文穆杨束缚住了，玉恒进喊了一声：“区队长，可以开始吗？”

　　“随便。”

　　“一二三，使劲。”玉恒进使劲喊了一声。

　　三个一二三喊完了，文穆杨却纹丝没动，但玉恒进四个人有些喘了，“还要继续吗？”

　　玉恒进看了另外三人一眼：“最后一次，不成功便成仁，一二三。”

　　“噗通，噗通。”

　　四个人全被震开摔倒，文穆杨一指玉恒进他们：“你们服吗？”

　　四个人起身给文穆杨敬礼：“我们服了区队长，心服口服。”

　　“把饰物摘下交给文书保管，十三班长，领他们学习学习。”

　　四个人都没把文穆杨扳倒，对下面观战的学员触动很大，但他们还是不服，认为自己是最强的。

　　“我刚才说了，你们可以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和我比试，你，你还有你，你们八个人出列。”

　　这八位学员腰里都佩戴着本族的图腾，有短匕有小硬弓及其它利器，“我尊重你们的图腾，但你们知道佩戴它的意义吗？强者和王者才有资格佩戴它，你们是王者吗，让我检验一下。”

　　八名学员不知道文穆杨说的检验是什么意思，文穆杨微微一笑：“你们八人可以用任何方式，任何技巧向我攻击，就用你们手里的工具，我说的是你们手里的工具，工具明白吗？”

　　一名叫李威越的小个子学员，拔出一把飞刀就甩向了文穆杨小腿，看样子他是怕伤到文穆杨。

　　文穆杨动都没动，飞刀就落到了文穆杨面前，文穆杨摆摆手：“你是不是饿了李威越，还是你就这水平，这水平根本不配佩戴图腾，你们八人各显神通，一起向我攻击，后面的人闪开。”

　　教导员王学文一摆手：“停停，文区队长你别逞能，这些都是利器，可不是闹着玩的。”

　　队长宋功拦住了教导员：“没事教导员，文区队长有金刚钻，一三四区队长，把队伍集合到两侧观战。”

　　“好了，场子拉开了，你们八位最好是同时出手，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强者，不要有顾虑，开始吧。”

　　文穆杨没说是王者，那样会让他们产生恐惧，认为永远不可能超越，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对以后的训练不利。

　　还是小个子李威越先出手，其他学员也相继出手，十几把利器向文穆杨飞来，文穆杨动都没动照单全收。

　　“你们也饿了么？拿出绝招来。”

　　八名学员一看根本伤不了文穆杨，纷纷使出了绝技，一把把利器向文穆杨上中下三路袭来。

　　文穆杨还是没动，但利器全被文穆杨没收。

　　“还有吗？都用完了吧，看我的。”

　　文穆杨一抬手，几十把利器都向不远处的双杠飞去，“刷刷刷”全部一字排开扎在了杠臂上。

　　八名学员一看脸绿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文区队长是武功大师？他这么年轻又怎么可能？
　　其他的学员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好，好。”

　　“你们惊讶吗？你们服气吗？你们后悔吗？回答我？”

　　谁敢回答，没有人敢回答。

　　“你们惊讶是因为你们没付出汗水，你们服气是因为你们没见识过，你们后悔是因为还没有佩戴它们的资格，勤学苦练吧同志们，汗水加勤奋就是成功，把你们佩戴的全部交给队文书，先去给教导员赔礼道歉，不服从管理这个账日后再算。”

　　剩下一半学员了，文穆杨点着他们：“还有不服的吗？请出列。”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个子报告：“报告区队长，我人称飞毛腿，我可以和你比比跑吗？”

　　小个子一说飞毛腿，文穆杨想起了小分队二哥飞毛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比跑？你确认是比跑不是比快？”

　　“区队长，跑得快不就是快吗？”

　　“跑得快是腿快，还要手快。”

　　文穆杨一伸手小胡子感觉到了下巴一凉，一摸胡子没了。

　　小胡子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区队长太厉害了，这是刮胡子，要是剃头脑袋就没了：“区队长我服了，心服口服，我石千里服了。”

　　“你服了就好，但不要丢了你们鼓上蚤石家的家训，去吧。”

　　“是区队长，我深深的记住了。”

　　石千里走到了班长哪里学习去了。

　　剩下的几名学员都被文穆杨震呆了，低着头不敢看文穆杨，文穆杨对高光海一摆手：“领着他们找班长重新学习军容风纪，把乱七八糟的全部摘下，你留下。”

　　一名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女孩子似的学员被文穆杨单独留下了。

　　“姓名？”

　　“报告区队长，我叫钟松涛。”

　　“教导员队长，我请求把钟松涛退回学员处，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应该转到医校去，那里才是他展现才华的舞台。”

　　“为什么区队长？为什么文副区队长？”

　　钟松涛和教导员同时开口。

　　文穆杨走到钟松涛近前，掏出他上衣口袋里的一把刀说道：“钟松涛，你知道这把刀是干什么用的吗？它不是用来杀人的，它是用来救人的，你应该去医校，队长教导员会跟大队首长说明情况的，希望你在医校努力学习，将来取得更大的成就。”

　　钟松涛听文穆杨一说真去了医校，后来成了医界有名的一把刀。

　　宋功走过来和文穆杨握手：“恭喜你摆平了他们，但要让他们成为全队的先进区队，你还要付出汗水啊。”

　　“请队长放心，一个月内我让他们嗷嗷叫，保证成为先进区队。”

　　宋功一指双杠：“你损坏公物要赔偿，但那些刀子怎么办？”

　　“拔下来就完了呗。”

　　几位队干都看着扎在双杠上的刀子，文穆杨走到双杠前拍了拍杠柄说道：“通讯员，把这些废铜烂铁拿到仓库里放好。”

　　文穆杨跃上双杠来了几个动作，双杠完好如初。

　　学员们全都鼓掌，“好好，文区队长神武。”

　　文穆杨走回来对学员们一摆手：“二区队集合。”

　　这三十六名学员精神状态变了，“刷刷”站好了队形，文穆杨下了口令：“稍息，立正。”

　　文穆杨一个军礼：“很好，进步挺快，但这还不够，远远地不够，要想成为强者，就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要做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咱们队的口号就是，听党指挥，时刻准备着。”

　　高光海带头高呼：“听党指挥，时刻准备着。”

　　金容湖一个军礼：“同志们，刚才文区队长讲了很多立志成才的道理，希望同志们向文区队长看齐，努力学习苦练杀敌本领，在不远的将来赶上甚至超过文区队长，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

　　文穆杨单手一压：“有信心很好，但我是你们面前的一堵墙，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是你们噩梦的开始，你们要做好各种准备，否则你们成不了真正的军人。”

　　“听党指挥，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着。”

　　“好，我知道你们中间还有不服的，不过没关系，咱们学习场上训练场上见，我会让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专治各种不服。”

　　金容湖吹了一声哨子：“全队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