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16、李一波

　　文三叔和文穆杨来到大门口，只见李伟和李红魅站在门前，后面站着一位身穿绿军装的老兵，很有上位者气势，风纪扣严谨，胸前戴着伟人像章，还戴着军帽，但没戴领章帽徽。

　　文穆杨小手一摆说道：“你们是哪儿的，来这干嘛啊？”文穆杨问他们。

　　李伟一指文穆杨：“爷爷，那小孩子就是他。”

　　“呦呵？还找上门来了？”文穆杨上前一步，叉腰站在门里对着李伟问。

　　穿军装老人上前打量着文穆杨：一个看着五六岁，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往那一站显得身子骨很壮实。

　　“小朋友，你昨天把他给教训了？”

　　文姥爷一听这是来找事的：“这位同志，我是他姥爷，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李伟爷爷一看文三叔比自己大，一个敬礼说道：“老哥，我们不是来找事的，是来看看小朋友的，你是他姥爷？”

　　旁边李伟碰了一下他爷爷说：“爷爷，昨天那人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领着他，那个人是个中年人。”

　　“放肆！叫爷爷！”老人不怒自威的对李伟训斥道。

　　李伟爷爷早就看出来了，面前的文三叔根本不会武功，肯定另有其人。

　　李伟赶忙对文三爷一抱拳：“对不起老爷爷。”

　　“不碍事，不碍事，请问你们是？”

　　“老哥！我听说这小朋友功夫很是了得，想问问他和谁学的？我们没有恶意。”

　　文穆杨摆着小手说：“不是说了吗，我自己照着书练的，怎么老爷爷也想学功夫呀？”

　　“哈哈，小朋友，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李伟爷爷那是成了精的人物，岂是好糊弄的。

　　“老爷爷，真没骗您，我真是照书练的。”

　　李伟爷爷一想也对，谁练武不都是对着书先练吗，“那小朋友你？”

　　“老爷爷！我叫文穆杨，不叫小朋友。”

　　李伟爷爷哈哈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朋友，哈哈，好，小文穆杨，能把你功夫练一下，给爷爷看看行吗？”

　　文穆杨一摆手说道：“不能，我师父说过，不能在人前卖弄武功！”

　　“老哥，能否让我们先进去？”李伟爷爷一想，小孩师父肯定在这。

　　“不能进来，我们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吧！”文穆杨挡在门前。

　　“哦，那我非要进去呢？”

　　“这位同志，你们是哪的？到底想干嘛？”文三叔不高兴了。

　　“老哥！别误会，我们是蒜原的，我也练过几天，听孙子说小文穆杨功夫了得，我也好奇，就想来见识见识。”

　　文三叔一听是邻村的，“奥，祘原的，那就进来吧！”文三叔说着，就要开大门。

　　文穆杨推着大门说：“姥爷，不能让他们进。”

　　“你姥爷都让进了，你干嘛还拦着？”旁边李伟不干了。

　　文穆杨指着李伟：“就是不让进，怎么着吧？”

　　李伟爷爷一看，这小文穆杨挺有意思的，就想逗逗他，顺便看看他的武术路子。

　　“文穆杨，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你不让我们进，我们就打进去？”

　　文三叔旁边一听不干了，还要打进来：“我说这位同志，你们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跟孩子要动手啊？”文三叔赶紧又关紧了大门。

　　“老哥，你又误会了，不是真打，是让我孙子从木桩子钻进去，看他能不能拦的住。”

　　饲养室两扇大木门，全是木头做的，两根横梁，中间几根立木用大钉子一钉，两根立木之间有很大的缝隙，大人一侧身就能进去，主要是防牲口用的，根本防不住人。

　　文穆杨他一听只和他孙子玩，老爷爷不参与，那就看他怎么进来，他对李伟可有信心。

　　“那行，老爷爷，您不参与吧？”

　　“我不参与，就你们俩！”

　　李伟爷爷是成了精的人物，只要你俩一比，我什么看不出来？

　　“好，你钻吧！”

　　可是李伟没动，抬头看着自己爷爷，李伟爷爷一看孙子有些胆怯，便鼓励道：“就按平常我教你的，脚步速度要快。”

　　受到爷爷鼓励，李伟往后退了两步，其他人也躲开了大门。

　　只见李伟双脚一蹬，“嗖”的就来到大门立柱前，手把立柱刚要伸脚，“啪”的一声，手背挨了一掌，不知何时文穆杨已隔着门柱站在他面前。

　　李伟松手一侧身，又到另一立柱前，先没用手扶立柱，先伸脚，脚还没伸过门里，就被文穆杨一脚踢了出来。

　　左一立柱右一立柱，李伟速度很快，可是不管他多快，身体任何部位都没伸到门里。

　　李伟急了，双脚一用力，一提真气腾空而起，想从门上飞过去。

　　大门有三米多高，看你个小孩子怎么挡，可是，还没等李伟飞到与横柱同齐，“啪”的头顶挨了一巴掌，被文穆杨打了个探头。

　　李伟迅速下坠，想空中变化招式，那有多难啊！李伟脚还没落地，小腹就被文穆杨一脚踹中，连立柱都没抓着，就“噔噔”后退好几步，后背被爷爷扶住，李伟弯着腰瞪着眼喘着粗气。

　　李伟爷爷一直观察着文穆杨的招式，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他如何出手的，这小孩子有些道行。

　　别看文穆杨个小，可是出手出脚快似闪电，而且还有预判性，好像对手做什么动作，像提前告诉他一样，他早就在那等着，所以李伟想干什么都慢了半拍。

　　这小孩太可怕了，是谁教出这样的徒弟，就是自己年轻时也不一定是对手，关键是不知人家用的何种招式，招招限制你的发挥，这是练武者最害怕的，俩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看着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孙子，李伟爷爷想亲自试试，“好了李伟，休息一下吧！”

　　对着门里的文穆杨说：“文穆杨？能不能给爷爷个机会，咱俩切磋一下如何？”

　　旁边站着看热闹的文三叔忙阻止，“这位同志，他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和他比？”

　　“哈哈，老哥哥，我不一定打的过他！你放宽心！”

　　文三叔也知道文穆杨很厉害，但不知对方虚实，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呢，就问穆杨：“穆杨老爷爷要和你比试，你行吗？”

　　文穆杨别看岁数小，但心眼猴精的，心想：你孙子这样，你能怎样？但你岁数大了，我得让着你。

　　“老爷爷，和您比试也行，但我只守不进攻。”

　　李伟爷爷一听，你只守不进攻，你不出手，我怎知你套路，“穆杨，爷爷年岁大了跑不动，还是你进攻我防守吧？”

　　文穆杨一听也对：“那好吧！姥爷，让老爷爷进来！”

　　文三叔一看穆杨想打，就打开大门，李伟爷爷走了进来，李伟和李红魅没敢进来。

　　别看文穆杨小，但很懂规矩，“老爷爷怎么比？”

　　李伟爷爷一笑说道：“你用全力进攻，不要怕把爷爷打疼了，我还禁得住。”

　　文穆杨一抱小拳：“好吧，老爷爷您注意了，我上了！”

　　文穆杨摆了一个八卦掌起式，李伟爷爷一看，跟自家八卦掌起式一样，难道他也会自家八卦掌？那就好，用新学的八卦掌打师父？这不是现学现卖吗？

　　随后李伟爷爷也亮了一个自家八卦掌守式。

　　只见文穆杨慢慢拍出一掌，李伟爷爷轻松躲过，文穆杨拍出第二掌，速度就快了很多，李伟爷爷就吃惊了，文穆杨用的全是自家掌法。

　　随后，第三掌、第四掌…打到第十掌，全是李家掌法，李伟爷爷见汗了，竟被弄的手忙脚乱的。

　　自己沉浸武学几十年了，可文穆杨打出的自家掌法，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劲道不是一般的大，掌法不是一般的刁钻，如果遇到的是敌人，估计自己已被打伤了，这掌法在文穆杨用来，和自己打出怎么有这么大差距呢？

　　李伟爷爷在防守中悄然踢出一脚，这可是攻势，他想用脚法再试文穆杨一下，没想到脚还没到文穆杨面前，文穆杨就用同样脚法回了他一脚，但没踢到自己，而是文穆杨中途变招，点到为止了。

　　“刷刷。”文穆杨连踢出四五脚，跟自家脚法一样，而且全是点到为止，也就是李伟爷爷吧，换做别人早被踹吓趴下了。

　　李伟爷爷不仅是吃惊，而是大大震惊，文穆杨踢得脚法，每每到自己面前迅速收腿变招，像是怕踢到自己。

　　李伟爷爷从小练武，和人交手无数，经验何等丰富，这种中途变招，除了自己恩师，就是武林大师都没见过几个。

　　好聪明的小娃娃，用别人家武功和别人交手，再把别人打败，别人还根本看不出他会别的武功，这样的打法别人不输才怪？

　　李伟爷爷一看得改变战法，也不顾先前约定只守不攻了，瞬间使出恩师的玄要绝学之一招式。

　　只见李伟爷爷身体滴溜一转，身体快速拔高。别看李伟爷爷六十多岁了，由于常年不间断练武，身体素质还是很矫健。

　　李伟爷爷落下时就到了文穆杨眼前，探手、出脚，踢、抓，冲向文穆杨胸前，想把文穆杨胸前戴着的长命锁摘下。

　　从李伟爷爷进院开始，屋里的袁超温、张丰东、黄树壮三人，就隔着窗户看着门口的一切情况，见文穆杨不但没吃亏，还占了很大上风，就暗暗的为徒弟高兴。

　　因为距离远，李伟爷爷还穿着军装戴着帽子，和文穆杨比试只守不攻，也没对文穆杨造成威胁，三个人也没担心。

　　突然，袁超温、黄树壮发现老人变招，开始踢腿迅速进攻，黄树壮就拉开门想出去，意思是你老人怎么不守约定，输急了翻脸了？袁超温拉了黄树壮一把，意思是稍安勿躁。

　　可突然老人使出袁氏绝学之一，袁超温也大吃一惊，黄树壮拉开门大喊一声：“住手”。

　　可这时李伟爷爷已出手了，袁氏绝学何等霸道，把文穆杨笼罩在一片脚、掌身影中。

　　门外李伟都看傻了，爷爷从没教过自己这种功法啊？门里俩人打斗的身影间，只有李伟爷爷“呼呼”脚、掌声，并听不见碰撞声，可见文穆杨是怎么做到的。

　　听见三师父的喊停声，文穆杨从脚、掌光影笼罩中跃了出来。

　　落了地的文穆杨，手中拿着老爷爷胸前带的像章笑眯眯说道：“老爷爷，您累了歇会吧？到院里喝口水。”

　　李伟爷爷停手一看，老脸瞬间通红，以前自己使出绝招，从未失手过，没想到想取别人铜锁还使出绝招，人家不但全身而退，还把自己戴的像章取走了，而且是个小孩子，太丢人了，以后怎么在江湖走？

　　黄树壮、袁超温来到门前，一看文穆杨威风凛凛的在那站着，什么事都没有，而穿军装老人，气喘吁吁站在原地发愣。

　　黄树壮一抱拳：“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了，怎么不讲信誉？对孩子用这种招法？你好意思吗？”
　　李伟爷爷这才看见黄树壮和后面的袁超温。

　　李伟爷爷也对穿绿军裤的黄树壮一抱拳：“惭愧、惭愧，这是你的弟子？”

　　李伟爷爷说完就紧盯着黄树壮身后的袁超温，此时袁超温也盯着李伟爷爷看。

　　自打李伟爷爷用出袁氏绝学，袁超温就觉得老人眼熟。

　　“小少爷？”

　　“李一波？”

　　俩人双手迅速握在一起激烈拥抱，左瞧右看拍拍打打，李一波流下了激动地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