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1205、不长能耐就长教训

　　文穆杨跑回林同都快十点了，虽然街道的路灯还亮着，但一个行人都没有。

　　虽然大美女石玲还在曲若杰家里等着他，但明天于海江要去九里村，煤炭专家和志愿者还没着落，再加上张春霞和鲍国富他们要回来，有些事情要先打电话落实了。

　　没想到文穆杨刚打开办公室的门，梁吉星吴宗昌朱虎三人从党政办窜了出来，三人好像见到了主心骨，一个伸手，一个立正，一个做出了拥抱状，“主任，师父，哥们，你回来了。”

　　他们仨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能分出彼此，文穆杨挨个跟他们握手，然后走进了办公室，梁吉星拿起暖壶要泡茶，文穆杨赶紧一摆手，“都几点了还喝茶，说几句话你们俩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重要任务呢。”

　　他们仨晚上都到曲德来家吃了饺子，可是吃完饭石玲就跟曲若杰宫铃黎聊上了，他们仨一看没法融入，就来到了办公室聊天，没想到文穆杨十点了才回来。

　　梁吉星年纪大，聊天过程中分析总结出朱虎也是个公子哥，而且跟文主任关系非常的好，特别是他也认识赵牧之副所长和慕宝明第一书记，这让他产生了很多想法。

　　首先文主任就这么年轻，他的朋友同学也都年纪轻轻就走上了领导岗位，他们会不会都是董小宛书记带来的人，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普通话，都是来自城里。

　　其次是文穆杨发展重视的都是年轻人，就是无关紧要的蒋振环都去红塔村担任了第一书记，年纪大的张春霞也不过三十岁，自己这个三十出头的人，能不能进入他的法眼？

　　最后是虽然这段时间都在坚决执行他的命令，但自己的创意很少，有时候还赶不上吴宗昌灵活，这样下去会不会被其他人年轻人代替，特别是招聘的新人就要到来。

　　梁吉星想到这赶紧表态，“主任，我先把今天的工作向你汇报一下。”

　　其实梁吉星的想法文穆杨早就掌握了，一个人如果没有私心，那就成了圣人，可世界上有没有任何私心的圣人吗，没有，既然没有完人，那梁吉星的想法就正常。

　　文穆杨点点头一指凳子，“你坐下说。”

　　梁吉星拿出来笔记本，一边翻一边说道：“主任，你安排的到省城招聘工作人员计划我已经通过朋友实施了，暂时有十二人来电话进行了咨询，按照你的要求，我同意了他们明天上午十点来公社面试。”

　　招聘工作人员文穆杨已经跟董小宛说了，不仅得到了她的支持，还给批了十个编制，文穆杨计划把他们一部分安排到九里村跟于海江实习，一部分安置到各村寨实习。

　　由于没见面，还不知道他们的各方面能力，是不是有特殊人才，如果里面还有浑水摸鱼来捞编制的，或者是想进机关不想去村寨实习的，明天的面试就要董小宛熊国丽参加。

　　“行，明天的面试改在县招待所进行，八点你赶到部队门口等候，吴宗昌在办公室听电话，已经报名的进行改址通知，来咨询的进行解答，但不要拒绝报名，可以在组织一次面试。”

　　文穆杨想的就是细，林同通往外界的道路就两条，一条是通过县城经过部队门口的山路，另一条是路过齿轮厂到望海县的柏油公路，从任何一条路来都正常。

　　不能说从柏油路来就是投机取巧拈轻怕重，反过来也可以说是这个人聪明，为了节省时间选择平坦的道路，从土山县来也不能说这个人愚钝，反过来也可以说他聪明，沿途路过各村寨，可以先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为将来的工作做准备。

　　吴宗昌一听文穆杨说到了自己，以为不让梁吉星说了，“主任，那我汇报一下？”

　　文穆杨是着急见石玲，可以让梁吉星停止，吴宗昌说，但工作没有这么干的，即便知道了内容也不行，要给他们起带头示范作用，不能因私忘公。

　　文穆杨摇摇头，看向了梁吉星，“吉星，你这还有什么情况，继续说。”

　　吴宗昌挠了挠脑袋，梁吉星受到了感动，都说吴宗昌是文主任徒弟，处处向着他，可是文主任没有任人唯亲，而是以工作为重，这样的人永远值得追随。

　　梁吉星继续道：“主任，还有两件事，一是静南重汽厂派来的技术员已经对曲厂长的齿轮厂进行了考察，决定下月给他们下订单，另外李立春打来电话，说封伟的罐头厂已经做好了各方面准备，请你给他把把关，如果具备了生产能力就帮着他联系合作者。”

　　柴科曼静南重汽厂的中方代表兼总经理是谢长友，他到任后一边抓厂房建设，一边按照图纸要求进行国产钢材的硬度攻关，经过技术员一个多月的奋战，西川攀钢的盘钢符合要求。

　　柴科曼的重汽厂虽然是独资企业，但文穆杨要求米方只提供发动机变速箱和后桥，其它配件要尽量实现国产化，所以谢长友这个老技术工人，就发扬爱国主义精神刻苦攻关，找到了和图纸要求相配套的钢质，攀钢盘钢。

　　曲德来的齿轮厂并非只能生产齿轮，还可以生产法兰和螺栓螺帽，以及半轴和插齿，谢长友派来的技术员虽然得到了总经理受益，尽量让林同齿轮厂中标，但本着对企业负责的精神，他对齿轮厂还是进行了认真考察，最后认为这个乡办企业确实能生产部分产品。

　　李立春和封伟是连襟，他当副书记时对这位妹夫很照顾，林同公社各大队为数不多的水果都收上来给了他加工，使得罐头厂曾一度红红火火，可是包产到户之后，果农是增加了，但卖给他的却少了，人家不是自己去城里卖，就是卖给了上门的水果贩子。

　　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具体体现，可封伟没有适应新形势的变化，还是坐在家里等，这就丧失了先机，等他知道已经没有水果可以加工时，工人也没剩几个了。

　　上次食堂开伙，曲德来封伟孙元维陈宝章他们几个乡办企业的承包者都来了，由于曲德来哥哥曲德鑫给他投入了资金，所以他的齿轮厂最先进入了生产模式。

　　当时文穆杨对急于改变现状的封伟提出了要求，让他先维修机器，然后组织几名熟练工到曲德来齿轮厂去学习，封伟当时没说什么，可到家里就后悔了，罐头厂去齿轮厂学习，那不是白给曲德来干活吗，就无动于衷，没派人去学习。

　　昨天封伟听说齿轮厂跟静南重汽厂签订了合作合同，他心里更着急了，亲自来办公室找文穆杨，可是没见到人，就焦急的给连襟李立春打了电话，请他跟文主任说说情。

　　文穆杨要是不知道封伟的做法还会照顾李立春的面子可怜他，可是他竟为了私利不执行命令，耍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这样的人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吉星，封伟的事不用管了，他再来找我让他去找董书记刘主任。”

　　梁吉星一听为封伟惋惜，文主任这是把他抛弃了，他的罐头厂还没签承包合同，找董书记刘主任他就彻底死定了，他们俩虽然会顾及李立春的面子，但他们俩更明白文穆杨的意思，这个官场新贵推出来的人他们俩敢接手么，肯定不会。

　　吴宗昌也听出了文穆杨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有对封伟惋惜，而是感到他可恨，应该把他抛弃，文穆杨那是什么人，公社说一不二的人物，他的命令只有坚决执行，可他却让下乡的李立春压他，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吴宗昌虽然没说，但文穆杨知道他跟封伟的关系，吴继尧当书记时，吴宗昌才七八岁，他一放学就往罐头厂跑，先吃糖后吃果，吃饱喝足了才被封伟送回家。

　　封伟每次送他都不空手，不是带糖就是拿水果，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久而久之吴继尧也偏向了封伟的罐头厂，可是他不思进取，坐吃山空。

　　吴继尧退休之后，包产到户开始了，李立春虽然还照顾他，但董学升刘福建来了，铁公鸡对上了小肚鸡肠的刘福建，可想罐头厂的下场。

　　文穆杨的本意是让封伟带人去齿轮厂学习先进的管理经验，可是他曲解了意思，在没见到文主任的情况下，先向李立春汇报，这又违反了规矩，所以文穆杨要给他教训。

　　“吉星，重汽厂的技术员还没走吧，你明天早点去找他，就说我说的，让他到网绳厂去看看，给孙元维一些技术上的指导，然后你再去县招待所等人。”

　　吴宗昌一听给绳网厂孙元维指导，罐头厂封伟这是被文主任彻底的抛弃了，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说什么，唯一能帮他的办法就是回去向爷爷汇报。

　　有些慌了的吴宗昌一拉梁吉星，“老梁，快半夜了，咱们回去吧，让文主任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