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1022、改善软环境

　　一看文穆杨走了，董学升也知道玩笑开大了，被他给利用了，但身为书记不能出尔反尔，利用就利用吧，说不定还对了呢，因为他知道文穆杨不能跟他开玩笑。

　　董学升一看杨宝臣笑眯眯的，“老杨，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文组长这不是开玩笑？”

　　杨宝臣多狡猾啊，文穆杨虽然走了，可以适当的说几句了，但他天生不是背后嚼舌头根子的人，就是文穆杨不在，他说的也很有分寸。

　　“董书记，我认为文组长不是在开玩笑，我认为这是他蓄谋已久的，文组长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板有眼，咱们林同的情况他也非常清楚，可他还是提出来了，你说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董学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以为他推给李荣富是知难而退，可是他又来了真的，可真的他还不自己来完成这项工作，为什么让李荣富来办这件事呢，这是董学升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想不明白就问呗，这也不是丢人的事情，“老杨，我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出来了，听口气你明白了为什么，那你给我们俩说说他怎么蓄谋已久，仗着什么非要提出来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啊？”

　　杨宝臣肯定不能说他知道的，如果说文穆杨仗着郝部长，仗着董小宛书记，他们俩该刨根问底了，到时候得用很多谎话去圆，那就尴尬了，他只能帮着分析。

　　“董书记，文组长来的路上干了三件大事，一是军民修路，二是在桃花寨、土门村开现场办公会，直接打破了旧的体制，告诉乡亲们上山挖宝，为展销会做准备，三是直接撤了碌碌无为的钱望春，开会时说的事先不说，你们想想，就这三件事它说明了什么？”

　　这三件事说明了什么，要是老百姓肯定会说人家文穆杨上面有人呗，敢作敢为，做错了上面有人保护，董学升李富春是干部，他们就是这么想也不敢这么说，可没有别的解释啊。

　　毕竟董学升当个秘书，这个想法没法解释，那就换一种方法解释，是不是文穆杨有了领导特别授权呢，他是县长助理，再加上特别授权，对了，这种解释应该说得通。

　　“老杨，他干的这些能不能与他的县长助理身份有关呢？”

　　杨宝臣现在已经不是班子成员了，文穆杨的身份不是他能议论的，但董学升问了，他不能不接茬，可这个话题怎么转变，就需要智慧了。

　　杨宝臣毕竟是当过副书记，他换了一这说法，“董书记，近段时间县委县府调整了好几位领导的职务，文助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咱们林同的，我个人认为文助理是带着特殊使命来的，这个特殊使命就是加快林同改制，加快林同的经济发展，所以他路上就行动了，到了林同，发现同志们很辛苦，他又着手改善软环境，所以说他干的这些都是相互关联的。”

　　杨宝臣不能说道太多，董学升是书记，林同发展缓慢与他有直接的关系，如果说深了再传到刘福建耳朵里，那就是没事找事了。

　　董学升明白，文穆杨来了就开会，就要加强村寨的班子建设，选举村长、给支书布置新任务，可这几项工作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他应该没带资金来，难道先拖欠，展销会之后再说？

　　见董学升沉思，杨宝臣又说道：“董书记，您说文组长去信用社干什么？”

　　对呀，文穆杨去信用社干什么，借钱，这几项工作要是落实了确实需要不少钱，可已经欠了信用社不少钱了，在借一大笔钱人家能借吗？

　　“老杨，你也知道，供销社前主任就是咱们把钱借多了才被调走的，新主任朱力杰才来，文穆杨同志跟他，他们俩，李副主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李荣富一直没说话，但他也在想着为什么，一听董学升问他，没加思索就回答，“董书记，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前后脚来，在县里就认识？”

　　这话董学升不能回答，领导干部不能跟供销社、信用社、饭店、财务等管钱、物的部门走的太近，容易让人诟病。

　　整个事情就要明了了，董学升不回答，杨宝臣来了一句，“上级要让林同加速发展，给些特殊政策是合情合理的，李副主任，文助理让你担起这副担子，是对你的信任啊。”

　　说到这基本上都明白了，董学升拍了拍李荣富肩膀，“老李，你就大胆的干吧，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就提出来，咱们一起解决。”

　　杨宝臣还想说说张春霞、韩靖州、朱力杰三人，她们仨跟电业局领导，被文穆杨派到方成干什么去了，但他一琢磨不能说了，下属比上级太聪明了不是好事。

　　林同信用社临街，一大排长房子它占了四间，隔壁就是供销社，拐个弯是原先的知青点，现在改成了招待所，林同哪有客人来啊，开了个后门改成了临时宿舍。

　　文穆杨先来到供销社，进来一看没有顾客，就向趴在柜台山睡觉的女服务员走了过去。

　　“小同志，怎么大白天睡觉啊？”

　　一听小同志，女服务员以为领导来了，一激灵站了起来，一看是文穆杨，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你好文领导，来赊东西还是找我们领导？”

　　文穆杨昨天晚上来见过这位女服务员，一见她无精打采的，向里面看了看，“你们副主任石建奇呢，是不是到县里进货去了？”

　　女服务员可没那么多心眼，来了个实话实说，“不知道领导，我上班来还没见着他呢。”

　　文穆杨不能说他在家里睡觉呢，你把他叫来，也只能顺水推舟，“那他来了叫他找我。”

　　服务员一听这句话不乐意了，我们供销社不归你们林同管，凭什么让他找你呀，爱答不理的回道：“知道了领导，但他什么时候来我可不知道。”

　　文穆杨什么都没说，一转身出了供销社。

　　来到信用社，里面桌椅板凳摆放整齐，给人一种宽敞明亮的感觉，虽然没有顾客，但让人感觉舒服，看样子朱力杰对信用社的软环境是下了工夫的。

　　一看文穆杨进来，一名男工作人员在柜台里站了起来，“你好，请问你办什么业务。”

　　虽然工作人员用上敬语，还用上了现代词语，但不够亲切，让来者缺少一点点温馨，文穆杨直接来了个反教育，“您好，我来给您们添麻烦来了。”

　　工作人员一听愣了，这个大学生也太客气了，“您太客气了，请坐，我给您倒水。”

　　“你看看，咱们俩这么对话是不是感觉非常和谐，有一家人的感觉，别麻烦了，你们王跃斌副主任在吗，我跟他聊聊，我叫文穆杨，谢谢。”

　　朱力杰应该是开会时形容了文穆杨的形态，工作人员一听这位就是文穆杨，不是大学生，不好意思的赶紧给文穆杨倒水，“对不起文主任，不知道是您来了，我马上去请王主任。”

　　其实不用请，朱力杰、王跃斌的办公室就在大厅对面，但文穆杨不是内部人员，到这来属于客人，要是直接敲门进去属于不礼貌，这种小错误文穆杨是不会犯的。

　　工作人员一敲门，里面传出王跃斌的声音，“请进。”

　　工作人员一开门，“打扰了王主任，文穆杨同志找您，在大厅。”

　　王跃斌一听文穆杨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好一抬头看见了文穆杨，伸着手就跑了出来，“哎呦穆杨老弟，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呀，快进来，快进来。”

　　文穆杨跟王跃斌是第一次见面，一看王跃斌个子不太高，黑黝黝的脸庞，戴着一副眼镜，显得老练沉稳，“你好王主任，不进去了，在这聊几句得了。”

　　王跃斌同样也在打量文穆杨，二十来岁，体格健壮，一脸笑眯眯的，但眼睛里透着精明，“怎么能在这聊呢文组长，请到我办公室。”

　　再客气就是矫情，俩人一握手，文穆杨顺势拽着王跃斌坐到了长条椅子上，“王主任，朱主任来电话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王跃斌一看文穆杨挺强势啊，直接把自己拽坐下了，但一想明白了，这是信用社，到办公室就是私事了，在大厅光明正大，别人不能说什么。

　　王跃斌把水杯递给文穆杨，“请喝水文组长，早晨朱主任来过电话，他们已经到了方成，什么时候回来没说，文组长，您有什么事请吩咐。”

　　“吩咐不敢当，王主任，我刚才到供销社看了看，除了日用品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这不符合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总要求，也不符合开放搞活的新要求，要适应新形势新发展，要强化服务功能、完善经营机制，现在乡亲们不需要，要是明天突然需要了呢？”

　　王跃斌一边听一边琢么，这个小领导有意思，在信用社谈供销社，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可听到最后才明白，文穆杨这是有意而为之，毕竟两个部门是双重管理，直接下命令还是不好，这种方法是最恰当的。

　　“谢谢文组长启发，我们信用社坚决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开展各项工作，按照开放搞活的新要求，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文穆杨知道王跃斌不能说的太多，毕竟是副主任，可只知道按照上级的要求开展工作还不够，要开拓要创新，要拓展领域，扩大市场。

　　“王主任，信用社主要是为农民、农村、农业服务的，不仅要积极吸收存款，还要大力开展放款，既要考虑经济效益，也要考虑社会效益，在制定各项计划和规划的同时，搞好市场的分析与预测，合理建议、精准决策，就能让信用社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王跃斌是财经大学的高材生，到信用社好几年，也算是老信用职员了，可文穆杨今天说的这番话他没听见过，心里一合计，文穆杨不是来办事的，就是专门来给自己上课的。

　　王跃斌站了起来，“文组长，你说的这番话使我深受启发，我会向朱主任汇报，并带领同志们认真学习，按着你的要求开展各项工作，让信用社的各项工作越上一个新台阶。”

　　甭管王跃斌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文穆杨知道他会向朱力杰汇报，朱力杰是董小宛派来的，应该有新时代思维，他们俩一碰，就知道这番话什么意思了。

　　文穆杨看了一下表，“哎呦，不知不觉中午了，我看看石建奇来了没有，你忙王主任。”

　　“吃完饭再走吧文组长？”

　　“不用了，你忙吧。”

　　王跃斌送文穆杨走了出去，但文穆杨没去供销社找石建奇，什么意思，王跃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