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爇之

84、回老家了

　　真正踏上回老家的路，那手脚脊背都发麻，心里紧绷紧绷的，半途中苏洵的家人来电话叮嘱苏洵注意礼仪什么的，我也极其礼貌地接过电话，给他们拜了早年，苏洵的父母爷爷奶奶非常的高兴，挂了电话我跟苏洵开玩笑说，
　　“哥哥，我好向往你家的生活，多和谐呢。”苏洵嘿嘿地应道：
　　“我们家关系简单，三代独子，除了父系母系的斗争，其他都是很和谐的，嘿嘿，赶紧见见你家老爷子，哥带你回去多呆几天！”
　　“OK！嘻嘻~”这么一聊着，心里放松点，高速的车子来来往往飞驰而过，我们中午选了服务区吃了饭，当呼吸着觉得夹杂了家乡味道的风时，我有点打退堂鼓，找着各种理由不想继续前行，
　　“哥哥，再休息会，车子坐得我腿都酸了，累死了，我想活动下，等会还得上个厕所呢~”
　　“拉倒吧，你累啥？哥开了四个多小时都没喊累，你还睡了大半路，赶紧得吧，再不抓紧得天黑才能到了~”
　　“再稍微休息一小会会啊~”我朝苏洵挤吧着眼睛，假装求着他，
　　“人家都是归心似箭的，你看你这神走的？”苏洵嫌我磨叽，拉着我就上车，我一晃神，又想去卫生间，就赶紧喊着：
　　“哥哥，我要去厕所！“
　　“咋事这么多呢？”苏洵嘿嘿地看着我，似乎也明白我这矛盾遭罪的心里，“亲，别乱想了，你都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了，你现在回去家里肯定很高兴的，最高兴的是你家老爷子了~”
　　我听着假装无所谓地跑去卫生间，脑子一片空白，进了卫生间也没事了，却习惯性地冲了马桶，洗了洗手出去，老爷子要是那么地高兴不计前嫌，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倔强任性错得是那么的彻底。
　　再后半路我都什么不想说，越离家近了，觉得自己之前丢下的点点滴滴都随着距离的拉进而重新回到自己的脑海，这边我是那么的熟悉……
　　下了高速，其实我知道路怎么走，但是我却听任苏洵导航找着，可能真的是我耽误了时间，下了高速一会儿天就黑了，很黑，即使有路灯照明着，也让我觉得黑夜很强大，苏洵不停地问着我，家在哪里，门牌多少？我心里太熟悉却懒得说，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是了，你等下就能看到了。”我趴在窗边，路过宗叔叔家的小区，宗飞哥估计还在家里；路过顺婶家小区，还有油叔家，还有很多很多熟悉的人家，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家里做事的人下班回家了……
　　“亲，还没到吗？再往前就没什么光亮了~”苏洵翻弄着导航，指着地图跟我说，“前面显示有条河流，过了河上面显示的是一些风景区公园还有什么区博物馆研究院的，还有个大学……”苏洵指着地图絮絮叨叨的，此刻，我却难以平静，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粒细胞都认识家一样，都在欢快地跳着，前面就是熟悉的大清河，随着车子爬上桥面，大清河的右前方一片灯光灿烂，端庄威严。
　　“这边是谁家？忒奢侈了啊！”苏洵第一眼看到老家，感慨地说着，我望着大清河岸两边的亮化灯，小声而无力地跟苏洵说道：
　　“就是这里了，前面是大门，进去沿着右边往里走，走到房子后面是车库。”
　　“亲——你没开玩笑吧~”苏洵把车停下，离大门仅几步远的地方，我拿起包下车，转头朝他笑了笑，
　　“开什么玩笑，赶紧进去吧。”我步行往前走着，矮栅栏墙上挂满了蔷薇的枝桠，仿古路灯点缀着，老家在夜里还是这么的精致和美丽，完全没了我记忆中的荒凉，怪不得敬叔跟我老是念叨着，家里变了，变得漂亮了，不是那么的严肃而没有人情味。我慢慢走到门卫这边的监控室，偷偷地瞄着玻璃里面，看看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苏洵的车子跟在我身后，动静太大，门卫出来询问，一看见是我，门卫开心地把帽子一脱——是顺叔！
　　“哎呀！”——顺叔激动的，隔了半天，赶紧上前拉着我的两个胳膊，左右地看着，他脸上的纹路更深了，估计晚上又喝酒了，这会儿竟然哭了，不住地擦着眼泪，
　　“二姐啊，你可回来了！一直听说你要回来，家里里里外外天天都收拾，我天天守着这门等你回来，这下可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被顺叔这么一说，我的心一酸，眼泪止不住，我不停地深呼吸，安慰着顺叔不要难过，顺叔抬起头，感慨地说道，“二姐啊，四五个年头都有了，我大爷（顺叔称我爷爷是大爷）天天想你啊！外面冷，你穿这么点，赶紧进来进来，我来安排车子接你！”
　　顺叔拉我，我喊了声苏洵，一起到门卫室，一进门便看到小桌子上开着一瓶劣质的白酒，一次性塑料杯里已经喝得就剩下杯底了，满屋子的白酒加生花生的味道。我给顺叔介绍了苏洵，顺叔咧着嘴看着苏洵，连连说“好好！”，苏洵问我要等什么，我说一会儿顺叔安排车子，我把苏洵车子的钥匙丢下给顺叔，又从后备箱拿了给顺叔准备的礼物，顺叔拿着礼物开心地笑着，我不想顺叔这样天天被白酒吞噬，就劝道：
　　“顺叔，您下回别只顾喝白酒，身体都不要了，下回我再看到你喝白酒，我就不想理你了。”
　　“二姐说的话我听，行了，赶紧去吧，这下我心里踏实了，哎，今晚就许顺叔再弄两杯行不？”
　　“你那喝少点，别再喝酒误事了。”
　　“行行，赶紧去吧，车子来了，老董事长在等你们呢。”道别顺叔，坐上小观光车，苏洵一路面色凝重，紧张得竟然都不说话，我心里倒是觉得好笑，什么时候，都拿外宾的招待标准对我了。车子停到房子的大门前，房子里明亮而温暖的灯光似乎在欢迎着我们。
　　“来了来了！大爷，二姐他们来了！我还以为是那死鬼喝醉就胡八诌的！嘿嘿嘿！”是顺婶，她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笑嘻嘻地跑出来给我们搭把手拿东西，我跳下车，跟以前一样，顺婶拉着我的手，我介绍了苏洵，顺婶也抹起了眼泪，“要死喽二姐！现在才知道回来！”我给顺婶拢了拢头发，俏皮地说道：
　　“您看，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还带回来一个帅小伙子，您该高兴啊！”顺婶抱着我一时半时缓不过来，“也没多久不是嘛~”说了这句话自己心都觉得亏欠，“您再哭您这一头灰发就要全白啦！您也注意保养下，别整天抢着干活，干不动的让小年轻去做……”
　　顺婶整理下衣襟，低头擦着泪，正要把我们领进屋子里，结果抬头一看，爷爷拄着拐杖，激动地皱着眉头、全白的须发仍旧是那么的倔强，身子骨还是那么的硬朗，他嘴唇不停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又忍着了，我最怕面对他，以前所有的倔强和恨意，都随着他这一身素白的“老”而消退，我眼睛酸着，有擦不干的泪，到家了，我才拾起他的养育之恩，我慢慢地走向他，越是靠近却不敢抬起头，眼泪顺着面颊如决堤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爷爷说完呵呵地笑着，身后站着的敬叔、油叔还有其他生面孔的人都一起笑着，“走，肚子饿了吧，你油叔特意给你做了淮扬菜，清淡点~”说到这里，油叔嘿嘿地笑着；这时候我想到了苏洵，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我赶忙回头找着——
　　“爷爷，我带苏洵回来看您了。”
　　“爷爷您好！我叫苏洵。”苏洵很礼貌地跟老爷子打着招呼，爷爷看了看苏洵笑着，招呼着，
　　“都坐下，一起吃个饭，这下热闹了~”爷爷示意苏洵坐下，一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坐到大长桌子上，
　　“玥玥回来家里就热闹了~呵呵~”顺婶开心地说道，“这几年你不在家，家里都没什么热闹劲了！”
　　“你看你之前还没去上大学，你们爷孙俩吃我做饭，不是一个嫌淡就是一个嫌咸，后来好了，就老爷子自己了，又喊吃啥啥不美味，喝啥啥不好的！哈哈哈~”
　　听着这些，自己仿佛又回到之前，跟他们嘻嘻哈哈地闹着，顺婶见我回来就突然想起来什么对旁边的小年轻嘀咕着什么，顺婶身份比较特别，她是我们家近亲，一直以来是管我爷爷生活的，所以老爷子请了保姆顺叔才会骂骂咧咧不开心，想到这里自己不由打量着陌生的脸庞，没有保姆的身影感觉~
　　“这么说来我是那么的具有朝气啊！哈哈哈~”我嘴里含着饭菜像以前小的时候那样仰天长啸，顺婶赶紧制止我，说容易呛到！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偷瞄着苏洵，他被老爷子叫到旁边坐着，挨着敬叔，他们满脸严肃地聊着什么我也听不到，我心里只求着：别把我男人吓跑了！
　　不过看他们面容，应该是说些比较轻松的话题吧，自己也就放心了。吃晚饭后，我害怕老爷子喊我到书房谈话，就赶紧上楼，顺婶说我上楼都是那么的热闹，小脚丫子咚咚的，连关门的声音都好听。我劝着顺婶赶紧歇息，自己则躲进自己的房间，环顾四周，我的房间应该是重新弄了，但是也不大看得出来，我拉开衣橱，里面挂满了之前觉得不适合自己而现在又觉得很漂亮的衣服，每件衣服都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果然，我的衣橱里面一直不间断地挂起了金立家的衣服。
　　疲惫，并且一切都很顺利，我泡了澡后躺倒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至于苏洵被安排到哪个客房，我也没工夫去掺和了，一切等明天起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