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爇之

76、大民出海了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发现都是互相拉扯着对方的智商，苏洵说我是文艺青年，我扑棱着两眼瞪了他半天硬是把想说他是2B青年憋了回去，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么不文雅，得找个合适的词给他带着，想了半天，脑子似乎也在执行命令般的来回运转着，最后千挑万选，他就成了“二货青年”。我有时候觉得他那个执着劲执拗劲完全，可以轻松地赤脚赶牛——从漠河到海南岛。
　　现在这孩子真是忙了，每天都要加班，他说每人一块，不加班影响大家的进度，造成我多次一个人睡觉，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也睡觉了，电脑也不关。
　　我现在事情也多，有个情绪化的上级就是要命的，大君跟国哥有时候咒骂着，说是更年期提前了~金立说会有南京那边的人来，也确实来了，但是来得有点太迟了，我们几乎把新签约的几家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但是新来的两个男生也没什么经验，估计也是严总在那边新招的，倒是经过专门培训的，理论知识是有的，提到的东西怎么做，他们能从脑子里调出来。
　　除了一些有名的画家签约展售，新来的小东跟宋浩还执行了严总的新决定，找人设计了宣传展板，招揽其他一些不知名但是画作不错的画家来参加画展。
　　杨总监对此不以为然，她多次经过宣传板都会呵呵地笑一下，自言自语说道：“这能行的通吗？”其实她说的是有道理的，一般新人前期的画作都不会被称作精品，值得收藏；但是前期的画作思想反而是最单纯直接的，有很多人出名后再想找前期的画作，反而不知道流落何处，是否存世。但是找谁来把关？来鉴别这些作品？
　　有名的画家一般都是按照尺寸卖，没有名的画家都是按打卖。我以前看到一些到画展毛遂自荐的，他们背着画筒，边认真欣赏学习着展出的名画，边用眼睛不停地扫着工作人员，他们期待有慧眼史英才的，能够让他们拨开云雾见到晴天。那种捏捏喏喏的神情充满期盼也充满恐慌，或许前一秒还觉得不可一世，但是后一秒，当画筒被就地打开，画作就地铺开，你会感觉到他们眼里流露出的失望之情，捧在心间的画作本应在大桌子上平铺开来供认鉴赏，而今却匆忙落地被随意打开翻折；若有一两幅被看上，觉得可以买着玩玩，问他们要价多少的时候，他们此刻心却落了空，恨不得卷起画作就离开，留下身后一片清风；但是现实往往是，面对生活的压力，面对渴望画作能够流转出去，面对自己需要对自己价值的肯定……
　　他们本来心里定好了价位，而今面红耳赤却羞于说出口~很多趁机淘宝的小字画商会拍拍双手，而后挺着啤酒肚，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然后一副给高了价的表情说道：“一幅100块，这些就是自己喜欢买着自己看看，也没什么收藏价值~”一幅一百，一百买了一幅心思一副寄托。见小画家无动于衷也不反抗，他们会一下子抽出很多百元大钞，然后怀着菩萨心肠说道：
　　“哎，算了，看你也不容易，画还可以，这样我都留下，你数数多少张，一张一百块~以后有好作品还可以找我的呀！”
　　这突如其来的大买家会让小画家惊慌失措，他们往往这时脑子充血忘记自己刚才还坚持的东西，就立马数着张数，把画卖了，拿着钱走了。
　　刚开始我心里还是感激这些小老板的，出手不算大方，但是到底是养了这些人的希望，但是后来朱师傅说：这些人都是狗屁！这些小画家的画都挑着出去作假了，好点的就重新刻盖名人章，充当名画作；一般的就挂着在屋子里熏得乌漆嘛黑的，拿出来充当奄奄一息的古画，但是这些虽是假的还是有人买的。
　　我看着这些展板，看到络绎不绝的参展人群，我心里期待，期待有那么一两位能坚持自己纯心的画家，能走到我们这里，能将他的画作留下，并且给彼此的机会，慢慢成长。我同时翻看着小东带来的小画家参展的协议范本，里面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其实说到底就是，不管卖出去与否，我们展厅都不亏，真正要经历考验和选择的，是这些想出名的小画家，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实也就是这样。与其上乘的画作被改名换姓，倒不如留在一个正规的画展公司明哲保身。
　　小东说，严总的意思是谁谈到想来展览的小画家谁直接可以拿抽成，卖出去的就拿现金，卖不出去的就拿画，其实小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些对杨总监是没什么吸引力的，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感觉，大君和国哥包括那个新来的宋浩，他们几乎都没有意思把一部分心思花到这上面，但是我觉得，遇到了就谈谈，能帮到别人也是不错的，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快要下班的时候，苏洵电话我说出事了，大民跟小嘻妹又吵架了！我一边赶紧整理资料一边跟大君交代着，我有事先走了，现在毕竟人多了，相对来说自由点。我还苏洵赶紧赶到书吧，小嘻妹已经不在了，我电话小嘻妹，但是小嘻妹不接，苏洵问着大民，大民最后才极不情愿的说，还是因为小旺的事情，这次大民没有喝酒，也没有气哄哄，反而是心平气和，苏洵依旧劝着大民，现在生活多轻松，比之前好多了，日子好了，怎么还吵起来了……
　　我环顾四周不见小旺和小樱，估计他们跟小嘻妹一起走了，我再次躲到一边拨打小嘻妹的电话，这次她接了，
　　“怎么了你们？小旺他们在你那吧？这边来了好多客人没人招待就走了哦~”我尽量把语气放轻松，不想越描越黑。
　　“噢，玥玥，”小嘻妹似乎哭完也心平气和，“没什么事，都是小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民哥现在太容易生气了，我跟我弟就聊着他将来结婚的事情，他就突然生气了，摔了杯子……”
　　“呵呵，都是小事情啊，没事的，都是无心的，他那边苏洵在劝着，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呢？”
　　“暂时不想过去玥玥，”小嘻妹停了下，“我想带小旺回家看看父母，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嗯，蛮好的，”我不断顺着小嘻妹的意思说着，“你不如让大民送你们一起回去喽~让他将功抵过呗~”
　　“不了，”小嘻妹叹了口气，“我车票自己买好了。”
　　挂了电话，在我看来小嘻妹这边是小打小闹，她的性格是离不开大民的；但是大民不一样，他不像小嘻妹这样开朗，他是刚强不折的，也不像苏洵这样二货思想，大民是被大男子汉的尊严和自信充斥的，多次这样争吵，我觉得他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果然，我和苏洵回去的时候，苏洵说，大民已经跟他同学约好了，去出海当船员了。听到这个我惊讶，但是也不是很吃惊，他总是莫名的火气，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他呆不住了，要换个地方，但是出海，他自己也说过，出海可以赚很多钱，但现在的果吧书吧生意慢慢都逆转了，慢慢会好的会盈利的，他现在又为什么急着出去赚钱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男人往往是打算长久的，总不能总过眼前的日子吧，以后就顾不上了那就是顾头不顾尾了。”苏洵说出这理论让我觉得不理解；
　　“现在店里的生意都蛮好的，会盈利的，这时候打算出去，靠小嘻妹他们，压力好大的~”
　　“没事，果吧不是还有他朋友赵俊吗，他那心思就在出海上，每次聊天都跑不了，这孩子是心早就跑了！”
　　“那他走了小嘻妹他们怎么办？这样生气走了是什么意思？”
　　“等呗~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应该会理解的；再说出海一部分是为了散心换个环境，但是说到底啊还不是为了他们家啊~”
　　“嗯，现在幸亏小旺也没什么要紧的，小嘻妹倒是也能忙过来。”
　　“有时间我们多来书吧看看玩玩吧，书吧扭亏为盈了他们就自己请人上班，我们有时间就多来照看下，万一有什么事情，也有个搭把手的~”
　　“嗯？”我疑惑，觉得苏洵话里有话，没说出来，但是后面又觉得事实也就这样，“嗯！知道了。”
　　“哎呀！“苏洵摸了摸我的头，”亲，你说这世道怎么这么复杂啊！“
　　“怎么想起来感慨这些了啊？！“我伸了伸懒腰，”本来就是这样的。“
　　趁苏洵不注意，我给小嘻妹发了个信息，告诉他大民可能要出海赚结婚钱了，还假装龇牙咧嘴的羡慕，小嘻妹给我回了个笑脸，也不枉费我一片心意啊！
　　“笑啥呢？“苏洵想看我手机我立马躲开，
　　“女人之间聊得话题你凑什么热闹啊~”
　　“好好~咱们晚上去哪里吃呢？”
　　“不做饭了？”
　　“这还做个啥啊？今晚还得加班加点，亲，能有点要求么？”
　　“什么要求啊？你现在都提要求了~”
　　“嘿嘿~这不是促进我俩关系和谐吗是吧~嘿嘿~”
　　“你想提什么要求啊？”
　　“嘿嘿~家主您看啊，我们最近工作都挺累的，嘿嘿~要是我腰酸背疼的时候媳妇您给我按摩下——那多美好啊！”
　　“嘿嘿~你想得美呢~”我现在对他也是没辙，你说按摩这事都能提出来，还那么直接，我也很累的啊！
　　“我就知道您不愿意，这不还有另一个建议吗，我先给家主你按摩，你满意舒服了再给我按摩行不？！家主~”
　　“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一边吃着饭苏洵一边念叨着，快了，就这一两个星期就差不多了，毕竟工作室的大哥跟二哥都是那么的厉害，不出什么意外测试也很快的，唯一怕的就是客户再修改方案，那就完蛋了！
　　我实在不懂他的世界，但是挺同情这一帮编程的人的，都被压迫成什么样了。苏洵连夜忙着，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发了个动态，是深圳还是哪里的编程员加班猝死在卫生间…..害得我睡一会就跑过去看看，端茶送水的，我有时候也担心地问他，别身体扛不住生病了怎么办，苏洵说压力大活动范围小，但是主要靠调节，他说他现在还是很幸福开心的，不是那种很IT的，他也想清楚了，积累多点经验，往管理上面靠，这次要是可以顺利，他们的知名度就会越大，以后工作室发展，他们就有机会选择转型。
　　其实谈到这里，苏洵还是会建议让我不要那么辛苦，我只能看着他笑笑说道，看着他那么忙自己闲着难受，其实是什么，是骨子里还有那份坚持，即使是现在的恋爱，他可以许我任何东西，但是我习惯了，习惯了去平衡，若生活中失去了平衡，我还怎么保持这个骄傲的我。
　　现在我留心来往的人，关注背着画筒的年轻人，也看了一些新画，觉得临摹的太多，少了点特色，如果遇到原创，即使是画风生硬稚嫩的，我也愿意自己买点看看的，现在就是养成了这种习惯：宁要独一无二的原作，不要千篇一律的临摹。慢慢地，大君他们如果遇到有小画家问签约展售的事情，都会找到我，我似乎就成了专门管小画家签约的了，但是倒也不影响我的正常销售。
　　大民最终还是出海了，小嘻妹傻傻地送走了大民；在小嘻妹的感觉里，应该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小别胜新婚，她心里还是期待大民你侬我侬的爱意。但是大民有点浪子心，一转头离开给人的感觉确实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他拜托赵俊帮忙店里，赵俊连连答应，叮嘱小旺听姐姐的话，小旺也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