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爇之

65、背地里“坏话”

　　有些事情平息是因为忘记了，有些事情平息是凭着自己绝地地反抗，还有些事情平息是因为那可能本来就不是关乎我的事情，只是在开始牵动了我的情绪，主观的把事情拉到自己的身上。
　　与我关乎几何？
　　刚到公司，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看着很眼熟的车，一看牌照便知道——这不是家里的商务车吗！谁来了？心里首先想到的是敬叔，又或者还有老爷子……
　　我赶紧赶到公司，不想这么一来弄得大家都觉得我背景怎么样一样，推开门没有看到小苏大君国哥他们，可能他们还没来上班；我赶紧四处地找着，连包都来不及放下！
　　客户休息区没有，展厅没有，透过玻璃看去杨总监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会议室还是没有……
　　从严总和金立办公室虚掩的门缝里，我看到敬叔和金立面对面的坐着，喝着茶聊着。隐约听见敬叔客套的话：
　　“我们家二姐从小就被他爷爷宠坏了，说一不二，脾气倔得很，在这边要是惹什么事情还请金总多包涵包涵，嘿嘿~“
　　“哪里的话，敬叔您见外了，小玥工作方面其实是很安静用功的，倒不像以前小时候那样，呵呵~“金立客观地说着，”现在她给人感觉简单可爱，没有一点家族影子。“
　　“那是那是，二姐一直是老爷子培养的，多少在处事上面包括性格方面都像老爷子，哎，但是这两个很像的人隔阂太深。“敬叔感慨着，这些不是我想听的，就想转身离开；
　　“小玥在这里挺好的，这边的工作她做着也蛮得心应手的，我跟孙老也聊过，毕竟小玥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打算，有些事情也不能强求；”
　　金立停了下，继续说道，“就比如，到那一天她想回去，是谁都拦不住的；要是她不想回去，谁也没法强迫她回去。她对于压力的反抗心理会很大，这样就没必要了。就跟小时候一样，她在我家，我不让她拿我的存钱罐，她跟着我跑着追我，最后我还是乖乖地把存钱罐让给她了，她倒光了里面的硬币，拿着空罐子开心地笑着，呵呵~”
　　存钱罐？听到这个东西，我如梦惊醒般，我有一个瓷的猫咪存钱罐，倒确实是从谁家拿来的，我只隐约记得这个罐子我找了很久，最后顺婶在给爷爷洗车的时候在后备箱找到的……
　　“她看上的东西别人动不了，连他爷爷都不敢动；要是别人给弄坏了，那就个个找着算账！”敬叔这么说我，怎么听着有点背地里说人坏话的感觉，心里觉得毛刺刺的，
　　“但是我们家二姐善良，心好，还大方，有时候有耐心，沉得住气，有时候也古灵精怪，闹腾，怎么说呢，现在老董事长自己都说，家里现在太安静了，以前二姐在家耍啊闹啊，那是热闹，她捡那么多流浪猫什么的，拉的家里四处臭兮兮的，老董事长也不敢扔，嘿嘿，这几年正儿八经都养老送终十几只了，嘿嘿~”
　　“呵呵~这像小玥的风格，她一会儿就能把我们家花园的花剪完，扎成一束束的，说要送给漂亮的新娘子，呵呵~”金立如大哥哥般地笑着，让我这个偷听得很不好意思很尴尬，我小时候怎么这么作！
　　我赶紧扭头回办公室，管你们怎么谈天说地，跟没什么可聊的一样，竟说些我怎么怎么的，这让我多难为情！就连敬叔，也背后说我，不好不坏的，但这样说总归不好吧，得空我就要好好问问他，看他怎么说，嗯，这事我不能不生气吧。
　　不知道怎么的，我主动地把敬叔来了的事情告诉了苏洵，苏洵问我们要不要请敬叔吃饭或者喝茶，我觉得不需要，我跟敬叔太熟悉了，他跟老爷子一样也把我捧在手里般地供着一样，也如父亲一样，见到他都是我提要求吃这个玩那个，他乐意奉陪，不像顺叔，一天三顿离不开白酒，喝完就闹事，要不就来找顺婶吵架，见到我就会问：“小乖，你长大买好酒好菜给顺叔吃不？”
　　“买！肯定买！”我每次都这么回答他，他一听到就大笑着，他脸上老人常说的生死文就越发地深，像是把脸竖着切成了三条；
　　“哎呦乖乖！好好！有这句话顺叔就开心了！”然后转口就骂着爷爷，“老东西，你就让外人赚钱，眼睁睁见自家兄弟穷死饿死！老东西你就是看上那小婆子，老东西！”顺叔好久都是闲散乱逛，没有工作，顺婶养着家，爷爷坚决不让他进厂，说他孬种，喝酒误事！
　　可是也奇怪，顺叔骂我爷爷我却不生气，还呆在旁边看着他笑，他喝醉了，有时候骂得时间久了，顺婶就会右手拿着菜刀咬牙切齿地从厨房跑出来，那架势就好像上去就要把顺叔劈成两半一样，每到这时，顺叔就会往后躲，顺婶就会狠狠地用刀口点着顺叔，咒骂道：
　　“老不要脸的！老东西，不知好歹！你还是人啊！！不积德！！！”
　　“嘛？！我就骂了！”顺叔反驳着，然后转头就又高声朝房子里喊着，“让自家兄弟饿死穷死，你个老东西就有面子了！”
　　顺婶不会劈了顺叔，每到这个时候，顺婶就会撩起衣襟或者围裙，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自己命苦眼瞎，奶奶在世的时候会出来劝一劝，不打紧道：
　　“她顺婶，行啦，他就跟畜生一样不懂事，你就别计较了，进屋吧。”
　　奶奶说顺叔是畜生，顺叔也不生气，反而见到奶奶就嬉皮笑脸地打拱问候着，
　　“大娘今天身体好些吗？嘿嘿~”
　　“大顺啊，你喝酒就不要出来闹事了，给自己孩子留点脸面，回去歇着吧。”奶奶边擦着眼睛便说道，顺叔很听话，连声“哎哎！“就真的回家歇着去了。
　　“顺叔慢走！“我很有礼貌，看完这一出戏，还不忘记给顺叔道别，顺叔这时就会笑嘻嘻地摸摸我的头，
　　“哎呀乖乖真懂事！赶紧回屋去，小心外面大太阳晒到了，乖啊！嘿嘿~“
　　“嗯！“我是该回去了，就如话剧散场般，我似乎在等顺叔谢幕呢！
　　顺叔是流氓痞子式的，敬叔是温和文雅式的，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还有我其他的本家叔叔，只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替老爷子分忧解难，就连区长宗叔叔都会开玩笑这么说：
　　“孙老啊，你这哪是普普通通员工啊，个个都是贴身将军啊！”
　　宗叔想推行区规划，要动到爷爷的厂房跟庭院，新规还没成文，便被扼杀在摇篮里。宗叔与爷爷也是老交情,他想推行的这个区改爷爷也说过，是过于仓促了，不合理。
　　爷爷建厂房在先、建房子在先，都是合法有证的，几十年下来，荒郊野岭也慢慢发展成先进的开发区，让对农时还有依恋甚至是向往的爷爷很是不习惯，所以，从我记忆中开始，家里的基本蔬菜什么的都是出自自己的菜棚子和果园，老家着实没有一个准确概念上的大小，只觉得很大，就连自己大学回去也觉得很大，爷爷买下了老房子四周的地，悠闲地栽种着，敬叔会开玩笑说我们这是英国式的农庄，可跑马溜边；
　　但是在现代，这块地要被多少地产开发商觊觎，但是觊觎也是白搭，老房子听爷爷说是国际友人帮忙设计施工的，所以它看起来很古旧但是很结实，有历史了，也不是一般人碰得了的。再一，在我看来，在老家乃至整个省亦或全国，画布产业做到爷爷这样的也没有谁了，加上他老革命老军人的背景，威震四方！
　　谈起这些，我还是引以为自豪的，但是不会拿它炫耀，低调做人做事，也是家里不成文的规定，姑姑父亲和小叔，没有一个是大老板也没有一个当官，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甚至于我父母房子被抵押，爷爷也只是过问了下，让其自己解决。
　　是应该爱戴敬佩他，还是怎样？如今又有保姆事件，觉得是一发不可收拾了，真如钱钟书先生讲的那样：
　　老年人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没得救。
　　这场火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烧起，客观来说不像他的做法。 “剑老无芒，人老无刚”，这些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爷爷怎么会忘记？？
　　想着想着，时间也不知不觉地过去，敬叔走了与否似乎也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整理着展厅，午休的时候把该关的门和灯都关上，正准备出去时，敬叔来了——果真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