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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六章 演技很到位 ...


  •   小时候的郝清知谈不上漂亮,却十分讨人喜欢。她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几乎没人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而衲衣,却是个例外。

      在郝清知提出想要看看她脖子上的弥勒佛坠子时,她残忍地拒绝了。

      也许是从没被人这样干脆地拒绝过,郝清知当时似乎有点不甘心,坚持要看,最后扯断了她脖子上的红绳。

      后来,郝文波带着郝清知亲自登门道歉,并当着霍家那么多人的面,扇了自己女儿一巴掌。

      那是衲衣和郝清知的最后一次见面,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而她万万没想到,多年后,她们的再次相见,会是因为一个男人。

      尽管衲衣已经做好了见面的准备,但是,病床上的女人还是让她狠狠地吃了一惊。

      不得不承认,郝清知变美了很多,尤其还病着,脸色苍白娇弱得只想让人好好疼爱。

      郝盛文给衲衣倒了一杯温水,又叫过了趴在床头的郝开心:“开心,先和我出去。”

      郝开心不愿意,趴在郝清知身上:“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郝盛文不知道怎么劝。

      郝清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出去和舅伯散散步,待会回来检查。”

      郝开心瘪着嘴,很不情愿地点了头,突然对衲衣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那晚和爸爸一起的阿姨!我爸爸没来吗?”

      啥?阿姨?

      衲衣很不满意这个称呼。

      她年纪轻轻,竟已经晋升成阿姨了?

      衲衣正想纠正她,郝清知突然催道:“开心,出去!”

      她脸上的笑消失了,郝开心似乎就有点怕她,没敢再逗留。

      衲衣也对身后的跟屁虫说道:“小明,你在外面等我吧。”

      霍清明深觉自己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乖乖地出去了。

      病房里没了旁人,郝清知先前还带着笑的脸上,再也没有笑过,只有冷脸对着衲衣:“霍小姐,坐吧,我不方便招待你。”

      她这副态度,衲衣才不觉得奇怪。

      但是,对方是个病人,态度不好,她不能以牙还牙。

      从小有尚蔚蓝做榜样,她也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衲衣瞟了一眼郝清知放在枕边的书。

      看书名,应该是一本网络言情小说。

      郝清知剥了一个香蕉在吃,见衲衣不说话,又清清冷冷地开了口:“他不在,我们也可以敞开天窗说说心里话。”

      衲衣微笑着点头:“你说,我听着。”

      郝清知转头盯着她,细细打量了很久,幽幽地问道:“我以为你会和张泽灵一直在一起呢……为什么会分开?”

      衲衣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怔了怔,便笑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分开了!”

      她坐正身姿,正色道:“郝清知,我不想和你谈过去,谈张泽灵,只想问你,你想做什么?”

      郝清知嘴角露出一抹极浅极淡的冷笑,一口一口,斯文又安静地吃着香蕉。

      直到吃完最后一口,她才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角,又将枕边的书翻开,一边看一边说着:“我不想做什么,但开心想要爸爸,仅此而已。”

      衲衣将椅子挪近了一些,双手撑在床沿,眯着眼看着她,笑道:“那就去找她亲生爸爸啊,干嘛赖上我家帅哥?你们早就结束了!”

      郝清知垂下眼眸,神色慢慢变得哀伤而无助。

      她突然抬头望着衲衣,笑得凄凉:“你知道两年前,我为什么离开他吗?他带我见了他妈妈,和他妈妈说了想娶我,我也很愿意嫁给他,可是,我在怀开心的时候,就被查出患了病,开心生下来也患了这种病……白血病,你知道吗?他有妈妈要照顾,本来就很痛苦了,我不想他再看着我慢慢死去,只能离开……”

      说到这儿,郝清知顿住了,观察着衲衣的表情,见她神色毫无波动,幽幽叹了一口气:“你果然还是冷心肠,听到小时候的朋友生了重病,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衲衣神色不变,只是语气变得低沉了一些:“你有将我当作朋友吗?”

      郝清知一愣,转而十分坦率地回答了她:“没有。”

      衲衣笑了:“既然不是朋友,你需要我来担心吗?在你眼中,我说不定还是个夜叉修罗,心肠坏得人神共愤吧?嗯……最好出门被车撞,每天被病痛折磨……”

      听闻,郝清知苍白的脸上慢慢涨得通红,紧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她:“你心思恶毒,不要把我也想得那样!”

      “好,我心思恶毒!”毕竟她真是个病人,衲衣不能真把人家逼急了,缓了缓口气,问道,“我看你女儿的气色比你好多了,她的病情是稳定了?”

      郝清知的目光闪了一下,道:“之前做过手术,后期再好好治疗,就有康复的可能性。”

      她看了衲衣一眼,笑着坦白道:“哥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我知道我和开心住院治病的钱是怎么来的。你们这些天经历了什么,我都知道。”

      针对之前的一系列事件,衲衣不想对她发表什么意见。

      但是,她有点不明白郝清知这么坦诚相待的原因。

      在她的预想里,她以为郝清知会像小时候那样求她,恳求不行,才会使尽一切手段来达到目的。

      很显然,郝清知不再是从前的小女孩了。

      她的心思比以前藏得更深了。

      衲衣突然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治疗白血病,只有找到了匹配的骨髓,才有康复的可能。

      而骨髓移植成功后,患者的血液DNA也会改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郝开心体内其实有两组不同的DNA。

      之前困扰她的疑问,瞬间豁然开朗。

      “给郝开心捐献骨髓的是帅哥,对不对?”

      郝清知并不否认,目光再次回到书本上,漠不关心地道:“我不知道是谁的,只知道医院突然通知我,说有人给开心捐了骨髓。”

      说完,她又抬头,奇怪地看着衲衣,问道:“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他做什么事都不会告诉你吗?”

      衲衣突然有点没底气了,嘴硬道:“我们之间的事,不要你来操心!”

      郝清知突然十分开心地笑了。

      笑弯了眼,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她心情大好地问了一句:“霍齐娜,我没记错的话,你生日对应的星座应该是白羊吧?”

      衲衣摸不着她的意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与你何干?”

      “当然和我有关!”郝清知变脸比翻书还快,高兴得毫无预兆,“分手的时候,为了逼他死心,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连星座不合这样的理由也说了。最后,我还劝他找个和他匹配的星座,没想到他真找了。当然,我要是知道他会找到你,我当初就不会那样劝他了——你看,他找女朋友都还在和我较劲,你觉得他会是真心喜欢你吗?”

      衲衣歪着头挠了挠后颈,笑着说:“有件事,你可能没有弄明白。”

      郝清知有点意外。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衲衣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皱着眉头冷冷地问:“什么事?”

      衲衣咧嘴笑了笑,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当初是他把我招进他诊所的,但是,是我主动追他的呀!哪怕他当时选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从心底彻底忘记你,但那又怎样呢?谁还没有一两个前任呢?”

      郝清知脸色惨白,紧抿着嘴,幽幽地问道:“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要从你身边抢回他,是吗?”

      衲衣不置可否,挑眉:“难道不是?”

      郝清知笑了,有点同情地看着她,说道:“如果是,你早就没有立场来这里和我说话了。这两年,我有想过去找他,和他坦白一切。可是,他有生病的妈妈要赡养,我不能连累他。我的病拖了这么久,已经没得救了,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才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让开心和他相认,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啊!”

      衲衣现在的心绪如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她想找到各种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孩子和康帅没有丁点儿关系。

      可到最后,她为他设定的所有的假设和可能性都被自己推翻了。

      郝清知似乎压根没留意到衲衣这样反常的沉默,突然抬手将头顶长长的卷发整个取了下来,露出化疗后光秃秃的头顶。

      衲衣双目一缩,格外震惊,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她没想到郝清知那头乌黑的长卷发,竟是假发!

      “你看,我都这个样子了,没必要和你去争去抢。在你之前,他其实来过,想见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就让哥哥拦住他了……”郝清知将假发重新戴上,笑着说,“要是我没病,能活得久一点,我当然不会高兴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他未来的妻子能打从心底接受开心,和他一起抚养开心。”

      衲衣抬起沉重的眼皮,凉凉一笑,问:“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郝清知理所当然地道:“你们目前在一起,我当然要和你说清楚。他是孩子爸爸的事情无可更改,你要是想和他继续走下去,就得接受开心。”

      衲衣觉得有点讽刺,好笑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承认这个孩子?我很好奇,这个孩子既然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了,为什么他完全不知情?”

      郝清知脸上流露出十分抵触的神情,眼神躲闪着衲衣咄咄逼人的目光,缓缓地道:“在他带我见他妈妈前,我们有两年时间都不在一起。他是本硕连读,一边读书一边经营诊所,毕业那一年,他如愿收到了国外一家医院的offer,出发的前一夜,我们一直在一起,想到他要离开很久,我们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有了那么一次,开心就是在那一次之后有的。我本来想给他一份惊喜,可却被查出患有白血病,为了生下开心,我没有第一时间接受治疗,本来打算那个时候就和他分开,可我舍不得……他对我很好,一直说等他回来,就带我见妈妈,我怎么拒绝得了?他要是一开始告诉我他妈妈的情况,我就不会犹豫那么久才下定决心离开他!”

      她看一眼衲衣,见她脸色不好看,放低了姿态哀求道:“霍小姐,只要你愿意接纳开心,以后好好照顾她,我保证死前都不会见康帅!”

      衲衣眯着眼瞅着她,问道:“你为什么怕见他?”

      郝清知一愣,低低地道:“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你们会因为我而分开。你们在一起时间不长,你可能不了解他。他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知道我离开他的真正原因,一定会自责,当然也会伤害到你。”

      “不,”衲衣陡然屈身伸手伸进她背后的枕头下,从里面摸出正在通话的手机,一秒挂断,又重新塞回到了枕头下,“是你不了解他!他心软是真,可不是对谁都心软的!郝清知啊,要不是看在你患病的份上,我真的不想和你这么客客气气地说话。你一面在我面前诉说你值得同情的遭遇,装深情、扮可怜,一面又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要不是看你总是有意无意地扯枕头,我还真的就差点被你对帅哥的真情打动了……郝开心是你女儿肯定错不了,但是,爸爸是谁,你应该最清楚了!”

      郝清知没说话,只是用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她。

      衲衣也没在意,起身道:“我不打扰你了,再见。还有,你以后不要给帅哥打电话了,回去后,我会让他换个号码!”

      出了门,她就叫过霍清明一起出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的停车位里,衲衣见有个人倚在霍清明那辆骚气十足的车前,大步走了过去:“电话里监听前任和现任说话,是不是很好玩?”

      康帅拉过她的手,完全无视了霍清明的存在,将她搂到跟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原来真是只纸老虎,只会窝里横。”

      衲衣不服气地踹了他一脚:“你有没有良心啊?她好歹是你前女友,又是病人,我怎么敢说狠话气她?再说,听她说了那么多你们过去的事,我都快难过死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还损我!”

      康帅凝视着她委屈巴巴的双眼,轻轻将她抱住,转头询问着躲在车尾的霍清明:“霍老弟,车能借我吗?带你姐去兜风!”

      霍清明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好。”

      他尽量不去看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将车钥匙递到康帅手中后,就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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