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霸爱虐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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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人心惶惶，个个自危，今日的梁王殿下暴怒异常——
“啪”的一声，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化为一地碎片，武懿宗瑟缩双脚躲在房间一角，等待武三思怒火平息。“饭桶！废物！百名顶级杀手，居然让贺兰敏之那疯子逃了，这怎么可能？！啊？！”武三思怒吼道。
“叔——叔王息怒，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贺兰兄妹是必死无疑的，谁料半路杀出了——怕只怕是走漏了风声，若真是如此，叔王，你我皆难逃一死啊！”武懿宗壮着胆子为武三思清火，心里却已经怕得要死了。
“走漏风声？——难道是武团儿？能让她背叛本王的就只有——姑母！”武三思只觉后背发凉，能做出如此安排的，绝对不会是病怏怏的姑父，除了武则天，再也想不出第二人。
“呵呵，完了，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权势地位，荣华富贵？”武懿宗苦笑着跌坐在地，无法接受即将面临的命运。
“不争气的东西！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哼！”多亏了明崇俨准备的壮行酒，那百名杀手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回来，就凭武团儿的一面之词，谁敢动我梁王殿下？！
“武三思，你还想要谁死啊？”冷冷的声音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自然是贺——姑母！侄——侄臣不知，不知皇后陛下移驾梁王府，未曾出府接，接驾，还望，还望姑母——”顾不得一地尖利的碎片，武三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形因恐惧疼痛不住颤抖。
“本宫就是太纵容你了，才会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弥天大罪，武三思，谋刺大唐皇妃的罪名可不轻啊。”一身男装打扮得武后更加英气十足，虽只带了武团儿和贴身护卫，却依旧一派王者气派。
“姑母——姑母救救侄臣，此事千万不能告诉姑父，侄臣也是为了姑母在宫中的地位才这么做的啊！”武三思跪爬到武后脚前，哀声乞求道。
“住口！若非你是我武氏一脉，本宫第一个饶你不得！”
“是，是！侄臣多谢姑母不杀之恩！”衣袖拭去额角冷汗，武三思偷偷松了口气。
“不过谋刺秦王和月妃的消息是从你梁王府传出来的，月妃下落不明，陛下哀痛不已，本宫总要给陛下和敏之一个交待，武三思，该如何做，你应该明白。”武后冷眼俯视武三思，语声阴沉。
“该如何做？——侄臣明白，明白！”武三思忽然意识到武后语中深意，虽心痛不舍，却也只得选择自保。
“武团儿，摆驾回宫！”
“是！”武团儿见武三思在武后面前失了宠爱信任，不禁暗暗得意，投向武三思的眼神流露出鄙夷不屑。
“恭送姑母！”
“还有，从今天起，大唐秦王不再是贺兰敏之，而是武敏之殿下。同为武氏一脉，三思，你好自为之。”临行之前，武后的一席话，胜过任何惩罚，武三思难以置信的跪在原地。
第二日，梁王府传出消息，武懿宗因私怨意图谋害秦王，误致月妃失踪，生死不明，事败后畏罪服毒，自尽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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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妃贺兰敏月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祭天大典之后，普天之下百姓皆知，当朝二圣赐秦王武姓，尽显尊贵，然而，皇宫深处轩月斋中，那人却平静得看着花开花落——
承露宫中却不得安宁，武后最终还是要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太平公主。
“敏月不见了，武懿宗死了，敏之表兄忘记了一切，母后，您现在可满意了？——儿臣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您的杰作，所谓王者，就是要不惜一切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毫不犹豫，是吗？呵——儿臣现在只想知道，您真的打算，让敏之表兄的后半生都活在这个天大的谎言中吗？如果他只是一时失忆呢，如果有一天，他记起了一切，母后要如何面对他？！”太平公主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之情。
“你希望他是痛苦的清醒，还是快乐的忘记呢？——利用？本宫曾说过此事本宫自会处理，你最好不要插手。可又是谁让敏月去白白送死的？之儿若是恢复记忆，他除了恨自己，还会恨谁呢？”面对女儿的质问，武后回以淡然一笑。
“我——”太平哑然，是啊，到那时，敏之表兄不会原谅我的，永远不会，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过去的事别再想了，下去吧。本宫决定留敏之在宫中静养，也免得武三思再打他的主意，你有时间就去轩月斋看看他，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个人的哥哥了。”武后以手拂额，闭目养神，留给太平独立思考的空间。
“只属于我一个人？”太平喃喃自语着，一句话激荡着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儿臣告退。”
“媚娘，你会毁了那孩子的。”直到太平离开，屏风后的声音才响起。
“媚娘？回到九郎身边后，你就从未这样唤过我——太平是本宫的女儿，她最终会理解本宫的苦心。至于之儿，有本宫保护，谁也不能再伤害这孩子。”
“太平还是个孩子，只怕等她真正理解时，一切都太晚了。而之儿，如果伤害他的人，就是皇后陛下呢？”
“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救了本宫，后悔誓死追随保护本宫？”
“属下从未后悔过，属下只是不希望——”
“本宫累了，你也下去吧。”如果当年，没有选择回来，也许今日就不会尝到背叛的滋味，也不会绑住了自己束缚了他，可一切已成定局，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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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轩月斋，竹林幽静
“参见公主殿下。”皇后陛下果然料事如神，公主殿下来得可真是快啊。
“王公公，立刻把轩月斋的匾额换了。”月儿，对不起，你也希望敏之表兄可以忘记仇恨，幸福快乐的活下去，是不是？那就不要让他再记起你，永远不要。
“啊？！”见多识广的大内总管王伏灵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公——公主殿下，这轩月斋乃是皇族静养修身之所，这匾额也是先皇的御笔亲书，怎能说换就换呢？”
“先皇已经不在了，这么珍贵的匾额还是供起来的好，立刻换下来！”若论这说一不二的王者威严，当朝皇子之中怕是无人可以比得上太平公主的。
“是，奴婢这就把匾额换下来，不过，公主殿下，换——换成什么呀？”不能就这么空着呀。
“就换成——思萍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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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一片死寂，密室之中，烟雾缭绕
“梁王殿下，关于武懿宗殿下之死，还请节哀。”明崇俨轻晃手中拂尘，试图安慰消沉良久的武三思。
“本王不会让侄儿枉死的，贺兰敏之、太平公主、还有武团儿，你们等着，本王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要为我侄儿的死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武三思阴冷的眸子透着无尽的恨意。
“这才是贫道敬重的梁王殿下，不知殿下有何打算？贫道虽不才，却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明崇俨笑得谄媚。
“自从贺兰敏月失踪后，皇上的病情急转直下，全靠你的仙丹提神，明崇俨，你现在可是当朝二圣面前的红人，还会为本王尽忠卖命吗？”武三思对武团儿的背叛还心有余悸，武懿宗已经死了，再输一次，可就没有替死鬼挡箭牌了。
“梁王殿下放心，出家人知恩图报，不打诳语，若非当年殿下的引荐推举，何来今日明崇俨的荣华富贵？”
“嗯，你记得就好。你要明白，本王那病怏怏的姑父离归天也不远了，到时候，那帮老古董一定会拥立太子，姑母的帝位还要靠我们武家人捍卫，本王的前途那是不可限量的！”武敏之？哼，姑母，您以为给那疯子赐个姓氏，他就会与我们同心同德了吗？您错了，那疯子身体里流得，是贺兰家族的血，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明崇俨，呈贡给二圣的仙丹炼制得如何了？”
“很快就要大功告成了！陛下吃了，必会精神矍铄，不过，呵呵——”
“很好！太平公主殿下的生辰也快到了呢，你该给公主殿下准备份贺礼才是。”武三思盯着眼前的炼丹炉，流露出淫邪的笑容。
“是，贫道这就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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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出声。”太平示意随侍保持安静，却不知众人早已和自己一样痴痴陷入那绝美的画面：静谧幽绿的竹林，凌波荡漾的碧湖，天水相接的画面之中，那修长身姿静若处子，如瀑黑发，素白长衫，随风飘逸，隐约可见那抹暗红——屏息轻声，悄悄走近，待到看清那白得近乎透明的容颜，已是一阵窒息眩目——浓密的剑眉微锁眉头，如墨的睫羽掩住星眸，高挺的鼻梁如刀刻一般，苍白的薄唇轻逸出一声叹息——忍不住踮起脚尖，悄然伸出双手，掩住那微闭的双眸，感觉那睫羽微颤扫过掌心，敏之哥哥，猜猜是谁来看你了？
“太平，你来了？”略带沙哑的嗓音越发醉人，如果可以，太平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讨厌，每次都被敏之哥哥猜中。”太平不情愿的松开小手，背转过身，撅着小嘴佯装嗔怒。
“傻丫头，每次都是一个动作，也不知道换一换。”贺兰敏之摇摇头，轻笑出声，就像另一个傻丫头，每次都是直接扑到自己怀里，也不考虑越长越高越来越重的事实，还有另一个，只会静静的站在自己身边，默默的为自己付出，却不要求任何回报——可是，她们是谁？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一梦醒来，只剩下了自己？“咳咳——”
“敏之哥哥，你的伤还没好呢，又跑出来吹冷风，我送你回屋休息吧。”夕阳西下，春风也带上了寒意，太平揽着敏之的臂弯，轻倚上那宽厚的肩膀。
“屋里闷的慌，我想在外面透透气。”贺兰敏之轻叹一声，目光飘向晚霞映照的天空。
“敏之哥哥，你身上有淡淡的香味，真好闻。”太平闭上眼呼吸着心爱的味道。
“只是草药散发的味道罢了。”皇后陛下一声令下，快要被浸在药罐中了。晚霞微风中，一个小黑点渐渐飘近——
“敏之哥哥，你看，是风筝！一定是宫外的孩子们放得，飞得好高哦！等哥哥养好了伤，也带太平去放风筝，好吗？”太平指着风筝开心道。
“好！”熟悉的约定，却记不得曾向谁许诺，为什么心会越来越痛？
“敏之哥哥，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察觉到贺兰敏之身形微颤，太平紧张地睁开双眸，关切道。
“我没事。”那样关切的眼神似曾相识，不忍让她伤心难过，于是，忍着痛化开一抹微笑，也彻底融化了少女的一颗春心——敏之哥哥是爱我的，母后，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直到永远——
“那风筝落下来了，一定是线断了，可惜，飞不了更高更远了。”断线的风筝失了控制，向地面飘落下来。
“它终于自由了，可喜可贺。”贺兰敏之却是微笑着一声慨叹。
“可是，如果没有那控线的手，没有那根线，它根本就飞不起来啊？”不能飞的风筝，难道不可惜吗？
“如果它从未想飞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趋之若鹜的——他只是想在平凡的大地上过平凡的一世，体味平凡的人间真情，可那操控的手，那牢固的线，让一切都成了奢求，永远不可能了——”和风筝一起坠落的，还有一颗心，失去了希望的心，坠落是必然的结局。
“敏之哥哥，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了，好吗？太平会一直陪着你。”敏之哥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会的，如果他想起了敏月和赛红拂的死，他不会原谅我的，更不会任我这么抱着他，太平自我安慰着，祈祷着。
“入夜了，太平，你该回去了。”终究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她总是不能也不愿去明白，就像月儿一样，月儿？月儿是谁？为什么总会想起她的点滴？为什么每次想起都会心痛异常？有为什么会忘记……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霸爱虐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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