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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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过了端午，熙鸾歇了几天，便是柳湘莲和英莲的婚礼，英莲这次在冯家出嫁，熙鸾给备了十几抬嫁妆，加上柳湘莲准备的，以及封氏的一点银子绣品，凑了三十八抬，小官之家娶媳也就这样了，熙鸾知道柳湘莲暗地有个七品的官身，也不能完全按照平民的标准准备，毕竟以后说不得，柳湘莲和冯紫英也要由暗转明的。
柳湘莲和英莲的婚礼，熙鸾和冯紫英一起参加了，这头送了英莲出门子，那头就先于新娘进了柳家喝喜酒，今日柳家请了理国公的各支族人，知道冯家大奶奶认了英莲做干妹妹，理国公府大太太侯氏，是史氏的手帕交，今日虽没亲自来，到底派了亲儿媳妇柳家大奶奶来了。
“冯大奶奶，我就说谁面子这么大，非得让我一定亲自来，原来是您呀，我就知道，在婆婆眼里，我们这些人，捆一块也不如冯大奶奶得婆婆的心。”柳大奶奶这一辈也和兄长王俟一样，没什么爵位可袭了，只柳大爷不像大哥那么爱读书，遂捡起祖辈的武职，现也在京营任职，还做过三叔王子腾的亲兵，是以两家一直来往还算密切。
原来按理，柳湘莲这样的落魄族人都是上赶着巴结柳大奶奶的，只柳湘莲无父无母，也不大往宗房靠，天天吃酒串戏，柳大奶奶很是看不上，就长了一张好脸，这冯家现在武职到了三品也到头了，没想到王家肯把嫡长女嫁给那个纨绔长子冯紫英，柳大奶奶还暗地里替熙鸾可惜了的，只没说出来而已。
“柳大奶奶这是醋了？回头我跟侯姨说说，让她多疼疼你，免得你老是看我不顺眼。”熙鸾拉着柳大奶奶做了上席，也帮着张罗起柳家喝其他柳湘莲朋友的家眷，毕竟柳湘莲今日只请了一个远房二婶帮忙张罗女眷，见了柳大奶奶和熙鸾也是拘束，熙鸾也没为难她。
“哎呀，你可比小姑子还厉害，天地良心，哪里敢看你不顺眼。我们这柳家兄弟不也是和你们家大爷交好，我就上赶着来了，给你捧场。”柳大奶奶和熙鸾聊了会天，完成婆婆的任务，酒席没散，就被熙鸾送走了，毕竟当家奶奶也是忙，没必要在这些本家庶支处多做应酬。
“倪二奶奶，渊侄媳，你们也来了？”熙鸾在宴会上见到嫁了倪二的胡情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见了嫁给冯渊的胡怡，冯渊和冯紫英续了宗，因冯渊小一辈，是水字辈的，便自称了侄儿，其实两人差不多大小。自从嫁给冯渊，胡怡想是对于冯紫英之前的迷恋不好意思，还是无法释怀，不大和熙鸾来往，又因为冯渊和英莲有那个缘故，也不大上柳湘莲家里来了。这回柳湘莲娶了英莲为妻，胡怡这是了了心事了？
“冯大嫂，我们家倪二和姐夫都来了，我和姐姐的胎都稳了，怎么也得来祝贺柳大哥和英莲妹子不是。”胡情扶着五个月的肚子接了口，后边看着月份差不多的胡怡，只点了头，却也未说什么，仍然像闺中一样，多是胡情出面。
“你们这都有五个多月了吧？可得加小心，快坐下吧。”熙鸾招呼胡氏姐妹坐下，问起最近胡情和胡怡过得如果，看起来倒是还好，只胡怡脸上有些忧虑之意。
“多谢婶子关心了，妹妹五个月，我这有六个月了，只吃不下，没有妹妹看着肚子大。”胡怡接了口，居然也叫了熙鸾婶子，不像前几年了，看来对冯紫英的迷恋是彻底放下了。
“可不是，冯大嫂，我这姐姐你也知道，心思太重，头胎生了个姐儿，这一胎就整天疑神疑鬼，怕还是姐儿，弄得姐夫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胡情头胎是个儿子，这个熙鸾知道，胡情还带着过来见过熙鸾，和沐哥儿差不多大。胡怡只听说生了女儿，却没见过。
“哥儿姐儿都好，渊大侄子不是计较人。”熙鸾也不想安慰，就提了句冯渊。
“可不是，姐夫脾气好，若是我们家那个，早不理你了。姐姐别担心，我看你这胎准是个哥儿，再说，是个姐儿又如何？！再生就是！”胡情脾气爽脆，和倪二颇为合得来。胡怡要是像她一样，就不会这么自怨自艾了。
“也是，再生就是。我没事，妹妹不用过多担心。”胡怡虽还眉头蹙着，却也没接着说丧气话，转头又对熙鸾道，“婶子，我们家那位您也知道，当年和您那薛家表弟，有些龃龉，过几日薛家大爷娶亲，怕是不能去了。”
“这有什么，柳大哥也未必去，我那表弟成婚，也多半只请了柳大哥，只柳大哥怕是也不会去，你们不来往也好。”熙鸾知道，昔年薛蟠因为和冯渊抢英莲，反被柳湘莲收拾了，这些年和柳湘莲关系却不错，却未和冯渊有什么来往，薛家生意上铺子多，冯家确是金陵乡绅，多在土地上经营，也没什么交集之处，可能唯一的交集就是柳湘莲了吧。
“是，我们家爷也说我了，和叔叔家联了宗，也多得叔叔婶子照应，理应多去请安的。”胡怡态度很好的和熙鸾道了歉，道要多上门请安。
“你和你妹妹都大了肚子，这个事不急，等做完月子，你和你妹妹都来，我办席面请你们。”熙鸾可不想看她大着肚子进来请安，有点什么也不好，况且熙鸾其实对于胡怡不来还是很开心的，也不愿意见前情敌在眼前晃荡。
“对，姐姐不用担心，冯大嫂不是那计较人，等生了再说。哎呀，冯大嫂可要准备好酒给我，我这怀了胎，在没沾过酒味了。”胡情知道这些前情，对姐夫姐姐的呆气也是没辙，遂开口打断。
“放心，少了谁的也少不了你的，这么个伶俐人，我可舍不得亏待。”熙鸾对胡情的爽利和高情商，也是一直很是欣赏，只碍于和胡怡那层关系，来往也不大多。
等英莲和柳湘莲三日到冯家回了门，熙鸾又收拾送了薛家的礼，五月二十二便是薛蟠迎娶郭家女的日子。
冯家和郭家倒是没什么来往，听说家里做着点小官了，熙鸾去了喜房见了新媳妇，倒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说话也和气，只不知能不能管得住薛蟠这批野马了。
三姑母薛王氏笑的褶子都出来了，看来是对这门婚事万分满意的。熙凤身体恢复，这次也出席了薛蟠的婚礼，看着精神倒是还好，见了熙鸾和孙氏，姐妹姑嫂们自是一番契阔。
“亏的我们荫哥儿还小，离不开我，若不然跟蘭哥儿似的，住进大观园，花红柳绿的，唉吆，亏的珠大嫂子能忍，也能管得住蘭哥儿。”熙凤庆幸儿子还小，有自己在，不必住进去，都是女眷，也不好住一起，也就是宝玉从小不讲究。
“不是你们荫哥儿小，是你们老太太和二太太眼里只有宝玉，蘭哥儿是跟着你那寡嫂没办法，祖母祖父又不大管。你们家那样，蘭哥儿到底是不是你那寡嫂生的？感觉像是从丫头肚子里来的。”孙氏问起这话，熙鸾一时也被吸引了，转头看熙凤。
“我嫁进去的时候，蘭哥儿出生，我那时候是新媳妇，也没进二房的院子，只听说生了，然后大嫂子就多了蘭哥儿，我当时还为了回门撞上蘭哥儿洗三，懊恼了许久，现在看来也不寻常，因当时家里说是因为我回门，把蘭哥儿的洗三就没大办，满月才见大嫂子抱了蘭哥儿出来，具体是谁生的，这哪里说的准。这几年冷眼看老太太和二叔二婶对蘭哥儿不及宝玉小半，才觉得不大对头，毕竟二婶也就算了，二叔不应该对蘭哥儿也不大关注才是。”熙凤暗戳戳的猜测，现在熙凤是不吝于用再多的恶意揣测二房的。
“你们二爷没点内幕消息？”熙鸾也跟着问道。
“我们二爷哪里好去关注寡嫂，自从珠大哥哥没了，珠大嫂子都不大出门。”熙凤对贾琏这点人品还是放心的，不会去招惹寡嫂相关人事。
“不管是谁生的，现在也是你珠大嫂子生的了，以后得了诰命也得是你珠大嫂子的。”熙鸾很清醒，虽八卦了下，也就是图个乐子。
“姐姐这话实在，也就一说，蘭哥儿读书上比环哥儿开窍，差了一岁，比环哥儿好得多，听说宝玉最差，只家学里不敢说出来，我还是听庶支里的妯娌说的。”熙凤说起家里三个读书的人，进度不一。
“你们荫哥儿今年该开蒙了，你可悠着点，最好是别送去家学了。你们贾家的家学，通说牛鬼蛇神不少。”孙氏告诫熙凤，对贾家家学嗤之以鼻。
“嗯，我正跟我们二爷商量呢，说是打算送去外家张家去，只不知会不会有妨碍，毕竟张家可是前头那位的老师。”熙凤有些担心，张家现在虽说开了书院，圣人也未表现出什么，只是好事者总是会忍不住揣测的。
“我看不会，这几年看圣人行事，颇为雷厉风行又有情义，真是难得，你不必担心，张家不过是老圣人当年迁怒了，前头那位不学好，自然说是老师的罪过，圣人有何可在意的。”孙氏对这些有自己的观点，虽影影绰绰的，但是眼光独到。
“放心吧，圣人哪里还记得张家，张家人在读书上颇有天分，说不得你们荫哥儿也能得些天分，总比放到家学好。只是你们老太太那关，怕是不好过。”熙鸾也赞成荫哥儿跟着张家去读书，只是贾家有个家学，老太太那关，还是要小两口想办法。
“是，回去就和我们二爷参详参详，我现在是信服我们二爷办事有办法了。”熙凤对贾琏也是真爱了，虽为了贾琏，有了些妒妇名声，但总体还是和谐的，贾琏也只一个小小的庶女，还是出生就没了姨娘的，现给了平儿养着，平儿自从得了这个姐儿，也不往贾琏跟前凑，只一心养育起姐儿来。
薛蟠的婚礼，事后听冯紫英说起，听说还请了唱戏的蒋玉函，这个琪官是忠顺王的禁脔，虽也出堂会，却大多在忠顺王府上，今日来了薛蟠的婚礼，据说喝的不少，被忠顺王家奴带回去了。熙鸾不知冯紫英为何突然说起蒋玉函，是有什么挂碍么？
“今日如何说起他？有什么关系？”熙鸾有疑惑，也没憋着，索性问了出来。
“我今日见了他，有些想头，明日找柳兄商量商量。”熙鸾知道现在他想法或是还不成熟，或是不想说了。
“行，知道了，都是你的事情，忠顺王爷那里，要是能用他打开个缺口，圣人日子能好过些是吧？”熙鸾觉得，似乎不好办，世人眼里一个戏子，忠顺王虽宠着，未必看的多重，也未必能有太多有用的消息。
“大奶奶现在很是敏锐，若不是女儿身，我都想纳入麾下了。”冯紫英办事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女儿身也罢了，倒是没啥，我是不愿意用这个脑子在这方面，你可让我歇歇吧。”熙鸾更喜欢阳谋，对阴谋不抵触，却也不愿意费这个心。
“好好，有爷做这个也罢了。奶奶在家官家已是够累了。”冯紫英跟熙鸾耍了一阵花腔，夫妻二人方亲亲热热的睡下，第二日，果然出门寻新婚的柳湘莲去了，熙鸾也只能感慨，这年头是没有太长婚假的。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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