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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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去了南边的柳湘莲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这次还带回了封氏，那个依附父亲封肃过活的可怜妇人。
英儿与母亲见面，都未用多说，两人便抱头痛哭，因两人长的实在是相似的，只封氏四十多岁，已满脸风霜。
续起别情，英莲方知父亲甄士隐出家多年，外祖父也已过身，若不是女婿找来，此刻怕已无依无靠了。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我的英莲，我们可怜的孩子，老爷，老爷，这回你也该放心了。”封氏哭了自己，哭了闺女，又哭了甄老爷，“我的儿，是娘对不起你，这些年没有一刻不在担心着你，你原谅为娘那么小就丢了你。”
“娘快别说了，英儿相信你和爹是不会故意扔了女儿的。现在大爷对我很好，还有姐姐，姐姐也对我很好，我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能碰到我们大爷和鸾姐姐，英儿没想到，快成亲了，能找到亲娘。”英莲满眼泪水擦干，“娘，我们母女相认，是大喜事，快来见见我认的姐姐，冯家大奶奶，鸾姐姐。”
“英儿快别这么说，伯母好，能在成婚前找到你，英儿和柳大哥的婚事也就圆满了。”熙鸾阻止了封氏要见礼的动作，扶了她一把，“快些让伯母安顿了，洗漱一番，再续前情，柳大哥也去歇着吧，冬日赶路，这一路怕是不好走。”
“好，多谢弟妹了。我先去前院，今日就叨扰了。”柳湘莲也未多客套，和英莲封氏点头后，就去了前院歇息，封氏也由英莲带着去了她的屋子歇息。
晚间英莲罕见的没到熙鸾屋里来，托丫头来了告罪，和封氏聊了一晚上，第二天都没能起来，熙鸾自是不会杀风景，吩咐丫头照看好她们母女，开始准备起三月老圣人打围的事。
也不知老圣人是老昏聩了，还是急于表示自己老当益壮，居然下旨勋贵武官们，跟着去铁网山打围，定了三月二十八的日子出发，熙鸾这心里突突的跳，总感觉要出事，只能将冯老爷父子要带的武器马匹衣物，一遍遍的打点检查，弄得冯紫英也有些紧张感了。
“这回就是圣人为了哄老圣人高兴，叫跟着的除了咱们老爷这种闲着的武官和那帮废物勋贵，就是些纨绔勋贵子弟，能有啥事。”冯紫英对熙鸾的紧张，只能安慰，也不大敢触媳妇的霉头。
“总觉得不大安全，不会有什么猛禽吧？”熙鸾还是不放心，再三确认。
“到底是妇人胆子小，莫说铁网山早就被梳理了好几遍，就是有猛兽，有爷在，还怕老虎熊瞎子之类的不成！”冯紫英对自己的骑射功夫，一直是自信的。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要瞎说，那你答应我，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别逞英雄，我也不指望你封侯拜相，平平安安就好了。”熙鸾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那拖后腿的，说了后，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答应你就是，早就知道大奶奶是敞亮人，咱们夫妻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了，爷也没想着封侯拜相。”说是这么说，冯紫英为了安熙鸾的心，把那帮江湖兄弟和柳湘莲也带上了，充当冯老爷侍卫的缺额，弄得冯老爷觉得自己这儿子怎么突然讲究起气派来了，转念又想或许是上头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
冯紫英和冯老爷父子出门后，石氏仍然专心念经，最近不止念佛经了，又通过几个老诰命认识了几个道婆，偶尔也在家做做法事，熙鸾虽不信这些，也无冒犯之意，每次都好酒好肉招待了，也不阻止石氏花钱在这些人身上。
这次父子一起出门，石氏又请了道婆回来祈求平安，熙鸾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直到荣府传来煕凤和宝玉疯魔的消息，才想起最近似乎这些道婆太过活跃了些，想起赵姨娘和马道婆的勾当，暗怪自己因为冯紫英出门的事乱了方寸，居然忘记了这码子事。
一头去了贾家看望两个人，主要是煕凤，却已有癞头和尚出面，两人傍晚就醒了过来，另一头熙鸾可等不得以后，已经找了胡情家的倪二帮忙，去城西把马道婆控住了，却并没有打杀了事，只等冯紫英回来理论。
熙鸾在贾家进门的时候刚好是赖头和尚出门之时，癞头和尚挡住了熙鸾的轿子，熙鸾无奈拉开轿帘见了他，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女施主一向可好？”癞头和尚看向熙鸾的目光似乎是满意的，又似乎是无奈的。
“大师方外之人，过来解救了舍妹，冯王氏感激不尽了。”熙鸾不想说其他，只感谢他出现救了熙凤。
“施主尽知，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只女施主请小心应对，警幻那里，怕是想要将这梦境引回原路，贫僧和道人也是受人之托，却也不好过多干涉，女施主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岂是人力可违。”癞头和尚说完一番话，也不等熙鸾回应，便转头朝外走去。
“多谢大师了，冯王氏平生不做亏心事，便不怕半夜被敲门！”熙鸾也发觉，似乎因为自己和史氏王俟活了下来，王家以及王家相关的人家，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宝钗，比如黛玉，比如英莲，又比如重生的大嫂牛氏，只不知，大嫂近年多病，是不是警幻因她出现蹊跷搞的鬼，还是大嫂自己的问题。
熙鸾想来，似乎母亲史氏和大哥王俟都有危险，毕竟，他们的命运也改变了。熙鸾从贾家出来，便回了娘家。
“我的儿，怎么回来这么突然，也不送个信，你妹妹醒了没。”史氏见闺女突然回来，有些奇异。
“娘，没事，妹妹已经醒了，喝了粥，我看是不大妨碍了。有位高僧说要养着三十三天，过后就好了。我担心你，所以回来看看。”熙鸾自然不能说担心她和大哥大嫂的安全，只好借着熙凤的事情说事。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沐哥儿呢？”史氏问起外孙子，怕孩子在家无人照应。
“我出门已经托付给婆婆了，男孩子，不用那么娇惯。刚才已经让回去送信了，今个我就不回去了，在娘这里赖一晚。”熙鸾见史氏精神尚可，便撒娇起来，“娘，听说大嫂又病了，我也去瞧瞧她，最近也没顾得上。”
“唉，去吧，你大嫂这一年有八个月得在床上躺着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好，只苦了我的孙女儿了。”史氏对这个儿媳的无奈，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心累。
“好了娘，我先去看看她，免得大嫂多想。”熙鸾出了史氏的院子，就到了后头大哥和大嫂的第三进正房来了，早有丫鬟等在门前迎接，熙鸾进门便见牛氏挣扎着要起来，忙过去扶了她，靠在床边软枕上。
“大嫂起来做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能累的你还得起来。”熙鸾见牛氏已是皮包骨，早已不见当年的好颜色，一时也有些唏嘘。
“不碍着什么，我这就是还有一口气挨日子，不到点，不敢死啊。大妹妹最近可好？恍惚听说二妹病了？”牛氏一段话，断断续续的，歇了好几气儿，熙鸾都替她累。
“好着呢，大嫂身子不好，就别操心别人了，早日养好了身子，耀先和两个姐儿，可都靠着你呢。”熙鸾怕牛氏一过身，大哥必是要续弦的，大哥于后宅上，毫无心得，史氏也没什么战斗力，万一娶回一个暗里精明厉害的，耀先和两个姐儿，日子就不好过了。
“是呀，都靠着我呢，我可不能让那……我可不能现在就死，我得看着我的夫，我的儿，大妹妹，姐姐为何总是这么命苦，既然已命苦了，为何给了我希望，又还是逃不脱这命苦的结局。”牛氏一个重生之人，为何过成这样，熙鸾也不知，只知道，性格决定命运，若是她上一世也是这个性子，那重生回来不改了，即使遭遇不同，命运却未必不相似，只熙鸾也不能说这个给她听，她也听不进去，只希望，她能多撑两年，待耀先成了家，就好些了吧。
“姐姐别多想，大哥和孩子们都挂着你，家里也没有谁能代替大嫂，大嫂想开些吧，若不然，大嫂你这身子，唉。”熙鸾虽未说出来，牛氏也听懂了。
“我这毛病是几辈子都改不了了。大妹妹，我知道你是好的，若是，若是我等不了几年，还望大妹妹帮你侄儿侄女，找个好媳妇、好归宿。”牛氏怕自己时日无多，居然开始了托孤的戏码。
“大嫂放心，我和西府大嫂子会看着的，娘年纪大了也不耐烦这些，大哥也做不得这些，我们不帮侄儿侄女们掌眼，还能谁来。大嫂你快好好歇着，我看大哥今日也快下衙了，必是要来看你的，你先歇歇，我去看看侄女们去。”熙鸾一口答应下来，牛氏似乎是放了心，点头后，熙鸾就出门回了史氏的院子。
晚膳时，大哥来史氏院子请安，顺便和妹妹一起用膳。
“大哥可先去看了大嫂？”熙鸾见王俟进来，先问了牛氏。
“去了，已喝了粥，歇下了，我听说妹妹过来了，你大嫂现在这个样子，也招待不了你。便过来看看，顺便也给娘请安。”王俟这么板正的人，能先去看她，而不是来史氏这里请安，已是难得了。
“我好着呢，我儿今个累了吧，快摆膳吧。”史氏忙命摆膳，一旁下了学的耀先，带着榕姐儿、椿姐儿跟跟父亲见了礼，也跟着坐下了，一桌子六个人，王家的确是人丁不旺，史氏却是很满足了，多吃了一碗饭。
饭毕，虚岁已经四岁的椿姐儿，给祖母父亲姑母哥哥姐姐表演了新学的童谣，得了好几个礼物，开心的笑了起来，从出生就没怎么见过生母的椿姐儿，无忧无虑，过得很是开心，已经七岁的榕姐儿和十一岁的耀先，知道母亲病的厉害，都是少有笑容，有些少年老成之感。
晚间，熙鸾和母亲一起睡在母亲的屋里，也不知是母亲房里点了香的缘故，熙鸾罕见的做起了梦来，熙鸾在梦里懵懵懂懂，却有些了悟，今日见了癞头和尚，晚间就入了太虚幻境，警幻已经失去耐心准备除去自己这个异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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