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死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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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之内，一切与鬼有关的能力、术法都会失灵，就连鬼怪本身，也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这里。
看到陆尺忽然亮起的眼眸，孔爵知道，自己成功说到了对方想知道的事。
非常好。
陆尺的确有些意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餐厅应该是受到了他所在的原世界影响，对于孔爵的位面来说，的确是另一个世界的范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孔爵笑着看他，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意思，陆先生似乎还知道很多他意料之外的事，“怎么这样问？”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晚餐也是。陆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想要得到信息的话，必然也要拿出对方想要的信息来交换，孔爵看着年轻却不是傻子，自然懂得利用手里的筹码。
陆尺并不担心透露天机，只是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怕是很难讲清楚，说出来了，对方也不一定会信。
“因为我知道最近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怪事，这个餐厅应该只是其中之一。”
略微思索过后，陆尺选了个较委婉好懂的说法，“打破常规的怪事，往往还意味着灾难，有能力的人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这么严重？”灾难什么的，孔爵倒是没想那么远，“餐厅的确是不久前新开张的，大概俩月吧，很快就被我们发现这里磁场的奇特之处。”
两个月。陆尺垂眼思索了片刻，“这个餐厅的情况是从前没有过的吗？”
孔爵给了肯定的答案。
这么说来，多半就是位面融合导致的了。要么是两个月前，位面就开始互相影响，要么就是融合之前，两个位面的时间流逝不同步。
很轻的敲门声响起，开始上菜了，一个像是衣柜的拉门被打开，服务员托着托盘来到屋内，打开半球形的金属盖子后露出两道开胃小菜。
孔爵面前的是他喜欢的酸甜口，食材是野生松茸，摆盘很是精致，却不像外面那些高档餐厅一样过于追求美观而分量太少不经吃。陆尺面前的，则是看似普通的面包，但更加偏中式，配的是肉酱，和浓郁天然的麦香混在一起。
陆尺尝了一口，而后露出了些讶异神情，险些忘了要说的话。倒不是这里的面包多美味，而是这样的口味，他已经近千年没尝到过了。
注意到他的神情，孔爵很是得意，仿佛比起眼前的美食，取悦眼前的人更能够提起人的兴致。
“这里的食物原料都很讲究，食材都是自己种、自己加工的，就连大部分的调料、香料也不会从外面买，讲究纯天然，无污染，还原食物最原本的味道。面包的话，也是餐厅自己种的小麦，用古时候的那种石磨磨成面粉做的，然后再加工成细白面，除了石磨是驴拉的，其它过程都是纯手工完成。怎么样，味道还满意吧？”
怪不得味道这么让人怀念。
陆尺放下筷子，粉红的唇线勾起笑意，“是啊，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年代，吃到这样用心的食物。”
就连肉汁都是没多少乱七八糟的味道，很是鲜美，让他想起了以前的生活，那时候的社会的确是孔爵口中的古代，而生活在那时候的自己，也是梳着长发，身着长袍的古代人。
他隐隐觉得，不光是食材独特的味道，更多的是这道菜的美味，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吃了，可又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吃的，那么多年以前的菜肴，又怎会一点都不走样的流传到现在？
之后上的一杯米酒，更是加深了他的怀念感，仿佛在很久以前，也喝过同样香醇的这样一杯酒。
孔爵喝的是某种花酿造的酒，虽然尝过了不少美味，倒是没猜出是哪种花。准确来说，是被陆尺的笑容晃着了，什么味儿都没品出来，只觉得喉咙干得很，咕咚两口就把杯里的酒当水喝了，直接浪费了大好美味。
喝完酒润了嗓子，孔爵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古朴的长剑。
剑身不长，通体木质，他将木剑摆在桌边，让孔爵随意把玩，“这个东西，大概就能证明我刚才说的。小陆既然是能看见鬼的那一类人，应该就能明白我没有骗你。”
陆尺拿起木剑瞧了瞧，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非要说的话，就是剑鞘上雕刻的花纹很是合他的胃口，翻过来看，还能发现上面刻着一个繁体隶书的‘陆’字。
普天之下姓陆的人多了去，且抛开姓氏讲，这个字还是数字6的大写，倒没什么可在意的。
孔爵提醒道，“拔出来试试看？这把剑原本是个法器，像我们这种有力量的人都能拔出，但因为是在这样一个磁场奇特的餐厅里，想要拔出它就很难了，等离开这里，就会发现拔剑变得轻而易举。”
是吗？
陆尺来了些兴致，也许是过去修过战神的本能作祟，也许是眼前这把木剑太讨人喜欢，他右手一把握住剑柄，左手抓住了剑鞘，当下就试着把剑拔出来。
那边孔爵还看戏似的瞧着他，在剑鞘松动一寸，露出一点木质的锋利剑身时，眼里多了分笑意，果然，小陆不是普通人。
当剑身露出六寸时，他的笑意转为了惊喜。天才，眼前的人不可貌相，绝对是难得一遇的天才！看起来明明不像圈里的，却力量强大，是最适合改行做驱邪师的人！
到剑身颤动着，发出隐隐嗡鸣声，拔出一半长时，孔爵险些惊得站起身来。要知道，就算是在圈内公认天赋最好的自己，也只能将这把剑拔出一半，再也不能更多了！
可自己分明是自幼就开始锻炼驱邪之术，才能有如今的强大能力！
再看陆尺，虽然动作缓慢，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剑已经拔出了一半，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奇又困惑地看着手中的剑，仿佛并不理解它为何会是这样。
那神情不似作伪，这样的事，也完全无需作伪。
也就是这时候，孔爵下定了决心，这么个稀世罕有的大宝贝，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自己绝对不能放手！
就在陆尺将要继续拔剑，一瞧其中端倪时，送菜的敲门声又响起了。他没再继续，直接将剑收了回去，放在一边。
这正襟危坐只为等吃的模样，落在滤镜比脸皮还厚的孔爵眼里，倒是显得乖巧可爱，绝世名剑就这么被放在一边不理了，也成了超然脱俗的表现。
吃着主菜的功夫，孔爵一改原本慢慢来的打算，没有保留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没有任何保留。期间因为一口一个‘小陆’叫得太顺口，听着太像‘小鹿’，被陆尺及时制止。
“你可以叫我陆尺，近在咫尺的尺。”
“好啊，陆尺。”
关于鬼怪的那些和陆尺猜得差不多，人死后若是心有执念就会化鬼，还有一群孔爵口中的‘圈里人’，其实就是驱邪师的圈子，是一些有天赋的人处理这些鬼怪，以免乱世。
因为鬼怪的存在还是为大部分人不知道的，也不能被普通人知道，孔爵会在每次驱邪时特意在旁边放个摄像机，一旦被普通人撞见了，就伪装成是拍恶搞视频吓人的。这么一来，大部分人都会相信孔爵的说辞，最多是不满地发发脾气，而后就离开。
“你不是说，普通人看不见鬼怪么？”
“在鬼袭击人的时候，以及驱邪师驱邪的时候，是鬼怪力量的顶峰，普通人也会有一定几率暂时看到鬼怪，就算看不到，也可能察觉到这些鬼弄出的动静、痕迹，万一闹鬼的事传出去就不好了。”
说到这儿，孔爵还搬出了自己那个摄像机，给陆尺看起了今天拍到的东西。
本以为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是真的拍摄到了东西。
“看这里。”他将画面暂停在一处，想了想，又往前调了调，屏幕上是恶鬼，以及恶鬼身上正在结果的藤蔓。
陆尺看了他一眼，发觉孔爵似乎是怕恶心到自己，特意让画面停在了恶鬼身上的‘肉瘤’还没长出来的一帧，还挺有良心的，知道考虑别人的食欲。
孔爵还指着摄像机的屏幕呢，一转头，却发现陆尺没看屏幕，而是微笑着看自己呢，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俩人因为凑在机子前挨得很近，是低头就能亲上的距离，孔爵的脸红也落进陆尺眼里，他没多想，以为只是自己凑太近了，便直起身子向后靠了靠，淡定地点头看向屏幕，“看到了，很神奇的东西。”
话说得模棱两可，可以指画面里的藤蔓，也可以说是恶鬼的出现很神奇，就看孔爵怎么理解。如果可以的话，陆尺很乐意保留自己能看到藤蔓的这件事，先等孔爵自己说清楚更好。
被他一笑弄红了脸的孔爵智商直线下降，干咳了一声，也没注意到这话的歧义，直接解释了起来，“这是因果藤，借助录像、镜子一类的东西，更容易看清楚，每个人身上都有的，我就是顺着这个东西一路找到了这个恶鬼，还连带发现了你。”
“因果藤？”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这是圈里的前辈给起的名字。”孔爵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大部分人需要借助各种工具才能看到它，比如录像，算是驱邪师判断一个鬼该不该立即斩杀的依据吧，像他这样的，基本上是典型的烂透了的典型恶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死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