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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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在幻海斜街混了这么多年，有人缘，自然也有敌对。他还磨蹭着放不下脸面当众道歉，底下有跟黑镜结过梁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始起哄：
“是不是个爷们儿！是爷们儿就痛快儿的！”
“有脸撒泼，没脸认错吗？”
“愿赌服输！快点儿的吧！”
Echo心一横，夺过麦克风，破罐破摔式道歉：“前几天，我在很多人面前，说了一些侮辱易然和周旋的话。我嘴欠，我道歉！”
说罢，脚尖还向着观众方向，只有上半身歪着向易然二人草草鞠了一躬。
“另外，我在没有任何事实证据的情况下，造谣，严重损害了Empire队长林唯、和盛世老板盛总的名誉。我为自己的不当言行深刻反省，并向二位致以深深的歉意。”
说完以上内容，Echo就把麦克塞回给姜老板，冲下舞台，拨开人群，逃命似的消失了。
自家队长跑了，黑镜乐队其他成员更是挂不住脸，也都灰溜溜地下台跑了。
“事儿了了，大家都散了吧。赶紧把家伙事儿都搬回去。准备开店。”姜老板开始指挥散场。
把麦克风递给自家店里的员工，姜老板转身看看还一脸做梦模样的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笑道：“听说因为你们俩的关系，零点的生意近来很火，我还想着哪天去看看。今天看了，远远超出我的意料。”
他顿了顿，问：“怎么样，要不要来Destination驻唱？”
映着漫天云霞的幻海很美，美得恍若一场梦境。
少年们呆呆地看着姜老板，不敢开口。
怕一出声，梦境就会破裂。
“需要想这么久吗？”姜老板笑。
周旋无比激动地晃易然的手。易然也难掩激动。
可在张口后，他猛地刹住即将脱口的应承，转而诚恳道：“姜老板，感谢您对我们的认可。我们知道，能入驻Destination是这条街上无数乐队的梦想和荣誉。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样！但是……但是零点的徐姐对我二人有恩，我们……”
易然下意识地抓紧周旋的手。已经明白易然想法的周旋用力回握住他的，点头以示支持。
“我们，还不能离开零点。”易然说。
姜老板颇为意外。
拒绝Destination的邀约，这是他20多年来遇上的第一个。
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将这两个少年拒之门外。
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易然肩膀，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而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易然和周旋静静站了几秒，相视一眼，猛地将彼此紧紧拥入怀中。
他们从彼此的胸口听到了和自己一样剧烈的心跳。耳畔灼热的呼吸，是和自己一样澎湃的心潮。
周旋：“我们赢了。”
易然：“是啊，我们赢了。”
周旋：“先是拒签盛世，现在又拒绝Destination的邀约，我们两个真是疯了。”
易然：“是啊，真是疯了。”
周旋：“我就说你是最棒的！”
易然：“我们是最棒的。”
人潮向着街道慢慢流散，少年们一直站在观景台上，静静相拥。
直到易然发现好几个女孩儿正站在远处拿着手机拍他们。
他赶紧拍拍周旋，叫他放开。
见二人终于拥抱结束，一个女孩儿壮着胆子走过来，“易然、周旋，你们好！能、能合个影吗？我从去年7月，你们刚入驻X站的时候就关注你们啦！超超超～喜欢你们两个的！”
少年们相视一眼，失笑，“好啊，当然没问题！”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服务态度良好地陪着自己的小粉丝们在幻海观景台上拍了许久的合照，易然终于发现一直站在远处一脸慈母笑地注视着他们的徐姐。
“徐姐！”易然二人跑过去，“我们赢啦！”
徐姐满眼喜欢地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我都看着呢，你们两个真的棒死了！”说罢，徐姐又忍不住捏了捏易然的脸。
“我看之后姜老板还单独跟你们俩说了什么。说什么啦？”徐姐问。
周旋兴高采烈地回道：“姜老板……！”
“姜老板也说我们俩的表现不错，要我们俩再加油。”易然把话头抢过去。
徐姐颇为不忿道：“现场这么炸，就一个‘表现不错’？他目的地的乐队也就这样了吧，要我说还不比你们俩呢！”
她抬手揉揉易然的头顶，满是遗憾道：“我还满怀期待地以为，他想叫你俩去目的地呢……”
似是自觉说了丧气话，徐姐急忙开朗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说不定是他那目的地最近入驻的乐队太多了，都快排不开了。照你俩今天这表现，进目的地迟早的事儿！”
易然周旋偷偷相视，默契一笑。
“走走走！先回去请你俩喝一杯！庆祝今天的完胜！”徐姐高兴地招呼少年二人回“家”。
易然和周旋一左一右地挽着徐姐胳膊，街道尽头的夕阳将三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身后，是灿烂的漫天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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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幻海斜街八公里外的盛世繁景大厦，没有开灯的练习室显得有些昏暗，只有落地窗外的漫天云霞在墙壁上洒下昏黄的浮影。
六个男人或站或坐，谁也不说话，如同陈列在艺术馆里的雕像。
四个小时前，林唯把乐队成员和经纪人褚怀生都约在一起，跟他们说，他要回去继承王位，不玩儿摇滚了。
除了陆南之外的其他三个队友都当笑话听，只有褚怀生很认真地问了几句。林唯半笑不笑地说家里的老头子念得他头疼，何况也出来玩儿这么多年了，该回去干正事儿了。
队友们不笑了，褚怀生快哭了。
“那10周年巡演怎么办？”公司的宣发都开始了！
“改告别演唱会吧。”
“粉丝那边怎么交代？”
“所以才把你叫过来一起商量啊。”
从最开始的勉强维持风度、到后来的互相问候族谱、再到最后的沉默，经过长达四小时的友好交流，褚怀生认命似的点点头，说：“我去跟盛总说。”
林唯伸手搭上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半是叹息道：“还是我自己去说吧。”
他插着裤兜，从残存的黄昏余光中走进暗影，然后是房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陆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他说：“我去下洗手间。”然后逃命似的快步走出房间。
自动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陆南俯身贴着洗面池，一捧捧地接水往脸上狠狠地扑着。
差点自己把自己淹死的时候，陆南终于停下来，直起身。镜子中是狼狈万分的自己，眼眶和鼻子红得像是狠狠哭过了一样。
还有单手插着裤兜，斜倚在门边，静静看着他的褚怀生。
“是你吧？”褚怀生问。
陆南：“……”
褚怀生：“真正要放弃摇滚，放弃Empire的那个。”
陆南收回视线，垂眸盯着满是水渍的洗面台。
褚怀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仰头盯着棚顶刺目的顶灯说：“我给Empire做了10年经纪人，这队里谁都有可能说不想继续玩儿摇滚了，只有林唯不会。”
他把视线重新移向陆南，“不过我也理解你。追着一个不可能回应的人这么多年，确实挺累了。有合适的，确实该这么选。只有一点——如果觉得婚后生活无聊，随时联系林唯。他一定很愿意重组Empire。”
说罢，褚怀生推门离去，徒留陆南一个人在水池边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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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平凡驻唱生涯的第四天，易然二人一到店，就看到徐姐叠着腿坐在后勤室，一副专门蹲守二人的模样。
面色不虞。
易然二人不明所以地相视一眼，小心问道：“徐姐？”
徐姐冲二人勾勾手指，少年们乖乖上前，徐姐上去就毫不留情地照着每人头顶拍了一巴掌，“为什么拒绝目的地的邀约？”
“啊？”易然转转眼珠，“徐姐，你听谁说的？”
“什么听谁说的？整条街上都传开了！能耐了呀，你们俩，目的地都看不上了？干嘛？贪我这儿的免费饮料，想赖在这儿喝一辈子？”徐姐故作生气。
“是呀，徐姐亲手调的酒最好喝啦！”易然赶紧陪笑，过去给徐姐捏肩膀。
周旋也凑过去，单腿跪下，准备给徐姐捶腿。
“去去去！”徐姐把二人赶开，终是绷不住，百感交集地叹道：“你说说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呀……我就是喜欢你们两个孩子，我做的那些，也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儿，用不着你们这么……”
“徐姐，在我们追梦这条路上，您就是我们俩的再生父母。”周旋认真道。
徐姐故作惊吓状，摆摆手，“我可没你们俩这么大的孩子！”
她起身牵起少年二人，“走！跟我去找姜老板！我这儿打今儿起，不收你们俩了！”
“哎！徐姐！徐姐！”
易然二人想劝阻徐姐，但最终还是屈于徐姐的“淫威”，不得不跟着徐姐去Destination。
不成想在路上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姜老板。
“哎！你们这是要去哪？”姜老板扬手随意打了个招呼，主动走过来。
他身后跟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一身休闲西装，特别商务范儿，与整条街的气质都格格不入。
“姜老板！我正带这俩不懂事儿的孩子要去找你！”徐姐把易然二人往前推，“我那儿庙小，求您把他们俩收了吧！”
姜老板两边看了看，笑起来，“巧了，我也是带朋友去找你们。”
“这位是——？”徐姐看向那个中年人。
姜老板介绍道：“景明的制作人，老游。”他看看易然二人，又看着徐姐笑道：“你就是把他们俩塞过来，怕是也在我那儿留不住了。”
隐约明白了什么的徐姐和易然二人：“！！！”
姜老板四周看看，“街上说话不方便。这儿离我店近，回我店里说吧。”
徐姐立马把少年二人推上前，笑道：“那你带他俩去谈，我就不去了。”毕竟她只是个外人。
不过，在离开前，徐姐还是扯着易然他们千叮咛万嘱咐：“景明可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音乐厂牌！签了景明你们俩就飞了！好好跟人家谈，必须把合约拿下！知道不！”
说完悄悄话，徐姐重又托孤般地把少年二人推上前，“游先生，他们俩都还小，要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还麻烦您多担待着点儿……”
说罢，又祈求般地看向姜老板，“姜老板，也拜托您了。”多帮他们两个说说好话。
盛夏的晚风拂过，易然和周旋看着身着旗袍的绰约女子，站在灯红酒绿的幻海斜街边，向着自己身旁的男人们郑重地欠身施礼，不由得眼眶发热。
“徐姐……”
姜老板上前把人扶起来，笑道：“难怪这两小子会直接拒绝我的邀约。你这老板娘当的，都比得上亲娘了。”
辞别徐姐，少年们梦游般地跟在姜老板他们身后，不敢相信自己的预感。
那可是景明！不是“数一数二”，根本就是“首屈一指”！Empire的所有单曲和专辑，全部都是在景明的顶级录音室里录制，也是盛世联合景明发行的！
他们两个刚出来闯荡摇滚圈的，何德何能，就被圈子里的第一大厂牌给看上了？
“然子……”周旋一直在紧张地捏易然的手，贴着他语无伦次地小声说：“景明……要签……啊？”
易然让他闭嘴，先别说话。
以免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事情并没有什么意外，游四方就是来找少年们谈签约事宜的。
只不过，并不是以景明的名义、作为唱片发行公司与易然二人签约，而是以景明旗下、专门做艺人经纪的子公司签约。
易然二人有听闻过“经纪公司”、“唱片公司”、“版权公司”等等说法，也隐隐约约明白既然叫法不同，所管辖的范围和功能也不同。所以他们认真向游四方请教了一下相关问题。
游四方耐心解释说，若是不同的公司，那区别还比较大。不过放在景明这儿，其实就是一套班子、不同牌子。早年还是发行唱片、磁带、CD那会儿，景明一直专心做发行。但是现在时代变了，景明也想拓展一下业务边界。之前一直是与Empire这样的知名艺人合作，但是现在，他们也想培养自己的艺人，所以就成立了一家专事艺人经纪的子公司。
“所以，如果将来我们出单曲、出专辑，也是用景明的录音室？由景明发行？”易然不太确定地问。
游四方觉得有点好笑，“当然。自己家就有顶级录音室和发行渠道，怎么还要跑别人家去？”
易然与周旋相视一眼，愈发激动了些，“那、那……Empire来录音的时候，我们能……去参观吗？”
游四方瞬间了然，笑道：“参观是没法儿参观的，不可能让你们进去，影响录音效果。”看着少年们有些失望的神色，他又话锋一转，“不过每次出新歌前，Empire会频繁出入我们的录音室。那段时间里，很容易见到他们。”
易然和周旋满脸雀跃地相视一眼，异常兴奋道：“我们签了！”
游四方一哽，“你们……都不关心一下合约条款里的利益分配和版权划分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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