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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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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喆的男朋友叫朱一诺,两人交往时间不短,到下下个秋就整好七年。
朱一诺是个富二代,家里做房地产生意,唯一不缺的就是钱。
他大学时候也创业要证明自己,选择最苦逼也最好赚钱的游戏行业,后来真砸中了两款大作,钱哗啦啦的流进口袋,多少也算年少有为。
其人今年三十五,身材高大挺拔,气质硬气俊朗,大写的男神钻石王老五。
虽然朱一诺早就收山当起居家男人,但是桃花从来不曾断过,据说从中学开始到现在的桃花加起来能绕二环一圈。
只不过,朱少爷从小就性向明确,喜欢可爱的男孩子。
而巧的很,张喆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他身高176,体重一百三,皮肤白的女孩子妒忌,长相好的是人就妒忌。
张喆男生女相,细长的眼睛一眯特别招人,性格开朗,脾气火爆,从小打架基本没输过。
后来大学念设计,大学毕业正好在一家游戏公司上班。
可能长相太招人,上班第三天就被老板堵在茶水间调戏,他被吓的够呛,妈呀一声三两下将老板揍翻在地,回工位上抓起包就跑了。
那时候,张喆的爱好还是女。
以至于到多年后的现在元末还在后悔,觉得是自己影响了正常性向的张喆,让他同自己一样走上了这条并不好走的路。
但是说实话,张喆弯了这件事情,其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全是朱少爷坚持不懈努力的结果,因为一见钟情,所以硬生生把张喆从钢管直男掰弯。
朱少爷对小白兔张喆一见钟情,虽然后面知道了白兔其实是个霸王龙,奈何芳心已经交了出去,于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坚持了三年多,在张喆的面前,最终由那个“动手动脚不是好人的变态”,变成了“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觉得不接受就对不起他的好人”。
后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张喆跑到元末末家蹭饭,那正好是许震庭工作不顺看不顺眼元末比他能干作天作地的时候。
这样一对比,温柔多金又多情的朱一诺的优点就不要太多。
张喆不像元末那样考虑对方心情说话做事特别谨慎,他暴躁的拽着许震庭的脖领子交代了二十分钟好好对我弟不准作妖的狠话,然后,将脆弱的许.小可怜.震庭丢给元末,自己则拎着伞走进风雨里。
他低头想着这次许震庭应该就老实了,又想雨真的大呀,不知道元末末这把小花伞能不能顶用,也不知道车好不好打?
然后一抬头,就见朱一诺的车打着双闪停在单元门门口。
他打开车门撑伞出来,叫:“张吉吉,快过来,我送你回家,你个小混蛋,也不接我电话,知道我多不放心吗!”
张喆眼圈一红,顺手就把手里的伞丢出去扑到朱一诺怀里。
那一刻他想,就这样吧,就是他了,管他男的女的。
那是最开始,他被感动的爱情。
然后六年里,他和朱一诺共同生活,彼此习惯到了骨子里之后,成为一种融入骨髓的心血与亲情。
后来,朱一诺为张喆开了这家酒吧,目的就是为了爱人有个消遣的地方可以去。
许震庭笑话他:能玩的地方那么多,至于的?
朱一诺闻言说:废话,都是别人的,他怎么能放心,老婆长得这么好看,被人占便宜怎么办?
当然,这话说出来只能在许震庭跟前说,要是让张喆听到,不出意外又是一顿狂掐。张喆就喜欢掐人,这个破习惯还是从小和元末一起玩养成的,据说这样比揍人省劲儿,还能让对方疼。
但是掐归掐,听到这样的话,又有几个人能不被感动呢?
他在那天听到元末跟他学舌之后回到家,破天荒的主动撩拨,然后被朱一诺掐腰按在床上操到哭的”死去活来”。
而如今。
在这个几乎算是朱一诺送给他的礼物的地方,他男人被一个妖艳贱货挽着胳膊贴着胸,而且他男人脸上还笑的这么宠溺。
他觉得脸疼。
然后行动优先于大脑做出选择:直接袖子一甩,踹开椅子就奔着大门口去了。
他动静不小,又靠着吧台,这一动作正好让朱一诺看了过来。
元末看朱一诺脸刷一下就变了,本能的想先拉住张喆,让俩人好好说,他只觉张喆这是又要动手。
可张喆一甩手,就挥开了元末的小身板。
嗯,当时为了自卫抵抗朱一诺那个变态又从新加固复习了两年的散打和跆拳道不是白练的。
他走过去,也看到了朱一诺瞧见自己的那个震惊的小眼神儿。
张喆手痒的厉害,他呵呵冷笑一声:“行啊朱总,现在转性了?开始喜欢女人了?”
“奸夫□□”被人当场堵住,女的听他这么说不干了:“你谁呀,怎么说话呢?”
张喆笑,理都不理她,盯着朱一诺看。
朱一诺赶紧推开几乎黏在怀里的女人,动了动嘴唇,就在张喆期待他怎么解释的时候,他一转身,嗖一下,跑了!!
张喆目瞪口呆,转头去看元末,又去看那女的。
那女的也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往外头追,一边追一边喊:“阿诺!阿诺!你干嘛去啊!”
张喆手指攥的嘎巴嘎巴响,你行!阿诺,我他妈的都没这么叫你,阿诺!握草,还施瓦辛格呢我!
元末显然也对这出闹剧始料不及,他看了看空了的大门,又瞅着四周看热闹的眼神,再看张喆露出的那种特别吓人的笑容,顿时怂了。
但现在丢掉朋友显然不够哥们,于是只能吭哧吭哧的凑过去,说:“哥,我……我今晚还能睡你家吗?”
“睡,为什么不睡?!”张喆怒极反笑,直接吩咐吧台划账,然后回头看元末:“朱一诺这个怂包,晚上肯定不敢回来。”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触动了元末末多愁善感的神经,他蹭过去,整个人靠在比他还矮两公分的张喆身上,说:“为什么男人都这么混蛋!”
张喆愣了愣,特别不解的看看他:“元末末,你不是个男的吗?干嘛连自己都骂!”
朱一诺真就没敢回家,张喆满心排练好的对手戏没有发挥余地,于是只能洗完澡后拽着元末继续喝酒。
他今天生气,朱一诺珍藏的酒柜遭了秧,几瓶他平时特别宝贝的木桐被他俩当成水一样灌进肚子里。元末喝醉了,靠在张喆身上又哭又闹。
“他居然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出差回来都没休息,又这么晚不回家,他居然不来一个电话问!”
谁让你发个朋友圈说在我家和我喝酒呢,你没忘了你俩现在吵架吧!
“他居然背着我去见冯广麟,还撒谎骗我,肯定是忘不了人家想吃回头草!”
老同学见个面怎么啦,老许真挺难的。
“哥,你老公是出轨了吗?”
元末末你活够了是吗?谁老公?
“哥,我错了,但是你都不担心他吗?”
不担心,他自己已经把自己吓死了。
“哥,你就这么信他吗?”
他晕头转向的去看张喆,后者坐在茶几和沙发中间那块地毯上,房间昏暗,只开着墙壁拐角处的大灯,此刻灯光打下来,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元末忍不住看痴了,他见过太多的美人,但是没有一个长得比张喆好看,而此刻的张喆,褪去霸王龙一样的脾气之后,美好的像一幅画。
张喆听到他的话,微微回过神来,他伸手胡噜了一把元末的头,嘴角的弧度有了一丝难过,“我相信他,这女的肯定又是他爹妈找来跟他合法生孩子的。”
这种事儿遇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只要那个人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一切就都好办。
而朱一诺竟然将女人直接带到自己的店里,说明他连花精力应酬的心思都懒得用。
张喆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气恼很快就消散了,他只是觉得有点难过。
尽管和朱一诺同居六年,尽管朱一诺无数次在他爸妈面前抓着自己的手,混蛋样子笑嘻嘻的说:爸妈,我呢,这辈子就跟张喆过了,要是结婚,也只是张喆,你们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意呢,我跟张喆就少回来烦你们。
但,他的心里还是难过的。
因为朱一诺的父母,并不认可这样的爱,并不认为他“朱一诺爱人”的身份是可以公之于众的。
他转头去看元末,后者已经醉的认不出人来,整个人埋在沙发里,脸颊通红。
张喆撑着茶几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卧室里撤出被子丢在元末的身上。
他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多。
手机安静的很,朱一诺一贯的习惯,又或者说是他的习惯:每次争吵后都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冷静,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冲动,因冲动而来的决定,其后便是后悔。
但是,一时冲动所回应朱一诺的爱,他是不会后悔的。
不管日后的情况如何,不管他们还能在一起多少年。
朱一诺,我要怎样讲,你才知道呢?
元末翻个身,嘟囔着:“许震庭那个混蛋,居然还不来接我。”
张喆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他转身回了卧室,翻开手机给朱一诺发微信:“傻逼,你要是再不回来,以后就不用回家了”。
元末在张喆家窝了个周末。
他醒来的时候,卧室里不和谐的声音陆续传来,瞬间就爆炸了他的神经。
他听出来那是张喆和朱一诺的声音,朱一诺欠扁的调笑沙哑勾人:“宝贝儿,来,再动一下……”
然后是张喆带着哭音儿的喘息:“混蛋……你……滚……啊!”
拔高的叫声说明他被欺负的不行,也刺激到了元末,他腾的做起来,揉着自己宿醉的几乎腾的爆炸的头,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显然,那夫夫两个没时间关注他,他无奈的抱着被子往楼上走,眼不见为净。
等找了间客房洗漱好之后,他揉揉干瘪的胃,想了像自己的处境,还是决定投奔床,继续睡。
再醒来之时,天光已暗,他为了光合作用拉的大开的窗帘依然大开,而显然已经有人造访过他借住的房间,此刻那个背影正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元末在被子里伸个懒腰,蹭了蹭柔软的被子,慢慢靠着床头坐起来。
许震庭听到动静转过神来,虽然夜色微薄,元末还是看到了他的憔悴。他就那样盯着他,不说话。
许震庭没办法,站起来走到床边儿坐下,“每次吵架都来找张喆,这是你娘家呀。”
元末不理他,自己玩自己的手指。
许震庭伸手掰他的脸,“元末末,别闹脾气呀,我错了。”
元末这才看他,声音里带着哭腔:“你都两天没理我了,电话都没有打!”
许震庭凑过来亲他:“我错啦!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也不要离家出走好不好?跟我回家,好不好?”
元末想说好,却又觉得不该这么快就原谅他,他轻轻捏着许震庭的指尖,后者笑,又过来亲他,亲的很温柔。
“元末末!醒了就出来吃饭!”
元末猛的睁开眼,他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浑身是补觉过度的酸软。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没有那个温柔的叫着元末末跟我回家的许震庭,也没有那个懊恼的说元末末我再也不跟你吵架啦你不要离家出走的许震庭。
元末伸出胳膊搭在眼睛上,心底被巨大的难过压着,很想哭。
“怎么了,元末还没睡醒?这都晚上了?”
门外传来张喆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敲门声。
元末深深吸了一口气,回了一句:“醒了,马上起来。”
他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五点,他离开家三十几个小时之后,许震庭依然没有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