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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第 2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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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傍晚,干完活以后,你来到罗本的庄园时。你听出了巴黎最近炙手可热的男高音的嗓门,那个男妓唱得好不开心。你的怒火升得更高了,可恶的军队生活使最贵胄的公子哥养成了肮脏的习惯,尽管你一直不停地为他大量破费,他还是不断的背叛你。
“殿下,小少爷不在。”管家的态度恭敬而疏离,从三个月前起,你已经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借口,你从早到晚不停地为此而苦恼。你手上还攥着一张合同,那是迄今最漂亮的游艇,每年的保养费就得花20万法朗。你今天早上毫不犹豫的签订,仅仅为了让罗本每年作四个月的水上旅行。
“告诉他,明天会有一场决斗。”你不顾这些威胁有多么幼稚,说道,“如果他抓紧动身的话,兴许还可以在啤酒店里找到我,阻止事态恶化。”
“我会禀告小少爷,殿下。”
“我是说现在,你立刻去通知他。”
管家答应了,但不疾不徐的步伐透露出强烈的不满。你的尊严受到了打击,踢了马车夫一脚,恶狠狠的命令道:“别往前走了,调车。去阿尔贝克吃晚餐。”
“既然您这么匆忙,那您干吗来呀?”马车夫暗自嘟囔。
很快你最机灵的信号兵单独回来,你顿时明白自己又受到忽视,怒火中烧的问:“是他不在乎我的死亡?还是那个该死的男妓拦住了他。”
“两种理由都不是,殿下。”士兵回答,“而是您的叔叔———德黑兰子爵来拜访。”
你脑子里砰地一声,你第一次去妓院就是在叔叔的带领下,那烟花之地有着难以想象的淫乐,身边的妓女们一个个赤裸着棕色的□□。自从夏尔行踪成谜后,罗本毫无顾忌地堕落下去,你的预防措施对他毫无用处。奇怪的是这种颓废使他愈臻完美,让你为他沉迷到无法自拔。
你想过无数种被报复的方式,都没有他给你来的震撼。
你给了属下五十法郎让他们回去,步行至电话亭打电报给情报系统的法比安上校,你多年的老朋友。
“陪我走一趟。”你单单说了这么几个字,马上收到了回复。
“遵命,我的殿下。”
你和伯爵约在夜晚十一点,穿过三条街,才到这富丽堂皇的妓院。你早就对这类地方不习惯了,法比安提前买通了老鸨,所以一到就有人把你们藏了起来。你踮着脚尖走路,放低嗓音,唯恐罗本在里面听到动静。
“小声点,法比安。”你嘱咐他。
“楼梯上有什么动静,在房间里是一点也看不见的。你可不是个雏儿,我的殿下。”
一进入门厅,你立足的地方比交易所还热闹。老鸨头戴深棕色假发,脸上碎裂着数不胜数的皱纹,指挥各道门轮番开开关关,每一分钟都要发出雷鸣般的口令:“让艾米停下,把他们带到28号。先生们,小艾米在波斯沙龙等你们。”
一位打扮的像希腊女神的姑娘走来,她正要把晨衣脱掉。那姑娘身材匀称,脸蛋漂亮,神情中带着□□的妖娆。她叫人取香槟酒来,每瓶四十法郎。然后就坐在你大腿上,高高的胸脯快要送进嘴里,她的气味使它们香气扑鼻。你尴尬的拉开距离问,“你来自哪里?”
“贫民窟,先生,”艾米悄悄地对你说,她的手熟练而柔软,“您满意吗?它很平静,对不对?”
“喔……”你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姑娘。好在有法比安,他及时的将姑娘拉入自己怀中。
“先生,你未免太不尊重人了。”姑娘急声厉色,你有点担心,法比安倒是一脸淡定,他捏着艾米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是我在付钱,肮脏下流的货色,你就这么招待客人?”
“那我也只有一个人啊!”艾米立刻软了下来,法比安下手很重,姑娘两眼含泪光。“总得一个一个来。”
“我非要一起呢?”
如此荒谬的要求,艾米也只是咬咬牙说,“那要加三倍钱。”
“别闹了。”眼看法比安就要成交,你急不可耐地在楼梯上等他,通过镜子看旁边房间,仿佛是异教神秘和奇妙魔法里的景象。你听到了一段对话:“怎么!您不会让人打发掉您不喜欢的人?这可不难。您完全可以在盛大晚宴上把墨水瓶打翻,总之,弄得他一刻儿也不安生,让他最后自愿离开。”
“可他是我侄子。”
“那又关您什么事呢?您自己舒服就成了,”罗本恶狠狠地回答他,“而且您还多了一个出气筒,我还可以帮您一把。”
一种致命的恐怖给予你沉重的打击,罗本就在面前,他离你仅有几米远,在一堆姑娘中间,玩得极其开心。对被欺骗的憎恨与忌妒的痛楚交织,你敲碎了玻璃,手背上浸进一大片清澈的血水。
“维西尔尼!”
女人们在恐惧中纷纷逃跑,法比安对现状不解,你的叔叔也一脸呆滞,他年纪大到快要糊涂的地步。而你只盯着罗本一人。罗本抱着双臂,嘴角露出讽刺的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控。
“你不是说过,尤其是前不久,你说过你不喜爱女人!”你愤怒的质问道。
“我们的生活难道不是建立在永恒的谎言之上的吗?”罗本没有解释或回避,他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你看上去像个笑话,“我为什么不能随便出门?你又为什么问别人我干了些什么?尊贵的殿下,跟你在一起,所有的乐趣都显得索然寡味。”
“我的友谊非常宝贵,朋友,我能够给你任何东西,只要你听话。”你底气不足的说道。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但不足以使罗本克服厌倦情绪。就如同多年前你没有以权势困住他的哥哥,兰斯特家族从不妥协。
罗本果然冲你大发雷霆:“我对你的唯一要求是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以为这很容易吗!我明白你对我不满意,我从你那些电报里已经感觉到了。可你并不公正,能做的我都做了,你换任何人都不会有我这么上心。”你苦涩而绝望地威胁,“总有一天,你会接到我的死讯。”
“彼时我一定感到十分欣慰,为了自由,干杯。”
你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这些毫无信义冷酷无情的话语无数次的让你认清,眼前胡乱享用的自由之人,并不是那个富于同情心的忧郁少年。而是撒旦附体的怪物。
你的小王子,很多年前就重新挣脱了羁绊,离开了你所构造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