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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法网恢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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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韩非在紫兰轩喝了酒,有些微醺。走起路来有些踉跄,忽然一袭阴风袭来,韩非觉得有些微冷,酒也醒了三分。
韩非剑眉微凝,阴风伴随着一阵阵煞气,凝结成成了一句句铁甲士兵的模样。此时韩非手里的提着的灯笼也映衬气氛般的烧着了,韩非吃了一惊,灯笼带着火苗应声掉落在地,气氛有些诡异。韩非盯着着了火的灯笼,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清醒一点。
随后一直冷箭直直从后方袭来,韩非感觉耳后有疾风,随机应变极快的他微微向向后一侧身,那支箭正好插在离韩非极近的一棵树上,韩非有些惊魂未定。
自己看来是正面和鬼兵对上了,看着周边阴森森冒着蓝绿色火苗的鬼火,韩非一边安安吐槽自己的点背,一边奋力躲闪着直冲自己而来的寒光阵阵的剑。
鬼兵挥舞了好几下剑,都没伤着韩非一分一毫,而且这个将死之人却无半点惧色,鬼兵加快了挥舞的速度,还是两只剑左右夹击。终于韩非防不住跌在了地上,仍是没有惧色的脸,盯着鬼兵幽幽泛着绿光的眼。
一支如藤蔓般的软剑缠绕上了鬼兵充满杀意的铁甲手臂,使剑在韩非脖颈处仅有毫厘的距离处听了下来。紫女迅速地逐一缠住并击破了几个鬼兵,韩非趁机爬了起来,站到了紫女身旁。
“果然是紫女姑娘赶来救我,”韩非慢慢后退,与紫女形成背靠背的姿势,随着二人距离的缩短,韩非还不忘撩妹,微微偏过头在紫女耳边小声道:“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紫女没有der他,一甩软剑,从韩非肩部绕过,一环一环地围住了两人仅有一步的距离,微微皱眉道:“火烧眉毛了,你倒有心思开玩笑。”
“因为我知道有人不想让我死。”韩非胸有成竹。
软剑一节一节恢复了一般剑的样子,紫女没有多话,在韩非没反应过来时,踹了韩非一脚,韩非身子向后一倾,恰好避开了鬼兵掷来的致命一剑。紫女随后迅速解决掉了所以的鬼兵,鬼兵冒着黑烟消散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正如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出现一般。
韩非伏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紫女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起他,正当紫女和韩非同时伸出手时,二人却又默契地一同顿住了。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还是韩非先动了身,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扬尘,为了缓解尴尬,韩非对出手相救的紫女笑了笑,紫女一言不发,似是在想些什么。
“紫女姑娘好身手啊,连鬼兵都怕了你。”韩非企图缓解尴尬气氛,先开了口。
“紫女应该不是姑娘的真名吧,我很好奇,姑娘在成为紫兰轩主人之前,”韩非自顾自踱了几步,又转过身盯着紫女道:“究竟是什么人。”
紫女也不怎么回答,只是侧过脸,道:“窥探我的过去,是很危险的。”随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盯着鬼兵离开后,遗落的几根鸦羽,出神。
“不是亲眼所见,很难叫人相信,鬼兵竟然会化作乌鸦消失于无形。”紫女蹲下身,盯着那几根鸦羽。
这句话提醒了韩非,“似乎每次鬼兵出现,都少不了乌鸦这个角色。”韩非眼中有了几分凝重,随后望了望依旧灰黑一片的天空。
回到自家府中房内,韩非望着装了逆鳞的木盒出神。
这把剑……
随后一阵风吹过,韩非屋内的蜡烛熄灭了,滑门一开,张良提着灯笼,到了韩非屋门口,疑惑道:“韩兄这么一个人独坐在黑暗里?”
“我在思考。”韩非罕见的认真回答道。
“思考什么?”
“有些东西隐藏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韩非好似所答非所问般地回答。
张良有些疑惑,就先把自己的来意通过三两句就禀明了:“对了,我是来禀报,韩兄给两位王叔的安排已经得到王上的许可了。”
韩国牢狱中。
几个士兵的带领下,龙泉君和安平君并肩走在阴冷潮湿的地牢中,说不记恨韩非,那是不可能的。两位皆是一脸阴郁,看到牢狱中伸出来的一双双求助的手,俩人皆是一脸嫌恶地避开,唯恐避之不及。自己居然被一个后生逼到沦落到这种地步,两人心中怒火更甚。
两位身为王公贵族,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一点委屈,就连韩王韩王安都不敢太过拂了他们的面子,毕竟他的上位还有几分自己的功劳呢,肯定是无论犯了什么错,也从不提上日程,还不是当祖宗一样供着,吃穿用度也从来少不了他们的。这个韩非倒好,扰乱了自己的清闲自在日子,等着自己出来,肯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子。
两人转身,看到韩非一步步的接近,安平君怒喝道:“韩非,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韩非挑眉,丝毫没有被长者训斥后的嗫嚅,一脸不卑不亢:“王叔,我虽是晚辈,但在这里,我是韩国之法。”
“我已上请父王,从今天起两位王叔恐怕要屈居于此。”韩非一脸坦荡。
两人皆是一惊,莫非,事情败露了?或是被发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不然韩王安,怎么可能会答应自己这个并不看中的儿子的要求。
龙泉君和安平君心中皆是一悸。
韩非公子府。
看到张良缓缓向自己时常喝酒所在的亭子走来,韩非高兴地打着招呼:“子房来啦~”
“这是赵国秘藏的‘杏花白’,是我用一把古剑向廉颇将军换来的。”
眼见张良落了座,韩非挑了挑眉,满眼波光潋滟,眼神是遏制不住的欣喜神色,说道:“子房一定要尝尝。”随即举樽打算仰脖畅饮。
“韩兄,你的身体。”张良一脸担忧关心的神色。
“欸”,韩非眯着眼摇头感慨道:“辜负美人,空樽对月,乃人生两大憾事。”
自己的身体,韩非很清楚,但是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自己也有预感,自己享受人生和自己所爱的事物在一起的时间,不会长久。既如此,为何不敞开胸怀,尽情做自己想做之事呢。现在的子房,终究不会懂我这疾病在身之人的想法。不过终究有一天,子房会懂,也会理解的。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韩非及时岔开了话题。
“明天是断案期限的最后一天。”张良满面愁容地提醒道,好似韩非忘了此事一般。忧郁之色在他清秀的少年面庞中挥散不去。
“你在担心?”韩非睁开陶醉于酒香而微眯着的眼,放下酒樽,看着张良。
韩非怎会不知他的担心,本想约子房在此喝酒舒缓一下他的担忧,不想这是只适用于自己的方式,反而让子房更加坐立不安了。
韩非内心有些惭愧,自己是不会忘记别人的嘱托的,更不会当儿戏。几乎没人了解自己看似玩世不恭的表现下,是一颗热情真挚的心。要不是张良修养在,而且通过几天的接触成了解自己的知己,一般人怕是要生气,误会自己没有把自己答应的事放在心上罢。
“安平君和龙泉君虽已确定嫌疑,但如果死不认账,以二人的身份也无法定罪。”
韩非轻抿了一口杏花白,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对两位王叔的处置了。”
“你说若两人都不坦白,则交由韩王发落,但韩王是他们的兄长,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就算免不了失职之罪,也很有可能会从轻处罚。”张良仍是一脸愁容道。
“那又如何?”韩非仍不紧不慢道。
“韩兄提出这样的条件,不是正中其下怀?”张良仍有不解。
“子房,你来看。”韩非把一个木画板展示给张良看。上面画着一矮胖一瘦高两个小人。
“这上面你能看到什么?”韩非问。
“两个……人?”张良定睛细看,得出结论。
韩非眨巴眨巴眼睛,眼睛流露出一丝悲伤。“难道画得有那么差吗?”随即转过头看向张良,“你不觉得很像……安平君和龙泉君吗?”
听到这句话,张良瞪大了眼,随即笑出了声。
“被这么一点拨,倒是有点像。”张良眼带笑意。
韩非高兴地晃了晃身子,几乎高兴到拍手,侧着看了一眼张良,朗声道:“知我者,子房也。”
韩非随即又一脸自信地增添了几笔。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韩非又问。
“安平君和龙泉君站于木板两段。”张良回答。
“看来我的画功进步神速啊。”韩非感慨,又增添了几笔,在木板下加了一个山石模样的东西。
“这是一架天平。”张良没等韩非提问径自回答道。韩非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丈深渊上的天平看似危险,但只要两人能一直配合默契,倒是有惊无险。”韩非开始解释其中的义理,引导启发聪慧的张良。
“那我们就打破这种默契。”张良身子更靠近了韩非。韩非随即画了一道浓墨重彩的竖杠,立于山石上的木板上。
“你看这样如何?”韩非问。此举与事实上韩非的策略对应,因为韩非早在约张良饮酒前就已经安置妥当。已经将安平君和龙泉君二人分开安置在两个相隔甚远的两个牢房中。
“虽然两人已不能交流,但只要维持原状,依然还是可以保持平衡。”张良经韩非一点拨,一点就通。
“那就再加,”张良话音刚落,韩非心领神会,在俩小人头上各自画了一柄悬在他们头顶上空的一把利剑。
“如果谁能先招就可免一切罪责,即刻获释。但是另一人,恐怕就死罪难逃了。”
如此仿佛看见了安平君和龙泉君在狱中想清楚自己的处境后不惜牺牲兄弟借此来保全自己的丑恶狰狞面目。
“韩兄果然是棋高一着。”张良丝毫不掩饰欣赏的神色。“你明白了。”韩非侧过头看向张良。所谓知音,便是如此。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一个举动或者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这场游戏恐怕就要结束了。”
一个韩国监狱的士兵拱手道:“禀公子,牢中传来急信,安平君和龙泉君求见公子,愿意招供。”
非良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