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狗》吞天逆海侯

11、第 11 章

　　满身是泥土和草叶碎的小孩不甘心地拎起武 士刀，挣扎着从地面爬起，呸呸呸的吐出嘴里的沙子和草根，眼眶通红，眼神却倔强地看着眼前滞空的大妖怪：“再来！”
　　他在学剑术，一种妖怪创造的，适合在半空施展的剑术。
　　他不会飞，但他努力让自己动作轻盈，在地面模拟着教他剑术的那只妖怪的动作。
　　幸好他还有点身轻如燕的天赋。

　　“牛若丸，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还想学！”

　　大天狗把剑收起，从腰间取出笛子，就着月色，吹奏起一些轻快的小调。小孩手中的武 士刀消失不见，化作萤火消散空中，它本来就是妖力模拟出来的。

　　“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强？”牛若丸摊开手心，那里空空如也。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母亲了。

　　七岁时，母亲把他送到了这个鞍马寺生活后，还是时常过来看望他，但不知为何，越来越少了。

　　“殿下是源义朝大人的公子……”
　　一位自称圣门坊的人偷偷告诉过自己的身世，包括离天下霸主一步之遥的父亲，也包括自己失散的兄长。
　　“殿下应当记得，平清盛，是杀死你父亲，使源氏家族四分五裂的罪魁，他是你最大的敌人……”

　　既然如此，那我要学好剑术，打倒平清盛！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小孩内心暗下决心。
　　那一天，鞍马寺僧人全都睡下了，他因思念母亲难以入眠，望着外面的月亮，似乎特别大特别亮。
　　“真稀奇啊……”
　　他不禁喃喃自语。

　　半晌，本应只有樱花飘散虫鸟低鸣的夜空里传来清亮的笛声，有点伤感的调子，让他好奇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跟随着乐声走到了鞍马山深处。
　　山林里本来是他日常惯走的，如自家后院一般熟悉的地方，但在今夜里却如此陌生。生长茂盛的树枝张牙舞爪地延伸，丛林里太过安静，连方才还能听到的虫子声和笛声都完全消失，他有点害怕了。

　　路呢？！
　　牛若丸转过身想原路折返，却不曾想一回头，刚走过的小路已经完全消失，野草长得极高，想是从来没有被踩过。
　　月亮还在高空中，明晃晃地照下来，比往常大，比刚看到的更大，似乎近在咫尺，爬到树上伸手就能摸到。
　　真的能触碰到月亮吗？牛若丸内心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

　　地面昏暗诡异，树顶明月高悬，或许我爬上去就能看出这里到底怎么回事。牛若丸想着，挑了棵树节较多的树，攀爬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多半是时常爬树的。
　　他很快就到达了树顶。

　　出乎意料的是，树顶上有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因为他尽管长着人的外表，但身后却有一对翅膀，羽毛乌黑，像是乌鸦一般。
　　“乌天狗！”
　　牛若丸惊呼出声。

　　“刚才是你吹的曲子？”他看到了对方腰间插着一根笛子，“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大天狗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孩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自然是他将牛若丸引出来的。

　　随即他笑了：“吾本没有将感情置入曲调当中。至于听到什么感受到什么，应是听者自己的情绪。”
　　牛若丸眨眨眼：“所以你是说，伤心的人是我？”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
　　“你学佛？”
　　“不学。”大天狗摇头，“知不等于信，你自己不也是。”

　　牛若丸惊讶：“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不知。我只知你要做什么。”大天狗伸出手，手心放着一个极小巧精致的红色天狗面具，“每晚带上它，来寻我，我教你剑术。”
　　牛若丸大惊，连忙往胸口摸，那原本是他一直佩戴着，挂在脖子上的挂件，母亲曾说是天狗赠礼。
　　“这个便是你的。”大天狗将它重新挂回牛若丸的脖子上，“如果不想学，大可将它丢了。”
　　“想！”牛若丸拽紧了脖子上的绳子，将小挂件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