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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回到凌玄師舍,官清玄換下了一身華袍,坐在案前,支手撐著下顎,看著遠方青雲繚繞仙山的景色發呆。
      這時,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從他身後伸了過來,繞過他頸間,摟住了他。
      寒凌將頭輕枕在官清玄肩上,將臉埋入那頭柔軟的青絲中,悶道:「恩師……」
      「真是,都十七八歲半大的人了,還不害臊」
      官清玄伸手摸了摸擱在自己身上的少年,隨便推了幾下,看似想將人推離,實則攬得更緊。
      寒凌牢牢抓著官清玄的衣領,溫熱的吐息落在官清玄耳畔邊,紊亂不已。
      官清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轉身正面撐住寒凌的身子,問道:「寒凌,你怎麼了?」
      「恩師……傷口……痛」寒凌垂著眼虛弱道。他的臉色慘白如紙,有氣無力的靠在官清玄身上。
      官清玄臉色一變,立刻站起身,將人扶到床沿。
      寒凌睜著眼楮直看著官清玄,再次將手伸前伸。
      「寒凌,不要亂動」
      官清玄按下那只不安分的手,用另一手解開了寒凌的衣帶,褪下那身白衫,露出結實的胸膛。
      他將外衫整件脫下,並把中衣向下拉,一道深長的傷口就橫在那大片若雪的肌膚上。
      寒凌不發一語的任官清玄解開自己的衣衫,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始終平靜。
      官清玄動作輕柔的撫著那道傷痕,心頭一陣酸澀,手中運轉起了靈力,緩緩注入。
      「寒凌,會痛要說,我會立即打住」
      「嗯,恩師別擔心,不會……唔……」
      語音未落,「痛」字還沒出口,一陣細微的刺痛感便無預警的襲上,猝不及防,寒凌來不及咬著牙關,悶哼聲終是飄了出來。
      官清玄聞聲立刻停下動作,柳眉深蹙。
      「怎麼會這樣……照理說不該又復發了才對啊……」
      「恩師,凶靈功力大增,我身上詛咒受影響了吧」
      寒凌低頭看著那道傷痕,面無表情。
      官清玄恍然驚醒。
      「對……你的傷……是那只凶靈……」
      他的思緒飄到了十年前。
      那是個寒雪飄搖的冬夜,是官清玄初成為仙首不久,和寒凌相遇的日子。
      當時的他集結了各大仙派的掌門人,為的就是剿滅那只凶殘的惡靈。
      雖然他們全都剛登上位,但憑著一股年少輕狂,會還是追住了來去無影的幽魂。
      「清玄,小心謹慎,不要傷了」
      臨行前,師兄們不斷的囑咐叮嚀,深怕這位年輕氣盛的仙首把命給賠上了。
      而官清玄只是微笑頷首。
      「各位師兄弟請放心守山,我會順利消滅那只妖孽的」
      他語畢轉身欲走,卻有人扯住了他的寬襬。
      梁淺緊抓著官清玄的長袖,道:「阿玄,我隨你去」
      官清玄頓下腳步,百般猶豫。
      見狀,一旁的師兄忙道:「清玄,讓梁淺同你去吧,你們兩個也好有個照應」
      「可是……」官清玄仍是很猶豫,他並不是擔心梁淺的能力和安全,而是他們若一起走了,守山的主力就少了一份。
      這時,梁淺又道:「阿玄,沒時間了。要嘛一起走,不然我不可能放你獨自前行」
      官清玄焦急的看了眼已被陰氣籠罩的山頭,再看向憂心忡忡的師兄們,咬牙道:「走!」
      此字方落,一道淒厲的咆嘯貫穿天際直衝而來,兩人立即運起靈力,縱身躍起。
      兩道殘影如清風掠過,蜻蜓點水般蹬著崎嶇山路高速前行。
      梁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玄,山頂上的石洞有異,磁場不太對」
      官清玄望了一眼山頂,答道:「嗯,直接上去吧」
      「好」
      兩人同時運氣,加快了步伐,腳底生雲如飛。
      沒一會,他們到達了山頂。
      官清玄穩步站在石洞前,一絲不尋常的腥甜味若有似無的飄散而出。
      梁淺也嗅到了淡淡的鐵鏽味,臉色頓時大變,道:「人不是全都疏散了嗎?怎麼………」
      官清玄沒有答話,他握了握手中的羽扇,神色一凛,逕自衝了進去。
      「阿玄!」
      梁淺無暇暇多做猜測,連忙跟了上去。
      「阿玄……你別衝動,等等我啊…」
      看見前方已停下腳步的官清玄,梁淺無奈的嘆了口氣。
      洞穴裡,血腥味愈發濃重。
      官清玄定楮看著前方,呼吸微不可見的亂了一瞬。
      梁淺稍稍緩下心跳,方要開口,一抬首,便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了。
      「這、這怎麼回事?」
      在他們眼前,那只惡名惡名昭彰的凶靈竟被一隻竹枝硬生生插進了胸口,釘在地上,痛苦的掙扎。
      而站在凶靈前方的,是一名渾身浴血,看來不過七,八歲大的男孩,他眼中閃著不合年紀的冷冽寒光,令人生寒。
      官清玄定定看著一幕,良久不開口,黑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梁淺道:「阿玄,那孩子是普通人吧,局然能將凶靈制住,真是不簡單」
      官清玄深蹙著眉,半晌,道:「那只凶靈太強了,那隻竹枝恐怕撐不了多久」
      區區一枝細竹,怎擋得住吸收了千年怨氣的凶靈?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話的下一秒,凶靈猛地掙斷了插在身上的竹枝,朝男孩撲去。
      官清玄快速展開羽扇,朝凶靈用力揮去,旋身護住男孩。
      「嘖,這只凶靈真難搞」
      梁淺抽出腰上長劍,擋在兩人身前,接下凶靈攻擊,道:「阿玄,將孩子顧好,凶靈交給我吧」
      「不行!那只凶靈功力太強了,我……」
      恍惚間,男孩緊扯著官清玄的外袍,雙眼緊閉,長睫輕顫。
      官清玄登時頓下了動作,未說出口的半句話全卡在了喉中說不出來。
      沉吟了片刻,他道:「梁淺,撐住,我馬上去幫你」
      梁淺卻是呵呵一笑,道:「不急。別忘了,我梁某可是武劍比試的元首呢,人稱一代劍仙」
      當年的比試,年紀輕輕的梁淺一上場便揚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震驚了眾仙派,前任老派主們全都讚嘆不已,直道後生可畏。
      當時不善劍術的官清玄並沒有到場參與,但也從各師兄弟的閒談間得知了此事。
      官清玄淡然一笑。往事浮上心頭,他不由得有些懷念。
      前方,梁淺的身影快速閃動,正和凶靈打得火熱。
      他伸手替男孩把脈,接著將自己的靈力輸入。
      點點靈光順著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在男孩額上聚集,緩緩融入。
      男孩開始悠悠轉醒。
      官清玄見狀加速了傳輸的速度,並將男孩抱在懷中。
      男孩緩緩的睜開了眼,一雙漆黑的眼楮平靜如水,直望著官清玄。
      官清玄收回手,正想開口,忽地,一股力道猛地將他向後推,撲倒在地。
      一道凌厲的黑風剎時從他方才的位置掃掠而過。
      男孩用力按著官清玄的肩膀,痛苦的喘著氣。
      汩汩鮮血自男孩胸口滲出,染紅了一片衣襟。
      官清玄雙眸驟縮,連忙起身按住男孩的傷口。
      溫熱的液體大量溢出,將他的手心燙得炙熱。
      這時,男孩又拿起了一旁的竹枝,奮力一擲,射中了凶靈。
      終於有了喘息的片刻,梁淺長吁了口氣,喊道:「阿玄,我們趁現在把祂封了吧,祂的法力太強,魂魄打不散也收不掉」
      官清玄再次往男孩體內注入靈力,急道:「梁淺,再等我一下」然而,維持沒多久,他的動作就被生生的打斷了。
      男孩緊圈著官清玄的手腕,吃力道:「不要……浪費……會不夠……」
      僅僅是這麼一段話,已耗掉了他大半氣力。
      官清玄則是一臉愕然的愣在原地。「你……」
      「走……快走……」
      男孩有氣無力的推了官清玄一把,搖搖晃晃站起身,靠到了石牆上。
      一旁,梁淺的聲音再次響起:「阿玄!快點!我一個人鎮不住!」
      「……」
      官清玄看著男孩,最後,咬了咬牙,站起身,往洞中奔去。
      「梁淺,把靈力輸到鎮符裡,直接封印!」
      甫到達梁淺身邊,官清玄便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怨氣迎面而來。
      他振臂揮扇將凶靈斥退,並拿出了一張鎮符,輸入靈力,朝前方一顆大石頭拍去。
      官清玄道:「梁淺,將鎮符往另一邊打,設結界,困住他」
      梁淺答道:「好!」
      他照著官清玄的指示將鎮符往前打,接著拋一只瓷瓶,道:「阿玄,接著!」
      雪白玉瓷瓶凌空飛起,穩穩落入官清玄手中。
      梁淺道:「阿玄,那只凶靈收不掉,只能將祂封印,鎮在此地。這事你比較在行,就交給你了」
      「……」官清玄看著手中玉瓷瓶,遲疑道:「梁淺,這花瓶能行嗎?給力嗎?」
      「……」
      這下換梁淺無語了。他扶了扶額角,嘆道:「阿玄,這不是花瓶。難道你忘了嗎,這是上古法器,封靈玉瓷啊」
      官清玄疑惑的眨眨眼,道:「原來玉瓷長這樣啊……」
      看起來怎麼有點脆弱?
      見官清玄仍是很質疑,梁淺再次嘆了口氣,道:「算了,你就別糾結了,外頭那孩子好像傷得挺重,趕緊收拾收拾,將他帶下山吧」
      官清玄聞言愣了下,男孩蒼白無血色的臉自他腦海中閃過,血液在掌心留下的溫度再次沸騰。
      片刻,他握緊了手中的玉瓷,道:「梁淺,把結界顧好,我自己進去」
      「阿玄,千萬要當心,祂不是一般的怨靈,功力起碼有十年」
      梁淺再次丟出幾張鎮符,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疲憊,看來靈力已快見底。
      見狀,官清玄快速展開羽扇,頷首微笑道:「放心,吾乃眾仙派之首,怎會敵不過一只苟活於世的孤魂?」語畢,他直接旋身,踏入結界中。
      一進到結界裡,那只被困住的凶靈便發狂似的撲了上來,官清玄急急閃身,雪白的華袍飛舞,一身仙氣渾然天成。
      他取出一條冗長的布帛,輸入靈力,甩向凶靈,束縛住祂的行動。
      「何處妖孽,竟敢在人間胡作非為,取人性命」
      凶靈不甘的怒吼,用力的掙扎。
      官清玄大量的輸出靈力到布帛和玉瓷上,想趁機將凶靈封印。但凶靈的力量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僵持了好一會仍是毫無進展。
      結界外的梁淺焦急喊道:「阿玄!別和祂硬鬥!很危險的!」
      「……梁淺,別管我!出去!出去顧著那孩子!」
      「阿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
      此時,一道人影自梁淺身旁閃過,快速衝進結界中。
      「……咳、咳咳……」
      那道人影正是方才的男孩。他難受的咳了幾聲,接著取出一把老舊的短刀,替官清玄擋下了遺漏的攻擊,道:「快……繼續……封了他……唔!」
      一句話還沒說完,傷口又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男孩用力按著胸口,表情十分痛苦難看,卻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官清玄見狀也顧不得再詢問什麼,連忙沉下心,全神專注在封印一事上。
      男孩道:「快收繩……趁現在……」
      有了男孩的加入後,情勢明顯反轉,凶靈落了下風,開始不敵二人的聯手猛攻。
      官清玄猛地拉扯布帛,玉瓷瓶口周圍開始聚集縷縷黑絲,凶靈的形體正一點一滴的被吸收。
      四周的怨氣隨著凶靈的掙扎愈發濃烈,眼看就快要失控,官清玄當即拋下手中玉瓷,朝男孩大喊:「小心!」
      下一秒,凶靈被玉瓷瓶全數收盡,殘餘的邪氣失去了控制,開始亂竄。
      一旁的男孩抬手擋下了兩次餘流,最後,他身子一軟,體力徹底耗盡。
      落地前,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撐住了小小的身子,將人整個抱起,攬入懷中。
      官清玄一手圈著男孩,另一手羽扇凌厲狂掃,化掉了周身濃密的黑氣。
      他急喊道:「梁淺,結界不要撤!進來把孩子抱出去!」
      「我來了,等等」
      梁淺再次拋出幾張鎮符,接著腳步一踩,跑了進去。
      「梁淺,抱著。我要鎮魂,你帶著孩子先退出去」
      官清玄一把將男孩塞到梁淺懷中,身子一旋,撿起了地上的玉瓷,逕自往石洞深處衝去。
      「阿玄!等等!」
      梁淺見狀想跟上,但懷中的孩子阻礙了他的行動,周圍的怨氣不斷侵入,他只好退到結果外。
      一股強大的氣場忽地襲來。
      梁淺焦急的握了握拳,緊抱著孩子,擋住巨大的能量波動。
      半响,官清玄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手中執著羽扇,三兩下便將怨氣掃盡,步出結界。
      「阿玄!」
      梁淺連忙撲上前,仔細端詳著官清玄,確認對方毫髮無傷,這才鬆了口氣,將孩子遞上前,道:「喏,還你,他再繼續扯著我衣領,我都快悶死了」
      官清玄接下男孩,俯首一看,男孩已經醒了,睜著一雙漆黑的眼楮無辜的看著他,模樣煞是可愛,他不禁笑道:「梁淺,那一定是你的問題,瞧,這不是挺聽話的」
      男孩緊抱著官清玄,對著梁淺眨眨眼,若是除去那身血污,乖巧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
      梁淺很是無奈,只得嘆口氣,道:「算了,那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官清玄道:「送回家去吧」他伸手撫了撫男孩的細髮,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住哪兒?我們送你回家」
      「……」男孩失落低下頭,抓著衣領的手隱隱發顫。過了一會,他道:「我……沒有家……沒有爹娘……沒有名字……」稚嫩的語調,說出了令人震驚的殘忍事實。
      官清玄呼吸不由得一滯,看著男孩,他想起了過去總得看他人臉色過日子的自己,剎時,所有的情感翻湧而上,堵住了他的喉頭。
      一旁的梁淺同樣錯愕不己,須臾,他拍了拍官清玄的肩膀:「阿玄,不如把這孩子帶回去吧。他骨架極佳,身手也不錯,就以徒弟的名義,將他帶回吧」
      「……」
      官清玄沉默的看著男孩,片刻,道:「孩子,你願意和我走嗎?」
      聞言,男孩仰起臉,精緻小巧的五官襯著雪白的肌膚,如子夜般的眼眸中映著官清玄的倒影,圓睜明亮。
      官清玄下意識撫了撫男孩的臉,柔聲道:「若你願意,我便收你為徒,幫你起個名字」
      「……」男孩眨眨眼,半晌,點了點頭。
      官清玄溫柔的替男孩拭去臉上的血痕,微笑道:「好,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徒弟」
      男孩盯著官清玄,一會兒,輕聲道:「師父……」
      「呵,乖孩子。我來替你起個名吧,嗯……凌……就叫寒凌吧」
      官清玄輕摟著男孩。男孩雙眸炯炯有神,似乎對名字很滿意。
      一旁梁淺呵呵道:「阿玄,你這名字取得真妙,寒,是源於寒雪冬夜,而凌則是取自凌玄山,對吧?」
      「嗯,不錯」官清玄微微頷首,道:「我官某的徒弟,就是要和凌玄山齊名」
      「哈哈,這狂妄的。好吧,咱們趕緊下山吧,愈晚天氣愈冷,孩子衣服挺單薄的,小心著涼了,而且,這山還挺滲人的」梁淺搓搓手臂,打了個冷顫。
      官清玄也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起。
      懷中的男孩同時又咳了幾聲,小小的身軀瑟瑟發抖。
      官清玄試圖將靈力運入男孩體內,但卻未果。方才的爭鬥已經消耗了他大半靈力,現在無力再運轉,最後,他只得解下外袍,罩著男孩,道:「抱歉,我的靈力不足,沒法輸給你,再等等,我們加快速度下山」
      男孩乖巧的點點頭,伏在官清玄胸腔虛弱的喘息。他的體溫驟降、冷汗直冒,但仍是裝作沒事的樣子。
      官清玄渾然未覺男孩的異樣,一心只想趕緊下山的他遺忘了一個致命的細節。
      ――男孩身上被凶靈所傷的口子!
      待他將男孩帶回凌玄山後,傷口雖已止血,但撕裂的長痕卻是怎麼也無法癒合,無論輸入多少靈力、試過多少種藥材都一樣。
      此後,這道傷便成了官清玄心頭上的痛,束縛著寒凌的惡詛。
      一旦觸及,便如一場夢魘,揮之不去……
      「恩師……恩師?」
      恍惚間,寒凌溫潤的叫喚聲傳入耳畔,官清玄猛地回神,一抬眼,便看見了仍是衣衫不整坐在床邊的少年。
      「恩師,在想什麼?」寒凌微微側著頭,目光含笑的看著官清玄,俊美的容貌柔和了幾分。
      官清玄不自覺又走神了。看著寒凌,他竟和十年前那個小男孩的身影重疊了。
      下意識的,他伸出手,捏住了寒凌的臉頰。
      臉部肌肉忽地被拉扯,寒凌愣了愣,愕道:「恩師?」
      「寒凌,你恨我嗎?」
      沒來由的,官清玄問了一句。
      他放肆的搓揉掐捏寒凌的臉,又道:「你會不會恨我當時沒有立即處理你的傷口,還你多受了這些苦……」
      「恩師,您在說什麼?」不等官清玄再說下去,寒凌打斷他,道:「徒兒怎麼可能恨您,當年若是沒有恩師,我早就死在那陰山上了。就算沒死,也只是落得流浪街頭向人乞討、備受欺凌」
      「但是……」
      官清玄還想說些什麼,這時,一隻節骨分明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寒凌輕拉下官清玄捏著自己臉頰的手,微微一笑,道:「恩師,別再說什麼您虧欠我,沒這回事,您不欠我」
      他的笑容中隱藏著許多複雜的情緒,三分哀傷,三分黯然,剩下的叫人摸不清道不明。
      官清玄反手握住了,溫和道:「傻孩子,若你我不相欠,又怎會相見?」
      若不相欠,又怎會擾得心神紛亂?
      寒凌臉上的表情滯了一瞬,隨後,他抿了抿嘴,直接躺到了官清玄身上,輕聲道:「恩師……」
      官清玄撥開落在少年臉上的幾縷青絲,溫文淡笑。正當他欲開口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陡然接近,下一秒,門扉便被人用力推了開來。
      「阿玄,我告訴你!那……」
      語音未盡,來者啞然。
      官清玄錯愕的看著闖入自己師舍的梁淺,手中動作停頓。
      寒凌則是淡然瞄了梁淺一眼,坐起身,禮貌道:「梁師叔好」
      「……」
      梁淺臉上瞬息萬變,須臾,他道:「阿玄,寒凌,你們這是在……?」
      寒凌嘴角噙著曖昧不明的笑意,不語。
      官清玄立即道:「我們沒幹什麼,你別想太多!」隨及,他想起了寒凌還赤裸著上半身,連忙站起,擋住梁淺的視線,急道:「你出去!不准亂看,快點出去!」
      他半推半扯的將梁淺拖離師舍,中途,梁淺喊道:「真是的,同樣都是男的,看一下有關係嗎?人家寒凌都不在意了,你緊張什麼」
      「誰說沒關係!要看,看你家自個徒弟去!有事到外頭說!」
      「唉,算了,不跟你鬧了,我來是有正事要和你說」
      官清玄反手關上門,將梁淺拉到一旁的林子,才道:「是關於那只凶靈?」
      「嗯,沒錯」梁淺點點頭,道:「時間所剩不多,若不趕緊處理,那只凶靈恐怕就要脫逃了」
      「……」官清玄微微蹙眉,沉聲道:「什麼時候出發?」
      「最晚後天,其他仙派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行動」
      官清玄微微蹙起眉,思索了半晌,才道:「……好,就後天,集結其他仙派,一同前往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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