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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漠孤烟直 ...

  •   翌日拂晓时分,一夜未进食的我饿得头昏眼花再难干躺着,幸在身上的伤睡了一觉后已恢复大概,勉强能下床觅食。

      那根小土豆条正在我的枕边睡得甚是香甜,不时打着轻鼾。许是真的饿昏了头,竟不由打起了他的主意。

      舔了舔干巴的嘴唇、咽了咽口水,要是能吃该多好?

      可惜…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刚出营帐,迎面一阵风卷带着沙尘向我扑来,“呸呸~什么鬼地方,饭没吃着,到先吃了一嘴的沙,呸呸~”

      我顺手抓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人:“那个,哪里可以吃饭?我…”

      灵光一现,好歹我现在也是个将军啊,岂能这般卑微?立马侧身轻咳了几声挺直腰板,用官腔说道:“本将军饿了,速速给我拿些好吃的东西送过来。”

      那人嘴角微微上翘,随即从口袋里掏了几个奇怪的果子递给我:“将军,要不您先拿这几个垫垫肚子?”

      我接过扬在空中,感到甚是好奇,想我在21世纪什么水果没见过没吃过,可这玩意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这…”

      刚半张口想询问这是何物?转而又一想这东西在这一定很是常见。我若是轻易询问他这是何物,一定会露馅引起怀疑,委实不妥。

      “本将军今心情好,故考考你,你可知这是何物?”

      “(⊙o⊙)…”

      那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直发怵。

      “将军,这是仙人掌果。”

      “仙人掌果?”

      仙人掌不只有刺吗?素来倒是听闻过仙人掌难得会开开花,但怎么也没听过仙人掌也会结果,还能吃?

      我半信半疑拿了一个还给他:“回答得甚好,本将军这就赏你一个。”

      那人接过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不忘配合道:“谢将军。”

      那人说完转身欲走,但又被我拽了回来。

      我指着他手里的果子说道:“吃啊,既然赏你了,你倒是吃呀。”

      确定了这东西能吃,但要怎么吃还得由他再示范一下。毕竟初来乍到,未见的世面太多。厚着脸皮,得多多请教。

      那人无奈,熟练的拔开外壳,吃了起来。

      我内心暗数一二三四…数到十看他没事,立马学他的方式将手里的仙人掌果掰开,掰开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哎呦~我去~”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扔得远远的,那人居然还跑过去捡起来,吹了两口直往嘴里送。

      我五官瞬间拧巴到一起,好心提醒道:“有蛆,里面有蛆,你...看不到吗?”

      那人则瞪大双眼,十分不解我的此行此举:“将军您…”

      看着他方才吃得那么香甜,肚子适时又咕噜叫了一声,饿,实在太饿了:“我且问你,可还有什么吃的了?”

      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军营除了这破玩意就没别的什么吃的了,但问出口的同时,我的心不禁晃颤了一下,毕竟我也不瞎,这四周皆是沙漠。

      “没有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呀?”

      在绝望面前,不过就是希望的曙光。

      “英先锋一早就带队进沙漠了,也许运气好还能带回一些白刺果、沙葱、羊角角之类的。”

      沙葱、羊角角这又是什么玩意?羊角角,既有羊干嘛又只吃角呢,古人都是这么暴殄天物的吗?

      “你们就只吃这些东西吗?”

      那人又苦涩的嘴角一上扬:“将军,我们一直不都这么挺过来的吗?您今日这是怎么了,要不我请沙大夫过来再给您看看?”

      一听要请大夫,我立马就慌了,要是到时他瞧不出病因来随便扎两针应付那可怎好?

      我可不想在古代也被当成针靶子。

      “不用了,我…我没事”

      “那小的也随其余兄弟去四周寻寻,可否有别的吃食。”

      “等等,朝廷没有军饷拨放下来吗?”

      “呵~朝廷?朝廷巴不得我们这伙人早死早省事,又怎会有军饷发放下来补给我们呢?也就...”

      他双眼突然布满血丝,双眶水润:“...也就只有大小姐,不...”,他自我冷笑了一下,“现如今应该称其一声纯妃娘娘,也就只有她私下会命人送些补给品过来。
      但是纯妃娘娘在宫内也不如意,也已许久未有音讯传来了。”

      “什么意思,我们在这给那皇帝老头镇守北疆,到头来朝廷还巴不得我们死?”

      我此言一出,对方神情异样地望向我,我顿悟说错话了,此时此刻,我早已不是21世纪的那个茹意,我现在可是覃易,表面上还是个忠心不二为皇帝老儿镇守北疆的大将军,岂能说出这种掉脑袋的话,不过听那人方才话里的意思,想来应该也是一路人。

      我一手不安地拽着衣摆,立马开动脑筋试图圆回来,随即一手捂着头故作头疼,可怜巴巴哀叫了几声:“你...能扶我坐下吗?那个我大病初愈,许多事都记不起来了,你可愿意和我坐下仔细说说?”

      对方凝视了我良久,随即眉头一皱,我内心跟着一颤,好在他还是前来扶我坐了下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将军你伤的不是后背吗,怎么…记忆?”

      呃…这个…

      此时只怨当时为什么手贱,拉了个不好对付的人。

      “嘘~”我故作声张虚势,“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啊,射在将军我背上的那只箭有毒,毒发攻心入脑,所以我现在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那个要不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得亏我从小撒的一手好谎,如今方可信手拈来不吃力。

      “在下,李逵。”

      当下第一反应,水浒传里的那个黑旋风李逵?可怎么瞅着眼前这个李逵皮肤黄皱身材瘦弱,怎么也不似小说中写的那般粗壮黝黑?果然此李逵非彼李逵,不过...好名字。

      “李逵我和你说,我拿你当知己才将这番话告诉你的,你可莫要转而就告诉别人,出卖将军我啊,你可要知道如今敌军时常躁动,若是此事传入他们耳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要是人人得而听之,定当会怀疑我,联名来揭我老底,那我还怎么混呀!

      “将军放心,我定当把话烂在骨子里,如若有一言蹦出,我立马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严重了,严重了。”我随即招呼李逵坐在我身边,“来这边坐,李逵啊,你可否告诉我,为什么朝廷巴不得我们死?”

      “将军恐也是记不起来了,十八年前的那场大屠杀,多少自己人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多少亡灵不甘的怒喊着,这些可全都拜我们的皇上还有朝中某些大臣所赐,可最后皇上的一句风沙迷眼,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故一时方寸大乱,错杀无辜,妄想就此慰藉我们这些亡灵的家属。

      他说得何其轻飘,可是作为亡者家属的我们得承受多大的悲伤?自古王臣不知百姓苦,自古生者不知亡者哀,自古哀莫终大过于心死。

      好在,覃老将军的夫人,也就是将军您的母亲大人带着大小姐还有覃老管家逃过那一场不幸,老将军夫人和我们这等后人一样,不甘,太过不甘,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暂且隐忍度日,等待时机。

      终是上苍开眼,迎来了转机,沙漠边境的蚩尤国苦不堪忍受自身处境的凄苦悲凉,再次起兵欲和我们绝杀一战,博个可能。

      对他们而言生活本就被逼临绝境,能夺抢一点便是脱离苦海一分,亦无后顾之忧,亦无惧生死,何其凶猛?!

      我军严守大军连连败退,而朝中既覃老将军死后,竟再无第二个骁勇善战之才,也再无人敢冒死领兵前去,就在我们的皇帝愁得头发快白的时候,老将军夫人带着先皇御赐的金牌要求觐见。

      金銮殿上,满朝文武,皆是男儿,却也都不及老将军夫人的半点英姿飒爽。

      可老将军夫人请愿带兵前去解他燃眉之急,皇帝老儿却只让应嵩拨了她两万老弱残兵,是为何意?我们的皇上不怕蚩尤军横扫踏遍他的国土,反倒怕覃家会死灰复燃再次危及到他的皇位,此等胸襟此等眼见,皇帝之位为何...会是他?”

      李逵握紧双拳突然站起,微侧过身子,抬手擦了一下因过于悲愤夺眶而出的一滴泪,他心疼,心疼自己所爱之人日夜必须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之人,但自当知道自己行为过当:“对不起将军,这里风沙过大,一不小心迷了眼,让将军笑话了。”

      我尴尬笑了一下,全力配合他:“确实,风也大沙也多,很容易迷了眼的。”

      李逵又悄然坐回我身侧接着说下去:“将军夫人执意要将将军您带上,说覃家男儿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皇帝老儿见您尚稚嫩,再说此次多半凶险有去无回,便也允了,反倒也省了他如何将你除去的精力,只可惜了大小姐,从此彻底地被禁锢在四方天地,举目无亲,有心却无力,还得每日守着杀父之人的嘴脸卖笑,比起我们,她又能好过到哪?”

      李逵说到这,心中苦痛随即翻江倒海,掩面无声吞泪。

      可恕我直言,他讲的一番话慷慨激昂,但我听完所有的焦点竟都放在最后,他和他口中那大小姐的八卦上,瞧他掩面难过的样子,我断定此中一定大有故事文章在,我笑嘻嘻地望着他问道:“我大姐叫什么?”

      “覃兰,是那兰花的兰,人亦如那兰花般清幽恬淡”

      兰花乃是他初见她之后最爱的花种,亦如远方那人是他一生最爱之人,可如今深宫之内,大漠之中,相思可远远飘去,寂寥却只能各自留守。

      我端坐了身子朝他继续八卦着挖下去:“老实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大姐啊?”

      李逵慌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将军现如今真爱说笑。”

      “是吗?”

      “小人从不敢妄想”曾经不敢想,现在更不敢想,这一生终是彼此辜负。

      我欲抓着不放探以深究,但此时覃英正好带领李逵说的前去觅食的主力队伍回来,所有人一窝蜂涌上去,我这个饥肠辘辘的人当然也不例外,管他的情和爱,吃饱了再探。

      可是除了果子,杂草,再无别的了,那个大叔还说要带我来好吃的地方,结果就给我吃这些啊,哼~果然能进第一精分院的都不是一般人。

      覃英看着我嘟着一张嘴好心问道:“将军可又有哪里不舒服?”

      覃英是我昏迷之前见过的唯一一个人,当时战场上何其帅气潇洒,若不是她,我也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故自然什么都可以记不住,唯独不能将她忘了:“覃英,我肚子饿。”

      覃英拿了一个仙人掌果给我,我立刻推拒,沮丧着一张脸说道:“有虫。”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齐齐转头望向我,我自然不会知道,这有虫的仙人掌果才稀奇呢,那可是蛋白质,实实在在的蛋白质啊。

      “那将军你吃这白刺果,这没虫。”

      好吧,眼看也没什么吃的了,暂且先填一下肚子吧。

      唉,不禁悠悠感叹,这漫天黄沙,又无富足粮草的,饿都快要饿死了还谈何谋反篡位啊?

      看来这皇帝老儿,还是有点高瞻远瞩的,知道我要反他,先绝我后路,果然从古至今能做领导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张望四周,发现少了一人,我娘呢?李逵既然说当年是我娘请愿来这北疆的,那我娘人呢?不对,准确来说,是覃易,我这具身体主人的娘亲呢?

      我立马小跑到李逵身边,将他拉去一旁:“李逵,我方才忘问你了,我娘呢,为何不见她人呢?”

      “将军,您真的都不记得了?”

      “嗯嗯~”

      “老将军夫人她仙逝了,十年前,若不是她拼死守下这北疆,岂有如今大梁的太平盛世呢?”

      “我娘她死了?”

      脑海里,依稀浮现了一个束发穿着军装的女子,满是鲜血地双手颤抖着要摸我的脸,我拼命地叫喊她,她一直笑着看我。

      她那手心里的冰凉此刻仍依稀能感觉到,可是她的模样近在眼前却就是看不真切。

      我与她虽素未蒙面,可我终究与这身体的主人融二为一,血脉相连,如今想起她,心头处揪着疼得甚是厉害。

      我吃了两个白刺果后,黯然神伤的回了营帐内。

      土豆条仍旧睡得香甜,真是越看它越馋得口水直流,要是此地有油,把它往油锅里一炸,一定格外酥脆。

      土豆条忽的翻了个身,打鼾打出了一个泡泡出来。

      一个青衣少年骑了一匹眉中带抹红的白马,身后跟着一辆有车篷的载人马车,还有载着几大箱子用的四五辆马车,两侧跟着一群拿刀的官兵,道路不平坎坷,一个水坑将载人用的那辆马车的车轮陷在了里面,车子偏移,坐在车里的那人先闻其抱怨声后见其真人,乃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此人正是当朝臣相应嵩的长子应麒。

      而那个青衣少年正是梁司木。

      他当真是和我偶像李加木长得一模一样。

      真好,真的,好久不见。

      看来,那老头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没用,那么没用呢?我说话你听见了,听见了没有啊?我和你说话呢,会不会赶马车啊?你信不信我推你下车,让你连滚带爬走这一路啊?...”

      应麒探出半边身子,边说着边用手中的折扇敲打车夫的脑袋,嘴里继续喋喋不休。

      他们后面押送箱子的一匹马突然失控,仰头一长啸,他吓得连忙闭上了嘴,赶紧让车夫停了车,退到刚飞身下马的司木身后。

      “四皇子,那…那马怕是疯了。”

      司木面不改色,瞄了他一眼淡定自若:“嗯~”了一声。

      戊戌望着应麒大声挖苦道:“这马怕是不喜太过聒噪之人,听了嫌得烦了才暴躁发了狂的吧?”

      应麒当然听出戊戌话里的意有所指,脸色难堪不悦,但又不能明着责备他,一则他是梁司木的人,二则一旦责备了他,岂不不打自招认了是他招惹了这马发了狂?

      “殿下,我去看看。”炳庚说完前去安抚马儿,受惊的马儿在他手掌的不停轻抚下重新变得安顺。

      甲寅则拉着戊戌到一旁,小声提醒道:“你不说话是憋着难受了还是怎么了?”

      “这一路上,就属那姓应的龟孙子话最多,还老是喋喋不休个重复的,一句话要蹦三次,何止这马儿听了要发狂,我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拔剑将他一剑封喉,一了百了,得个耳根子清净。”

      甲寅听他这么一说脸色苍白,将他往旁又拉远了一些,低声怒吼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爱胡言乱语了,方才那话是你能说的吗?不止不能说,连想都不能想。”

      戊戌不满反问道:“不让说也就罢了,为什么大哥还不让我想想呢?”

      “就因为他应麒是当今丞相之子,岂是你我所能想杀...”

      “哼~”戊戌用剑鞘胡乱扫荡了一旁的杂草,以泄内心不满。

      “戊戌,你我皆是四皇子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四皇子,所以你要牢记自己言行举止切不可过了度。
      知否?否则...
      ...会连累到四皇子的。”

      “哼~”

      戊戌内心不服,但是看了一眼梁司木,一想到自己说错话行错事会波及连累到他,立马就忍了:“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也和他一样啰嗦。”

      “你小子~”

      戊戌展颜:“虽然是一样啰嗦,但是不讨人厌,反而还有点可爱。”

      两兄弟对视一笑,随后手搭着肩一同走了回去。

      炳庚:“殿下,马已安抚好,请问是否继续上路?”

      梁司木转身远眺前方,仍是一片荒凉,根本看不到人烟:“嗯,继续上路吧,得赶在天黑前,找个落脚的地方。”

      “是~全部都有,听好了继续...”

      炳庚正准备吩咐下去继续前行,可梁司木突然伸出一手打断道:“等等,应麒不见了”。

      不远处马嘶鸣声又响起,与之相伴的还有应麒的鬼哭狼嚎声:“救命,救命呐,来人,还不快来人救我,我要是出事了,你们能承担得起嘛,能承担得起吗...啊~...”

      应麒咽不下那口气,独自一人前去找马说理,岂料刚安抚顺的马再次发了狂,应麒的一脚又被缠在了缰绳上,被吊拽着上下拖曳。

      “殿下,我这就去救应公子。”

      “还是我去吧,这马这下算是彻底被逼疯了,你对付不了。”

      “殿下,小心。”

      “嗯。”

      梁司木飞身而去,空中拔剑,一剑而下,缠住应麒的缰绳立马断裂为二。

      应麒眼见着即将正面着地,闭眼大声惊呼,四肢在空中胡乱扑棱,内心惶恐不安,过于惊吓竟不争气的尿了裤子。

      梁司木迅速将剑收回鞘,一手揪着他的衣服,将他平安着地。

      应麒大喘着气,腿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如此一来众人皆知他尿了裤子,好几个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应麒面红耳赤,立即伸手去遮掩,暴躁道:“不准笑,都不准笑,把眼都给我闭起来,还不快把眼给我闭起来,不准看,都不准看。”

      应麒立马站起身,心中怒火中烧,浑然不怕死的指着仍在发狂马儿责备大吼道:“你个小畜生,小畜生,都怪你,都怪你,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我迟早将你宰了,将你宰了...”

      他话音刚落,马脱缰而出,向他奔踏而来,他整个人秒怂,火速向后退躲在司木身后。

      梁司木快速从袖中掏出一只短萧,放在唇边吹奏,那马听了立马又安分了下来,弯下一前肢,低头像似行了一个礼,随后自行转身归队。

      应麒不怕死的又冒出来:“小畜生给我等着,等着~”

      那马立刻微转过头来,扬起白齿怒气冲向他一嘶吼,应麒终归是手无缚鸡之力,人不敌马,乖乖收敛了,暗自下决心,到时一定要将这匹马千刀万剐了以泄心头之恨。

      马脱缰而走,导致车上的几个箱子翻倒在地,露出里面的银两撒落于地。

      沙漠这边看戏的我双眼蹭一下雪亮,连连拍打身旁的小土豆条:“醒醒土豆,银子,一地的银子啊...发了,发了,可算能吃顿好的了。”

      泡泡突破,海市蜃楼散去,一阵风吹起帐帘,黄沙铺面而来,我因惊喜大张的嘴里吃了一嘴的沙,难受得直咳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大漠孤烟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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