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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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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蒋冠礼这次凶险的经历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他的脖子复原如初,不用躺在骨科医院的病床上。坏消息就是他用嗓过度,声带充血,继续躺在耳鼻喉科的病床上。
“只是说不出话来而已,用不着住院吧?”蒋冠礼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给苏蕴看。苏蕴推推眼镜:“蒋总,您还是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呆着吧。”蒋冠礼不过是失声,公司里却风传他失忆了。这时候现身,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我觉得蒋总你最近真的需要好好静养一阵子了。如果你不想住院的话……不如安排一次旅行如何?”
蒋冠礼想了想,倒是个好主意。忙碌了这么久,正好趁机休息休息。他在纸上刷刷写上:“帮我查一查这个时节有什么好的度假胜地。”
“蒋总,您要出门?”
钟无道拖着钟小天从门外冲进来。嘴上说着“刚来”,其实不知道在外面偷听了多久。蒋冠礼板起脸,白纸黑字:“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钟无道开始盘算:“我们得赶在出发前准备好衣服,常备药品,雨伞,防晒霜……”
蒋冠礼挣扎着咳嗽几声,钟无道充耳不闻:“……去日本看富士山?不好不好,大热天山顶的雪都晒化了不好看;神农架的野人其实就是成了精的猩猩,也没什么好看的;听说泰国有很多美人,反正我只看脸而已……”
“是我~要~出~门!!!”蒋冠礼嘶哑着喊出来。
“蒋总,你能说话了。”苏蕴惊喜地推眼镜。
钟无道慈悲一笑:“施主终于消除了业障,恢复本色。为求施主安康,贫道愿一尽绵薄之力。施主不必感激涕零。”
“我感你老母!”蒋冠礼发飙了。
钟无道面色不改:“祝我们旅途愉快。”
蒋冠礼直到上飞机那一刻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稀里糊涂地把钟家父子俩带上的。他只能归结于自己偶发一次的善心,以及怕麻烦的个性——不带姓钟的去,恐怕今后的日子都别想安稳。
其实自从认识了钟无道,他的日子从来都没安稳过……
“姐姐,我想吃花生。”
“好的,姐姐这就去给你拿。”
“姐姐你真漂亮。”
“哦呵呵,小弟弟真会说话。”
“我说的是真话。姐姐好漂亮,我想跟姐姐上……呜呜!”蒋冠礼及时捂住钟无道的嘴,对漂亮的空姐解释:“他说他想让你带他上厕所。我弟弟头一次坐飞机,不知道厕所在哪儿,我带他去就行了。”
“姓蒋的,坏人好事下辈子要做光棍的。”钟无道不满:“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没听过吗?”
“什么婚不婚的,根本就是没原则乱发情的流氓。”钟小天小声嘀咕着。如果不是因为他放暑假,钟无道说什么也不让他一个人在家呆着,他才不会参加什么无聊的度假旅游——三个男人: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外加一个江湖骗子兼流氓——有什么好游的?
从以上的分类我们可以看出,在钟小天眼里,他爹在“男人”这个大概念里已经开辟出一个新的物种。
“尊敬的各位旅客,请大家不要惊慌。因本机机长心脏病突发,飞机即将进入坠毁状态。请大家写好遗书,录好遗言,将支票藏在马桶垫里。大家跟我一起倒计时——3,2,1……”
“啊爆炸了飞机失事了坠毁了穿越了!”蒋冠礼满头黑线。钟无道在他的高档手工西装抓了好几道五线谱,嘴里哇啦哇啦大吼梦话,丢人丢到祖宗家。
“醒醒,到地方了!”钟小天摇醒他爹:“下飞机后千万别说你是我爸。”
“好可怕的梦。”钟无道摸摸胸口,长出一口气。
下了飞机,蒋冠礼打电话给苏蕴:“我记得我定的机票是去法国普罗旺斯的。”
“嗯。”
“……那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机场上‘welcome to 西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