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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毒途真言 ...

  •   景芝在看着听雾台外面的景色,胸中阵阵心悸,说不清缘由。

      外面还是风雪漫天,三娘在接到段无衣的来信时,便赶了过去,找到衣二三暂时栖身的山洞,发现石壁上衣二三的留言,才往皇宫方向奔去。

      因为下雪的缘故,一路上都不是太好走,三娘又穿的臃肿,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但是段大哥信上说自己受了伤,让自己过去照应一下,三娘便慌忙动身。

      三娘早就蹲守在宫外,只等段大哥从里面出来,自己好去接应,没想到半路遇到这个头戴篼里的怪人。

      害自己也受了伤,三娘武学虽不算上乘,但是对付平常武功泛泛之人也是足够受用,此次可算吃了跟头。

      衣二三扶着三娘往密林深处急奔,看见萧情没有追来,两人均是松了口气。

      就在停下片刻,三娘胸中乍闷,呕出一口黑血。

      衣二三急忙探查三娘脉搏,不禁表情严肃。

      “必须赶回器阁,若是耽搁——”

      衣二三没有说完,三娘心中已经有了最坏打算,歪头笑笑:“段大哥,那我三娘这条命,还真是看运气了。”

      从京城赶回南华山,最快需要半月时间,三娘所中之毒,已经等不起这许多时日,衣二三心中苦恨,一言不发。

      三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压抑下想再度呕血的欲望,低声道:“段大哥,之前来时景芝给过我几粒应急的药物,在我腰间的荷包里,拿出来给我服下吧。”

      三娘说这话时,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衣二三翻找,在荷包的里兜找到两粒金黄透明的药丸,衣二三认得,是景芝常年为三娘准备的恢复气血的草丹,因为三娘体质特殊,本身身体中蕴含着剧毒之物,若是再次中毒难保体内平衡就此打破,如此这般,最坏的打算让衣二三不忍再想下去。

      待将药给三娘服下,衣二三便加紧脚程,不容半分耽搁。

      一路上,走走停停,三娘也半昏半醒,嘴里还不住嘟囔:“段大哥啊,你累不累啊,我还撑得住。”

      “你先别同我讲话,保留气力。”

      三娘脸上全是汗珠,双手箍得很紧,但是说出话来还是平稳连贯:“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有些话我一直没说,不管是对北辰、对你还是对景芝。”

      衣二三虽不忍听下去,但是怕就怕没有以后,一时专心赶路,也不去打断。

      “北辰从小就粘你,他对你的感情与旁人不一样的,咳咳——”

      鲜血在衣二三的肩头绽放开来,衣二三只道:“我知道。”

      三娘嘿嘿笑起来:“你这么说,就说明你还不知道,我...我从小和北辰玩闹长大,他的心思埋得很深,很深...”

      三娘说话声音渐渐小下去,衣二三用手向上一抖,提高些嗓音:“还有呢?”

      三娘又被摇醒,迷糊道:“还...还...有那个药罐子,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但是我喜欢他。”

      衣二三知道那药罐子指的是景芝,只是点头:“那你回去自己告诉他,这种事情,自己说了才打算的了数。”

      “段大哥,你...你又要诓我,我若说了给他听,这不是存心让他生气,毕...竟,我脏得很。”

      “没有这回事。”

      “你很果敢,比我见过的任何姑娘都更与那药罐般配。”

      三娘笑得很开心,忽然又将头低沉下去,心中有些焦躁,小声道:“那...那,他还会给我绣桂花吗,我平日叫他绣,他都不...不情不愿的。”

      “一定绣的。”

      衣二三顺着三娘,一路不住回答,在经过一条弯曲小溪的时候,衣二三是在承受不住,蹲下身来,将三娘放在溪边,自己扯开衣服,在自己汩汩冒血的左胸点了几处大穴,才稍稍缓解。

      虽然对身体损害极大,但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

      三娘面色惨白,嘴唇却是鲜艳的红色,若是常人看到三娘此刻的面貌只觉是一个正在熟睡的姑娘。

      衣二三心道,那怪人使毒路数怪异,此番三娘凶多吉少,自己心里生出愧疚,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次感受道失去朋友的痛苦了,如今更是将血肉从新翻出,那番蚀骨之痛又源源不断的从心中搅腾翻涌。

      三娘已经陷入昏迷,衣二三不顾伤口流血,还是扶正三娘腰身,将内劲输入三娘体内。

      自己第一见她,她还是个十三岁的丫头,虽是年轻,却已经像个伶牙俐齿的小兽,醉红楼的一群人竟是拿她没有办法。

      越想愧疚越深,计划中自己做了万般的打算,不想半路冲出那个怪人,见多了离别,却是最怕离别。

      衣二三稍作修整,就重新背上三娘,朝南华山方向奔去。

      承华殿。

      李显弘悠悠转醒,看见周围陈设陌生,自己反应一会在想起来昨天竟是求人求到昏厥,还暗骂自己很是不争气,磕几个头竟然还当场发晕,同时心里不禁叹道,那个王爷模样的人还真是仁慈体恤,出宫的事铁定有门。

      思忖间,额头还在隐隐作痛,李显弘抹了一把,发现已经被包扎好了。

      外面太监听到屋里动静,便开门进屋。

      “殿下吩咐你先在此处修养,不得四处走动,等候殿下传召。”

      李显弘对着小太监点头哈腰,连连道好,小太监见李显弘是个知趣的,也就没有多言,又径自退下,立在门外。

      李显弘看见这间房间古朴静谧,没有别处的嵌金镶银来得富丽堂皇,却也景色别致,不落俗套。

      只晃悠半会,门外便传来太监通报:“二皇子驾到!”

      李显弘到门口跪下。

      “醒了?”

      “回殿下,小人昨日失仪,罪该万死。”

      钱弼心笑道,这会儿倒知道卖乖讨巧。

      “昨日我已将那一干众人安置打点,我知道你是无应门裘刃之妻胞弟,这一群人之中,属你威望最高,所以这支禁卫编队我全权交由你来负责。”

      钱弼说话间,已是吩咐身边太监将那禁卫的猛虎服端来,放在李显弘面前。

      李显弘头脑隐隐作痛,心道,还是不肯放人,好奇为什么众人皆是针对自己,心下苦闷。

      钱弼见李显弘没有动作,有些恼怒,道:“你是违抗命令不成?”

      “臣不敢。”李显弘吃瘪,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先熬过这段时间,之后再慢慢寻找机会,出宫之事还是有希望的。

      李显弘规规矩矩结接过太监手里端放在木案上的猛虎服,上面两只老虎相斗与山间,各个怒目獠牙,十分神气。

      “禁卫最高统领白客沁,也就是是昨打你之人,你虽然是禁卫侍卫长,但是你的直属统领还是白客沁,今后与他好生相处,不然吃亏的日子有的是。”

      钱弼提点过后,又走进屋内,绕过跪在地上的李显弘,坐到桌边。

      李显弘随着钱弼的方向调整跪姿,双手将衣案举过头顶,低头看着钱弼移动的靴子。

      “多谢殿下提点。”

      “还有——”钱弼话锋一转,将左脚抬起,点在李显弘的肩头,轻轻按压,缓声道:“你若听话,你寻人之事由我操办,又或者你有什么书信往来我也可以派人替你传送,只不过,出宫一事,你就不要再想。”

      说完将脚尖移到李显弘被包扎的脑袋上:“敢有龌龊想法——”

      脚尖在李显弘脑袋上加重力道,李显弘运气上头,才稳住身形。

      “便叫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到说得很轻,可是李显弘觉得心上发沉,待钱弼的脚离开时,李显弘才敢跪拜行礼。

      “小人明白,必定忠心耿耿,效忠殿下。”

      麻烦,麻烦。

      李显弘觉得他的苦日子来了。

      钱弼又交代一二,便离开这处偏院,让人引着李显弘去禁卫司当职。

      一路上,钱弼心情复杂,他不曾想那个傻子竟然会被裘刃派到宫中,另外还有那个娃娃刀客,这次入宫的门生,看得出来,是裘刃花了心思的安排。

      白客汀方面传来消息,裘刃已经将夫人送去娘家,遣散一些散人杂人,像是在为什么做着准备。

      如今太子身体大好,这是最大的弊病,若是太子不除,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

      忽然墙上闪过黑影,钱弼皱眉,光是闻这个味道,便只知道是萧情回来了,正好去向他问个清楚。

      “那人是谁?”

      钱弼一只脚才迈进承华殿的寝宫,萧情就从门帘走出,脸色阴晴不定,口气也是捉摸不出悲喜。

      “你说谁?”

      钱弼有意要装糊涂,他不希望李显弘身边再多一个麻烦。

      “算了,不说这个,娘娘昨日有何吩咐?”

      “倒是你,昨日说一起去见母妃,为何消失一晚不见人影,可是有所发现。”

      钱弼看见萧情没有继续深究,不禁松了一口气,便开始追究起他的责任来了。

      “哼,果真有人搅局。”萧情便把昨夜遇见刀客和女娃的事细细交代。

      钱弼心道奇怪,之前钱玟皆是在病中,根本没办法自由行动,况且周围安插眼线,并未发现异常人员,如今这一男一女接近太子是作何目的。

      “那两人长什么样子?”

      “一个剑客,长得倒是有模有样,还有一个十七八虽的女娃。”

      萧情忽然想到女娃此时应该半身浸黑,痛苦欲绝,不禁心情开阔,兴奋地扣着指甲。

      钱弼没有头绪,又将母妃交代说与萧情解释,大概让他查出是何人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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