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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鏖战 ...

  •   老国主艰难地移开一块石板,暴露出上面的活板门:“别光看着,备用钥匙在那边的石板下面。”乔会意,移开旁边已经长满了青苔的石板,取出来下面的钥匙,老国主打开了活板门,像是炮/弹一样跳了出去,威廉早有预料,连忙也窜上去,拉住老国主的裤腿,却为了躲避老国主乱踢的双脚而松开了手。
      “侍卫呢?侍卫呢?我是你们的国主啊!”老国主的声音从上面传上来,威廉和乔对视一眼便明白了老国主的意图,他将两个人带到的地方不是德里,是章西!
      “上去看看。”乔一边说着一边向上攀爬,手套的旁边弹出利刃,保证可以在随时防御敌人的姿势。威廉紧随其后。
      走到上面,看见了老国主在大殿的中央气急败坏地跺脚:“我的军队呢!我的侍卫呢!章西不会全把他们杀了吧!我就知道,那个离经叛道的女人,她会让所有的男人都断子绝孙!”威廉和乔站在出口冷冷地看着老国主,老国主也再次看见了他们,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朝着后面退缩而去,却因为后脚踩住了地毯而摔倒在地上。
      威廉上前两步,老国主立刻快速向着后面挪动,像是逃跑的蠕虫。
      而就在威廉准备抓住他的时候,乔从后面猛地扑上来,将威廉扑倒在一边。枪声响起,威廉透过乔的手臂缝隙朝着外面一望,看见了老国主,只不过他已经仰面躺倒,在他的眉心上,是一个红彤彤的血洞。威廉当机立断,反手抱住乔,两个人一起翻滚到墙角,借着摆放着的巨大花瓶躲避。
      “呼,没有闲杂人等了。”在大殿的屋檐处传来了一声叹息,一道身影从上面落下,像是俯冲的秃鹰。“乔,你还没有好好感谢我,我告诉了你那么多,让你看清楚了你旁边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一个骗子。”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从四周传回来回声,威廉有些激动,想要冲出去,但是乔却捏紧了威廉的手掌,示意他不要激动。
      “埃文斯家族可不是好招惹的,他们就像是黏人的糖,一辈子都甩不掉,你的父亲被他们缠了一辈子,你也会这样。”那个人的说话声音很大,试图掩盖手上的枪/械上膛的声音,但是威廉还是敏锐地听到了。“所以啊,我才是你的伙伴,让我们一起惩罚那个骗子吧!”那个人的脚步一转一跃,瞬间出现在花瓶的旁边,举起了枪,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他眯起眼睛,仔细地想想,摇摇头说:“躲在王座的后面也救不了你们,快点出来吧!哈哈哈!”
      就在他快要闪入王座背后的时候,威廉从王座背后猛然跳出,手套上的机关顺势而发,三枚飞刀朝着利特尔飞去,利特尔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依然冲着威廉开枪,幸好威廉闪躲及时,发射完飞刀后毫不停留,直接一个翻滚躲到了另一个大花瓶的后面。与此同时,利特尔抬起枪,打掉了一把飞刀,横起手臂,居然将剩下的两枚全部反弹出去。
      “不得不说,西蒙的设计还是有些用处。”利特尔笑了笑,朝着花瓶后面狠狠地冲过去,威廉翻身出来,以重拳相击,利特尔虽躲闪稍晚,但是依然快速散开了,两个人开始了缠斗,威廉一直在争取掌握着主动权,他不能让利特尔拉开距离,对于没有枪的两个人来说唯一的方法就是近战封住利特尔的动作。
      乔也没有闲着,他小心翼翼地闪出王座,在利特尔的背后准备突袭,但是在丝绳弹出手套的一瞬间,利特尔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轻巧一闪,将枪管向下一斜,凌空绕了两圈,反手一拉,居然破坏了乔的平衡,为了防止被他拖过去,乔不得不断开手套和丝绳的链接。威廉看准这个机会,虚晃利特尔一拳,利特尔果然屈身躲避,但是威廉充满力量的膝盖才是他真正攻击的方式,利特尔终于来不及躲闪,被狠狠一脚踢中腹部,他的面容扭曲起来。
      威廉还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利特尔反手将枪/械甩回来,上面缠绕的丝线居然变成了利特尔的武器。丝绳缠上威廉的小腿,利特尔狠狠一扯,丝绳便割开威廉的裤子,在他的皮肤上割出血痕。
      这是最锋利的线,乔心里清楚。乔再次冲上去,这一次他反过手臂,将手背对准了利特尔的后脑,向下狠狠一劈,利特尔急忙转身,也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枪/械。威廉嘶地一声倒吸凉气,借着手套扯开了缠绕在他腿部的丝线,如果不是乔的战斗套装,他的小腿都可能被废掉。
      利特尔快速拉开与两个人的距离,乔根本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他连忙追赶上去,凌空一跃,朝着利特尔的后背狠狠一脚,却没有想到利特尔的后背上,一根长长的机械手撕破衣服,凭空而出,居然抓住了他的腿部。利特尔的转身,乔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七荤八素,眼睛前面全是星星。
      威廉见状,索性拿起刚才解开的丝绳缠住那只机械手,朝着他的位置狠狠拖拽,乔也立刻借着腹部的力量蜷起来,用手上的利刃斩向机械手的关节所在。然而利特尔的机械手并没有那么脆弱,即使是链接之处,也精密而复杂,乔的利刃被狠狠地弹开了。
      不过得益于威廉的拖拽,机械手产生了一丝缝隙,也不如最开始那样紧紧地抓住乔的腿,乔趁此机会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利特尔的机械手立刻弹出刀刃,折了两个弯回来,斩断了缠绕在其上的丝绳。利特尔借此机会再次飞上高空,停留在了大殿的横梁之间。
      利特尔在上,威廉和乔在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利特尔的枪/械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印度?”乔冲着利特尔大声地质问,“为什么会出现在章西女王的身边!”
      “我能帮助她在与英国人的对决中占领那么一瞬间的先机,这就够了。”利特尔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在此之前都和我的计划一样,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章西居然把你带去了斗兽场。”
      “所以……德里地下的通道是你告诉章西的?”乔开始了思考,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被他忽略了,“章西带走我,也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你们发现我或许可以扭转战局?”
      “带走你是章西坚持的,而你的确也正是扭转战局的一个关键。”利特尔的笑容荡漾开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无比美妙的东西,“比如你偷偷逃出宫殿,送向英军的图纸。”
      “你原来发现了?”乔的心脏突然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你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利特尔笑起来,“我只是过目了一下,你和你老爹有着不相上下的技术,我没有能力去修改,但是我知道取出来哪一个部分,可以让整座大/炮,陷入不稳定的状态。想想吧,一旦它开炮,它就会在原地炸裂,刚刚好摧毁章西城墙,也会带走那个战场上所有英国人和印度人的性命。”
      乔突然间想通了这个安排,如果那样的事情一旦发生,机械师公会将再次被送上风口浪尖,即便不是彻底毁灭,也会是一场巨大的浩劫,而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好了,到了最后也让你明白一下。”利特尔的语气变的戏谑,“机械师公会是根本不可能战胜我们的,你不如加入我们,把你父亲的图纸当做你的诚意,和我们一起站上权利的顶峰,那么大英帝国的疆土,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你休想。”乔向着横梁发射丝绳,却在半途被另一根丝绳拦截,两根丝绳在半空缠绕在一起,齐齐摔了下来,乔顺着丝线看去,看到了大殿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的阴影。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乔和威廉居然都没有发现。
      “马索罗斯。”乔终于认出来了来客,马索罗斯依然是瘦弱的一个,在黑暗中看起来孤零零的,像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从背后摸出匕首,横在自己的面前,似乎也不准备和乔有过多交谈。
      马索罗斯快步上前,匕首的寒光反射在乔的瞳孔之中,在快要抵达之前,乔后退两步,借着极近的距离,用丝绳缠住了马索罗斯的匕首,马索罗斯丝毫没有慌张,将匕首向上一抛,屈身直拳直直攻向乔的面门,乔已经来不及交叉手臂抵挡,被马索罗斯一拳揍飞了出去。而马索罗斯轻巧地转身,接住从上空落下的匕首,斩断了乔的丝绳。
      “我不想和你为敌。”乔揉了揉被重击的侧脸,“为什么要加入他们?”
      “这是……战争,任何人,都是敌人。”马索罗斯说话依然结结巴巴,但是完全了窘态,只有一股锋锐向前的气势,仿佛可以斩断一切阻碍他的事物。
      乔明白了局势,自己不能再有所犹豫,否则迎接他们的必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威廉本来准备留下下面帮助乔,乔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又抬头看了看横梁上胸有成竹的利特尔,对着威廉点点头。
      两人心有灵犀,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乔迎着马索罗斯的匕首的寒光悍然而上,威廉借着丝绳跳上了横梁,和利特尔决一死战。
      ……
      杜特看到了被送回来的弗里克,他的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不过脸上却是意气风发的笑容:“章西女王已经没有象兵部队了,骑兵部队也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击溃他们……然后,我们就回伦敦。”
      杜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看着医生包围住弗里克,准备从他的肩胛中取出子/弹。杜特必须去跟进巨炮,他将完成最后的发射。
      这台巨炮的主体是贝克戴维斯设计的,当年从德里城的地下通道驶出,一路行驶到了德里王宫之前,让印度军队闻风丧胆,但是其实,贝克设计的时候它并不完善,连发射的能力都没有,他们要赌的就是,瘟疫爆发,印度的士气低迷,只要这样的庞然大物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任何人都不可能生出反抗的欲望。
      杜特穿过来来回回准备上阵的士兵,他们有些在安置伤员,伤员被带到战地后方,由医护人员负责处理;有些人在向前线运送物资,圆形的炮/弹和步/枪子/弹;还有些人整装待发,是下一波准备冲锋的人。
      杜特登上巨炮的操作台,远远地看着章西城,似乎在巨炮的面前显得脆弱,像是纸糊的老虎,将操纵杆一推到底,杜特驾驶着巨炮全速前进,从英军的防御战线正是进入到了战场。
      周围的英军迅速跟上,在巨炮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大型的包围圈,用炮火和子/弹为巨炮铺出来了一条直通章西城前的大路。
      而在另一边,章西女王的部队直直地冲出来,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直直地切入英军形成的浪潮,而章西女王本人就是最锋利的刀尖,所到之处,无不像是被风吹过的麦田,章西女王的马匹速度快,爆发力强,转瞬之间就可以来到敌人的面前,将那些拿着枪还是准备过程中的士兵送入永久的黑暗;章西女王的长枪,虎虎生风,锋利而多变,无论防御与攻击都可以轻松驾驭,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尖刀刺入英军的浪潮,勇往直前。
      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把尖刀送入英军的心脏。
      ……
      文森躲在角落里面,看着外面匆忙逃走的印度人。等到他们差不多离开了,文森才慢慢踱步走到外面,从街道上迅速撤退,他必须要找到一个方式回到英军的阵地,如果单枪匹马从城门冲出去,无异于将脑袋送到了刀刃之下。
      他终于抵达了他的目的地,位于章西城墙脚下的巨象圈养棚,平时接近这里都会被巨象们冲天的咆哮声所震撼,那些咆哮声此起彼伏,有些欢快有些低沉,像是乐曲一般高低错落。而如今,这里的棚屋之中空空如也,仅剩下几个士兵在这里面转悠,印度人把重伤的大象重新送回到这里,但是它们大多数都已经濒临死亡,在这些士兵的抚摸和安慰下,痛苦地闭上眼睛。
      趁着没有人看见他,文森快速在棚屋之间穿梭着,寻找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一边躲避着来来往往的士兵,一边寻找着还有着奔跑能力的大象,他的头巾和面巾已经和医院一起化成了灰烬,他英国人的样貌暴露无遗,所以一旦被发现,他肯定必死无疑。
      再转过两个转角,文森发现了唯一的一匹站着的大象,它低着巨大的脑袋,皮肤上满是伤痕,有些伤口还正在流出血液。两个印度士兵站在它的旁边帮它用清水洗去伤口的污血。不久,其中一个士兵给另外一个人打了一个招呼,就提着水桶去另外的地方接水,文森绕到仅剩的那个士兵的背后。
      “你不能再上战场了。”那个士兵有些悲伤地摸着大象的身子,大象轻轻甩了甩鼻子,亲昵地磨蹭了一下他,有些悲伤地哀鸣一声。
      “它们都战死了,我很抱歉。”士兵继续说着。
      大象发出了悲痛不已的哀鸣声,像是一首长长的挽歌。文森就在这个时候猛然冲出去,从士兵的后面袭击了他,将他打晕丢在一旁。
      喘了两口气,文森的目光和大象对视了。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也看得出它的愤怒,它高高地抬起鼻子,然后朝着文森重重地甩下,像是在表示它的不满与愤怒。
      文森张开怀抱以示友好,像是老朋友一样轻轻抚摸着大象,说:“他太累了,也太悲伤了,他需要休息一会儿。”或许是因为语气的温柔,大象竟然理解了文森的意思,垂着头,发出低沉的哀鸣,文森继续抚摸着大象粗糙的皮肤说:“想要去看看你的战友们吗?”
      大象的头稍微昂起来了一些,发出一声鸣叫。而正在这个时刻,那个找水的士兵出现在了棚屋之前,他惊讶地看着那个抚摸着大象的英国少年。文森也发现了他,于是两步攀爬登上巨象,抓住大象背上的鞍绳,却发现大象的后腿被锁链捆绑。
      “有英国人!”那个士兵回过神来,立刻发出叫喊,“英国人进来了!”
      文森亲昵地从后面抱住巨象的头颅,说:“挣脱你的束缚,去报仇,去拼杀,哪怕死,也要和你的同胞们死在一起!”巨象终于发出了直破云霄的冲天怒吼,猛然发力,居然连捆绑锁链的木桩都连根拔起。
      “冲!”文森拍了拍巨象的脑袋,巨象猛然那个印度士兵面前,然后立刻拐弯,朝着圈养棚外面一骑绝尘。而那个印度士兵被吓傻,呆呆地跌倒在地上。
      ……
      乔和威廉这边的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乔和马索罗斯勉强势均力敌,而威廉和利特尔之间的上风不断转换,有时是威廉靠着出其不意的进攻将利特尔逼入险境,有时是利特尔占有优势的力量将威廉的所有攻击化解于无形。
      乔接下马索罗斯的一刀,向着旁边转身,两手化刃,狠狠砍在马索罗斯的手臂上,手套里面的尖刺穿透了他的右手。马索罗斯毫不在意,借着乔的手臂为支点,旋转一周,抓住了乔的右肩。
      乔正在奇怪为什么马索罗斯没有发起进攻的时候,肩膀部位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袭来。马索罗斯张开手,手上的倒刺上滴下乔鲜红的血液。
      马索罗斯松开乔,乔捂着肩膀后退,不出意外自己的肩膀被马索罗斯贯穿了,但是应该没有伤到骨骼。马索罗斯淡淡地将自己破了洞的手套取下,露出来了他的机械手。
      “是你。”乔的瞳孔缩小,“是你杀了曼达尔。”
      “的确。”在简短的回复之后,马索罗斯再次朝着乔狠狠袭来,乔看着眼前匕首的寒光,也没有办法再去管自己肩部撕裂般的疼痛,他一一个虚步,躲开马索罗斯的攻击,同时用手套上的利刃狠狠斩上马索罗斯的机械手。马索罗斯感受不到痛苦,下一次攻击又一次快速袭来。
      乔拉开距离,略作思考以后说:“马索罗斯,你想清楚没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乔的话让马索罗斯一顿,这让他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如果你把它看作战争,那么每一方都是邪恶的;如果你将它看做屠戮,那么总有一方是邪恶的;如果你将它看做游戏,那么没有人是邪恶的。”乔缓缓地说着,“屠杀并没有给你带来快乐,对吗?”
      “无所谓。”马索罗斯淡淡地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活在这里。”
      “那你应该去找找,在印度,如果找不到,就去更外面,去英国,再找不到,就去世界其他地方看看。”乔忍着痛,尽量把话说得铿锵有力。“不用拖延,威廉,胜不了,利特尔。”马索罗斯摇摇头,但其实乔等待的并不是威廉的胜利,他所等待的就是马索罗斯这一刻思考带来的分神。
      乔向着马索罗斯冲过去,像是离弦的箭,瞬间就抵达了马索罗斯的眼前,马索罗斯刚刚回神,抬起手臂已经来不及,乔的手就像是弹奏节奏最快的钢琴乐章一样,叮叮当当地触碰马索罗斯的机械手,竟然在瞬间将它卸了下来,而马索罗斯的另一只手已经来不及支援,乔当胸一脚,将马索罗斯踹飞出去。
      等到马索罗斯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乔的利刃已经悬在了他的喉头。
      “杀了我吧。”马索罗斯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或者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乔将利刃收回,“我希望你活着,帮我去弄清楚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规则,到底是战争,还是屠戮,又或者仅仅是一场游戏。”
      马索罗斯一言不发。
      “去为我弄清楚这个问题,如果你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某个地方的话。”乔低着头,看向马索罗斯,像是宽恕教徒的神父,“离开这里,立刻,否则我就立刻杀了你。”马索罗斯沉默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在临走之前,他回过头看了乔一眼,用仅剩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怀中,若有所思地看向乔。
      “期待下次再见。”乔挤出来一个微笑,将机械手丢给马索罗斯,马索罗斯将它安装上,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来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用匕首穿过它,狠狠地扎在了乔旁边的地面上。
      做完了这些,马索罗斯借着手臂上的丝绳一荡,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乔捡起那张纸,发现是一张照片,但是他来不及去辨认,匆匆收入自己怀中。回过头,威廉和利特尔的战斗还在继续,威廉被利特尔一脚踹下横梁,却借助手套上的丝绳悬挂其上,在利特尔斩断丝绳之前,威廉就已经将另一根丝绳发射,迅速地登上了另一边的房梁。利特尔手套上的几条丝绳破空而来,威廉转身躲避,借着丝绳再次荡回去,狠狠一脚踢在利特尔的防御的双臂上。
      利特尔失去平衡,从容地从横梁上摔下来,在他下落的一瞬间,无数根丝绳在他的手套中绽放开来,像是夏日夜空中的烟火,借助着所有丝绳的弹性,利特尔优雅地荡过横梁,高高跃起,手握匕首,像是仲裁罪行的神官,向着威廉袭杀而去。
      “迪夫!”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乔压下那种通入骨髓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
      利特尔的动作一顿,看向位于下方的乔。威廉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跃向半空,朝着利特尔发射飞刀,利特尔一个摇晃躲了过去,可是那么多的丝绳却难以幸免,丝绳被斩断了许多,剩下的不再有那么强的力量支撑利特尔,利特尔只好接着剩下的丝线重新回到横梁之上。威廉则一个翻滚来到了乔的旁边,将乔搀扶着,送到一旁的墙壁。
      “迪夫!你不知道吧,利特尔还会写日记!”乔大声吼叫着,“你这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魔,还顶替了利特尔的身份!”
      “那是一个懦夫。”迪夫的笑声在空间里面回荡,传入耳朵像是寒冬呼啸的冷风,“为了生存当然可以不择手段,为了目的也是同样,他如果没有犹豫,早就杀死你的父亲,拿到了回到伦敦的船票,他如果心里真的没有黑暗面,怎么可能和我同流合污?”
      “那么你呢?”乔的声音锋利起来,“你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些,你当时唯一的朋友,利特尔,甚至希望为了机械师公会而放弃你!”
      “是啊。”利特尔点点头,“所以我为了摧毁了那个公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加入之后才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在利特尔一棵树上吊死,只要我有方法,我就可以让整个印度、整个英国,乃至于整个世界臣服于我。”
      “你在害怕吗?”乔的笑容里面突然多了一分狡猾,留下这句话之后他稍微直起身子,对着威廉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我在害怕什么?你们永远也赢不了我!”利特尔大笑起来,从高中猛然落下,在地上滑行几步,捡起来了他的步/枪,而威廉也正在这个时候,翻滚到了老国主的尸体旁,将他的衣服扒下来,撕成布条,就在利特尔想要弹回横梁的时候,威廉飞速弹起,将布条丢在利特尔的脸上。
      利特尔伸手抓下来布条,乔也正在这个时候,将马索罗斯的匕首狠狠投掷出去。利特尔的丝绳被切断了。
      威廉急忙上前,一把捞起被扔掉的布条,快速地一圈圈地缠绕在利特尔的脸上,最后在后面打上一个结。利特尔立刻抬起手,想用手上的利刺割破阻碍了视线的布条,却让威廉有了可乘之机。
      威廉按住利特尔的手,朝着他的脸深深一按,血液涌动出来,在布条上绽放开绚丽的花朵。
      “你在害怕你又一次输,输干净了一切,回到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乔的声音在整座大殿里回荡,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从各个方向洞穿了利特尔的耳膜。利特尔大吼起来:“该死!你们都该死!”
      疼痛和黑暗唤醒了迪夫的回忆,他被推上手术台,成为利特尔的样子,面孔被绷带一层又一层地环绕,密不透风,接下里的日子是那样难受,他感觉到脸上的瘙痒与疼痛,却不确定那是溃烂还是恢复,他沉浸在原来的回忆里,居然全是杀人,杀人,吃下他们的一切,有利特尔的日子让他感觉到一点光明,但是却又让他愤怒,愤怒于自己的痛苦。等到他眼睛可以睁开的时候,他跟踪利特尔来到了图书馆,看到了那样窝囊而懦弱的利特尔,于是乎他把人肉递到利特尔的嘴边,像是拖拽他进入地狱的恶魔——
      “吃吧。”
      迪夫的心脏开始抽痛,古怪的回忆里面,所以被他害死的人都围绕在他的旁边,一口口撕扯着他的皮肉。迪夫胡乱地挥舞着匕首,但是脸上的疼痛依然没有消减。威廉捡起步/枪,正准备了解迪夫的时候,大殿的后面传来了巨大的脚步声,像是某个庞然大物迅速接近。威廉不好判断,最终他丢开步/枪,搀扶着虚弱的乔,躲到了大殿的一侧。
      巨象冲破大殿的后门,石块飞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迪夫终于挣脱了他脸上的绷带,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庞大无比的巨象的脚。
      巨象重重地踩下,同那些惨死的生灵一起,将迪夫拉入地狱。
      巨象暂停了一下,它似乎也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文森缓了一口气,这头巨象居然准备直线冲向战场,几乎碾平了沿途的一切房屋和建筑,没想到这么高大的宫殿它也敢直直地撞上去。
      “文森?”乔问了一句。
      “是你们两个!太好了!你们没死!”文森从巨象的头顶探出头来,看见两人后喜悦的心情几乎没有办法抑制。
      威廉搂住乔,把丝绳挂在巨象的缰绳上,带着乔一起飞上了巨象的脊背。乔忍着痛说:“快,带我们去战场,我们要阻止开炮!”
      巨象似乎是听懂了乔的话,或许只是听到了“战场”这个词感到兴奋,它扬起前蹄引空长啸,朝着城门狠狠地冲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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