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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目的 ...
“就我个人来看,从德里返回这里的人不会太多。”马斯点了烟,就靠在墙壁上,烟上的火星直直朝着天空,马斯的眼睛也看着天空中飘荡而过的白云,云朵很白很有质感,像是最优质的棉花,湛蓝的天幕像是澄澈的海面。马斯躲在阴影下,一只脚踩在已经掉漆的墙壁上,背靠在污迹斑斑的墙面上,奔波了两天,他和杜特都是满身风尘,索性不去在意墙上那些不知名的棕褐色的或者暗黄色的痕迹。
杜特从墙壁的另一边闪出来,从马斯的手中抽出来了烟,放在了口中。“你也不嫌脏。”马斯笑了笑。“你身上什么味道我没有尝过?”杜特找了一个阶梯,在上面坐下,就在马斯的旁边。马斯听到后微微一愣,便放下撑在墙上的腿,轻轻踹了踹杜特:“说黄色笑话就你最行,怎么?到了印度一年,不说莎翁了?”
“莎翁也没有明白一切,讽刺上流社会的恶毒并不代表对下层有着很深的理解,他也从来没有面对过……战争,在战争里,我们连恨都不知道恨谁。”杜特说完,将烟慢慢递给马斯,烟已经快要到底了,马斯轻轻张开嘴唇。烟卷并没有如期而至,柔软的唇舌和少许有些刺人的胡茬先行一步。
杜特站起来,将烟卷丢在一旁,双手紧紧抓住马斯的双手,然后肆意地侵略,马斯像一个宽容的主人,允许一个淘气的孩子在他的后院撒野。一直到烟草味的舌尖慢慢退出口腔,马斯才咧开嘴笑笑说:“吻技一点长进都没有。”杜特懊恼地应答了一声,踩灭了烟头的火星。
“对了,这是最后一点烟了,剩下的你只有去找城里的商贩,购买来自英国的高档货了。”
“算了,他们的高档货都是英国人用剩下的病烟草。”杜特摆摆手。
“话说回来,你问到什么了吗?”马斯坐在阶梯上,杜特看外面阳光灼人,于是也放弃了再次出去的想法,索性和马斯肩靠着肩坐在阶梯上。
“我问了一些会英语的人,他们大多是从德里回来的,所以人很少。”杜特摇摇头,“他们大多不知道很多有用的信息。”
“你为什么笃定被撕掉的信息会有城里人知道呢?”马斯没了烟,百无聊赖,把玩着杜特胳膊上机械装置的一个齿轮,“他们也许把所有与写了字的纸都丢到恒河水里面去了。”
“我只是在想也许他们会知道呢,虽然过了三十年,福斯特希望我们找到当年贝克和帕尔蒂通信的稿件,也希望我们找到关于汉娜的更多信息,当年他们从德里撤退得过于匆忙,没有深入了解。”杜特轻轻抖了抖,示意马斯不要玩了,因为那颗齿轮的转动会带动他的胳膊前后移动,“福斯特怎么不自己上?啊,我就应该把福斯特丢上飞船的,或者莫顿,他曾经在印度待过,或者凯恩,他比我们强壮多了。”
“为什么要深究汉娜呢?她不是十年前就已经身故了吗?”马斯问。
“福斯特说这或许是钥匙,解开核心的钥匙。”杜特说,“贝克设计的那个东西,除了核心还有各种系统,其中迫使卡利夫放弃他的制动系统的正是汉娜,但是那个秘密除了汉娜和贝克再也无人所知。”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问乔?他应该知道吧。”马斯问。
“贝克虽然把核心系统的图纸给了乔,但是却没有告诉他密码的组合方式,你觉得为什么?”
“这个……”
“贝克在犹豫,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接手他的事业,却也希望他可以远离,这就是他为什么不亲自教导乔,直接把他放到我们机械师公会一样。”
“希望也害怕,索性让他远离自己自由发展,对吗?”马斯点点头,“那么贝克很大可能没有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乔,怪不得乔连伊索的死和贝克干的那件大事全都不知道。”
“的确是。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威廉目前和我们失联了,不知道在哪里,乔也是。”
“你可以寻找你那只机械蟹的下落吗?”马斯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不能,我现在怀疑那些螃蟹到底找到威廉没有,我当时酒吧它挂在马车后面了。”杜特懊恼地叹了口气。
“你看那个是什么?”马斯踹了踹杜特的屁股,独特于是抬起头来,在他们面前一位带着头巾的印度老汉提着一只螃蟹悠闲地走过,那只螃蟹的齿轮零落,不少地方摇摇欲坠,中间还有一条狰狞伤口。
“我的天,我的宝贝螃蟹,印度人对它做什么?”杜特站起来。
……
“你真的确定这个东西有用?”章西女菀挥舞着手上的长/枪,长/枪的矛头极其尖锐,银光在枪尖流转,绽放出凌冽的寒芒。“上面的按钮可以打开枪尖,而食指扣住的地方,稍微抬起可以释放后面的利刃,成为双向的长/矛。”乔的话还没有说完,章西的长/枪就嘭地一声,从后面弹出来了锋利的矛头,直直地刺向她后面卫兵的喉咙,乔冷着眼睛,对着长/枪前一踢,使得其偏离了一点点距离,在士兵的喉咙上留下一道血痕。
“哇,真是令人惊奇。”章西感叹了一声,抬起中指将后面的矛头收回,乔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齿轮和一些长长的钢管,将它们全部放在工具包中,就在乔蹲着的时候,冷冷的枪头划过他的脸庞,他朝着一歪脑袋躲过了。枪尖停留在他的面前,短暂的几秒停顿后,绽放出摧残的利刃,八片闪闪发光的利刃在他的眼前闪光,他可以看到自己在利刃中倒映出的眼睛。
“表弟,干的真心不错。”
“花了章西城里面可以找到的近乎十分之一的特质钢材,我相信其他人也可以做到。”乔呛了章西一句。章西不以为然,她收回长/枪,立起来,抚摸着它的枪身,像是在看一位爱人,喃喃自语说:“值得的,如何不值得呢?他们缺乏一个好的将领,将领的武器再怎么锋利都不为过,你说呢?”
“婆罗门对首陀罗也是这么说的。”乔背上背包,站在章西面前,他无法确定章西是否允许他离开。
“自然,自古如此。”章西点了点头,将长/枪交给旁边的亲卫,吩咐他将长/枪和自己的铠甲放在一起,要找人每天定时清洁打理。
“你不用急着走,过来。”章西女王拉着乔坐到旁边的方桌两旁,“为我打造兵器,你很不情愿是吗?”
“不,我只是最新心情不太好而已。”乔嘟囔着,没有直视章西女王,看着外面的风景,章西城里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远处从市集上走过的人们头顶着木筐,匆忙地走过。
“何必呢?为了一个骗子,英国人最喜欢弄这一套了,侵略者都是一样,‘我来是为了给你们带来文明’。”章西女王学着英国人的腔调,用极其不标准的英语说了出来。“他是不是骗子,不用你们来告诉我。”乔直视着章西女王,皱紧了眉头,眼睛死死盯着她,试图给她一种严厉的警告。
“那你就慢慢看吧,感情这东西都是这样,人类贪恋□□,如果可以附带有回报,那是再好不过。”章西说着,“国主在我17岁将我许配给了一位比我大三倍的男人,他对我做了很多事,最后我好不容易将他盼死了,才得到这个位置,感情都是没有用处的东西,而男人都是作恶多端的。”
乔看了一眼旁边章西的两个亲卫,发现他们毫无表情,章西笑了笑说:“没关系,他们都不是男人了,我切了他们的那玩意儿。”乔感到了一阵恶心,厌恶地看向章西女王。“女人必须要占领统治地位,才能不像原来一样,那你知道吗,在上一任国主统治的时候,女人们连牲畜都不如,他们甚至给她们带上项圈锁在羊圈里,她们可以被多人使用,哪怕是在市集上,也可能被拖入巷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丈夫如果发现你有了其他人的孩子,他会直接殴打你到流产。”章西说着,眼角上挑,情绪越来越愤怒,“而如果你生下女孩,她将会在十年后和你服侍同一个男人。”
“够了。”乔说了一句,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将花瓶打翻,花朵散落出去,水溅到了章西的身上。“我恨不得杀光他们,但是我必须要用他们,即使我们女人比他们骁勇善战,也暂时无法驱赶英国人,等我杀光英国佬,再重新在印度恢复女人的地位。”
乔根本无心听她的宏图伟业,不说绝对的技术差距,就算是印度人的军心还有智商,恐怕都很难在这场战争中取胜。乔直接走到了门口,却被章西的两个亲卫拦下,章西从后面走上来,徘徊在乔的身边。
“乔,我的表弟,你是英勇的斗士汉娜的孩子,她是如此令人敬佩!让我们一起,复仇吧,向着那些欺骗我们的,欺压我们的,奴役我们的,复仇吧。”
“我也是男人。”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章西的话。
“当然,你当然是,可是你看看你,发起脾气来也这么……这么令人着迷,我怎么会让你重新沦落到那个英国人的手里,乔,你和我是一样的人!”说着章西的手便伸向乔的腰间,乔感到一阵恶寒,反手打开章西的手,然后瞬间甩出两条丝绳在两个亲卫的手掌上割出长长的血痕,接着一脚踹开大门,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走去。
章西女王看着乔离去的身影,眼睛里面像是蜷缩着一只剧毒的蛇。
“葩依?”曼达尔站在章西女王的后面,轻轻地问,“没事吧?”
“没事。”章西女王转过头来,朝着曼达尔优雅地笑着,就像是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抿着嘴角,微微笑着,眼睛里面全是和蔼的笑意——仿佛恩泽印度的女神。曼达尔点点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另一侧,却被章西女王挡住了视线,章西说:“前面那一仗我们有所损失吧,走吧,我们去慰问一下士兵。”
乔身心俱疲回到房间,这里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完全工工整整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乔不想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而就在他准备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的时候,窗框上面的倒吊着的两个身影几乎将他吓得灵魂出窍。
乔嗖地从床上跳起来,靠到墙边,伸手抬起一把较轻的木椅,举在身前作为防备。
“我说你这样的出场方式会被乔打死。”马斯对着旁边的杜特说,两个人的头发都向下垂着,看上去极其搞笑。“你觉得他会放我们进去吗?”杜特问了句。
乔试探着慢慢走到窗前,定睛一看是马斯和杜特两个,索性将椅子放到窗前,趁着有热水泡了一杯咖啡,看着两个人。
“我感觉我的血液倒流了。”马斯说,“放我们进去!”马斯张大了口型。
“放一个!”乔用嘴型回答。
马斯当机立断,借着腹部的力量抬身,直接打掉了杜特绳索的连接点。杜特朝着下面落去,不见了人影。乔满意地点点头,打开窗户让马斯进来了,之后马斯双手拉住手套上的绳索,借力一拉,将杜特也甩了上来。
“我以为你真的那么绝情。”乔说着。
“他这一路上除了倒忙什么都没有帮,我受够他了。”马斯看起来渴得不行,说完话后就拿起旁边的水壶到了一杯水,却因为没有注意温度而烫伤了嘴,这受到了杜特和乔的嘲笑。
“你显然变坏了,乔。”马斯说。
“至少不能让别人把我当做傻子骗。”乔的表情有些冷淡下来。
“他知道了,杜特。”马斯放下杯子,朝着杜特挑了挑眉毛。“你们早就知道?”乔站起来,看着这两个人,马斯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杜特没有看他。
“嗯,我们的确早就知道了。”杜特接话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乔上前一步,直直地站在马斯面前,神情激动,因为愤怒,整张脸看上去有着异样的红色。
“我们不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啊,福斯特给你房子的时候明显抬高了价格,但是我们不知道你这么在意啊。”马斯没有办法,只好向乔摊摊手,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等等,是这个吗?”
“不然呢?剩下的和这个相比不值一提好吧。”马斯莫名其妙地看着乔,乔的表情逐渐垮了下来,他颓废地坐在椅子里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马斯见情况不对,于是轻轻抓住乔的肩膀,将他的头重新抬起来。
乔的表情很沮丧,他的情绪其实一直都很低落,自从那天之后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呆了近五天,除了章西女王给他安排的制造兵器的任务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在白天的时候会有侍从来添加热水和打扫卫生,其实是在监视乔。乔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情绪,索性完全不去思考这件事情,偶尔在夜里想起来,也是模糊而不清晰的片段,到底爱过吗?自己是被蛊惑了吗?那些事情,从飞艇到河岸,从街道到马车,是假的吗?是不是依然是自己太骄傲了呢?
乔每天晚上都用这些问题来折磨自己,不断寻找一个答案,用这种费尽心思的搜索来压抑自己情绪的爆发。但是不得不承认,悲哀一直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离开,到了现在他终于看见了熟悉了人,对于他而言,像是家人的人,乔再也无法忍耐自己的情绪。
马斯抱住了乔,乔将头放在他的肩上,情绪本来准备毫无阻碍地喷发,却在相互扶持的拥抱里变得温柔,从两颗眼泪间找到发泄的出口,割过脸颊,生疼,但总是比流淌在血管里来得轻松。
杜特有些发愣,马斯立刻用眼神指挥他去倒两杯水。
“所以,按照那个英国人的说法,威廉是因为希望完成家族的事业,才来欺骗你的感情的?”杜特问了一句,马斯立刻反手一拐子捅在了他的腰上。
“才来和你交往的?”杜特吃痛,嗷了一声之后立刻改变了说法。
“其实你不重复一边效果更好。”马斯扶了扶额头,“别管这个白痴,根据你描述的长相来看,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敌方的,目前应该已经和章西女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的话,乔,我不直接否定,但是你必须有所斟酌。”
“为什么章西女王一边要把那个男人留在宫殿里,另一边又把你留下,即使是你是她的所谓的表弟,更何况,这个表弟还是她的一家之言。”杜特说,说完立刻将手挡在腰部。
“有道理,无论怎么说,章西依然是我们的敌人。”马斯说。见马斯没有捅自己,杜特撤回了手,而就在这个时候,马斯的后肘如期而至。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英国人给我展示了我父亲和帕尔蒂先生的通信稿件,他们……的确在讨论这件事。”乔将手放在太阳穴的地方,轻轻揉了揉,“就稿件来看,他的说法是对的,至少,在离开印度之前,帕尔蒂和贝克一直在为大型杀伤性武器投入精力。”
“我知道福斯特为什么希望我们找到稿件了。”马斯说,“他想知道贝克当年究竟和帕尔蒂交易了什么,才能让机械师公会和最大的军工厂搭上关系。”
“我的思路有些乱了,我们来把目前所知整理一下吧。”乔说着,坐在床上,将椅子留给马斯和杜特。
马斯和杜特来到印度,主要是为了了解汉娜和贝克以前的事情,最终是为了找到“蒸汽时代”的制动装置。
而乔是为了拿到“蒸汽时代”的基础原图,从根本上再次审视这个装置,而马斯和杜特提到的制动系统,目前在贝克留给乔的书中还没有提及。
弗里克和文森呢?目前不得而知,两个人听说威廉和乔准备来印度之后,也自告奋勇地报名了,两个人心里的计划是什么,三人也心里没谱。
威廉呢?可以以军事理论家的身份走上政坛,却依然深入印度,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如同利特尔所说,是为了完成埃文斯家族制造大型武器的梦想吗?
三个人陷入了沉思,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无论如何,我更倾向相信威廉。”杜特索性两腿一伸,双手放在脑后,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乔,我觉得你必须听听威廉怎么说,如果他的确有意骗你,我们完成任务后就直接离开印度。”马斯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的飞船预计在两个月后可以驶出,这次我们使用完成后,那艘船需要暂归军方,毕竟当年建造它使用的材料大多来自于军方。”
而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来了敲门声,没有等到乔反应,门把手就已经被拧开,外面的人进来了。
曼达尔一走进房间,就看到乔扶着椅子,将它推倒床边,然后慢慢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章西女王又有什么事了吗?”
“不,葩依暂时没事,是我要来找你的,葩依慰问完士兵回宫殿休息了。”曼达尔扫视了一眼屋子里面,看到了摆放的三个水杯,随手拿起来一个,然后又放了回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葩依的武器我看了,很不错,你的确是个人才。收拾一下和我走。”曼达尔关门出去了。
床下面的两个人慢慢爬出来,“这个速度就是在无数次摸爬滚打和坑蒙拐骗里面练出来的。”马斯半自豪半辛酸地说了一句。
……
乔跟着曼达尔到了一个伤员安置所,里面摆放着许多草席,伤员们就躺在这些草席上面呼号。医护人员在草席之间来来往往,是不是停留下脚步询问伤员的情况。“他们都是被你们英国人所伤的印度人。”曼达尔领着乔朝前走着,“他伤了腿,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了;他伤了腰,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治好他,圣水喂了很多,但是情况一直在恶化。”乔蹲下,揭开伤员的破旧衣服,看了看他的腰部,一颗子弹打进了腰椎,已经被取了出来。
“圣水是……”乔正准备发问,就看见一个医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将碗里的水送到了男人的面前,医生肤色很黑,穿着褪色的衣服,他捏住病人的嘴巴,向着里面倒入水。水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色,没有十分透明,下面似乎有着黑色的沉淀,还有部分黄色的漂浮物,水面上有着一层油光,不知道是什么物质。
“恒河水啊,我们已经是幸运的了,在其他的地方没有圣水,死亡率更高一些。”曼达尔痛心地答道。医生疯狂追问那个人感觉如何,那个人感觉已经意识不清,只能嘟囔着说了一句:“好多了。”
乔忍住了反胃,站起来,看着周围的哀嚎印度人,叹了口气摇摇头。
愚人连死亡都和忠诚无关,乃至于死于愚蠢,成为了他们的心理慰藉。
曼达尔突然高喊:“我们今天杀了一百多个英国人,我们只伤亡了20人!”闻此一言,周围的印度人全部都高呼起来,双手健全的人就将双手不举起来,双腿尚存的人就任凭双腿在空中挥舞,他们开始兴奋地交谈,关于英国人的懦弱和不堪一击,还有关于印度必胜的决心。
“看吧,英国人,我们印度无论伤亡,士气永远不减,你们英国人只能在伟大的印度面前俯首称臣!”曼达尔看着眼前欢呼的景象,自豪地笑起来,“你们英国人早就被我们吓破胆子了吧!如果你还想利用葩依做什么事情的话,我劝你尽快收起那样的心思。”
乔没有回答她的话,朝着里面的一个区域走去,曼达尔看乔不高兴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于是没有管他,留下一句“外面会有人送你回宫殿”,便离开了,她还需要去看望葩依,章西女王最近心情有一些飘忽不定。
区域里面大多数是孩子,今天的阳光正好,而现在最热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不少痊愈了的或者伤势不重的孩子在一起追逐打闹,阳光从上面的窗户里面落下来,留下来了光柱,灰尘在光柱里面轻柔起伏,变成闪亮的光点。孩子们追逐奔跑,玩着最原始的看起来意义匮乏的游戏,但是看上去意外开心。有两个孩子注意到了乔,乔包裹了面部,只留下一双深色的眼瞳,孩子们相比也把他当做了印度人,有几个孩子好奇地围了过来。
乔半蹲下,用手轻轻抚摸他们的头发,印度人的头发很硬,上面有很多油,看上去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清洗过了。孩子们看他和蔼的样子,都叽叽喳喳地围拢他身边,看来这里很久没有来客了,孩子们对他感到意外新鲜,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正好适合玩耍的缘故。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一样和乔裹紧了面部的人出现了,他招呼了孩子们喊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不要吵到那边还在恢复的孩子们。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僵持着没有说话,最后是乔轻轻放下了一点纱布,露出来了鼻子和嘴巴,轻轻喊了声:“文森?”
“我的天,果然是你,乔大哥,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文森什么都没管了,他两步冲过来抱住乔,文森对乔的态度有所变化,乔可以感觉出来,一个月前是叛逆的青春期小孩,一个月后是疲倦的在外行者。
“别激动,文森,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乔扶着文森,将他从自己身上扒下去,“你必须离开,这里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
“我在这里救治伤员,大多数是这些小孩,成人那边他们可能……脑袋里装的是圣水,我就索性不救他们了。”文森回答说,“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乔直直望着文森,文森和乔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睛。
“外面刚才在欢呼?”文森问了句,“是不是曼达尔又来了,她每次来都要吹牛,今天我处理尸体的时候,有一个人被他们判定为死亡,但是其实还有一口气,他告诉我,今天不过是印度士兵们踩了英国人的雷区,死了20多个,英国人一个伤亡都没有。”
“那为什么……?”
“曼达尔的消息是这里的医生说的,这里的医生是听病人说的,如果数字不好看,曼达尔会鞭打这些医生。”文森戏谑地说,他已经习惯这里的一切了,完全把这里的一切当做笑话看。
“他们不核查的吗?”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讲究精细精准?乔机械师。”文森耸了耸肩。
“好吧。”乔说,“无论如何,这里太危险了,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德里,我立刻安排马斯和杜特把你带回去。”
“那两个怂包连自己能不能安全返回心里都没有底吧。”文森不屑地说了一句,“乔大哥,我留在这里,就是深入地方,到时候里应外合,可以一举攻破。何况,那么危险,你还不是在这里。”
“我比你大五岁,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你哪里是在这里里应外合,你这完全就是羊入虎穴。”
“我……”文森正欲辩解,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边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向左转头,却发现左方空无一物。文森冷冷地笑着,一只手不着痕迹地伸到腰间,抽出来一直短短的匕/首,然后猛然朝着右边一划,让刀尖停在了杜特的前方几公分。
“我就说这两个人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法保证。”文森收起匕/首,朝着乔无奈地摊手,乔扶住额头,为了眼前不省心的三人连连摇头。文森说:“乔大哥,在里面里应外合最能发挥我的伟大作用,你就放心吧。”
“就……你?”马斯从杜特背后窜出来,满脸惊讶地望着文森。杜特还沉浸在匕/首带来的恐惧中,没有说话。
“我怎么不行!我至少……”
眼看着三个人的话题朝着越来越偏的方向发展,乔不得不咳嗽打断:“文森,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里应外合,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你必须告诉我……”乔看了一眼文森别在腰带上的匕/首,“第一,谁教了你使用匕/首,第二,你来到印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印度小孩。”文森的声音小了下去,逐渐变得比蚊子还要小声,“曼达尔手下的一个人,人还不错。”
“你知道你是英国人,且英国正在攻打印度吗?”马斯问。
“我当然知道,我只不过是,利用一下他。”文森说着,看了一眼乔,乔双手抱胸没有发言,过了会儿才慢慢说:“第二个问题呢?”
文森垂下头,依次抬头看了看三个人,眼神中有着光芒闪烁,最后这些光芒沉入眼底,文森的眼神也变得坚定,他走向马斯和杜特,说:“帮我一件事。我之后告诉你们。”
“你不该先回答问题吗”马斯和杜特异口同声。
“你们先答应,我再继续说。”文森坚持道。两个人点点头,文森也放下心来,他转过身面对着三个人,用很低的,很严肃的声音说:
“我要杀了托伦斯。”
最近印度做的事情真恶心人,
所以我会重新调整文中印度的定位,
不过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但是这也不影响它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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