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展真的有问题》喜尊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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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渡灵司正式上班了，苏泉前一晚还有点忐忑，他本来是准备早睡早起的，因为第二天乌冥会亲自带他去报道，那自然要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在外面不能给乌冥丢脸，在他自己的地盘，更不能。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张脸面子大，随便做个什么事情，都是一个部门的领导带着他亲力亲为。
　　他本来计划的好好的，结果吃过晚饭小红就溜过来了，他明明被分给了乌冥，可就是管不住脚忙完就往苏泉这里跑。
　　乌冥没有告诉苏泉他们住的很近，他回来之前乌冥专门重置了园里建筑布局，小楼房正好坐落在正殿和寝殿之间，属乌冥的必经之路。
　　住得近，小红自然是要往苏泉这里跑的，他们主仆二人行为颠倒，乌冥仗着机会跟着童子往苏泉这里跑，理由还颇为正大光明，我童子在你这里，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接他的，我不接他我就没饭吃，我为什么没饭吃，因为我的童子跑到你这儿来了，一来二去，苏泉身上就压了一口巨锅。
　　小红和苏泉在玩耍方面属于灵魂挚友，苏泉这趟回来收敛许多，既不上屋顶也不会爬树，老老实实蜗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红对于怎么玩耍是没有任何建设性意见的，只要跟着苏泉他就很愉快，哪怕是陪他坐在沙发上蹭着人世的信号看些恋爱狗血剧。
　　乌冥嘴上说是顺便过来关心他住的习不习惯，又在小楼房给他布了几个法阵，正值敏感时期，还是要对帝君严防死守。
　　忙完苏泉意思性地邀请他一起围观电视剧，他以为乌冥肯定会嗤之以鼻拂袖走人，结果乌冥稍作迟疑，还真就坐下来。
　　他一坐下，苏泉就坐不住了，但是一定不能表现出来，两两相对的时候谁露怯谁就输。
　　他正襟危坐观察着乌冥的表情。
　　乌冥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专注的投入了剧情。
　　苏泉不清楚乌冥去人世到底遭遇了什么，虽说还是一张暴娇脸，可行事开始走起了不同寻常路。
　　这么狗血的电视剧，他还看的津津有味，还能进行入木三分的深刻评论，可见真的是在用心看电视。
　　于是正式上班的前一夜，他就陪着乌冥看电视看到了凌晨，第二天清早醒来挂着两个醒目的黑眼圈，渡灵司的工作服又是一身亮白，怎么看怎么明显。
　　乌冥接他出门，自己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一点看不出熬夜看电视的迹象。
　　苏泉心里不太平衡，敢怒不敢言。

　　渡灵司坐落在渡乡与人世的边界，由十几栋巍峨高楼组成一片现代化的建筑群，包围着一栋红墙金瓦的壮丽宫殿。
　　这就是渡灵司庞大的办公点了。
　　随着渡灵司工作任务的加重，还要顺便处理许多上界带来的麻烦，部门和人手都在大幅增加，建筑群自然也是越修越多。
　　渡乡听起来似乎是个狭小的城乡结合部，实际地缘辽阔，像是乌冥的园子就和这里隔着十万八千里。
　　幸好苏泉与乌冥上班非常便捷，靠着乌冥的任意门法阵一步到位，眨眼后双双站在那栋与众不同的宫殿面前。

　　从建筑风格来说，混搭很容易形成格格不入的布局，感官上使人觉得突兀，然而这栋宫殿围在高楼中央，精致玲珑，现代感与古典美相映成趣，竟然没有半分错乱感。
　　殿前挂着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苍劲的大字：上神殿。
　　苏泉在上界那些日子，观赏过许多上界的牌匾，那里的神灵们平时吃饱没事做，各种各样的小事都能成为他们较劲的对象。
　　就连给自家题匾额，也是题的五花八门。
　　他看惯了乱七八糟的匾额，忽然看见风格这么清新正常的，脸上洋溢着感动的光辉，喃喃道果然简单就是美。
　　乌冥指了一个方向，“你看那边。”
　　苏泉看过去。
　　那边是人世与渡乡的分界线，分界线上立着一道巨大的屏障，有许多光团从人世而来，穿过屏障缓缓下落，依次排队进入离屏障最近的那栋大楼。
　　“那些都是灵魂。正常的灵魂都是以这种方式降临渡乡。”
　　乌冥显然是在暗示苏泉当初惊天动地的不正常落地方式。
　　“你知道你当初掉在了什么地方吗？”
　　苏泉想了想，试探地答到：“水里？”
　　“废话。”乌冥瞥他一眼，“那里是转生泉，沉到底以后就可以转世托生。”
　　苏泉恍然大悟，难怪他一落水就觉得有股力量将他拖往水底，他这一掉果然是有些名堂，若是乌冥慢上半点，他连渡灵的过程都能省掉，直接奔着最快转生记录去。
　　他并不知道哪怕是转生泉，也并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跳的了的。
　　转生泉自带排斥法阵，灵魂必须经由渡灵以法术引导才能进入水底。
　　乱跳水的灵魂，轻则弹飞，重则湮灭。
　　后来又发生了神灵跳泉的经典事件，上神又在原有的法阵上加上了新的隔离法阵，效果更强更明显，一般的神灵跑来跳水，平均被弹出八丈远。
　　可是苏泉落水的全过程不受任何法阵阻挠，更别说平时任何异物都不能靠近的转生泉里竟然还钻入了一只魔物。
　　乌冥当时便想到是有人捣鬼，只是他被前男友这个烟雾弹迷惑了双眼，以为是魔物以古法犯禁，后来才想明白这事情更可能是帝君手笔。
　　可苏泉不知道啊，不仅不知道，满脑子都是你要是没捞我我就怎么怎么样的逻辑联想。
　　他只是提出了个假设性问题，也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听进乌冥耳朵里就很扎心。
　　“你是说我害你不能转世？”乌冥冷冷一笑，又搬出了杀手锏，“你难道忘了那水里还有谁等着把你啃成渣渣了？”
　　还能有谁，那位定时被拖出来口头鞭尸的翻车鱼前男友。
　　说起这位前男友，苏泉其实还有很多问题，可是乌冥明显不想谈他，也不知道是情绪不对还是另有隐情，明明是他扯起的话题，也是他迅速岔开，转移注意力。
　　前男友对他来说仿佛是一个心结，不提难受，提了更难受。

　　“跟我进来。”
　　苏泉乖乖跟在他背后，走路小心翼翼，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上神走后，上神殿便空置下来，乌冥睹物思人脾气暴躁，最后在殿外重新建了新的办公楼。
　　他已经是很多年，未曾踏入这里半步。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玻璃心承受不住思念的沉重，事实证明，重新踏进这里真的需要勇气。
　　他更加不会承认这股勇气来源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背后。
　　他一顿一回身，苏泉就结结实实撞他身上了。
　　“昨晚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心机女二借机往白痴男主身上撞，强行制造罗曼蒂克现场，非常尴尬。”
　　第一时间乌冥没有关怀也没有刻薄，头头是道的跟他梳理昨晚的高潮剧情，语气严肃表情认真，跟他处理公务是一模一样的正经。
　　“我是心机女二？”苏泉捂着撞疼的鼻子，提出质疑：“那你是白痴男主？”
　　乌冥发现自己整理出来的剧情回顾虽然杀敌一千，但是自伤一千二，立刻出戏。
　　“这边走，我带你见几个人。”

　　殿内只有几位在负责日常打扫神灵，见到乌冥纷纷停下动作。
　　能留在上神殿做事的都是过去的老人，必然是认得这张脸的，苏泉已经习惯每个人看见他都是一副见鬼的惊悚，可是这几位就有那么点与众不同，表情平淡无奇，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们朝他围拢过来，苏泉这才看清楚，几位并不是没有表情，而是那些表情挤在一起，又是悲喜交错，又是惊怒交加，两两相互抵消，勉强维持在一个微妙平衡点。
　　这几位气势太足，他不由退后一步。
　　他刚退，四个人就一拥而上，将他堵在墙角。
　　这阵势和恶霸围堵花姑娘是一个水平的凶残。

　　“您可算回来了，在外面浪的可还开心？”
　　“若是不开心，那也不准走了，您怎么好意思将渡灵司这么大个烂摊子都扔给乌冥大人。”
　　“他才刚刚回来，你们别叨他。”
　　“怎么不能叨了，一声不响走那么久还不准人说？”
　　他们太能说，你一言我一句足以将苏泉没顶，好在乌冥及时将他捞了出来，挡在身后。
　　这下对方也看出了异常。
　　“怎么了这是？撞到头失忆了？连我们都不认得了？”
　　“你这没良心的，赶紧给我想起来。”
　　“你们别吓他，据说失忆的都特别脆弱，可别再把他给吓傻了。”
　　“傻了就傻了吧，又不是养不起，回来就好。”
　　眼看四人议论着将这人设发展从失忆进化为痴呆，乌冥连忙解释道：“他不是上神，他只是长得像。”
　　“胡说八道，我家上神那长相是谁都能随便山寨的么？”其中一位立刻反驳道，表情过激，似乎对他来说上神那张脸除了长在上神脸上，长在别人脸上都是不可原谅的。
　　“就是。”另一位也搭腔。
　　“我照顾上神几万年了，连他都认不出来我还混不混了。”
　　苏泉忧心的无助自己的脸，他们要是真的不能面对自己认错的事实，会不会一拥而上撕了他的脸？
　　无论乌冥怎么说，他们就是不信，不仅不信，还试图将苏泉拉回人堆继续围堵质问。
　　乌冥只好一边护着他一边给苏泉介绍。“这四位是上神的护法。”
　　“护什么法，说的那么玄乎，可不就是为他操碎心的保姆。”

　　他们是上神身边的四大护法，称号听起来酷炫，其实就是事实上的保姆，只要负责打理上神饮食起居，养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上神，好让他全心全意心怀上界，拯救苍生。
　　上神去后，座下神灵纷纷离开，四位护法便封殿闭关不出，直到几十年前上神命火重燃，他们才纷纷出关，守在上神殿待他归来。
　　四人分别叫灰一、黑二、紫三、绿四。
　　苏泉心道大家这么威武雄壮的神灵，怎么照着色卡取名字？说不定和小红小蓝用的还是同一张色卡。
　　他再定睛一瞧，好的，四大护法遵循上界审美，个个长相俊美，气质不凡。
　　绿四还特别强调道：“我们都是原生态的。”
　　即便是神灵，其实也并不都是个个先天貌美。
　　虽然现如今的神灵们的长相都是各具特色的美，那是因为上界是个颜控的世界，哪怕帝君是个横向生长的胖子，也妨碍不了他追求欣赏美的决心。
　　因此在这样的流行观念面前，有些先天不够完美的也会在升阶后耗损修为变幻容貌，怎么美怎么变，交换的修为越高越好看。
　　可以说上界的整容观念是从人世传播而来，但是整容技术是甩人世几百条街的。
　　毕竟科技再酷炫，也不如法力开挂来得快。

　　上神极为反对以修为换取颜值的行为，仗着自己升为高阶神灵便任意消耗修为更是不可取，修为的损耗是不可逆的，这些行为的代价便是令上界充满了大堆绣花枕头。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搔首弄姿有个屁用。
　　以前魔物打上门来，好几个高阶的神灵加起来都打不过人家一条腿，哭爹喊娘狼狈逃跑，要不是仲青及时出马，上界这颜面恐怕就丢远了。
　　可上神说这话时是最没人听的，你长这么好看你当然无所谓，你让我们这些长得丑的如何自处。
　　打也打不赢，美又美不够，想朝你看齐都没底气。
　　帝君一看这事我得人心，于是热烈倡议积极推广，怎么和上神对着干怎么来。
　　渡乡一向不屑与上界审美观为伍，可偏偏上界选美榜上的状元和探花都在渡乡。
　　渡乡大概特别的人杰地灵，即便是选拔出来的渡灵，也是个顶个的容貌出众。

　　乌冥很是花了些功夫才说服四位原生态的美人护法接受苏泉确实不是上神的事实，他被逼到没办法，连鉴神镜都请了出来。
　　鉴神镜真的很有说服力，刚刚还死活不信的四位护法，见着镜子摆出来忽然都安静如鸡。
　　灰一温柔地摸着苏泉的脑袋，非常慈爱：“没关系，不是就不是吧，我当你是就行了。”
　　黑二也开始在他头上摸呀摸的，他长得最矮，摸头还需要垫脚，即便如此也要坚持不懈的摸起来，“什么当不当的，你看他这脸，你看他这手，真是一模一样，可想死我了。”
　　他们两个都在摸了，剩下两个也不甘落后，纷纷将苏泉当做听话的金毛，一个劲的在他头上薅呀薅的。
　　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乌冥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跳了出来。
　　“今天开始，他就要在渡灵司上班了。”
　　“上班？上什么班？”
　　谁知灰一立刻就炸了。
　　“当初上神就为了渡灵司累得死去活来，如今来了个长得像他的，还要学他走上那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