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我的IDOL》新夏之光

7、已是五年踪迹五年心

　　暴雷豪雨过后的第二天居然是个艳阳天，着实令覃欢感到郁闷，这异地的高温天气在一场特大的寒雨后竟然是不降反升，真是活活能把人呕死。姑娘们不想每天都跑出去晒太阳，看天气预报说明天多云，果断窝在旅舍里一天，养精蓄锐。
　　再过几天就要回家了，覃欢抓紧时间把欠杨奕的钱转账到她的银行卡上再转账给陶敏怡在G市的表哥，让他到银行取出现金，最后用最慢的快递寄到杨奕的家。
　　陶敏怡对割出去的的千元现金非常呕血，对于覃欢使用的还钱方法更是万分鄙夷，“姐姐，你当现在还是没有微信的时代呢，手机转账不是更好更方便？你这大老远从外省给他寄钱，邮费都够你吃一个星期的米粉了，别不在乎钱，你现在可是负债！”
　　覃欢微微地眯起眸子，有冰凉的光流过她如黑水晶一般的瞳子。“我想清净点，免了后顾之忧。要不是你非拿了人家的钱吃喝玩乐，我也不至于给机会让你嘲笑。反正我答应你，你那晚上的多出来的费用我会慢慢还你，又不会负债潜逃。”
　　陶敏怡嗔了她一眼，嘟哝：“疯了疯了……都怀疑你是不是傻？”覃欢看着这神色恹恹的桃子微微勾起了唇角，眸光幽幽如一片古井深潭：“可以调侃我是个疯子，不准叫我傻子。”
　　陶敏怡“……滚”ヽ(｀Д)︵ ┻━┻ ┻━┻
　　翌日，虽然还是有太阳的天气，但可比火辣辣的艳阳天舒适多了。大家一起到游乐园玩，走最淑女路线的就是覃欢和许文莉两个有恐高症的女生。
　　覃欢来到游乐园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当陶敏怡走下跳楼机、大摆锤、过山车这类游戏设施后，顶着僵硬的脸，一头乱发赶紧拍照留念。拍照得太嗨的时候，她有些担心，照片太多，内存不够。
　　陶敏怡可不是会白白受欺负的人，把覃欢直接压上海盗船坐，覃欢明明心里怕极了，愣是在上面喊不出来，等下了海盗船，腿已经软了。
　　胃里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觉，覃欢就是想报仇也没那个力气，自然不能欢欢乐乐在游乐园里享受了一顿丰富美味的下午茶。
　　惦记着好吃的好喝的没迟到嘴巴里，覃欢有些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地跟着大家一起回去。回去之后，陶敏怡反思了一下，体贴让她今晚上别亲自下厨给大家做晚饭吃，反而自己下厨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青椒炒肉、红烧鱼，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她才有些精神。但精神头依然不太足，此前是不理人，此时也不过是对人爱答不理罢了。
　　陶敏怡端详她良久，主动找来笔墨同她写了份约定书，上头白纸黑字约定可以免除了她的欠款250元，答允她的许诺要是不执行完全自己就如何如何，签了大名又在上头按下手印，将约定书叠得整整齐齐交到覃欢手中，她的精神头才终于算好完全了，又能对着闺蜜眉开眼笑，半夜一起开夜谈会到凌晨了。
　　只是大半夜又开始下起了铺天豪雨，让本来聊天得已经很累的她们，被外面浩大的雨声弄醒了几分倦意。
　　估计坐海盗船消耗了太多精神力，覃欢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很快就疲倦睡去。
　　大雨从凌晨一直下到了中午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估计是老天爷终于舍得给这座一直保持高温的热度城市来一次短暂时间段的降温，今天距离他们假期旅游结束的日子还有两三天，覃欢一向早早习惯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正好是大雨天气，也出不了门，凉爽的天气收拾起行李不会让人出汗。
　　先把不按时的早中餐一并解决了，覃欢才顺着性子磨磨蹭蹭地开始收拾，期间还时不时玩一会儿手机。
　　玩微信跳一跳正开心时，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进来，覃欢直接选择挂断，然后继续整理自己行李。微信语音居然就响起来了，她刚放下的手机第二次拿起来，只一眼，瞳孔微缩。
　　微信昵称:咩咩，头像是空白的。
　　她的微信里早就不存在有微信昵称是“咩咩”的人，可微信上陌生人是不能进行语音聊天的。
　　覃欢闭上眼，调整自己的呼吸，睁开眼时已经恢复淡泊如水的平静，按了接听键如常说:“你好。”
　　“覃欢学姐？你终于肯理人了，我差点都要急疯了！”
　　听到一个陌生男人自来熟的语气，覃欢眉心一拢，几乎想要挂断，到底还是忍住。“你是谁？”
　　对方连忙解释：“学姐，我是杨奕学长的同校同系的学弟，叫吴凡。当年学姐你来我们学校游玩的时候，我还请你喝过奶茶呢。”
　　覃欢记忆力一向不怎么好，可对于这件小事还是保留有印象，“你有什么事找我？”
　　“杨奕学长前两天回家的时候淋了大雨，现在感冒发了高烧，我想把学长送到医院去，可学长他不肯，我只好用学长手机打电话给你了……”
　　覃欢想笑却又不想笑，这种感情纠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怎么跟电视剧里的套路这么像。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开口：“你找我去看他，也没用，我跟他没任何关系了。”
　　那边沉默了，覃欢等了几分钟，扶了扶额头，准备挂断。
　　“覃欢学姐，你应该来，就算为了还清当年学长帮你奶奶转院治病的大恩情。我想你应该还是那个……分清恩怨情债的人？”吴凡的声音变得冷淡，大有一种指责的意思，却恰恰掐中了覃欢的死穴。不等覃欢有任何回应，他直接先挂断语音。
　　覃欢看着手机，用力地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杨奕安排导演的一场戏，她对吴凡的印象不过尔尔，吴凡倒是对她的死穴了若指掌。分清恩怨情债？呵……他大概原先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人，最不容许欠别人的债。很多认识她的人都说她的性格平和到不能再平和，她只是一笑而过。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爱走极端……
　　按照吴凡给的地址又一次来到杨奕的家，覃欢轻抚着门铃，这个门就不要踏进第三次了……
　　按了门铃很久，一直没有人开门，她等着没有耐心了，正打算离开，多年未见的吴凡却从电梯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感冒药。
　　吴凡帮覃欢开了门，递过感冒药：“杨奕不肯去医院，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知道麻烦就别让他由着性子胡来，不去医院。”覃欢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笔和白纸，写下一堆字，完了递给吴凡，“帮我按照我写的去买来，你想多买几份也可以，留着下次以备不时之需。”
　　吴凡认真看了，很多是药名，其余的都是水果食物。
　　覃欢关门前解释说：“你之前说他病得很严重，最好是把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全买回来。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剩下的我要给他熬粥吃，补充营养。你还有要问的吗？”
　　直到覃欢关上了门，吴凡站在门外小半天，盯着纸条，愣愣说：“没有……”
　　覃欢一进屋就脱鞋子，赤脚走进杨奕的主卧室，看到杨奕一张脸满是不正常的潮红，满头大汗淋漓，薄唇苍白干燥到起皮。
　　她不由紧张起来，手心覆上杨奕的额头、手臂、胸膛，滚烫得吓人。
　　“杨奕。杨奕！”
　　“吴凡……你别吵……我口好渴，感觉只要一下地就天旋地转的，胸口……也好闷……恶心想吐……”他的声音沙哑如漏音的笛子，虚弱得令人害怕。
　　覃欢摸上他的脉搏，默默计算时间，果真是脉搏细速。
　　覃欢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空调，从冰箱里拿出冰块裹在毛巾里浸湿凉水，再给杨奕敷上，头颈两侧、腋下腹股沟大动脉附近全都敷上。
　　用冰块冻得通红，几乎毫无知觉的手给吴凡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直接问：“你老实交代，杨奕之前那几天都在烈日下曝盼或高温环境下工作好长时间对吗？”
　　大概她平静说话的语调听起来有些阴测测的，吴凡吞吞吐吐“嗯”一声，算是回答。随后想起什么来，赶紧继续说：“那个学姐，你要我买的榨菜你没写全名字，超市里的各种各样都有，我不知道要买哪一个？还有芥菜超市里没有卖了，能用白菜代替吗？……”
　　覃欢听着脑门上的青筋蹦得飞快，怒极反笑，“吴凡学长……这种吃饭做菜的常识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你拿个手机不会去问问度娘？可是你好歹是一流大学出来的大学生，你难道就分不清什么是发高烧，什么是中暑吗？”
　　吴凡在那头支支吾吾：“那退烧药和消炎药那些药还买吗？”
　　覃欢已经听得头痛，这是一个名牌大学出来的大学生该有的水平吗？“麻烦你买两份回来，还有治中暑、胃病、脑残的药也买回来吧。”
　　挂掉吴凡的电话后，她重重吸了一口气，再说下去，估计得患脑癌了。
　　就这打电话的一小会儿，毛巾已经快被杨奕的高温肌肤热透了，覃欢赶紧给毛巾换一次冰水冰敷。冰敷需要很多次，覃欢把冰箱温度调到最低用来制作冰块。
　　每隔几分钟，覃欢就给杨奕喂水喝。他出了那么多的汗，很急需补充水分。
　　中暑后有多难受，覃欢在患有为数不多的大病大伤中，记忆尤为深刻。那还是在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那一年暑假，贪玩的她在某一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小小的脚板在踏上冰凉的瓷砖上，彼此的温差令她生生打个哆嗦，双脚一软，一阵天翻地覆的视线颠倒后，人已经倒回床上。
　　头痛又头昏，疲惫又虚弱，身上好像没一处地方能被自己控制行动，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感觉人已经晕过去了，可是还能听到别人问话，好像张了张嘴，根本没力气把话说出口。
　　等终于有力气张开眼，才感觉滚烫的背后有冰凉的水渍，身体也被翻过身，趴在床上。
　　或许那时候年纪真的太小，又或许时光真的距离太久，不记得是哪位舅奶奶还是姑婆在家发觉身体状况不对劲的她，赶紧做了中暑措施。
　　那次中暑的记忆，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头昏脑涨趴在床上，滚烫的肌肤盖上清凉的毛巾，所谓的冰火两重天也差不多就是那样。
　　杨奕出了那么多的汗，还有其他中暑的症状，明显比当年她的情况还要严重，可附近的医院地址她不熟悉，而且外面虽然比前几天凉爽了些，可还是闷热的，万一体温越升越高，就算送到医院进行救治也会变得很难办。毕竟中暑病死率可是很高的……
　　杨奕现在体温很高，所以冰毛巾就要换得很频繁，房间里有开着空调，多次下来，覃欢都有些受不了那些低温，浑身都觉得冷了。趁着空档，烧了一些热水，暖暖僵硬的手，都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幸好，体温在这一番折腾下很快降下了高温的温度。空调也开了一段时间，担心杨奕要是在中暑中受寒，恐怕中暑好了之后也真得感冒发烧了，就把空调关了。
　　吴凡恰好在此时回来了，把买来的所有东西一放，脚底好似抹了油溜得飞快。
　　覃欢翻了个白眼，这是杀人现场，逃跑跟逃命一样？
　　把药放在电视柜上，要把食物放进厨房，覃欢发现吴凡居然把米也给买回来了。等覃欢把厨房包括冰箱给翻遍了，都没发现米和一点食物的踪迹，面无表情把吴凡买回来的米扔进锅里洗好煮好，把买回来的食物塞进冰箱里。
　　杨奕的状况不适合太多肉食的滋补，今天的一整天就只能吃白粥，明天才能吃好吃的。
　　覃欢也知道他们这类因为工作要求经常需要反季节拍戏的人，本来就容易多生病，可头一次亲眼见到生这么大的病居然不愿意去医院看病的大明星，这难道就是傲娇病？
　　好吧，多想无益，这些事情也不是需要她来想的。反正杨奕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白粥已经熬好，她真的有些累了，就选择坐在沙发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