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日食了》破沙

4、王铁军的选择

　　09年5月的一天，王铁军的一跃让无数人羡慕不已也让监考老师破格报送进入XX一中，那位老师拍着他的肩膀“小子挺厉害啊，小小年龄就跳了2.8，你是颗跳远的好苗子啊。别浪费了，加油考试，就算你读不起，打电话给我，我拿钱供你读，考不上也没事，差多少分我拿钱帮你买，可不能埋没了！”说着这位老师向周边的学生们借来字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拍在他的胸口“孩子加油”

　　按道理他的人生也应该再进一步了，但是他怎会想到，穷这种东西是那么难摆脱，特别是在家人的压力之下，当父亲拦下自己“小军啊，你姐姐要嫁人了”当时这句话他并没有在意，还为20多岁的姐姐能嫁出去感到开心，事件的突变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在考试的前一天，那天他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车，因为考试的地点是在县里而他住的地方又是小镇周边的乡村所以他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

　　天蒙蒙亮，他将三天内要换洗的衣服装进塑料袋里，再将其他洗漱用品装进另一个塑料袋中因为刚用过所以湿答答的，将考试前要复习的书胡乱的扔进老式的绿皮书包里再将两个塑料袋叠放在书上，他背上书包推开木质年久失修的房门只见久病的父亲坐在锈迹斑斑的铁炉边，他有些担心，只从几年前父亲从田坎上摔了下来后落下了病根腿脚一直不利索，时不时还会疼的没法下床，前天父亲还躺在床上。担心他身体没好，他赶忙走到父亲身边“爸，你怎么在这？家里冷别着凉，床上暖和，上床上去吧”因为久病50多岁的父亲脸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皱纹，他衰老的好似80多岁无力老人“小军啊，你要去考试了啊”王铁军点了点“嗯”客厅越来越冷了，刚烧的炉子还没暖起来，父亲弯着身子用铁棍捅了捅炉心“小军一定能考上学校吗？”这下王铁军有点尴尬了，他的确没多大的把握，虽然他在数学科目上十分优秀但是在英语语文这两门课上实在有些笨“我尽力”这时父亲抬起头来“小军，考不上就去打工吧”王铁军有些惊讶“为什么......”他很想问，因为他一直记得那个老师的承诺“考不上没问题，差多少分我出钱”

　　“小军啊，你看这个家，到处都通风。我和你妈商量好想起个房子，但是钱不够啊。那人出的彩礼虽然可以帮我们盖个小房子，但是你姐姐的嫁妆钱我们没发出啊，如果小军考不上就去赚钱吧”王铁军看着父亲黯淡的双眼，王铁军的心沉了下来。

　　“那爸我能去考试吗？”王铁军看着父亲“去吧，车费都缴了，而且你们老师也不停的劝我们同意你去考试，我们都答应人家了，你还是去吧。就当做做样子”听着父亲的话，他走出了家门。

　　刚出家门就看到自己的铁哥们杨辉在门口等着自己，他向自己不停的招手脸上带着喜悦看来他很高兴，虽然很想以笑容回应他，但是自己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见走向自己却没有半点笑容的王铁军杨辉有些诧异“你咋了？”他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告诉他“没什么，没睡好觉而已”杨辉眨了眨眼睛“那一会在车上睡久一点，听说路程有一个小时多呢”他敷衍的答了一声“哦”这时杨辉戳了戳王铁军“你看，莫达勇被一群男的包围了”闻声王铁军抬头看去，只见莫达勇站在一群男孩中间，也不明白为什么莫达勇这家伙总是被一群人围着，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女人缘很好？不过只从他拒绝某个女校霸后好像除了柳程恩，其他女孩也不敢接近他了，可怜的家伙“要去帮他吗？好歹也是同班同学”杨辉开口了“去吧，怪可怜的”就在二人准备靠近的时候，这伙人却散开了，见人走了他们两个也停下了“走吧都散了”杨辉拐住王铁军的手腕将他拉走“嗯”他望了一眼莫达勇，见他还站在原地一脸的平静，可怜的家伙。

　　一路上王铁军一直睡不着觉，但是为了不让杨辉担心他假装闭着眼睛，但是脑子里却都是父亲的话和那个老师说的话，他很纠结整个人矛盾的不行，为了家还是自己？他一直找不出答案。坐在身边的杨辉一直没有打扰自己，他和其他人聊得很欢，真羡慕杨辉现在的心态啊，没有半点对未来的担心“杨辉你觉得你考得上吗？”听到王铁军的声音杨辉转过头看向他“你醒了？不知道诶”不知道还那么开心“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杨辉感觉他问的莫名其妙“还能怎么办？考得上就去读咯，考不上就去职校”他说的也没错“不准备去打工吗？”杨辉听了他的问题想了想“年龄还太小吧，不想去”年龄小吗？王铁军沉默了，见他闭上眼睛没说话“你又要睡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嗯，头疼”

　　考试的时候一切顺利，就是总动不动就发呆，脑子里总是环绕父亲的话，王铁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在那时候说那些话，难道父亲根本就不想自己考上学校吗？考上额......他还真不保证因为他的英语最高也就能蒙个十几分，或许他根本就考不上吧，可能还会差很多分。

　　考完试，王铁军在家里一直帮着建房子，姐夫的彩礼是到了但是姐姐的嫁妆还是没出，虽然农村因为穷规矩不多但是嫁妆还是必须要给的，媒人的介绍费又是一笔最起码也该给个吉利数888吧，虽然有些少。但是家里还是拿不出钱全拿去建房和给父亲看病了，母亲很劳累。身为一个女人现在她和自己正搬着水泥，母亲搬着水泥走到王铁军身边“小军，辛苦你了”王铁军连连摇头“不，妈，不辛苦。家里就我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孩子，我该帮忙的”母亲笑了笑，一张老脸散出光彩，母亲总是保持着精神充沛的样子，虽然总是在她眼中看到疲惫。王铁军很心疼她，她一个人顶着家应该真的很累吧，以前还有姐姐帮着现在姐姐又嫁人了，母亲应该更累了。

　　或许他真该去打工，承担家中的责任。

　　“嘿，小军明天就要填志愿了，一起去呗？”杨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额.....你去吧，我下午去”杨辉环视着他身边的状况，一边堆着沙一边堆着砖，不远处原本王铁军家的木屋子已经拆了地上还打着地基“哦，明白了很忙啊？”王铁军点了点头“嗯，好吧。再说了一整天都可以填志愿，明天记得去哦”杨辉留下这句就走了，大概去打药了吧，他家有块水田。

　　第二天，因为下了点小雨来建房的工人早上没来，王铁军一家也休息了一早上，王铁军跟爸妈说了一声就出门了，他在村里逛来逛去却意外的来到了村口，他看见不少同龄人经过大概去填志愿了吧。

　　他蹲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突然他有些向往，他从兜里拿出那张一直保存着的电话号码盯了好久直到天黑的看不清了，啪嗒啪嗒明明没有下雨啊，为什么会有水打在那张纸上呢？哦......原来是他哭了，也不知道天为啥黑了，字都看不清了，现在又被眼泪打湿了，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