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番外》木兮蜻蜓

7、第 7 章

　　6.

　　时隔多月，BAU小组的成员终于再次见到了当初劫机事件的受害者。

　　讲道理，霍奇他们很少和身份为“受害者”的人们再见面，即便见面也都是偶然或者正常的碰面，而不是……凭空冒出来。

　　——虽然西尔维娅确确实实是从小巷里拐出来的，但他们都非常确定之前那不在监控范围内的巷子里空无一人。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黑色卷发的亚洲姑娘穿过绿灯走过来，和气又温和的笑着，面上的高兴很真心也很明显。

　　她先和之前联系的瑞德打了招呼，然后对大家说“Hi”。

　　姑娘今天穿着一件带有红黑条纹的白色BF风卫衣，大大的帽檐挂在背后，脚上蹬着一双灰粉色的运动鞋，妆容很淡，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一点看不出来特殊。

　　BAU擅长测写，虽然在非工作时期他们并不会专程分析别人，但有些能力经过长久的使用早就变成了下意识。

　　所以在看见西尔维娅的时候，几人都感觉得出来，她和几个月前相比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是在性格或者外表上的，而是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像流水给予了珍珠打磨，溪水浣洗流沙——有些东西被洗去，又有些东西被留下。

　　这种改变可能的发展方向通常取决于环境以及个人，力量可以赋予人自信乃至狂妄，见血可能消磨天真乃至削砍人性，正义或许指引人也予人以血性冲动……

　　BAU小组见过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案例，而西尔维娅却是难得的、古怪的、既不变好也不变坏的那一类。

　　她没有因为过强的力量而自觉而高于普通人，也没有因为和英雄们的接触变得富有英雄主义情节、时时带有类似“救世主”的情怀。

　　即便在联合国会议渐渐逼近的当下，她也有点像是个非当事人，游离在局势之外，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太普通了，反而就不普通了。

　　普通的BAU和普通的西尔维娅在普通的热狗摊前来了一次普通的会面。

　　这会儿又不是正式场合，BAU小组也没打算把上头“观察启明星”的任务放在这会儿干，大家集体假装不知道她的身份，该寒暄的寒暄，该调侃（调侃瑞德）的调侃。

　　摩根和加西亚你一言我一语非常放飞，抓住“近代新闻史的发展历程和媒体人大数据的现状分析，以及新闻专业的发展方向和未来职业的储备技能选择”的这个梗可劲儿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再度变成集火中心的小博士抱着热狗一脸懵逼。

　　今天早上的时候天气还有点阴，下午倒是阳光从云层里泄下来，把高楼林立的曼哈顿照得繁华又热闹，热狗的香气和来往的行人点缀着城市，仿佛大事件之前的浪静风平。

　　但很快，这种繁忙的小平静就被打破了。

　　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拐角突然喧闹起来，混杂着行人的呼叫，惊慌失措。

　　西尔维娅仿佛听见了剧烈的风声，然后是“刺————啦——”

　　一股令人牙酸的紧急刹车声紧随而来。

　　一些可以看见那个拐角情景的行人已经白了脸，纷纷跑起来。

　　没等周围其他人反应过来，摩根已经大吼出声：“往旁边散开！所有人退后！”

　　边说边扯着西尔维娅和能抓到手的其他行人往旁边撤。

　　BAU小组的其他人也是反应奇快，霍奇伸手一捞旁边的一个小孩，JJ和加西亚也开始指示没反应过来的人。

　　但无论BAU小组的动作再快也就几个人，刹车和尖叫突然放大，失灵的货车车头已经冲出了拐角，露出车上司机青筋直冒的涨红的脸。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间，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尖叫和恐慌就像一个可爱讨喜的迪士尼气球被猛地戳破炸裂了一样突然。

　　西尔维娅在货车离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伸出了手，周围所有声音在那一瞬间都离她远去了，她的眼神从未如此的快也未如此的慢。

　　她仰头看见高高驾驶座上挂着的破旧小香薰瓶，磨损的玻璃瓶身映出司机扭曲古怪的脸，看清货车冲向的方向有个小咖啡馆，里头根本没有办法逃出的客人惊恐而绝望，几乎要模糊成名画《呐喊》的鬼影——却完全没有了那种可以被做成表情包的喜感。

　　在那一瞬间她可以选择将这辆货车变成轻飘飘的平面，救下那十数个无辜的很可能因此丧命的客人，但她更加清楚的是如果她这样做了那个司机也会被二次元化的车压成薄薄一张血肉纸片——她已经没有也不会再有“再度造出哥谭镜像”的能力了。

　　一个人。十几个人。

　　这一瞬间她才真正意识到布鲁斯·韦恩在面对救芭芭拉·戈登和救一整个渡轮的市民时的抉择之苦……不，不需要。

　　一、二、三、四。

　　嘭、嘭、嘭、嘭。

　　众目睽睽之下，货车突然往下矮去，四只轮胎变成了四片搞笑的“黑胶唱片”，从四个不同的位置凭空飘下来，飘到地上，成了投影在地面的半透明圆环。

　　司机的脸因为骤然降低的高度变得一脸懵逼，下坠的车身砸在地上，因为惯性往前冲去，发出金属和水泥地摩擦的牙酸声响。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了介于“惊恐”和“纳尼”之间的调色盘。

　　西尔维娅心脏跳得奇快，一口气刚刚松下来，还没来得及吐出，就又倒吸了回去。

　　——拆了轮子并不是结束，惯性和车的自重让货车依旧高速往前滑，就算比之前慢了也不够，看起来咖啡馆还是躲不过去。

　　“我抓到你了！”

　　一声雀跃又清朗的少年音突然贴着西尔维娅的耳朵响起来。

　　说话那人呼吸带来的热气还吹着姑娘的发丝，发丝刚刚飘起还没来得及落下去，那红光就突然往外激射，画出让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眨眼之前，货车上没了司机，咖啡馆里空无一人。

　　发丝在耳旁落到一半，新的呼吸又贴过来：“出手吧小姐姐，车里没人啦。”

　　对方甚至贴心的以光速抬起西尔维娅的胳膊，在西尔维娅下意识使用能力之后又以光速把她的手摆了回去，顺便理了理她衣袖的褶皱……

　　几不可闻一声“嘭！”

　　货车在半空中消失，水泥地上多出了一副半透明车像画。

　　被提溜出来的人们在空地上表情凝重，或坐或倒地，全身上下都写着怀疑人生。

　　What happe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