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正直采花贼（系统）》悯河

10、第十章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柳氏就是之前提过的那位善良的歌妓吧？

　　叶蒙表情空白了一秒，发现自己当时只顾着看桑靖远，都没注意柳氏长什么样，嘴角顿时一抽。

　　“大家不都说柳氏和她儿子是唯二对靖远哥好的人吗？这是什么情况？”叶蒙气愤道，“敢情对他好是为了勾.引他呗？”

　　【我也不知道啊。】系统挺郁闷，【这又不是小说，没有剧透，我只能得到大致信息，稍微比你多了解那么一丢丢而已。】

　　叶蒙指望不上它，脚下快步走着，心里仔细梳理了一遍，隐隐觉得桑靖远没准真的是个小可怜。生母死得早，二房整天虐待，三房又是个不安分的，肯定不止调戏他这一次，父亲从来不管事，他心里难受都没地方诉苦，没长歪已经很神奇了。

　　“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有点腹黑了。”叶蒙感叹，“不黑根本长不到这么大，真是令人心疼啊。”

　　【……】

　　“他这样的人一定很难信任别人。”叶蒙道，“难怪才第一阶段，贞操值就那么高。”

　　系统心想再难你不还是要做吗，踏实点好不好，冷酷道：【你不要搞错重点了，你的首要任务是护花，桑靖远只是顺带的，相当于游戏里的支线任务，懂吗？虽然支线任务必须完成，但它没有时间要求，也没有规定完成方法，放一放影响不大，别在他身上耗费太多精力，耽误你的主线任务OK？】

　　“我明白。”叶蒙点头，“下次再检测到有坏人，你直接把我传送过去就行了。”至于反戈一击会复制哪些羞耻的动作，叶蒙决定无视。

　　一人一系统很快找到小玉。这丫头被吓了一回，叶蒙废了好大劲才让她相信自己不是鬼，耽误半天终于拿到了桑梓彤的尺寸。

　　却说赵文举那边。他收到叶蒙送的香囊时心神荡漾了一瞬，忍不住猜测那小妖精对自己也有意思，却很快听说主子们都有，他并不是唯一的一个，顿时气得不行，打算把这香囊扔了。

　　桑梓彤刚与叶蒙见过面，回来时正好看到赵文举扔香囊，连忙拦住他：“叶姑娘一片好心，你若不喜欢压箱底便是，扔它做什么？”

　　赵文举动作微僵，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里的香囊，冷淡道：“买来的绣品罢了，何来好心之说。”

　　桑梓彤瞪他：“布料的确是买来的，那也是叶姑娘亲自买的。至于花样，普通绣娘哪里比得上叶姑娘的手艺？你且仔细看看，这样精巧的绣工，必然是叶姑娘亲手绣的。”

　　赵文举怔了怔，当真细看起来。那芒草虽朴素，却用了少见的红丝绒线，针脚格外细腻，的确比寻常香囊漂亮许多。

　　他喉头微热，几乎想立刻去客房寻叶蒙，但桑梓彤还在，便只能按下冲动，好声好气地同妻子周旋，一颗色心早已飞远。

　　.

　　时至黄昏，叶蒙照着桑梓彤的尺寸将衣裳改好，终于开始描花。

　　现代绣花已经很少由人绣了，机器取代人力，手工绣品通常能卖出天价，也不是叶蒙这种小人物能接触到的。古往今来传承的手艺，自然有其独特的魅力，因此叶蒙只尴尬了短短两个小时，很快就被复杂多变的刺绣技巧吸引，完全投入进去。

　　对于宿主的觉悟，系统也不知道称赞为好还是嘲笑为好，整个下午都没说话，默默怀疑统生。

　　外面突然传来小玉的声音：“叶姑娘，老爷请你去前厅。”

　　叶蒙穿越以来还没见过桑老爷，闻言不由得紧张了一下。

　　合理换算，桑老爷就相当于他们那个时代的文化.部部长，对他来说跟国家主.席也差不多。被领导传唤，叶蒙不敢耽误，整了整衣服就立刻跟了过去。

　　“你说桑老爷找我干嘛？”叶蒙道，“我只是个教女红的啊。”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叶蒙有点慌：“我男扮女装的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吧？”

　　【你以前都在其他城市作案，这也是第一次来京都，平时伪装得不错，之前赵文举摸你半天都没发现，应该还没有暴露。】系统道，【不过我要提醒你，桑启仁不管后院的事，不代表他没能力管，你还是不能松懈，要是被他发现端倪，真查起来，你家祖宗十八代都会被翻个底朝天。】

　　叶蒙更怕了，他毕竟不是真女人，声线抬得再高也比一般女人粗，只是因为年纪尚轻，违和感不重。再者男人的骨架比女人大，他又不算矮，粗略估计有个178的样子，这特么在女人里也太魁梧了点。

　　“我还有喉结呢！”叶蒙双腿发软，“你除了无敌buff，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兑换吗？把我变得看起来更像女人一点行不行？”

　　【我严重怀疑你的取向发生了改变。】系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咱们好好做个爷们不行吗？想什么呢。】

　　“我特么生活所迫好不好？！你就说被发现了怎么办吧？”

　　【嘁。】系统翻了个白眼，【放心吧，你现在有两百点贞操值存款，我会酌情卖给你一个减智光环的。】

　　减智光环，顾名思义就是宿主佩戴以后令所有路人智商下降，变得非常好骗。

　　叶蒙终于放心，亦步亦趋地跟着小玉来到前厅。

　　桑府四面高墙，占地极大，前厅用来议事，包含客厅、书房、门房、马号，中间是个宽敞的花园，假山丛包围着一眼喷泉，两侧是稀疏的竹林，小路交错，延伸至起居用的后院，客居厢房是最角落的一片，离前厅很远。

　　叶蒙走进客厅时，小玉低着头退了出去。他顿时又紧张起来，谨慎地抬头看了看，正和一双暗沉的眼睛对上视线。

　　叶蒙恍惚了一下，差点以为这是桑靖远的眼睛。

　　桑老爷端坐在首位，陶氏坐在他旁边。叶蒙顿了顿，发现白天遇见的小妾柳氏也在，此时正哀怨地盯着他。

　　叶蒙不明所以，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他之前专门问过系统，现在行起礼来像模像样，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桑老爷本来神情冷淡，见他不卑不亢，仪态端方，第一印象好了许多。他细看叶蒙的脸，发现妻妾们所言非虚，这叶姑娘长得果然惊为天人，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爹。”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叶蒙怔了怔，下意识转过头，只见桑靖远推门进来，与他对视的瞬间微微顿了一下。

　　叶蒙心念陡转，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桑靖远神色如常，温和地笑了笑：“叶姑娘也在啊。”竟是直接略过了陶氏和柳氏，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陶氏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你二人既然早已相熟，又何必如此拘束。”

　　桑老爷不动声色地斜了她一眼，陶氏颤抖了一下，悻悻闭嘴。

　　“姨娘说笑了，我极少出门，至多不过去竹林采些新叶，如何与叶姑娘相熟呢？”桑靖远走近几步，对着桑老爷鞠了一躬，温声道，“再过不久便该传晚膳了，爹唤我来是要一起用饭吗？”

　　“不急，为父有件事要问你。”桑老爷看着嫡子，表情有些复杂，“下人们嘴碎，为父本不愿误会，只是如烟也亲眼所见，便由不得为父不信了。靖远啊，你昨夜可是与叶姑娘在一起？”

　　叶蒙顿时一惊，慌乱地抿了抿唇。

　　桑靖远表情不变，温雅的态度很讨人喜欢：“听闻叶姑娘与千颜布庄大当家交情甚笃，许是老友重逢畅聊半日，耽误了回府的时辰。昨夜孩儿咳症复发，便去后院透气，听见叶姑娘求助，这才打开后门迎她进来。叶姑娘到底是女儿家，孩儿再糊涂也不会将她带走，迎她进门以后便各自回屋了。府中有宵禁，孩儿也知夜半不可轻易开门，便叮嘱她今晨来找孩儿，孩儿送她出去。下人们只看见她从孩儿院中出来，便以为她在孩儿那里过夜，但这确是误会。”

　　叶蒙赶紧点头，附和道：“昨日我在半路遇上乞丐，瞧着可怜送了些银两，回来时发现身无分文，住不了客栈，只好碰碰运气。桑少爷心善，为我开了门，但毕竟已过宵禁，我担心他因此受罚，这才主动要求今天早些出去，装作一夜未归的样子。没想到被有心人瞧去，竟这般诬陷我，还误会了善良的桑少爷！”

　　陶氏冷眼看着他们唱戏，完全不为所动。

　　叶蒙不明白她这自信从何而来，偏了偏头，突然发现站在一旁的柳氏，目光顿时一沉。

　　桑老爷叹了口气，道：“果真是误会，为父自然不会紧抓不放，可今日如烟亲眼目睹你二人抱在一起，又作何解释？靖远啊，为父晌午问你是否想娶妻，你说容后再议，不过一个时辰就与叶姑娘……你叫为父如何信你？”

　　柳氏全名柳如烟，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青楼头牌。

　　这下不光叶蒙哑口无言，桑靖远也百口莫辩了。其实他也很茫然，不知道下午那会儿叶蒙为什么推开柳氏，又为什么抱着他不放。

　　【你倒是直说啊！就说柳氏勾引桑靖远，你帮忙拉开，不小心撞进他怀里了！】系统比叶蒙还急，恨不得亲身上阵，【你不是最会骗人了吗，怂什么？！】

　　“说个屁，你也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这一捅破不就乱.伦了？”叶蒙咬牙，“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我要是直说柳氏勾引桑靖远，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得横着出去？”

　　【你、你想多了，桑老爷人很好的。】系统瑟缩了一下。

　　叶蒙冷笑：“我知道他人好，但你想想，他久经官场，伴君如伴虎，却从未出过错，会是个毫无心机的活菩萨吗？”

　　“怎么？你们是默认了吗？”柳氏瞪了叶蒙一眼，只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清白女儿，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主家少爷私会，真是不知廉耻。”

　　叶蒙吃了闷亏，躁得耳根都红了，头一次觉得这么委屈。

　　气氛一度十分焦灼。

　　半晌后，桑靖远叹了口气，温声道：“爹，孩儿想娶叶姑娘为妻。”

　　桑老爷诧异地看着嫡子：“靖远啊，你也不必非得娶妻，纳妾也……”

　　“孩儿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只成一次亲。”桑靖远紧紧盯着桑老爷，仿佛要透过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看进他的灵魂里，“孩儿会对叶姑娘负责的，希望爹成全。”

　　桑老爷表情微顿，深深地与他对视。

　　桑靖远笑了笑，方才的凌厉一瞬间褪去，又变成温顺的模样，柔声道：“希望爹成全。”

　　桑老爷眯了眯眼，摆手道：“你执意如此，为父自然依你。下月初三便是吉日，喜宴便定在那一日吧。”

　　桑靖远笑着鞠了一躬：“多谢爹爹。”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婚礼上该请哪些王公大臣都定好了。

　　站在旁边被彻底无视的叶蒙一脸懵逼：“我.日？”